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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你怎么了?不要哭嘛。”张天誉给沈碧云擦眼泪。他的胸口也被沮丧感压迫着。他还不如一死了之呢?这样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头肿得像猪头一样,鼻孔里塞着纸巾,一头已经沾了红色。
“我要报警!他们太坏了,把你打成这样子。”沈碧云哽咽道。心疼得不得了,她小心地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脸上的伤,她连忙收回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没用,保护不了你!”
“并不是我们的错,不是吗?”张天誉很害怕看到沈碧云自责内疚的样子,他轻轻地拉她的手,而她也在张天誉触碰到她的指头时,更紧地抓住他的手。
他会死去,随时都会。
张天誉看着镜中丧气的沈碧云,他要想到办法来安慰她,本来就会预料会这样,为什么却没有想到?他伸一只手环抱她的腰,“不是我们的错。“他轻声地重复。
“这只是让我遇见你的代价,我想我还能忍受住。倒是你,会介意有个这么渣的男朋友吗?”他温柔的话把沈碧云逗笑。破涕为笑的沈碧云一拳轻轻打在他的胸口,“讨厌!你怎么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张天誉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咳了两声,用手指擦去沈碧云的泪水。 “对不起。”他的表情变得很认真,带着更多的负罪感,“让你担心了。”
“还痛吗?要不要上医院看看?”沈碧云担心地看着他,张天誉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大概是死不了。”
沈碧云换了自己的便服,给张天誉戴了顶帽子,搀扶着他沉默地走下楼到停车场。
绕了好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比较偏僻的餐厅,张天誉低着头,坐在他的位子上,静静的等待着沈碧云点餐。
吃饭的时候他不得不把帽子摘下来,然后他可怕的面容,周围的目光吸引过来,他们全部一脸困惑。
“看什么看!”沈碧云首先忍不住,她瞪圆杏眼喝斥。他不想听到更多的问题,或是看到更多奇怪的表情。
张天誉拉拉的衣角,看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闹大。
他指了指自己鼓胀的脸颊,看起来好像是他把盘子里所有的肉一次全部塞到嘴里,他一边吞咽,一边勉强挤出微笑。
沈碧云低头看着自己没有动过的餐盘,然后坐了下来。
“我不喜欢这样子!”她小声的说语气很苦恼。
“我知道。”张天誉说。
“我真的吃不下呀,心里憋屈的很。”她皱着眉,“真怕我忍不住找人打一架。”
她用期待的表情看着张天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抓住餐盘的边缘推过去,用告解的表情看着她,“至少吃一点吧。”
“为什么你可以这样子?”沈碧云一边苦恼的问,一边指着他吃空的餐盘。
“他们笑话你,难道你不生气吗?被白白打了一顿,难道你不生气吗?为什么你的脾气那么好?为什么你就不能表示一下你的愤怒?”
“因为我是一个死过很多次的人。”张天誉把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生气对我没有任何帮助。”他静静地说,口里因为嚼肉而吐词不清。
“你这样做让我感觉到我在跟一个将死的老人在谈恋爱,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你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感情,有自己愤怒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她站了起来,她的胸口有一股怒气,持续的压抑情绪已经让她濒临崩溃,她会发疯的。
张天誉的目光移向她,眉头深锁。“情况会变好的。”他说。他在说谎。
陈碧云也感觉到,“今天那个家伙打的你头破血流,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像根本没有感觉!”这让她无法想象。
“我被打死过很多次,尽管刚开始我也会很害怕,但是一直有人欺负我,一直死,直到我不会再害怕。”虽然这是事实,但他还是不太高兴说出来。
沈碧云转头看他,愤怒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真该死!”她咕哝着手臂交叉抱在胸前。
“没关系的,我死不了!”张天誉忽视他都不高兴,“让我来保护你吧!我死后可以复活。”他调皮地眨眨眼。
沈碧云嘴唇有些噘起,这让他想起了三岁小孩,甚至有点可爱。可她原本就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从见她第一眼起,就是那么可爱!
