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忱

　　轻轻带上急诊室的门，Lore和Ray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下，萦绕了一整晚的疑问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和别人打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Ray挠了挠头，一时语塞。

　　"Ray，我知道Mong的性格，她不会惹事，到底怎么了？"

　　那个男生的话不堪入耳，他怎么敢当着Lore的面重复，想了想只好选择隐瞒。

　　“学姐，她是有原因的，但我不能告诉你，Mong不会想让我说的。”

　　他的脸上也挂了彩，看起来有些狼狈，Lore不再为难他。

　　"学姐，你能留下来陪陪她吗？"

　　"你不要陪她吗？"

　　？？？

　　这时候两人都很懵，心里想得都是，你在这里还用我陪？

　　Ray首先开了口："有你在，她是不会想要我陪的。"

　　"你和她……"

　　Ray等着她说完，却没有等到接下来的话，看着学姐欲言又止纠结的表情，再联想到刚才她问他的话，Ray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深想，嘴比脑子更快一步地直接问出了口。

　　"你不会怀疑我俩的关系吧？！"

　　在嘴边未问出口的话被他这样摊开，Lore有些尴尬，随即低下头去，无处安放的手指握紧手机，发白的指节透露着她此刻有多局促。

　　Ray越来越能确认刚才问题的答案，他赶紧开口解释，甚至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们，不是，她……我们两家是亲戚，我们有血缘关系的。"Ray终于抓住了重点说出来，继续解释。

　　"说起来我算她的表侄，不，也看怎么算，我们家族挺大的，按最差的那一路算，我大概是她孙子辈的。"

　　Lore缓缓瞪大眼睛，宕机的大脑在艰难地处理着这个信息。

　　"所以，你一直叫她小祖宗……"

　　Ray露出苦笑，无奈地接过话："她可不就是我的祖宗吗。"

　　顿了顿，Ray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解释。

　　"也难怪她没告诉你，是我开学前就跟她说不要在学校透露我俩的关系，不然同学们都会跟她"称兄道弟"地来占我便宜。"

　　Ray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没想到Mong真的就什么都没说，连跟学姐都没有透露，他突然感慨今晚这场架没有白陪她打。

　　"我们俩从小打过来，没大没小也没边界感……"Ray脑袋里回忆着自己和Mong相处时的状态，尤其是肢体接触，在外人看起来确实容易被误会，但他俩肯定不会往那方面想，所以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Lore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原来……怪不得自己问Mong时，她虽然遮掩，却看起来毫不在乎。

　　一直以来的困惑解开，Lore瞬间觉得轻松好多，但既然不是这个原因，Mong为什么会躲着她？刚有所缓和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连带眉头也微微皱紧。直到Ray在旁边揉胳膊时吃痛发出嘶的一声，Lore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地对他微微一笑。

　　“你回去休息吧，我会留下照顾Mong的。”

　　然而他却没有动，满脸的纠结。

　　"还有什么事吗？"

　　"我能多嘴地跟你说两句话吗？"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你也知道Mong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随便一件事都能让她嘿嘿嘿地笑个半天，好多事能让她开心，但只有你能让她难过。”

　　Ray说完意识到这句话怪怪的，赶紧拍了自己一巴掌，重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只有你能牵扯到她内心深处的感受，她喜欢你。”

　　Lore笑笑，“我知道你的意思。”

　　Ray挠挠头继续说："学姐，我知道Mong和你在吵架，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我能看出她这几天很不好过，她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没见过她对谁这样上心过，你……你能不能先哄哄她，她从小脾气就倔。"

　　"嗯，我知道了。"Lore笑着点点头，有了Ray的话，Lore有信心了很多，自己的很多猜测都是错误的，她与Mong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这些，但，又会是什么呢？心中百感交集，Lore送走Ray后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Adam接着赶过来："她俩没事吧？"

　　"嗯，你那边怎么样？"

　　"都解决了，一群小屁孩喝多了口嗨，被Mong听到挨了揍。"

　　Lore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因为这个动手？看起来Mong和Ray根本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有交集？

　　"他说了什么？"

　　"呃，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关于……你的。"

　　Adam说的很隐晦，但Lore听懂了他的意思，没去管究竟说了什么，Lore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真的是Mong先动的手，被学院知道的话……

　　Adam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赶紧补充道："没事，他们也不敢张扬出去，闹大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酒吧哪里怎么样，要不要赔？"

　　"不用，不过打了几个破杯子，学院聚会没少去，老板说没关系。"

