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徙永奉圣女

　　夏肯葵自从那天顶着靳刊席意味深长的眼神走出别墅过后，夏肯葵发誓不再喝酒。

　　周末的阳光刚漫过床头，夏肯葵还蜷在被子里刷着综艺，手机突然“叮咚”弹出条消“肯葵，快来律所一下”。

　　她盯着屏幕瞬间垮了脸，猛地把手机扔到枕头边，翻了个身埋进被子里哀嚎，连周末刚囤的草莓蛋糕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召回打了个措手不及，满脑子只剩对“加班刺客”的无奈吐槽。

　　夏肯葵快速的换上工作服，打车来到律所。大学四年她抱着厚厚的法律教材熬了无数个夜，毕业时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了大半，最后只有这家律所发来了录用通知。

　　夏肯葵冲到律所门口，连电梯按钮都没敢碰，怕等电梯的功夫被上司撞见挨训，直接拐进旁边的安全通道一口气爬上三楼。

　　来到办公室里时发现里面还站着四个同组的组员，几人相视几秒，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生无可恋。

　　办公室正中间的办公桌上，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头发稀得能看见头皮，仅剩的几缕还梳得一丝不苟贴在脑门上。

　　啤酒肚把挺括的西装撑得有些变形。他手里攥着份文件，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见夏肯葵喘着气推门进来，头都没抬，声音带着不耐烦：
　　“来这么慢？等会大客户来了，耽误了项目你担的起？”

　　夏肯葵悄咪咪地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低头陪笑脸道：“对不起华总，路上有点堵车。”
　　华总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行了，别找借口了，去备一下等会会议用的茶水”

　　夏肯葵心里虽然满是怒火，但也只能乖乖应下，转身走向茶室时，脚步都带着点闷劲儿。她从柜子里翻出华总常喝的茶叶，指尖攥着茶勺却没怎么用力。
　　夏肯葵好歹是海旦大学的法学院优秀毕业生，结果来到这里当上了端茶倒水的牛马。

　　夏肯葵端着茶水轻手轻脚推开门，才发现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两侧的椅子上都挨着西装革履的身影。
　　文件在长桌上摊开大半，连空气里都飘着紧绷的讨论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轻脚步，先把茶杯稳稳放在华总面前，又挨着空位悄悄递上其他杯子，垂着眼不敢多看，生怕打扰到正激烈的谈话，直到退到角落的空位坐下，才悄悄松了口气。

　　夏肯葵端着空托盘往角落退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会议室正中间那两把铺着暗纹软垫的椅子还空着。
　　椅背上搭着的定制西装外套衬得周围的普通办公椅格外不起眼。

　　什么人可以让华总舔着脸等这么久。

　　先是一道挺拔的身影迈了进来，靳刊席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表盘泛着冷光，周身的气场瞬间压下了室内的嘈杂，连空气都似慢了半拍。
　　他身后跟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一身藏蓝色定制西装衬得身形挺拔，手里握着的拐杖轻轻点在地面，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靳家老爷子。

　　原本还端着架子的华总，瞧见两人的瞬间，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换成谄媚的笑，一路小跑到门口，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

　　“靳董！靳总！您二位可算来了，快请坐，我这刚让人泡好了您爱喝的普洱！”

　　夏肯葵看着这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心里痛斥着这三个资本家，让她从家到公司大老远的跑来给他们泡茶。

　　抬眸瞪了一眼坐在会议室最中央的靳刊席，可没等她瞪够两秒，靳刊席像是有感应似的，忽然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撞上她的视线。

　　夏肯葵也不避靳刊席的目光，不输气势的就这么看着靳刊席，脊背挺得笔直，抬着眼就这么直直望过去。

　　靳刊席挑了挑眉头，原本落在文件上的目光顿住，视线看着会议室角落里夏肯葵紧绷的身体，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笑意，却没立刻移开目光，反而就这么跟她对视着，像是在无声地问“怎么了”。

　　夏肯葵偏不理他这茬，飞快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下扣着，视线落在自己空溜溜的手指上，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却没涂任何颜色，显得有些素净。
　　她心里悄悄嘀咕：等这破项目忙完，一定要抽时间去做个美甲。

