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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给女鬼洗头的正确姿势
现在的状况是,赵可达抓住了李渐归的后领,李渐归看着正在飘的胥鸠,胥鸠一脸挣扎地看着暗自抽风的南夜合,南夜合选择看向地面,结束这个诡异的圈。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现场的时候不要乱说话!”赵可达一边警告着李渐归,一边抬起手,又看了看时间。
李渐归倒不是很在意,依然是笑容满面,“死者本人并不是很在意我刚才说的话,说明那边那位证人应该跟她有一定的联系。”
赵可达顺着他的话,看向了南夜合。
南夜合抬眼,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两个人又陷入了迷之沉默。
“警官,我有个疑问。”胥鸠看向李渐归,拯救了即将僵持的气氛,“你们现在在调查什么啊?”
李渐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南夜合也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她。
“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李渐归感觉有些惊讶。
南夜合表示理解,“不然我就不会来这里了。”
李渐归也点点头,表示怜悯。
他见过一些有执念的灵魂,他们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离开,但实在没见过这种不仅没执念还能一脸迷茫的鬼魂。
“没关系,死人也不应该说话。”李渐归拍了拍南夜合的肩膀。
南夜合镇定地点了点头。
赵可达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两人对话。
胥鸠则是一脸愤懑。
她还没死!
“我刚刚查看过现场,现在基本上已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既然被害者本人来了,那么请配合一下我的调查。”李渐归往后一退,按住了赵可达抬起的那只带着腕表的手,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下,笑道,“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
又来了。
南夜合颇为头痛。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三次调查。
“就那块石头吧。”胥鸠倒是不介意,“我的这位朋友好像有点累。”
南夜合看向她。
“在石头上?”李渐归笑着挑了挑眉。
胥鸠点点头。
“我都没问题。”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看起来很繁忙的赵可达,他停下了看表的动作,抬腿往一个方向走了两步,“这边?”
没有多余的话,四个人向那边走过去。
“看我是不是很体贴?”胥鸠跟南夜合保持同一步调,露出一个笑容。
南夜合哼了一声,没说话。
“快伸出手来。”胥鸠笑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嗯?
南夜合有点疑惑,这难道又是什么清新校园纯爱剧情?
出于好奇,她还是伸出了一只手。
“两只手。”胥鸠的笑颜更甚。
好吧,南夜合无奈,还是接受了这个愚蠢的动作。
就在她开始思考下一个剧情的时候,一个重物直接压到了她的双手上,南夜合险些没站稳。
又是那箱倒霉牛奶!
南夜合惊诧地看着跳着离去的胥鸠,忍住了冲上去鞭尸的冲动,平静地走了过去。
李渐归围观完全程,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差你了,快过来。”赵可达站在那块石头旁,没有坐下,南夜合同样站着,但是姿态比他更放松。
他没什么顾忌地坐下了,同样没什么顾忌的某位女鬼也坐下了。
“下面我会询问一些你的情况,如果你想找到杀害你的凶手,请直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另外,请不要用某度某科上那一套来糊弄我。”李渐归没有像之前的徐警官那样拿出纸笔来记录,而是双手插着兜,似乎不打算做些什么。
这种行为,要么是为了让胥鸠更加放松,要么就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极大的自信。
南夜合看他那表情,觉得两者可能都有。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李渐归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得仿佛自己在问‘凶手是谁’一般。
胥鸠有些莫名,“当然叫胥鸠了,你刚才还叫过我的名字。”
“嗯,好的,第二个问题,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李渐归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还算符合主题。
“我……”
让南夜合没想到的是,胥鸠居然在这个问题上卡了壳。
李渐归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笑了笑。
“不用想了,你可能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就算后面想起什么,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李渐归留住半句话,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你的朋友多吗?”
