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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合宿（八）
漫天风雨里，我们一行人飞快蹿进前面那幢木质小屋。幸好它没有上锁。
可是小屋里很黑，除了借着偶尔的闪电可以看清小屋一角似乎堆了很多箱子。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进到小屋里，我深深喘了口气，立刻叫‘叔叔’， “一郎，找找看有没有电灯开关。”
金田答应一声，打着手电去找电灯开关。
这时，冰帝的那个‘本大爷’又叫一声桦地少年的名字。大概是让他过去帮忙。说来也怪，每次他也不明说要干什么，那叫桦地的男……人，原谅我，刚才居然称他为少年。
他居然完全明白迹部的想法。反正没见哪一回迹部有在抱怨他做错了。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本大爷’要面子，搞不好那个叫桦地的经常误会他意图，他却憋在心里，为了不被人嘲笑硬是不肯说。
没过几秒，随着‘啪’地一声脆响，悬置小木屋中间的白炽灯亮了起来。借着有些微弱的灯光，我稍稍蹲下，小心将静美放到地面。‘叔叔’跑到背后帮我。
这时，裕太又飘回我身旁，报告他的发现，‘箱子里放了些体育器材，”他告诉我，“还有网球拍和篮球。”
“会是谁放的？”我抬起眼看他。
忍足一旁搭腔，“你说什么？”
“没什么。”淡淡瞥他一眼，我转过身蹲下去看静美，问她，“你冷不冷？”
此刻我竟有些后悔。本以为游戏没几下就能结束。只简单套了件长袖体恤进山坡。现在见她全身被雨淋透，冷得双手抱作一团、背靠墙壁全身瑟瑟发抖，却没有办法把长袖脱给她穿。
不想半裸是一回事。只是我这件淡薄的长袖体恤也是被雨淋得似进洗衣机里搅过了一般。就算她穿上也没办法保暖。
“没事……”伊武静美垂着脑袋咳嗽几声，轻轻摇头，“我不觉得冷。”
“你穿上吧，”金田蹲到我身旁，变戏法似的从黑色斜挎包里摸出件拉链帽衫，主动帮她披上。
“我先打个电话给观月。”见伊武静美没什么大问题，我站起身，摸出早揣回裤兜的手机。
亏得我早将手机放回了裤兜，它才没有进水，还可以用。可惜，不幸的事发生了。我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拨电话、站在灯泡下拨、小心站到窗户边拨，却一个也打不出去。
小木屋里没有信号。
“一郎，”我站到静美身旁，弯下腰拍拍‘叔叔’的肩膀，“你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
结果他转过头有些遗憾的看我，“刚才路上为了照明，我手机进水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先看忍足，“学长，你手机还能不能用？”他也算有心。还在‘叔叔’取出外套之前，戴眼镜的男生已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了冰帝的两个女生。尽管那是湿的。
“我已经试过了，没有信号。”他有些遗憾地摇头，然后转过脑袋问迹部，“ GPS系统能不能用？”
‘本大爷’眉头轻轻蹙起，“照道理，应该能用才是。”
我有些泄气的靠在墙壁上。他那么讲，也就是说没法定位我们所在的地点。
‘这地方我好像来过，’裕太站到我身旁，转脑袋盯着我看，‘有点像……’
他话音没落。屋外一道闪电劈进，于小屋里划出了一道亮弧。只听‘嚓’地一下厉响，白炽灯‘砰’一声全然破碎。‘哗啦’几声，玻璃碎片全掉在了地上。
霎时，木屋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偶尔还有女孩子抽泣的声音。我不知道是先前忍足背上的夏树在哭，还是她身旁那个聒噪不断、此刻却是一言不发的同伴。反正，静美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只乖乖靠墙壁而坐，声音弱弱地叫我，“裕太哥哥。”
“什么事？”我按亮手机，随着荧幕那唯一的半点光线走回她身旁。蹲下去安慰她，“你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不怕，”她于另一侧那个女孩子哭泣的声音里问我，“我就是想知道，”
“什么？”
“山里是不是闹鬼？”她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抽搐着嘴角看她，“当然不是，”有意开个玩笑，“不是山里闹鬼。”拉扯嘴角线条笑一笑，“是小木屋有鬼。”
不过这话本来也是半错半对。不然裕太不会和我计较。
那小子以为我映射他是幽灵，一旁情绪有些不满的责问，‘喂喂！你乱讲什么？我不是鬼！’
“我没说你。”就是同伊武妹妹开个玩笑。结果身前‘叔叔’好奇的问我，“裕太，你刚和谁讲话？”
“没、没有。”我吞吞吐吐地回答。这个善意的玩笑却惹来那个叫藤田的女孩子的尖声责骂，“你不要吓人了！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鬼！”
“那可不一定，”静美一旁还嘴，“你没看书上写的？鬼魂和身体的关系就像电磁波和对讲机，鬼魂是一种磁场，和电有必不可分的关系。读过书的都知道，人的□□是带有电离子的。人本身就是导……”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静美谈话的头头是道，先前‘迹部大人长迹部大人短’的那个女生已经受不了的尖叫起来，“你有完没完啊？现在讲这些什么……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提高了声音吼她，“是不是故意吓我们啊？”
