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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并州
他们一家子走后,宫人极其有眼色的离开,并关上了门,闭上嘴,关上耳朵,守在外面。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母后……”
“你敢说不是你。”元贞太后将茶杯直直地砸过去。
明帝沉默了片刻,“是朕,可是朕没想要……”
“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要探听消息,被人发现了。”她有些失望地撇过头,“若是让人查出来,若是那两个孩子没了命,哀家倒想看看,你要如何面对?”
“你明知道,大玄外患严重,有缺良将,你还对着靖安侯府下手!你们一代代都是这样,逼退了沈家,逼退了宁家,唯一就剩了谢家,你们还代代赶尽杀绝!你准备靠谁,靠着文不成武不就的姚家,还是早就被脂粉堆泡烂了的陆家?”她缓了口气,“若非谢家赶回来,救了江家的丫头,你觉得,你现在还坐得稳这个位置吗?午夜梦回,江淼不会入你的梦吗?”
“母后,朕,是皇帝,是大玄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哼!”元贞太后冷笑一声,“楚家几代,没什么有为之君,竟是些争权夺利的主。若非那些人撑着,你以为,还轮得到你?”
“当臣子的锋芒盖过君王的锋芒就是他们的错。”
“是,是他们的错,他们是大错特错。他们就不该管你们,他们就该远走高飞。这样,也就不至于像个囚徒一般,活得憋屈。”
元贞太后摊在哪儿,喘了口气,“我原本想着,娅云性格温婉,师瞳性格直爽,她们又是打小的闺中密友。二人虽说一柔一刚,却也是极有主见的人,便是任意嫁入那家都是顶好的冢妇人选。先帝当年不愿意,哀家千求万求,好不容易求来了。可你呢!娅云离世,师瞳不问六宫事、无欲无求。”
“皇帝你摸摸你的心,你对得起她们吗?”
“百年之后,朕,自会向她请罪的。可是现在,朕不后悔所做的每一件事。可是母后你,为什么总是要护着他们?”
“楚家造了多少孽,你自己不清楚吗?那些刻在牌位上的人,有多少是不必死,而被自己的君主送上黄泉的。”
“母后与朕,总是想得不一样。我们母子,总是不一样的。”明帝起身离开。
刚走近门口,元贞太后幽幽地开口,“皇帝,你知不知道,哀家的清河有多少日子没有踏进这个地方了?二千九百二十天,八年了。”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环顾空荡荡的宫室,她显得有些寂寥,“这些年,哀家一面都没见过她,一面都没有!哀家不知道她如今是什么模样,过得好不好,什么都不知道!”
“哀家的这座宫殿何尝如此冷清过?哀家今日看着老夫人,就想起了哀家的清河当年濒死的模样,如同魔咒一般,咒得哀家日日不得安宁!而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是哀家的儿子!”
“朕说过,朕不后悔。”他低下头,掩去眼底一切情绪,然后昂首阔步地离去。
而背后的元贞太后跌坐在榻上,失魂落魄。
三个人进了门,纷纷松了口气。
老夫人抱起茶杯猛喝了一口水,舒了口气,面上尽是爽快,“真是痛快!”
“娘,您也太厉害了。”萧淑慧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你今日也机灵。”
“儿媳都是些皮毛。”说完羞涩地垂下了头。
谢骁看着婆媳俩你来我往地恭维,偏过了头,撇了撇嘴角。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今日也忒没用了,倒是抱着他的腿哭啊!”
“娘和淑慧今日哭得已经够多了,儿子再去哭,显得画蛇添足,再说了,萧霖不是哭过嘛!”
“嘁,嫌丢人就直说!”
谢骁无奈地捧起茶杯认真的品茶。
谢景留了一些人伪装他们,然后带着江离她们离开了并州,而梁家人一早就上了船。
不知道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第一次坐船,妙妙显得格外兴奋,时不时就拉着梁家长媳她的母亲何氏到甲板上遛弯儿,或者让人将她抱起,看着江水湍急的流,便是一整日都不嫌无趣。
江离来到甲板上就是这么一番风景——妙妙正被人抱起,兴奋的小手指着江水里的东西,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什么。
她笑着看了半刻,就朝她们走过去,“妙妙今日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婶婶。”妙妙突然朝她扑过来,江离熟练地接过她,稳稳地抱住她,“你看,鱼,鱼!”她拍了拍手显得格外兴奋。
江离探过身朝船下望去,就看见几条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时不时的还跳起来。
“婶婶,我想钓鱼!”
“好呀!”说完转过头看了眼忍冬,忍冬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时梁家的一个老嬷嬷焦急地走了过来,“少夫人,夫人发病了,到处找您呢!”
何氏脸色突变,慌张想要离去,又看了眼女儿,正挣扎着想要将她抱过来,却被江离拦住,“放在我这儿姐姐还不放心吗?”
“多谢世子夫人了。”说完看了眼乖巧的女儿匆匆离去。
而妙妙略有些委屈的瞥了眼母亲的背景,转身趴在了江离的肩上,双手揽住了她的脖子。
江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正巧这时忍冬拿着鱼竿过来了,“看看妙妙今日能钓几条鱼给祖母熬鱼汤喝,好不好?”
她伸出头,看了眼鱼竿,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几人正对着鱼竿发愁,谢景就走了过来,妙妙远远就看见了谢景的衣角,一早便躲到江离的身后,透过江离的臂弯打量着他。
谢景有些好笑地看着避他如蛇蝎的小姑娘,蹲了下来,倒腾了几下,将鱼竿拿在手里,“想不想钓鱼?”
