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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五米十米和十五米天车
第三十四章
赵佳佳本就不想和人讨论这些事情，听到徐师父的声音，急于脱离现在的环境，赶紧答应下来，到了里面被柜子隔开的里间，按照徐师父之前叮嘱的，把帘子都拉好。
因为工作服都没有洗，哪怕领了小号穿在赵佳佳身上也有些宽大，她就直接把裤子也套在了自己裤子外面，本来想戴布的帽子，想到徐师父的话，把头发扎低戴上了安全帽。
徐师父看了眼赵佳佳头上的安全帽，这才点了下头，带着赵佳佳离开。
等休息间的门关上，杨爱莲还在问：“赵佳佳到底有对象没有啊？”
李梅有些不高兴好像所有人都围着赵佳佳转，嘟囔道：“我们也赶紧换衣服，人家赵佳佳那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少了追求者，说不定是看不上工人。”
陈晓燕一听，翻了个白眼，她之前可没少听别人背后说自己闲话，这会一下就听出来不对了，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你又不是赵佳佳，怎么知道她怎么想？说话酸了吧唧的。”
李梅脸色也难看起来。
杨爱莲是个八面玲珑的，赶紧打圆场：“佳佳才毕业，脸皮薄，怪我，我该私下问她的，我们赶紧换衣服，说不定一会师父也要找我们。”
李梅翻了个白眼说道：“谁有赵佳佳好运气，一个师父就带她一个。”
陈丽娟不敢说话，她是和李梅一个师父，两个人的关系本该更亲近一些，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李梅这样的人打交道，她怕自己哪里说错话，李梅也会背后说自己。
此时的赵佳佳还不知道休息间工友们的讨论，徐师父趁着这会没有任务，先带着赵佳佳上天车：“上楼梯的时候注意点，靠边走扶着扶手，天车工作的时候会有铃声，听到铃声记得躲开，靠边走不要走在轨道下面。”
想了下徐师父补充道：“之前带你进来，最开始只响了几下有些刺耳的铃声，是在告诉天车上的人，钩子、或者铁链已经捆好了，开天车的人等大概三分钟，就要踩响铃铛再开始工作，铃铛要一直不停，直到天车听闻，免得伤到下面没看路的人。”
这会天车没有运转，倒是没有了那些杂音，赵佳佳认真听着徐师父的话，说道：“好。”
徐师父先带着赵佳佳进了车间：“天车分五米、十米和十五米三种，五米的是小天车比较好上手，之后我要是上五米的天车作业时都会带着你，你安静站在我身后看着我操作，有什么问题，等作业结束了再问。”
赵佳佳认真记了下来，这些都是很关键的。
其实只听是没有具体的感觉，赵佳佳指着离车间厂门口最近的那台，问道：“师父，那是几米的？”
徐师父看了眼说道：“五米。”
天车外面刷着红色的漆，赵佳佳当时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台天车在运行，她当时都觉得天车很高，没想到竟然只是最低的五米。
徐师父带着赵佳佳把车间里所有天车都看了一遍，站在十米的天车的下面：“越高越不好掌握，铁链长运的东西也重，要是开的不稳很容易晃动，到时候对不上机床。”
赵佳佳仰头看着那十米的天车，又看了眼那简易的楼梯，哪怕还没有爬上去，只是看着那楼梯她都觉得双脚发软。
徐师父发现赵佳佳没有跟上来，转头问道：“咋了？”
赵佳佳看着铁楼梯，问道：“师父，那个楼梯结实吗？”
徐师父走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说道：“肯定结实，前面几个月不会让你们上高的，你们先把五米的开顺溜再说。”
赵佳佳松了口气。
徐师父招呼着赵佳佳跟她走：“十五米的天车在后面的车间，没开个两三年是不会让你上手的。”
赵佳佳尴尬地笑了下，她忽然懂了老师说的叶公好龙，理解叶公成为叶公。
可是当徐师父带着赵佳佳去看十五米高的天车时，她仰头看着那庞然大物，她忍不住问道：“师父，你上去过吗？”
徐师父难得露出骄傲的表情：“当然，可没有几个人能开这台。”
其实赵佳佳不知道，徐师父已经很久不带徒弟了，还是赵佳佳的成绩过于优秀，领导特意来找徐师父谈话，徐师父这才收下了赵佳佳这个徒弟。
赵佳佳是真的崇拜徐师父，她只是看着都感觉到头晕目眩：“那从上面往下看，能看清楚人吗？”
徐师父提起自己的工作，脸上多了点笑容，那份自信从容是之前没有的：“看不见，就是小蚂蚁一样，我带你上去看看？”
赵佳佳赶紧摇头：“先不要了。”
