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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好
辛渺前天也想约兰亭午出去赏花,但是她婉拒了。她最近和严守真交往频繁,甚至跟他在N大的妹妹严诗意玩得很好,决定约她出去玩。
两人坐了私家车来,坐观光车到黄花风铃木区的时候,看见兰亭午和江溪月在树下拍照,一眨眼的功夫,兰亭午便留下江溪月走了。
严诗意顺着辛渺的目光看去,疑惑道,“我见你和亭午玩得很好,亭午今天怎么和她出来玩了?”
辛渺面无表情道:“管她和谁,山珍海味吃惯了,换清粥小菜图一时新鲜罢了。”
严诗意见状跟她说完倒垃圾一事后,又想起了一件事道:“我记得高三下学期清明扫墓那段时间,江溪月感冒戴着口罩撑了两三天,地理老师不知情见她众目睽睽请假出去,说课都不上去烧香拜佛啊?她赶回来之后,还是他的课,他又说这么快就拜完了。有一些同学帮她解释了,老师觉得没有面子,说长嘴都不知道怎么用,她就在那里小声地哭,后面老师让她回宿舍休息了。”
她对辛渺开解道:“我是真的觉得她懦弱,亭午跟这种人玩估计也不长久。”
辛渺想到江溪月落水之后,躲在楼上让兰亭午端水送饭,听严诗意一说,印象加深,也觉得她是这种懦弱的人。
辛渺心情开朗起来,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严诗意同她下了车,继续道:“我见她挺努力的,早早到教室还晚回宿舍,甚至去图书馆学习,成绩就是垫底,努力都无用,可见不是一般的笨。”
辛渺笑了起来,道:“好了,我怕见到她会忍不住笑场。”
严诗意越发得劲,走近江溪月后,看了看她的衣服,笑道:“溪月,好久不见,不过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就出来了。”
辛渺将目光瞥向一边忍笑。
江溪月坐在石凳上,见两人的表情,也知道来着不善,平静道:“我就只有品如的衣服穿。”
要是以前,她会默不吭声,甚至会怀疑自己几天都穿同款黑色的裤子,别人会不会以为她不洗,不过她现在心态渐渐发生变化,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必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严诗意有些意外,又出一计,道:“我帮你们拍照吧。”说完给辛渺递了眼色。
辛渺觉得蛮好玩的,走向她旁边道:“我们见过几次面了,也和亭午认识,我们合张照吧。”
江溪月犹豫间,辛渺早坐过来,对着镜头做手势。
严诗意催促道:“溪月,你别木头似的坐着,渺渺等你呢。”
“我只拍一张。”江溪月想到辛渺可能会跟兰亭午说她连拍照都不愿意,有些心不在焉,配合地比了耶。
“你姿势好僵硬啊,自然一点好吗?感觉拍雕塑都比你生动好看。”
辛渺笑得愈发灿烂了。
“你随便拍吧。”江溪月感到不适,有些泄气道。
“那怎么能行?拍丑了你还不得怪我,换个姿势吧。”
江溪月只想快点了事,依言换了个手势,手掌如叶片般衬托旁边的辛渺。
“哎呀,你这是要自扇巴掌吗?自然一点啊。”严诗意忍笑忍得手机都抖动起来。
“哈哈哈哈。”辛渺捧腹大笑,“不和你拍了,你怎么那么搞笑。”
江溪月觉得这两人就是故意捉弄她的,当即拿着包包离开了。
兰亭午从洗手间出来,见她在外面等候,神色不豫,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这里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到桃花区那里吧。”
兰亭午半信半疑,道,“你累了吗?要不换我来开。”
这车是脚踩的,开车的人只需要帮控好方向即可,也不怎么累。
江溪月摇了摇头,和她坐上观光车之后,仔细看地图,按着路线开去。
兰亭午拿着自拍杆随意地拍着,通过手机屏幕看到了身后的辛渺和严诗意。她有些意外道:“后面是渺渺,没想到她们也来了。”
江溪月看了后视镜,她们的车就跟在后方,思虑片刻道,“这条路中间有个滑轮场,我想去玩,你要是急着去看桃花,可以跟她们一起去。”
她不是中途变卦之人,或许跟辛渺她们有关。
“年年岁岁花相似,少了你有什么意思。”兰亭午想到她或许受了委屈,坚定道,“我今天主要是和你出来玩的,那就要与你相伴到底。”
“谢谢。”江溪月笑颜展露,踩着脚踏都卖力几分。
江溪月租鞋时问她要不要滑,兰亭午婉拒了,虽然她备有塑料袋套着,不过她可不想穿别人穿过的鞋子。
江溪月不懂怎么滑,入场穿上滑轮鞋,戴上护具之后,就坐在阶梯看台查找教学视频。
兰亭午知道怎么滑,说会指导她。她正好趁着她滑的功夫看刚才的照片,给它们修图,之后帮她拍照留念。