很正常的问题,胥鸠也如实回答,“应该挺多的。”
“有哪些?”李渐归接着这个问题问下去。
这是想调查胥鸠身边的熟人?南夜合有些明白了,这些事情想要直接从那群逢大事必龟缩的人身上了解,实在是太麻烦了,必定是各种太极打来打去,唯有当事人不会对此有所隐瞒。
“基本上都是同学,大学的比较多。”胥鸠回答道,“不过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她朝南夜合笑了笑,李渐归也笑了笑,但视线仍停留在胥鸠脸上,“抱歉,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据我调查到的线索来看,你应该不止这些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哪些是我的朋友呢?”胥鸠收回视线,语气似乎变得平淡了一些。
这句话才是李渐归真正想要的。
他继续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那么第四个问题,你还记得出事前几天的事情吗?”
胥鸠偏过头,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认真回想。
“我记得……我只记得要给谁庆祝生日,但是想不起具体是几天前。”胥鸠皱起眉,“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很期待这个生日。”
“期待?”李渐归琢磨着这两个字。
“是的,期待。”胥鸠说道,“我可以肯定,为了庆祝那个生日,我准备了很久。”
这么在意一个人的生日,在意到从很久开始准备?听起来像是……
正在拿手机操作着什么的赵可达都不禁啧了一声,这感情深。
南夜合也有些难以想象地看着胥鸠。
看不出来还牵扯出了感情戏啊。
但是跟案件好像没什么联系。
南夜合自始至终都觉得这是个意外,不像是预谋发生的事情。
可是李渐归还是需要继续询问下去。
案件一定是有因果的,哪怕被害人胥鸠不属于那个犯罪的因果中心。
“这个我会作为线索调查的,第五个问题,在案发当天,你究竟是怎么来到案发现场的?”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包括胥鸠自己。
她诚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李渐归怀疑地看向她,胥鸠叹了一口气,“我也想找出凶手,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失去记忆,真是个很好的说辞,人尚且不论,鬼反倒难以辨别真假。
不过也只能如此,能从附近监控得到的信息并不多,要不是死者出现了,这个案子很可能就如同那些山林里的杀人案件一般,找不着一点嫌疑人的踪影。
他放下紧绷的神情,朝胥鸠笑道,“你给了我们很重要的线索,这就足够了。”
看这架势是准备收尾了,赵可达观察着李渐归跟南夜合的神情,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好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李渐归站起身,看向胥鸠。
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南夜合还以为还有一大堆问题等着胥鸠。
“你刚才有没有说谎?”
南夜合看向李渐归。
赵可达关上了手机。
胥鸠疑惑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说谎?”
李渐归看着她的眼睛,静静地说道,“也就是说,你说的每句话皆为事实?”
胥鸠笑得更奇怪了,“我只说出了我记得的,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她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李渐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辛苦了,我会继续调查你的案件,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回忆一下,有重要线索的话,请立刻联系我。”
他跟南夜合交换了联系方式,转过身,又是那个和煦的笑脸。
胥鸠却不像来时那么高兴了,还有点莫名的丧。
直到赵可达二人将她们送到车上,胥鸠都还是那个表情。
“怎么了?忘记重要的人的生日,所以这么不开心?”南夜合开着车,状似无意地说道。
胥鸠摇了摇头。
生日是真的,但是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应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胥鸠皱着眉,刚想说下一句,南夜合及时阻拦住了她。
“得得得,又得记不起来了,想起来再说。”
胥鸠低着头,没说话。
南夜合往前开了一会,发现隔壁的情绪不是很对劲。
她将车停靠在路边,看向胥鸠,“怎么了?”
胥鸠还是没说话。
南夜合撩起挡住她侧脸的长发,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脸,一张没有温度的脸。
还有……泪。
胥鸠抬起脸,看向她,眼睛很红,配合着苍白的脸,显得格外凄惨。
不是吧,南夜合震惊地往后一仰。
她把鬼都气哭了???
胥鸠看着她,似乎更加伤心了,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南夜合有点懵,开始回忆起年少时家里人安慰人的方式。
家里人要怎么安慰被她气哭的兄弟姐妹们呢……
南夜合冥思苦想,最终只做了一个动作。
她用手擦拭着胥鸠脸上的眼泪,那眼泪很真实,但根本落不到地上。
胥鸠朝前一倾,抱住了南夜合的脖子,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后哭得更凶了。
南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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