　　"今晚谢谢你。"

　　"不，你别……"Adam不好意思地说，想着这件事多少也有他的原因，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今天怎么了，怎么很多事都赶在了一起，所有人都有话要对他说。担心Mong的伤势，Lore没有心情去听，直接开口拒绝。

　　"抱歉，我心里有点乱，以后再说吧。"

　　"不，是关于Mong的，我想跟你道歉。"
　　……

　　Lore的脸色随他说出的话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她甚至觉得站立不住，紧紧地扶着墙边的扶手。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吗？

　　她突然的离开，突然的冷漠和失联，都是她怕她为难。所以她替她做了选择，自己承受退缩的负罪和主动失去的难过。

　　"抱歉，擅作主张对她说了过分的话。"

　　"为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为什么去给Mong压力！"隐忍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Lore终于知道Mong为什么会这样。

　　"我以为这是为你好。"

　　"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抱歉。"

　　想起过去几天的种种，Lore心痛得无法呼吸。

　　"你……"颤抖着开了口，难听的话却没有说出去。

　　Adam晚上和导员确认信息的时候，才得知Lore在第一次就拒绝了的消息，没想到自己几天来的自以为是，在Lore那里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现在知道，就算没有她，你也不会选择和我一起去，给你造成了困扰，之后不会了，我……"

　　不想再听，Lore开口打断他："今天你也帮了我，就算扯平。"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要再来打扰Mong。"

　　回答很明显，Adam嘴张了张，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理亏，Lore已经给他留足了面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Adam尴尬地笑了笑，明明猜到了答案还是选择问她。

　　"其他人还在外面，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了，你们先走吧。"

　　-
　　时间已经很晚，今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有很多事情的真相被揭开，直冲冲摆到她面前，Lore被推着一直到现在，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慢慢消化。

　　夏天夜晚的校医院静静的，风也静静的，透过开着的玻璃窗溜进来，身上沾染着的酒吧里浓重的味道被吹散，困扰了很久的思绪也散开了，只是面对有些凌乱的心，Lore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整理。

　　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才几天未见，她怎么又进了医院，一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上次流感生病好些没有。

　　Mong纤细的手臂搭在小腹，与被纱布缠绕的厚厚一团的手形成更明显的对比，靠近纱布边缘处的手背还泛着红，看得出她当时有多用力，惹得Lore的眼底也渐渐泛了红。

　　这个人怎么这么笨，明明她可以抛开一切事情跑去陪她，怎么反过来的时候，她却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将她向外推。

　　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呢？

　　Lore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即使Mong给了她做够的时间和自由给出答案，但她从来没有认真问过自己，她仍然怕深思过后的结果，因为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她都可能失去现在的她。

　　Mong动了动轻哼一声，似是想翻身却又扯到了痛处。Lore回神，去牵她未受伤的那只手，
　　床上的眼睛紧闭着，睫毛轻颤，刚刚看她的眼神又浮现在Lore的脑海。

　　有的人醉酒后退化成野蛮的原始动物，被欲望驱使变得讨厌，有的人喝醉只会变成可怜的狗狗，瞪着委屈的小狗眼睛看着你，却又怕被嫌弃犹豫着不敢靠近，让人忍不住想抱进怀里。

　　Lore点点她的鼻尖，开了口，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想听我的答案吗？

　　你在我身边，就是答案。

　　-
　　一夜无眠……

　　天快亮时Lore才趴在床边睡了一会儿，不久被窗外的鸟鸣吵醒，清脆的声音预示着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有一些事，Lore也需要重新整理。

　　Ray一大早就带着早饭跑来，蹑手蹑脚地推开门露出脑袋，正好对上Lore闻声回头查看的视线，没有休息好，Lore脸上有些憔悴。伸了个懒腰勉强清醒，Lore看了看床上的人，宿醉的人睡得很沉，猜她没那么容易醒，Lore把Mong交给Ray，自己去外面透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晚，她的身体有些僵硬。

　　Ray当然没有Lore那样小心，走到床边时先是踢到椅子，蹭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咬紧牙看Mong的情况，确认她没醒后将早餐和牛奶放到桌上，又碰到瓶瓶罐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还害得杯子里的水晃了晃撒到桌上，Ray赶紧抽了纸巾去擦。

　　Mong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里的环境很陌生，头被疼痛占据着很难思考。昨晚的事碎在她脑袋里，只零零散散地记得几个片段。昨晚……自己好像见到Lore了，是自己的幻想吗？她怎么可能过来？但记忆碎片里她的脸很真实，她用力回想，想要确认这一重要的信息。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床头不远处有人鼓捣着什么。

