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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
“尝尝这个,当心烫。”
花束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碟子中递给秦枕安,看着对方满脸满足,又将虾捞出来戴上塑料手套剥了起来。
“能给我尝尝你的吗?”秦枕安指了指花束面前的蘸料,说道。
秦枕安不会做菜但还是逞能地自己调了碗蘸料,结果不出所料,咸得不行。她看到什么就加一勺,根本没想过怎么搭配,不咸才怪。
“嗯。”花束说着就将刚剥好的虾蘸了蘸面前的酱料,然后将它递送到秦枕安嘴边,“张嘴。”
花束想喂自己吃。
意识到这点,秦枕安看着一脸正直的花束,羞红了脸。现在是在大厅,服务员走来走去地端盘上菜的,周围也有些人因为两人漂亮的外貌时不时看几眼。
“酱汁要滴下来了。”花束见秦枕安没反应,提醒道。
秦枕安豁出去一样将花束手上的虾迅速咬走,然后偷偷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看她们俩。不知怎么了,她心中居然很遗憾。
花束看着拿手捂住嘴咀嚼着的秦枕安,问道:“味道怎么样?”
“有点酸。”
花束看到秦枕安酸得脸都快皱起来了,但还在顾及自己感受说得那么委婉。
花束笑了笑,走向调料台。临走前她还嘱托秦枕安道:“虾滑才放进去,要等一会儿变成粉色才算好。”
花束将调料一一倒入碗中,这一次她特意少加了点醋。刚刚那碗原本是打算自己吃的才放那么多醋,没想到秦枕安会想要尝。
早知道就提早帮秦枕安调一碗,省得自己现在多跑来一趟。
秦枕安把烫好的牛肉放入蘸料中滚了一圈就夹起来放入嘴中,麻油的香味伴随着肉的鲜味在嘴里蔓延开,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碗酱料调得真好,既不抢了肉原本的风头,还锦上添花地一下子让火锅里面的肉变得更有风味了。
“你喜欢吃酸的吗?”秦枕安又想到刚刚花束那碗酸掉牙的蘸料,忍不住问了问。
“嗯。”
花束点了点头,醋给她带来了美好和安稳,她很喜欢。
“可你烧得几个菜都不酸啊。”
秦枕安想起花束之前烧过的菜,没一样是酸的。
“你不喜欢吃酸的。”
花束将虾滑和油麦菜捞出来,边放到秦枕安碗里边回道。
听到花束的回答后,秦枕安真的高兴得快蹦到天上了。
花束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酸的,所以花束在迁就自己。花束不仅细心地了解自己的喜好,还特意照顾自己的口味。
花束她真的,实在太体贴了。
花束被秦枕安盯着很不自在,这顿饭她一直都星星眼地盯着自己,目光就像被胶水黏在自己身上一样。
花束突然很庆幸自己之前没和秦枕安提过不要不好意思看自己。如果说了,秦枕安恐怕恨不得把眼睛放自己身上。
虽然秦枕安整顿饭都在盯着花束看,可她并没注意到花束基本没有动筷子,也没注意到花束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一吃完饭,秦枕安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花束来到一家小店。这家店很偏僻,虽然离市中心不远,却像是在孤立繁华的商业街一般,无人光顾。
里面的老人正在看着一本厚厚的法语书,她满头的白发被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整洁修身。远远看过去就气度非凡,将这小小的店面都衬托得古典雅致。
老太太听到门响刚想说已经停业了,但当她抬头看了眼,见是秦枕安便只好起身让门徒过去迎接。
“小丫头,以后找我做衣服早点来。要不是看在你外婆的面子上,这么晚来打扰我,我早把你赶出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小柴奶奶。”秦枕安笑嘻嘻地回道,“可现在还是八点,您老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死丫头,喊我奶奶还要前面加个小,想占我便宜吗?早知道我就姓顾了,让你以后只能喊我小姑奶奶。”柴燕笑骂道。
花束接过店内学徒端来的杯子道了声谢谢后,边喝边打量起秦枕安口中这位小柴奶奶。
她看上去应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一头的白发光洁亮丽,皮肤一点也不松弛,脸上的皱纹也很少。腰板挺直,走起路来腿脚也很利索。刚刚回秦枕安话时,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花束杯中的热红酒香甜可口,扑鼻而来的柑橘和柠檬香让人感到一阵清新。
看来这位小柴奶奶对生活很讲究,明明店里只有两个人,却会在不知道有人来访的冬夜煮热红酒。
花束又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柴燕放在桌上的法语书。设计师们都将巴黎视作圣地,柴燕看来也不例外。
柴燕喝了口热红酒,看向秦枕安问道:
“你这回想要做什么衣服?事先说好了,你小柴奶奶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腰酸背痛的,一次最多做三件衣服。”
“不是做给我,是给她做。”秦枕安指了指花束说。
柴燕这下才将目光放到花束身上,其实从她们两人刚进门时她就注意到这个女孩了。
身量纤细匀称,虽然达不到超模的身高,但是比例很好。她骨架偏小但是能撑得起衣服,其实比起西服,中式的旗袍更适合她。
不过按照秦枕安和她妈妈的关系,恐怕是不可能带这个女孩去自己那位好闺蜜家做旗袍了。
说来也是自己那位好闺蜜的损失,错失遇到那么一个好衣架子的机会。
柴燕拿起软尺替花束量起身材来,边量边点头,心中暗想要不要呆会儿找个机会让自己那好闺蜜过来一趟。
想必她会很高兴见到这个女孩的,到时候能一下子卖两个人情。
“考虑做中式的服装吗?”柴燕量完后问了这句话,但是不是对着花束,而是对着秦枕安问道。
“你做的中式衣服不怎么样。”秦枕安老老实实地说了心里话。
“死丫头,不能说婉转点吗?”柴燕佯装恼羞成怒地笑骂了声,“我会找方惠来帮你做的。她是做旗袍的大师,你是知道的。”
“现在就来吗?”