“你喜欢这样吗?”沈碧云问。
“我不知道。按理来说,可以重新再来,能吃后悔药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可是等待我的结果,只有死亡,又成了矛盾的对面。”张天誉的目光扫视附近,希望没有人在听。
沈碧云吐出一口气,拿起了手上的筷子,“这肉真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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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誉戴上了头盔,颤抖着手把系带拉过下巴扣好。
“你非要回去不可吗?”沈碧云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出来。
张天誉摇摇头,把脚踩到踏板上,启动了摩托车。“林诗不会骗人,我先回去探个究竟,你先不要跟着来了,万一……”他没有往下说,但沈碧云知道他的万一是指这是这是一场骗局?
早上的时候,张天誉突然接到了林诗的电话,她说席小雅重病,住进了医院,危在旦夕!她责怪作为儿子的张天誉,对母亲不管不顾。
“你妈得了癌症!”林诗丢下最后一句话!
张天誉愣住,石头样说不出话来。癌症!天哪!他的天空一下子坍塌了下来,眼前的人生都是充满了灰暗。
席小雅电话打不通,在联想到他之前的咳嗽,张天誉彻底的慌了。就算是一场陷阱,他也要回去!他不得不回去!
赶到医院时,张天誉刚好遇上医生给席小雅打针。“吃完了药为什么不过来看病拿药呢?你这病完全可以治愈的,你要相信我们。”医生用和善的语气问。
席小雅沉默地点头,接着医生就拿出一个针筒示意她伸出手臂。“这会有帮助的。”他把液体注入,然后语重深长地说:“你赶紧跟你的家属说一下吧!拖越久对病情控制越难。”
席小雅眉头锁得很深,不知道是因为注射痛,还是别的。
张天誉再也看不下去,他走上前抓住医生的手,红着双眼,言语激动:“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多少钱我有。”他颤抖着手把把钱包掏了出来,颤巍巍的把一张银行卡取出来,“里面有一百多万,够了吗?”
医生先是愣了愣,转而严肃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差点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目前你要劝劝你妈妈,让她配合我们的治疗才行。”
“是是是,谢谢医生!”张天誉一边应诺,送医生走出病房。
席小雅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
“妈,有好点了吗?”他轻声问。他给席小雅掖好被子,生怕她着凉。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要不是林诗打电话给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呢?我也是大意,居然没看出你得了重病。”张天誉自责地说。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除了怕死的逃命,他还会什么呢?
“儿子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赶紧走吧!先前是顾然找你,现在来周成也在找你,他们是不是想加害于你?你还是赶紧逃吧,跑的越远越好!”席小雅紧握住张天誉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淌过她眼角的皱纹,滑滴在枕头上。
“我不怕他们,来了才好呢!”张天誉咬牙切齿,他们也应该到明面来了,一一对决吧,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狠狠地说。既然躲不过去,他也不打算躲藏了。
“儿子,你说什么?”席小雅看向性情大变的儿子,露出疑问的神情。
“妈,你好好治病吧!别的都不用想。”张天誉强忍住泪水,病床上的席小雅已经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样,但她最牵挂的却是他的安危。
“儿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席小雅还是不放心,她紧张地看着张天誉。
“这钱是干净的,是张松荣留给我们母子俩的。”张天誉一笔带过。
“真的吗?”席小雅眼里放光,不敢相信地问。
“儿子,那钱你应该留着自己用,妈,这次病倒万一走了的话,可能可以回到你爸的身边,而你就只能孤零零的在这里生活,我对你才是不放心。你明白吗?”
“妈,你别说了,我不可能让你死的。”张天誉咬着唇,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席小雅转过脸去,只见肩头因为痛哭而一耸一耸。
许久,张天誉才抬起头,说:“妈,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交钱。”
“好。”
医生办公室,张天誉向医生咨询席小雅的详细病情,他神情紧张地认真听医生分析和建议,末了,他拉住医生的手,声俱泪下地说:“求求你救救她,用最好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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