　　是她吗？Mong瞬间清醒，挣扎着想坐起来，僵硬了一晚的肩膀似是习惯了疼痛，不经意间被扯动，又叫嚣着提醒她伤势的存在。

　　"嘶……"

　　旁边的人闻声过来，Mong顾不上疼侧身转过去看，一张大脸凑过来，却不是想象的那个人。

　　"你醒啦。"Ray递过半杯温水，看见她脸上转瞬即逝的期待，怎么在看到自己时又变回了臭脸。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昨晚我可是舍命陪君子。"

　　"哦，谢了。"开口时喉咙干得发痛。

　　"我帅吧。"

　　"帅帅帅。"Mong接过水杯，不耐烦地敷衍他。

　　Ray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偷笑的嘴角向下压了压，不经意间说出一句话，语气再平常不过："昨天Lore学姐陪了你一晚。"

　　口中的水差点喷出来，她的眼睛瞬间又亮起来，偏过头盯他，Ray看她激动的样子，补充道："她一夜都没睡，担心地守着你。"

　　如愿地看见Mong举着杯子的手僵住，继续增加信息量。

　　"哦，好像还对Adam发了火。"

　　"那她……"Mong视线环绕屋子一圈，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喂，你看什么呢，她要是在，你能到现在都没发现？"

　　"哦。"失望地收回视线，她攥紧手中的玻璃杯。

　　沉默了两秒，Ray又开口："她只是出去透气，应该马上就回来。"

　　水喝到一半又呛到，眼神凌厉地撇过去，Mong咬着牙，犹豫手中的玻璃杯到底要不要扔出去砸他。

　　"你就非得这样说话大喘气是吧。"

　　"哈哈，谁让你重色轻友，昨晚可是我陪你打架的。"

　　Lore留下来的那一刻，Ray就知道，不管前几天Mong过得有多难过，现在又是什么状态，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Lore哄好，他也放了心地逗她。

　　"来，吃早饭吧，我特意给你买的。"

　　Ray将手中的餐盒递到她面前，Mong垂眸看了一眼，看傻子一样看着Ray。

　　"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的状况，想饿死我就直说。"边说边举起自己被包成"哆啦A梦"一样的手，这人究竟有没有脑子，她都这样了还带了面条过来。

　　然而Ray却是一脸得意："呐呐呐，我可是深思熟虑过的，你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呐，算了，你就等着瞧吧。"

　　"哈？"Mong听得莫名其妙，却是在他满脸的自信中看出了端倪，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又想了想，一个离谱的想法突然闪进脑袋，这，这明显是让Lore……Mong突然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有病！"

　　Ray被骂了反而仍然很开心，随手将餐盒盖好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又贴心的把未拆包装一次性餐具放在上面，确认能一眼看出是还没吃的样子后，转过来语重心长地说："别逃避了，好好跟她谈谈，嗯？"

　　他一本正经地戳破她的心事，Mong逃避地垂了眸，低声嘀咕："没什么好谈的，她……"

　　正说着，门被推开，Lore还是担心她，只在外面走了走便急匆匆地回来了。看到推门进来的人的一瞬间，Mong忘记了嘴里的话怎么说，Ray疯狂的给她使眼色，刚才还满屋子找，现在人站在这里，她怎么反而不会说话了。

　　气氛沉默了两秒钟，Ray不敢留下来当电灯泡，开口打破了宁静："啊，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小跑着溜了出去，Lore目送Ray离开，转过身时，眼睛对上Mong的视线，被Mong生硬地躲闪开。深吸一口气，Lore放缓脚步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牵过Mong包扎的手。

　　"还痛不痛？"语气温柔地像哄小朋友，Mong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此刻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溺在她柔软的话里，哪里还会有疼痛。

　　"没事，不痛了。"

　　"骗子。"轻声回她一句，Lore低头解她手上的绷带，检查有没有消肿。

　　"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Lore没有抬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事，反而皱紧的眉头盯在她仍然发红的指节上，轻轻吹着帮她止痛。

　　她的呼吸很近，中心吐息的温热向四周扩散为清凉的风，伤口处一直麻木着的肌肤感受到鲜活的气息，Mong感觉自己沉寂很久的心也怦然跳动起来。只是胸口那块沉重的石头仍重重的压着，Mong咬唇纠结着，最终开了口。

　　"我……听说你要去当交换生。"