秦枕安知道方惠是谁,她算是秦礼筝的御用衣匠,做的旗袍一件少说以六位数起步。
让她来给花束做旗袍,确实很有诱惑力。
“也可以,反正这段日子她挺闲的。我这就打电话喊她过来。”
柴燕没想到秦枕安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之前她可是死活不肯到方惠那做衣服,说不想和她妈妈品味沾边。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心转意了。
“顺便把杨爷爷也喊来,记得让他工具带齐。”秦枕安朝着柴燕喊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把我们几个当佣人使唤。自己不能开车去找他吗?”
话虽如此,柴燕还是给杨正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这下,柴燕开始好奇秦枕安这次带来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了。
之前秦枕安也找过自己帮别人做衣服,那两人她也认识。唐家二小姐和程家独女,都是身世显赫的豪门中人。
柴燕从小和秦枕安外婆呆一块,对于这些上流人士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可这次秦枕安带来的女孩,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和秦枕安同一阶层或稍差些的人。
方惠的店铺比较近,就先到了。她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花束身上,连打招呼都忘了,直接朝着花束跑来,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量尺量了起来。
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方惠身上,柴燕借此机会开始打量秦枕安起来。
秦枕安的眼睛就像有自动锁瞄一样盯着那个叫花束的女孩身上,一刻也没移开。
当她和花束的目光撞上时,就会被对方一个微笑给弄得羞涩不已,面红耳赤地将头低下,看着自己亲自从意大利买回来的大理石瓷砖。
作为过来人的柴燕一下子就懂了。
怪不得会肯同意让方惠来,原来是因为喜欢人家。
谁年轻的时候没这样过?想当初自己差点就为了爱人选择放弃赴法留学,喜欢上一人时还真疯狂。
别说理想,就连原则都能靠后。
“好,转过身来。对,手抬高点。”
方惠在那指点着花束动作,方便自己量取数据。完全没注意到背后有个人在嫌弃自己碍眼。
柴燕看着秦枕安这摇头晃脑的模样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无语,就差这么几分钟看人家吗?女孩子家的矜持她放哪去了?
方惠做的旗袍修身,要量的东西也多,时间花得也比柴燕多多了。
杨正也在此时姗姗赶来,他一进门就乐呵呵地跑去揉秦枕安的头发,问道:“上次给你做的羊皮靴怎么样?”
“挺好的。蛮舒服的。”秦枕安逃似的用手捂住头发,离杨正大手老远才停下,“这回帮花束也做几双鞋,我的就看着办。工作不忙就再给我做一双。”
秦枕安不想再被当成小孩对待,特别是在花束面前。好歹她也比花束大三岁,这样未免有些没面子。
杨正不懂秦枕安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好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他虽然心中有些纳闷,但还是没多问,点点头就先去准备脚膜道具。
柴燕东看一眼对花束满意得不行的方惠,西看一眼在专心致志拿出道具的杨正,直摇头。
居然没一个人能和自己一样这么明察秋毫,好不容易发现这么大个八卦居然没人能分享,遗憾啊!
柴燕觉得秦枕安这孩子看样子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这么小心翼翼的。自己也做个顺水人情,假装没发现她的心思,别让她不好意思。
在杨正将一些细节都弄好后,秦枕安也终于逮到空子跑到花束面前了。
“不早了,我们回家吧?”秦枕安说着。
这句话令柴燕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都住一块了。
花束点点头,和几位长辈一一道谢告别后就跟着秦枕安离开了这家小店。
这些彬彬有礼的举动直接在柴燕这留下很好的印象,她自然而然地将自己摆在秦枕安奶奶的位置。在心中给自己的准孙女媳打了个满分。
回去的路上秦枕安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她一点也没注意到花束一路上都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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