辛渺和严诗意紧追不舍,随她们进了滑轮场。辛渺滑过,但是她很久没滑了,正打算重新温习,顺便在兰亭午刷一波存在感。严诗意对这些运动不感兴趣,同兰亭午坐在看台上玩手机。
江溪月学的很吃力,起初总是不敢松开兰亭午的手,在她的指导鼓励下,才慢慢试着滑出去,不似刚才一有摔倒的苗头就急着“刹车”,渐渐地可以独立滑出一小段距离了。
兰亭午见她“高”了不少,觉得很有趣,拿着自拍杆要合照。江溪月也想用自己的手机拍几张照片,随便录个自己视角视频,所以借了她的自拍杆。
兰亭午欣然应允,把自拍杆借给她后,去看台那里喝水了。
辛渺今天扎了双丸子头,两颊留有碎发修饰圆润的脸型,她滑了几圈之后,速度变快起来,跟江溪月畏手畏脚的姿态截然不同,不过两缕碎发总是随风挡脸,要不时捋下来别在耳后。
辛渺见江溪月独自滑行,有意无意地在她周边迅速出现,见到她有些惊恐的表情,更加来劲了。
江溪月初始总觉得她挡路,后面狠下心来,滑她想走的道,后面辛渺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怕她撞上来就滑开了。她拍了几张照片,录了一段视频之后,就没有兴致滑下去了,把自拍杆还回去。
兰亭午见她在身边坐下看照片,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倏忽笑了起来。
辛渺见她笑,以为江溪月滑得太差,把自己的丑态照进去了,好奇道:“我也看看,该不会是她连照也拍不好吧。”说完她看了一眼江溪月的手机。
一眼过后,她羞恼命令道:“江溪月,你把这张照片删了。”
严诗意今天穿的是波点针织开衫搭配黑色短裙,或许是滑轮场有点暗加上天气回暖,周遭植被多,蚊子总绕着她转,她们滑的一个多小时,她已经打死三只,被咬好几个包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见辛渺生气问了一句,一边挥手赶蚊子,一边走过去,抱怨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好多蚊子,快痒死我了。”
江溪月看着那张因角度原因,辛渺在她后面疑似抠鼻的照片,微笑道:“之前你不是想要和我合照?现在这张就不错。”说完,她就把手机息屏放在怀里换鞋了。
辛渺恼羞成怒,口中恶语不断,甚至试图抢手机过来,不过兰亭午在场,她收敛了许多,直到她们出了滑轮场都没成功把那张照片删了。
那张照片江溪月用作自拍欣赏,没有故意拍摄、丑化、中伤传播、没有以盈利为目的,也没有侵犯他人隐私权、肖像权,并不违法。
江溪月同兰亭午上车之后,就把照片删了。虽然她留着也不违法,但是她并不想跟她有这份“回忆”,即使告知辛渺照片删了,她这么在意,或许也会耿耿于怀。
兰亭午见她把照片删了,不出所料道:“刚才你闷闷不乐的原因可以告诉我了吧。”
江溪月三言两语把在黄花风铃木区遇见她们的事说了。兰亭午听了之后,道:“渺渺过分了,我见诗意刚才一直在拍蚊子。”无论是无意识的帮凶,还是刻意的主谋,不尊重人,总会遭到反噬。
江溪月听出她话中的安慰之意,心道: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在她们眼中很廉价难看,不过衣服该有的功能未必会少。
兰亭午郑重道:“溪月,你不必顾忌我,我这人帮理不帮亲,你永远有说‘不’的权利。”
江溪月看路往桃花区开去,轻叹道:“其实我也有问题,一味地自屈隐忍,不懂得适时反抗、争取。”
“我有时在家也这样,有一回晚上老爸见我在炒鸡蛋,就说开那么大火干什么!我炒菜他总是指手画脚,那时我只是开大火用铲子清理锅里面的水渍,鸡蛋液都还在盆里面,我忍不住和他吵架……后面我坐在楼梯那里默默流泪,玩手机摆脱那种负面情绪,甚至故意不去吃饭,等着他们哄。可是等了很久,老妈以为我吃过了没叫,他们都没有叫我,如果是弟弟的话,早就被喊着上桌吃饭了。我通过自伤,试图换取起他们的关注、怜悯、退让,可是伤害的只有我自己,他们没有丝毫损失。或许,反抗无果,不试着反抗就绝无可能。只有自己争取得来的,才是属于自己的吧。”
她前半段的话,倒像是影视剧里面女主通过自伤自残,追求、得到、挽回男主的爱。
后半段的话有些模糊难解,不过兰亭午欣喜她的想法在变化,这样累积下去,行为或许也会改变,她希望她变得更好。
江溪月见她有些怔愣,笑道:“没事,就当我自说自话了,不愉快的事就让它留在过去吧,我们还要好多漂亮美好的花花没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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