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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
顾夜细心地用薄毯将林夕裹好,然后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手稳稳托住他的背脊,轻松地将人打横抱起,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这才迈步朝观景台走去。
顾夜抱着林夕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了居所内设的私密观景台。月光如水银泻地,透过特殊的单向玻璃,温柔地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顾夜没有将林夕放下,而是自己坐在躺椅上,让林夕舒适地靠在他怀里。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抚过林夕的后背,指尖带着珍视的力度。
“这里的视野很好,”顾夜低下头,鼻尖轻蹭过林夕的额发,“但我带你来,不只是为了看星星。”
林夕在他怀里微微一动,抬眸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睛。
“林夕,”顾夜的嗓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有些事,我想亲自告诉你。”
顾夜稍稍调整姿势,确保能看清怀中人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你认识的我,是特殊事务调查局的指挥官,代号'影刃'。”顾夜的声音沉稳有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但,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总统之子。呵”
顾夜轻笑了一声,语气淡定,仿佛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这个身份不是枷锁,而是我选择背负的责任。父亲将最锋利的刀刃交到我手中,不是因为我需要权柄,而是因为整个联邦需要一柄能够斩断一切黑暗的利刃。”
顾夜的目光如暗夜中的星辰,牢牢锁住林夕:
“而现在,这柄利刃将为你所用。”
顾夜的指尖轻轻抬起林夕的下颌,动作温柔。
“最初接近你,确实是任务。”顾夜坦荡地承认,目光灼灼,“你的价值,你的危险,都在我的评估之中。”
说到这里,顾夜低沉一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更多的是笃定:
“但现在,守护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命令。”
顾夜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却字字清晰:
“只因为你是林夕。”
“我的力量,我的一切,无论是来自暗处的觊觎,还是所谓的宿命,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强迫你做任何事,更没人能伤你分毫。”
“这是我的承诺。”
“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顾夜几乎是贴着林夕的唇畔说出的,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白、最沉重的三个字,如同陨石坠落,狠狠砸在林夕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
梦境中的血色、祭坛的绝望、阴婚的冰冷……那些几乎要将林夕吞噬的宿命阴霾,在这坚定而炽热的告白面前,仿佛被月光悄然驱散了几分。
林夕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眼眶迅速泛红,积蓄起温热的水汽。他看着顾夜,看着这个跨越了时空、在这一世对他许下重诺的男人。
林夕没有直接回应那句“我爱你”,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更加用力的回握,和一句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的:
“我相信你。”
林夕深吸一口气,靠在顾夜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月光流淌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无需更多言语,一种生死相托的默契在静谧中氤氲升华,将他们紧紧缠绕。关系,在这一刻,已然迈入了崭新的阶段,心照不宣。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馨与宁静,如同脆弱的琉璃。
就在顾夜的唇即将触碰到林夕眼角,吻去那一点湿痕的瞬间,他腕上那枚极少响起、代表最高优先级通讯的微型装置,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顾夜动作一顿,眼底的柔情瞬间被锐利所取代。他没有回避,直接抬腕,目光扫过光屏上弹出的、经过层层加密的猩红色信息。只一眼,顾夜周身那刚刚被月光浸染得柔和的气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结成冰,甚至比以往更加冷峻、更加深沉,仿佛蓄势待发的风暴中心。
林夕的心也随之一沉,“出事了?”
顾夜没有说话,只是将腕表屏幕转向林夕。幽蓝的光映照着林夕略显苍白的脸,屏幕上的信息,却仿佛带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
【目标确认:“永恒之序”核心成员沈墨言,已与“星火革新派”议员建立秘密通道。情报显示,交易涉及“钥匙”归属及古文明遗产分配权。】
【紧急预警:监测到“虚空低语”信仰波动呈指数级攀升,多个边缘星域空间结构出现不稳定征兆,能量图谱比对……符合“大规模降临仪式”启动特征。重复,符合大规模降临仪式特征!】
“星火革新派”……林夕记得顾夜曾简略提过,那是联邦内部一股强大的反对势力,对总统的权威和顾夜所执掌的“影刃”权限早已虎视眈眈。沈墨言,这个疯狂的收藏家,终于彻底撕下了伪装的耐心,不再满足于暗处的游戏,而是选择与虎谋皮,将水搅得更浑。
顾夜指尖一动,信息光屏无声熄灭。他没有丝毫犹豫,重新将林夕用力揽入怀中,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通过这紧密的相贴,确认他的存在,并将所有潜在的危险隔绝在外。顾夜的下颌轻轻抵着林夕的发顶,声音透过胸腔传来,低沉、冷静,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压力:
“看来,”顾夜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有些人,已经等不及要跳出来了。”
林夕依偎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他没有害怕,反而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了顾夜紧实的腰身。
心动已然落定,信任坚不可摧。他们刚刚在月下交换了最深的秘密与承诺,转眼间,更浓重的迷雾与更汹涌的暗潮已至。
宿命的巨轮正在加速转动,而他们,别无选择,唯有携手,迎击这即将到来的、席卷一切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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