　　正走神呢，忽然听见主位传来靳刊席的声音，语气平稳地问华总：“后续资料整理，谁负责跟进？

　　夏肯葵目光一顿，心里刚升起的那点不妙瞬间落了实，连指尖都跟着僵了一下。

　　“靳总，这事让我们相关组的夏组长来。”
　　华总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讨好，话刚落，还不忘转头冲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给你机会，好好表现。

　　夏肯葵原本挺得笔直的腰，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瞬间垮了下来。她攥着笔的手紧了又紧，心里把华总骂了个遍：什么上司，明明就是个苦劳力！
　　可当着满会议室的人，尤其是靳刊席和靳董还在盯着她看，她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的，我会跟进。”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靳刊席的目光在她紧绷的后背停了几秒，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她莫名觉得，这人就是故意。

　　会议结束后，夏肯葵一路陪着笑，把各位西装革履的“资本家”送到电梯口，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揉了揉已经笑僵的脸颊，连嘴角都酸得发紧。
　　她正想松口气回工位瘫会儿，转头就瞥见会议室门口站着的靳荣军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藏蓝色西装笔挺，眼神锐利地望着她，那气场压得人不敢随意动弹。

　　夏肯葵眸色暗了喑，扫了一眼周围，缓缓抬脚跟着靳荣军进入会议室。

　　靳荣军没动，依旧坐在会议室最中央的位置，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目光缓缓扫过夏肯葵，那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带着长辈特有的审视感。

　　“你是夏国泰的女儿吧”

　　靳荣军看着眼前的夏肯葵，几乎和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那张脸，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嫌恶：
　　“这张脸，跟那个男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靳叔叔，对不起”

　　靳荣军没想到夏肯葵会是这种回答，没有愤怒的大喊，也没有惊慌失措的狡辩，只有真诚相待。

　　“靳叔叔，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孟姨，我向我妈给你们靳家道歉”夏肯葵话音刚落，挺直的脊背缓缓弯下，深深鞠了一躬，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但是当初您对我爸做过的事，我无法原谅你”

　　“如果当年的我知道会发生那件事的话，我愿意为所有人迈出那一步 ，不管是为了我爸爸，孟姨，阿席和您”

　　“圣女不是只想被供奉，她也想供养信徙”

　　夏肯葵在会议室里跟靳荣军聊了很久，直到下班专属手机铃响起时，夏肯葵起身告别。
　　都快出律所的大门了，伸手在包里找手机时，指尖摸到了个纸信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会议室再次跑去。

　　赶在靳荣军进电梯之前叫住了他：“靳叔叔，等一下！”
　　从包里拿出那一封信纸，双手递给靳荣军“靳叔叔，这封信你可能会感兴趣，这封信是一个拜托我给您的”

　　信纸边缘有些泛软，看得出来被妥善保管了许久。靳荣军垂眸扫了眼她递过来的手，又看向那封信，眉头微蹙，没立刻接，语气带着几分审视：“谁让你转交的？”

　　“她说院子里面的玫瑰花好像枯萎了，想让你去看看”夏肯葵声音放轻，字句清晰地落在空气里。

　　靳荣军原本垂着的手猛地一顿，接过信纸的指尖瞬间收紧，连身形都明显一振，眼底的冷意像是被这句话戳破了缺口，飞快掠过一丝震惊。

　　“靳叔叔，再见”

　　夏肯葵转头就走，乌黑的长发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扫过肩头，没有半分犹豫。
　　脚步踩在走廊的地砖上，每一步都比来时更轻快，那些压了许久的愧疚、不安，还有面对靳家时的小心翼翼，全都随着刚才那封信、那句话落了地。

　　“姑娘去哪？”
　　夏肯葵停顿了一下，报了一个地置“壇厷”
　　司机大哥捏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过头看了眼后座的人，语气里带着点惊讶：“姑娘，您说去哪儿？壇厷？”
　　见对方点头，他忍不住嘀咕了句：“哎哟，我开了五年出租，还是头回听见有人打车去壇厷的！”

　　他瞥了眼后视镜里的路况，又补充道：“您是不知道，那地儿可是咱海市出了名的豪门小区，里头住的不是企业家就是名人，门口岗亭比银行还严，平时连出租车都不让靠近大门，您确定是去那儿？”

　　说这话时，司机大哥眼里还带着点难以置信毕竟在他印象里，能住进壇厷的人，哪还用得着坐出租车。

　　“你家住那啊美女”
　　“我男朋友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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