江离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她,妙妙紧了紧她的手,又瞟了眼谢景手里的鱼竿,而后眼巴巴地看着江离。
江离轻轻推了推她,“去吧,他可会钓鱼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谢景哪儿靠,抓着江离不松手,一步一步地挪脚步。
一条鱼接着一条鱼钓上来后,妙妙也就不再害怕他,甚至靠在他身上,二人说说笑笑。
又吹了一阵风过来,谢景抱起妙妙,将鱼竿递给旁边的人,“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好!”
几人刚进船舱就听见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到船上的声音,风也开始呼啦呼啦地吹了起来,妙妙将脑袋缩进谢景的怀里,一动不动。
谢景看了眼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颇为怜爱地摸了摸。
刚坐下就听见忍冬说梁家的二公子来接梁家的小小姐了。
妙妙一听自家的二叔来了,也不害怕了,从谢景怀里跳下来,直奔门外,扑倒来人的身上,甜甜地叫了声“二叔”。
“多谢世子和夫人照顾小侄女。”
“妙妙生得可爱,又乖巧,我很喜欢。”
“婶婶生得好看,妙妙也喜欢。今日很晚了,妙妙该回去了,明日再来找婶婶玩!”叔侄二人停留了片刻就离去了。
谢景百无聊赖地撩着江离的头发,见他没有收手的趋势,江离一把拍掉了他的手,自己动理了理头发,抱怨道:“头发都给你弄乱了。”
他讪讪笑着收回了手,低下了头。
“怎么了?”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十分郑重地看着江离,“阿离,我很恐怖吗?”
江离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说?”
“为什么那孩子一见到就躲呢?”
“许是,少见外人的原因吧。”江离斟酌着答他。
“可她一见你就很亲近。”,谢景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我们以后的孩儿也如此怕我……”
他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我没有兄弟姊妹,十三岁就跟着爹上了战场,确实,不知如何与孩子相处。为人父母者,大多都希望孩子平安顺遂,为此不惜一切。可我们家这情况……”
“我很期待我们的孩子,毕竟从此有了可以拼命的理由。可我又很害怕,生怕行差踏错,让她跟着我们一起遭罪。”他睁开眼,眼里竟是挣扎和无奈,他抚上江离的手,轻轻地摩挲着。
“这有什么好怕的。人活在世上,总是要有些羁绊的,这样才能时时警醒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她反握住他的手,紧了紧,语气十分坚定,“不管以后的路有多么的艰难,我们总是能护着他们平安长大的!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谢景的表情才稍微轻松了些,“那,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江离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侧过身。
“依老奴说,是男是女都好!”刘妈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只是靖安侯府几代都没有女儿,若是能有个女儿,只怕老夫人她们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说完就笑了起来。
“也不知谢家是怎么了,代代都没有女儿。老夫人也时常叹气,看着别家生女儿不知道有多羡慕。”
“我们家没有养女儿的经验,若是真的生了女儿,只怕会手忙脚乱。”
“诶!我们家到底是勋贵世家,哪能不知女儿如何教养!”
江离像个看客一样看着谢景和刘妈妈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无奈地看向了一旁偷笑的忍冬几人。
见她们没有丝毫解围的意思,无奈只能自己亲自上阵,“连影儿都没有的事情,现在说,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不早。”刘妈妈兴高采烈地驳了她的话,“现在计划着,等真的有了,也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又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诶呦,这船上可是什么都没有,若是……短了缺了,可怎么是好?”说完火急火燎地走了出去。
江离埋怨地看了眼始作俑者,见他不停地偷笑,十分有力地给了他一脚,“吃饭!”
“你多吃点。”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用来示好,“不过,刘妈妈说得也在理,总是得事先预备着,,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可也没有这么急吧!”
见江离羞红的脸颊,忍冬她们十分有眼力见地离开了,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谢景替她舀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尝尝,刚钓上来鱼熬的。”
而江离则是默不作声地吃着饭,不理他。
“又不理我!”然后将她一把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后捏了捏的鼻子,“越来越娇气了。”
“你才娇气呢!”
谢景将那碗鱼汤拌在江离的碗里,搅了搅,拿勺喂到她嘴边,“现在可以赏脸尝尝了吗?”
她推开勺子,“我不喜欢吃这个。”
谢景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毛,“可我见你很喜欢将汤拌在饭里。”
“可我,不喜欢吃鱼,也不喜欢喝鱼汤。”
他暗叹自己粗心,然后有些了然,“所以方才钓鱼,你才跑那么远?”
江离颇有些不好意思,红了红脸,“有些,腥气。”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可你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了解我。”
“我问你!赵逸轩知道你不吃鱼吗?”
“你怎么老是跟他过不去?”
“你就说他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啊!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了。”
“是嘛。”一问完他就越发郁闷了,“他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啊!”
“明明是你跟他过不去。”
谢景瞪了她一眼,推开江离的碗,端起自己的,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吃饭不说话!”
“小气!”江离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谢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搁下了碗,“我小气?”说完一把扛起她,走到床边搁下。
蹲在她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腿上,防止她动弹。
“你干嘛?”她不安地挪了挪脚。
“你觉得呢?”
“我要吃饭!”江离飞速地说了一句就要起身,却被他按住。
夜深了,雨也越下越大,谢景侧过脸就能看见在他怀里熟睡的江离,凝视了她许久,他才翻身下床,点了盏灯,走到书桌旁。
坐下,沉思了半晌,决定开始研磨,正提笔要写字,他又犹豫了,还是决定写。
一刻钟后,他写好了,待笔墨完全干,才封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透着烛火,看着她的睡颜,有些无奈地舒了舒她因不安而皱起的眉。
『少夫人郁气甚重,恐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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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会很勤快,没想到昨天居然没写小说,睡了一天,喔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