徐师父也不勉强，就带着赵佳佳回到五米高的小天车那里，她踩着铁梯往上走，说道：“这梯子虽然有声音，可是很稳，而且你看每个台阶上都有菱纹就是怕我们脚滑，厂里发的鞋子底也是防滑的，你可别觉得你丑就不穿。”
赵佳佳赶紧说道：“我知道的，我看了规章制度，上班时要穿全套工作服。”
徐师父也是怕小姑娘爱美，这才提醒一句，她们是签了合同的师徒，她就得对自己徒弟负责，把人带出来好为厂里为国家做贡献。
赵佳佳握着扶手慢慢往上走，看了眼什么都没有扶的师父，心中只剩下佩服，她开始还敢低头，这会都不敢低头了，这梯子的台阶中间是空的，低头就能从台阶缝隙看见下面，她还能感觉到徐师父上梯子带动梯子晃动，这一晃让她感觉喉头发紧，腿都有些发软了。
徐师父已经站在了平台上，看着赵佳佳的模样有些担心：“怎么样？”
赵佳佳深吸了口气，快步走了上去，说道：“没事。”
徐师父打开天车的门，带着赵佳佳走了进去，天车从外面看就像是大了一些的铁皮箱子，里面是一张简易的椅子和操作台，门口的位置有个配电箱：“这个配电箱里是电源的开关，一般是当天最后一个上天车的人关电源的，第一个上天车的人要开，记得开了后把门给关好。”
赵佳佳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记住了徐师父说的开关，只是没有亲手操作过，总像是看课本上的知识一样，隔了一层。
正前方和右侧方都是有操作台，操作台上是红色的简易方向盘，上面的红漆都掉了不少，显得有些斑驳。
徐师父说道：“右边这个红色的方向盘是控制天车来回的，天车是顺着这个轨道行驶，靠左边的红色方向盘是控制钩子的左右，左侧操作台上黄色的方向盘控制钩子的上下，你过来感受一下。”
天车操作间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徐师父坐在椅子上，赵佳佳过去的时候是要侧着身子的。
赵佳佳小心翼翼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方向盘是铁的，碰触到时候格外冰凉。
徐师父看着赵佳佳不敢乱动的样子，想到第一次跟着师父上天车时候的自己，语气温和了许多：“我已经把电源关了，你可以是转动一下试试。”
赵佳佳这才开始转动方向盘，她发现转动方向盘需要费一些力气的，感觉是有些沉，但是心中却升起了一种责任感和隐秘的喜悦。
徐师父说道：“这玩意儿不敢太灵活，毕竟吊东西的时候是要慢要稳，特别是以后会吊钢水铁水，那玩意儿温度高，要和炉子对上，浇灌的时候一点对不准，就要出事故的。”
赵佳佳听着徐师父的话，又开始紧张了，说道：“感觉很危险。”
徐师父握着赵佳佳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带着她感受转动的力气：“年底考核通过前，不会让你们弄这些危险的。”
赵佳佳问道：“年底考核？”
徐师父笑着说道：“对，考核评分高的话还会涨工资，就是吊钩上绑一根铁丝，你操控着吊钩用铁丝在地上画出要求的图案，最简单的就是S和方形这些了。”
赵佳佳听的目瞪口呆。
徐师父很认真地说道：“你要好好学，知道不？”
赵佳佳点头，她肯定是要好好跟着学的，但是感觉真的很难：“那我们怎么看对准没有？”
徐师父直接打开了天车操作室的窗户，身子半侧靠在窗户上，一手握着操作台上的方向盘直接往下看：“就这样啊。”
赵佳佳鼓起勇气把头伸出了窗外往下看去，然后脸一下子就白了，上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害怕，这样往下看更是吓人，而且这还是最低的一台天车。
徐师父看着赵佳佳问道：“感觉怎么样？”
赵佳佳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看，说道：“还真是朴素的办法。”
徐师父本来看起来有些严肃，可是上了天车后，身上多了一种自信，话也多了些：“这两个操作台中间的地上有个踩踏板，踩下去就会打铃，记得天车启动后要一直踩着，在车间里面噪音大，就怕有人没注意，走到天车行进路下，很容易出事故。”
这件事之前徐师父就说过一遍，这会忍不住再次重复，而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徐师父严肃了很多，再三叮嘱道道：“最好开之前提前踩下去，多响几声后再让天车动。”
赵佳佳认真记了下来。
徐师父本来想带着赵佳佳下去，却正好来了工作，徐师父就笑了起来说道：“你站在我旁边认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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