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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暖阁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谢闻雪紧紧抱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南宫净初,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带着清冽的酒气和一丝独属于他的冷香。那滚烫的泪水浸湿的衣襟,如同烙印,烫得他心头发颤,却又被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填满。
冰魄剑君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和“欣喜若狂”交织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南宫净初靠得更舒服些,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拂开他额前散落的墨发,露出那张在醉酒和泪痕下依旧惊心动魄、此刻却毫无防备的睡颜。
烛光跳跃,映照着他泛着诱人绯红的脸颊、湿润的眼睫和微微红肿的唇瓣。平日里拒人千里的清冷,被酒精和泪水彻底融化,只剩下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的魅惑。谢闻雪冰蓝色的眼眸贪婪地描摹着这张脸,指尖拂过他滚烫的肌肤,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说…心悦我……】
【他为我哭了……】
【他叫我…阿雪……】
这三个认知在谢闻雪脑海里反复盘旋、炸开,每一次都带来新一轮的狂喜冲击波,让他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几乎要咧到耳根。什么剑修首席的威严,什么冰魄剑君的冷峻,此刻统统喂了狗!他抱着心上人,笑得像个刚得了天下至宝的傻子。
“咳……” 一声刻意的轻咳打破了这旖旎又诡异的寂静。
林芷拼命压制着内心的土拨鼠尖叫,小脸因为过度兴奋而涨得通红,她搓着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那个…大师兄…南宫师兄他…睡着了?” 明知故问!她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在谢闻雪和南宫净初之间扫来扫去。
石莽终于捡起了掉在桌上的鸡腿,看看抱在一起的两人,又看看林芷,憨憨地问:“林师妹,南宫师兄这是…喝醉了说胡话?” 他挠挠头,显然还没完全消化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表白。
赵添洄默默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极其学术的平静口吻总结:“根据观察,南宫净初因酒精摄入过量,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加深,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其昏迷前的情感宣泄行为,具有极高的真实性和不可控性,符合‘酒后吐真言’的经典现象。” 说完,他淡定地夹起一块灵笋,仿佛刚才记录的不是惊天八卦,而是某种稀有灵植的生长习性。
谢闻雪被他们看得耳根也有点发烫,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满足。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南宫净初,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易碎品,声音都带着不自知的温柔:“嗯,他醉了。我…我送他回房休息。” 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等等!” 林芷立刻跳起来,眼睛贼亮,“大师兄!别急嘛!南宫师兄都‘酒后吐真言’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双喜临门!生辰加表白成功!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酒还没喝完呢!” 她指了指桌上那坛开封的“玉露醉”和几乎没怎么动的菜肴。
“对对对!大师兄!南宫师兄的心意都表白了!你不得表示表示?陪我们喝两杯庆祝庆祝?” 石莽也反应过来,立刻帮腔,虽然他还是有点懵,但直觉告诉他大师兄现在心情好得能融化万钧山,此时不蹭酒更待何时?
谢闻雪低头看了看怀中睡得人事不省的南宫净初,又看了看桌上那坛差点“害”得他心尖宝贝失态落泪的酒,眼神有点复杂。这酒……既是“罪魁祸首”,也是他的“大恩人”啊!
“也好。” 谢闻雪重新坐了下来,只是姿势依旧小心翼翼,让南宫净初安稳地靠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他空出一只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着林芷、石莽和赵添洄举杯,冰蓝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意气风发,嘴角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今日,是我谢闻雪此生最快乐的日子!多谢诸位!” 他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感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却像蜜糖一样甜!