　　气息一顿，Lore抬眸，只一眼便看出她的小心翼翼。明明不关她的事，此刻她却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不知所措地耷拉着脑袋。

　　她这样不自信的样子看得Lore心疼的同时，突然也有些气结，脑袋一热，她反问。

　　"你舍得我？"

　　然而问完感觉气氛更加别扭，她掩饰尴尬地侧身去拿桌上的棉签，继续为她上药。

　　舍得她吗？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她相处，她舍得才怪，只是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她，Mong抿了抿唇，避开了她的问题："多好的机会啊。"

　　Lore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不忍心再跟她置气，手上的动作在继续，嘴里云淡风轻地说出一句话："我拒绝了。"

　　其实在老师找她说的那个课间，Lore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本来怕Mong多想，就没有跟她讲，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到Lore的话，Mong有些慌乱，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着急开口却语无伦次："因为……我吗？我没关系的，你不用管……"

　　"因为我舍不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Lore开口打断了她："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我们计划好的小学期。“

　　”交换生有什么好的，国外又没有你。"Lore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重新为她包扎，力道轻柔，最后将用心系好的蝴蝶结拉正，手指缠进Mong的掌间，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眼里满是认真。

　　Mong撇了撇嘴，Adam伤人的话仍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忍不住纠结：“可是Adam说……“

　　“你是相信他的，还是要听我说？”

　　还没说完便被打断，Lore控制住心中冒出的火气，自己克服害羞向她讲了这么多，她怎么还能相信Adam的话？

　　Lore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Mong却被吓到赶紧噤了声，自知不该在这种事上选择偏向Adam的话，而不相信Lore。

　　看Mong可怜的样子，Lore叹了口气，知道这几天Mong过的也不好受，是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自信，才让她选择退缩自己承受一切。既然这样，她今天不妨就再多说一点，好好哄哄她。于是Lore将目光放柔，再次对上Mong的眼睛。

　　"我不想什么所谓的好的。"

　　Mong垂眸：“我知道你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理想，我当然也希望是这样，但现实和理想总有差距，倘若错过这个能让你之后的路轻松一些的机会，你之后会不会后悔？而如果你是因为我而错过，我又怎么能原谅自己？“

　　“我不会后悔，“Lore回答得毫无犹豫。

　　”人无时无刻都在做选择，有的选择看起来重要一些，而有的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念头所决定。会后悔吗？因为下雨而提前出门，淋了一路却发现到到达目的地后反而雨停，还不如按正常时间出发。或者买盲盒精心挑选半天，却又买到了重复的样式，想着是不是当时选另一个就好了。”

　　“能让人后悔的事情有很多，人总是左思右虑后艰难地选定，得到结果又怀疑。归根结底，是因为贪心，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淋一会儿雨也是新奇的体验，重复的盲盒摆一起也很好看。总纠结过去，只会在内耗中耗尽情绪。”

　　“人生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有如果，就像我可能会去当交换生，也可能不会去，但怎么能在我选择不去之后，又反过来想如果我去会怎么样？更何况，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何来后悔一说？“

　　Lore一口气说了好多，Mong因纠结而用力的眉头却没有完全松开，Lore知道她还有顾虑，晃了晃她的手将她的注意力唤过来。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讲。"

　　"嗯？"

　　"交换生的经历确实可以在简历上留下唬人的一笔，但你也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学不到什么的，就算我去了也只是得到一张虚名的证书而已，所以……"

　　Lore顿了顿，似是还在想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这个计划尚且还是她的一个想法，她一向不喜欢在事情未开始之前便轻易宣扬出去，这样会有压力。然而想到Mong的脾气，不让她彻底安心得话她会一直自责的，没有再犹豫，Lore继续说道。

　　"所以我准备考国外的硕博连读，但是要求很高，你能陪我学习吗？"

　　"好。"Mong的眼眸果然亮了亮，这下才堪堪松了口气，表情缓和。

　　Lore看她终于放下心来，开口想逗她开心："你答应了哦，考不上你要负责。"

　　"嗯，我会把你绑在图书馆督促你的。"Mong重重地点头。

　　"喂！要不要这么夸张。"Lore企图在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但越看越觉得她是认真的，似乎关于她的事她都很认真，心里情绪翻滚，Lore叹谓一声，揉揉她头顶的发丝。

　　"不要担心，我不是因为你放弃了多好的机会，而是因为你，有勇气去追更远大的理想。"

　　被摸头的人抿着唇，无辜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委屈又可怜，看的Lore心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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