“你吼什么吼？”我十分不客气的举起手机屏幕朝她晃晃，“她又没叫你听！”
裕太在旁边劝我，‘算了。我们没必要理她。’
忍足跟着一旁打圆场，“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的好。”
“你有办法？”我没好气的问他，“现在外面电闪雷鸣，不要说能不能找到路，林子里不被闪电劈死已经是万幸了。”
‘也不能怪他。’裕太又在一旁劝我。
依言我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点语气讲话，“我看，还是安心的等在这里。”其实心里是真有点怪他。要不是眼镜男非要走什么捷径，我们也不至于天黑暴雨的被困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小木屋里。手机还没信号。想找人求救都没有办法。要知道，出发之前，观月还特意嘱咐了我：不准再出状况！
“那就等雨小了再出发。”是‘本大爷’的声音。这一回，他倒是没有口吻盛气凌人的说话。
只可惜，那场瓢泼大雨下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竟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
“夏树，”先前吼静美的女孩子叫她的同伴，“你说我们还要等多久？”整个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在讲话。声音有点低。但是没有人回答。
她又叫她，“夏树！夏树！”
“她怎么了？”大概忍足是走过去了。隔了一会儿，听见他叫，“迹部，她发烧了！”
“什么？”估计是迹部有点吃惊。音调挑高了不少。
“你看着静美，”我站起来拍拍‘叔叔’肩膀，“我过去看看。”冰帝那个女生别出什么事了。
裕太跟着我一块飘过去。
“额头很烫，”是迹部的声音，“这里没药。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了。”听得出，忍足犹豫了几秒。
“还有个办法，”我蹲下去，在一旁搭腔，“你们两个，”指指忍足和迹部，“谁愿意抱着她？”
“什么？”他们还没回答，面前的女生已经叫起来，“迹部大人怎么能随便抱女孩子？”
“闭嘴！”我有些恼火，条件反射吼过去，“这没你的事，哪儿凉快哪儿待去！”
“你！”她一脸怒气的瞠眼瞪着我看。却没敢再顶嘴。
‘你怎么回事？’裕太有些不解的问我。
我没理他。扭脑袋冷眼看了看身旁的两个男人。看样子，不只‘本大爷’，连忍足都在犹豫。
正当我心里冷笑一下，主动朝前，伸手打算过去抱住她时。又是忍足，那个戴眼镜的男孩子，沉着向前靠一点，又用手背探她额头的温度，“真的很烫。”
“要是一直烧下去，”我对着他点点头解释，“可能会烧成肺炎。”严重的话，要死人的。
“我明白。”忍足点点头，慢慢靠过去。作势要抱她进怀里。
我第二次伸手摸摸她额头，转过脑袋问迹部，“你有没有湿巾？”能帮她擦擦汗也行。
“没有，”他摇摇头，飞快从兜里摸出一方手帕，稍稍上前一点帮她抹额头的汗渍。
那个女生又在一旁嘟囔，“夏树真好命！有迹部大人帮她擦汗。”
我实在受不了了，冷笑着提建议，“不然你也烧得昏迷不醒试试？”到时候，我一定丢下你不管。
“迹部，”忍足抱着她，神情有点严肃，“她全身烫得厉害。再待下去她要出事了。”
“她怎么了？”这时候，‘叔叔’走过来问我，“很严重？”
我抬起头看他，“有一点。”又问，“静美呢？”
“她没事，”金田一郎摇摇头，“就是有点咳嗽。”
‘我帮你过去看着她。’裕太讲完这句，站起来飞快飘回了静美身边。
“要是有冰块就好了。”我有些沮丧的看‘叔叔’，“她烧得很厉害。已经意识不清了。”然后放低了声音叫她，“夏树，能听见我说话吗？”
可是她没有回答。
“夏树身体一向不大好。”缩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女生，终于说了句人话，“都怪我。不该硬拉着她陪我上山。”
我叹了口气，没有搭理她。问戴眼镜的忍足，“她身上还是很烫？”
“很烫。像火烧一样。”
迹部一旁跟着点头，“再待下去，真要出事了。”然后他站起来，“我去窗户那儿看看，说不定手机GPS系统能够启动。”
“你小心点。”外面天黑雨大的。我条件反射的提醒他，“注意打雷的时候让一下。金属导电。”一个高烧不下已经很麻烦了。若再来一个被闪电劈伤。我们真要乱作一团了。尤其是那个叫藤田的女人。我可不想听她一直不停的尖叫‘迹部大人迹部大人~’
真烦死人了！
正当迹部站起来没走两步。淅淅沥沥的瓢泼雨声与时不时响起的轰鸣雷声之间，我清晰的听到刚才进门的地方‘吱嘎’一声缓缓响起。
大概他们也听到了。因为身旁那个女生居然慌不择路的一把拽住我衣袖，很紧张的问，“那是什么？”
我极其镇定的告诉她，“我也不清楚。”
“可能是屋子的主人。”金田一郎在一旁搭腔。
然后只闪了点微弱光点的木屋里，静悄悄的一片。
没有人再开口。
因为，身侧距离两米左右的木门，被什么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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