林芷立刻欢呼起来,给自己和石莽满上:“为大师兄生辰!为南宫师兄……呃,为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差点把“酒后吐真言”说出来,赶紧改口。
“对对!为大师兄!干杯!” 石莽也举起酒杯,瓮声附和。
赵添洄(赵寻)平静地举杯:“干杯。”
四人碰杯,气氛重新热烈起来,只是这热烈中,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看向谢闻雪和他怀中人时的……暧昧笑意和心照不宣。
接下来的酒宴,画风变得极其诡异又和谐。
谢闻雪成了最忙碌又最幸福的人。他一只手需要稳稳地抱着南宫净初,确保他不会滑落或不舒服,另一只手则要应付林芷和石莽的轮番敬酒。他酒量本就好,此刻又心情极佳,几乎是来者不拒,冰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谈笑风生,与平日里那个冷峻的剑修判若两人。
而南宫净初,则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沉睡。墨发如瀑,散落在谢闻雪玄色的衣襟上,绯红的脸颊贴着谢闻雪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着。偶尔在谢闻雪动作稍大时,他会无意识地蹙一下秀气的眉头,发出一两声细微的、带着酒气的嘤咛,引得谢闻雪立刻低头,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抚:“睡吧。” 。
林芷一边喝酒,一边眼睛都快粘在那两人身上了,内心弹幕刷屏:
【啊啊啊!抱得好紧!大师兄那眼神!溺死人了!】
【南宫师兄睡着的样子也太乖了吧!平时的高冷呢!反差萌杀我!】
【大师兄一边喝酒一边护着人,这男友力!爆表了!】
【这画面!我能嗑一辈子!】
石莽则专注于美食和敬酒,时不时憨憨地问一句:“大师兄,南宫师兄这样睡不难受吗?要不要俺帮忙扶一下?” 然后被林芷在桌下狠狠踩一脚,痛得龇牙咧嘴。
赵添洄则是最淡定的那个,一边小口品酒,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目光平静地在几人之间扫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闻雪虽然喝了不少,但眼神依旧清明,只是看着怀中人的目光越发温柔缱绻。林芷和石莽都有些微醺了,石莽开始打瞌睡,林芷则托着腮,看着谢闻雪抱着南宫净初的样子傻笑。
“大师兄……” 林芷大着胆子,借着酒意问,“南宫师兄醒来……要是想起自己说了什么……会不会……”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促狭。
谢闻雪低头,看着南宫净初沉睡中依旧泛着薄红的、毫无防备的脸颊,想到他醉酒时那委屈控诉又决绝表白的模样,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是满满的坚定。
“不怕。”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刻在心里了。” 他微微收紧了抱着南宫净初的手臂,像是在宣示主权,“他跑不了。”
林芷被这直球宣言和苏到爆炸的语气激得倒吸一口凉气,内心尖叫:【啊啊啊!好霸道好喜欢!锁死!钥匙我吞了】
谢闻雪看着怀中人,又看看桌上残余的酒菜,以及已经东倒西歪的林芷和石莽,还有依旧平静的赵添洄,终于觉得这场庆祝该结束了。
“今日尽兴了。” 他抱着南宫净初站起身,动作依旧小心翼翼,“我带净初回去休息。你们也早些回去。” 他目光落在南宫净初身上时,温柔似水;转向其他人时,虽然依旧带着笑意,却已恢复了属于剑修首席的沉稳。
“是是是!大师兄快带南宫师兄回去休息!” 林芷立刻站起来,虽然有点晃,但脑子还算清醒,赶紧推了推打瞌睡的石莽,“石头!走了走了!别打扰大师兄和南宫师兄!”
石莽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哦…好…烤羊排还有吗……”
赵添洄也起身,平静道:“告退。”
三人互相搀扶着,晕乎乎地离开了净竹轩。
暖阁内终于只剩下两人。
炭火依旧温暖,烛光摇曳。谢闻雪抱着南宫净初,一步步走向内室。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清梦。他将南宫净初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拉过锦被仔细盖好。指尖拂过他依旧微烫的脸颊,拂过那湿润的眼睫,最后停留在那微微红肿、还带着酒气的唇瓣上,久久流连。
“净初……”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温柔得能融化万年玄冰,“听到了吗?我心悦你,很久很久了。”
“以后…换我来护着你。”
“你跑不掉了。”
他俯下身,一个带着无尽珍视和虔诚的吻,轻柔地落在南宫净初光洁的额头上,如同盖上最郑重的印章。
做完这一切,谢闻雪并没有离开。他拖过一张矮凳,静静地坐在床边。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最温柔的星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沉睡中的人。
他哪里也不去。他要守着他,等着他醒来。
等着他的高岭之花,在清醒的晨光中,再次为他绽放。无论那时是羞恼、是愤怒,还是……更多的温柔,他都甘之如饴。
净竹轩的夜,静得能听到雪落竹叶的声音,和彼此交融的、安稳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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