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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一斤收不收15(完)
林晨自负而居高临下的揣测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时隔三月,享誉世界的设计师“旭日”身份被爆出。一直以来被壹号别墅守护得密不透风的艾笑,与这代号一起出现在人前。
想到五年来那些被各界富豪名流追捧,不断刷新成交价的作品,林晨顿时明白了艾笑改变的由来,他为自己的无端臆想到愧疚。
出于莫名心理,林晨想方设法取得了一张丁氏集团为“旭日”举办的拍卖会入场券。据说拍卖作品是“旭日”最新的设计成品,并且压轴拍品会由“旭日”亲自交托。
拍卖会的安保严格到令人窒息。
从进入拍卖场所所在大厦开始,林晨就感受到无处不在的监控与戒备。
入口处设有三重身份核验,邀请函内的芯片需要经过精密仪器扫描,同时进行人脸识别与虹膜验证。
穿着黑色西装、耳戴通讯器的安保人员如同沉默的雕塑,谨慎隐秘地审视着每一位入场者,他们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封锁了所有可能的死角。
拍卖厅内的空气仿佛被金钱浸透,每一缕都价值不菲。水晶吊灯将辉煌的光屑洒落在丝绒座椅、高级定制礼服和矜持微笑的脸上。
然而,在这份奢华之下,是更加严密的安保网络。林晨注意到,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微型摄像头。穿着晚礼服的服务生举止优雅,但他们耳后若隐若现的通讯设备和平整西装下隐约的肌肉线条,透露着他们真正的身份。
这里是顶级的名利场,也是一座无形的堡垒。今夜,所有的权柄与奢华都只为一个人汇聚,设计师“旭日”。
三楼贵宾室,丁当与艾笑在这里休息。厚重的防弹玻璃从外部看是单向镜面,内部却可以清晰俯瞰整个会场。
门外的走廊站着四名面无表情的保镖,他们身姿挺拔,肌肉紧绷,是随时可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的姿势。
丁当靠在沙发上,透过玻璃俯视下方的觥筹交错:“笑笑,你不下去玩玩?”
艾笑皱了皱脸:“不去,都不认识,和他们说话好累的。”
“那就不去。”丁当无所谓。
“艾小姐,吃点点心,拍卖会时间还长着呢。林姨提前让家里厨师做好的。”陈泽将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点心拿出来一一摆好。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但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出入口。
艾笑凑近一看,开心地笑出两个酒窝:“都是我喜欢的,谢谢陈哥!还是林姨最懂我!”
陈泽将东西放好,就安静地退到一边,不打扰丁当和艾笑。他的站位恰好挡住了唯一的入口,身体保持着最佳的防御姿态。
艾笑捏着一块点心小口啃着:“丁姐,为什么突然公开旭日的身份啊?我觉得原先就很好。”
“旭日,就是要被人仰望的。虽然公开了,你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需要有什么改变。”丁当的语气淡然,但目光扫过楼下时,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艾笑不太明白,但是她信任丁当:“好吧,丁姐,听你的。”
陈泽看了眼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女孩,对丁当的做法十分认同。旭日就该高高在上,晴空相伴,那些污泥和黑暗应当有自知之明。他的手不经意地按了按腰间,那里有一个微小的警报装置,连接着整栋大楼的安保系统。
灯光微妙地转变,聚焦于主展台。拍卖师身着笔挺礼服,以沉静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宣布开场。
展台四周悄然升起了透明的防弹玻璃罩,将拍品与观众隔开。这些玻璃经过特殊处理,几乎看不见,却能在必要时承受最猛烈的攻击。
最初的几件拍品已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杰作。一条项链,以异形珍珠与蓝宝石构筑出朦胧的星云;一对耳坠,仿佛将熔化的月光与碎钻一同封存。
竞价声此起彼伏,优雅而克制,数字却以惊人的幅度跳动。每一件作品都以远超预估的价格落槌,引得场内阵阵低抑的赞叹。
空气逐渐升温,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序曲,是正餐前的开胃甜点,它们共同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更为惊人的高潮。
人们交谈着,目光却不时瞟向那被深色天鹅绒帷幕遮盖的压轴作品,眼神里充满期待。帷幕两侧各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他们的手指轻轻搭在腰带上,眼神冷峻如鹰。
林晨坐在视野极佳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扶手。他对前面的拍品兴趣缺缺,家族的财富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将目标锁定在最后。他甚至能想象出艾笑看到他成功拍下那套压轴首饰时,或许会露出的那一丝惊诧与欣赏。这念头让他唇角微扬。
终于,拍卖师的声音带上了一种郑重的语调:“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本场拍卖的压轴之作,‘春日’。”
帷幕滑开,聚光灯如流星般汇聚。
展厅内瞬间鸦雀无声,随即被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取代。
那不是一个物件,那是一个世界。
项链是缠绕生长的生命藤蔓,以秘银与铂金极致纤细地勾勒,上面盛开着宝石的奇迹:蓝宝是清晨带露的鸢尾,红宝是灼灼燃烧的玫瑰,祖母绿是叶间闪烁的光斑,所有的一切众星捧月般托起中央那一颗巨大的、日落般温暖的黄钻。耳饰与手镯是这花园的延伸与回响,无数细小的彩宝镶嵌其中,随着光线的流动,折射出瞬息万变的璀璨光晕,仿佛有风正穿过这片微缩的灿烂春日。
“竞拍开始。” 底价报出,已是一个令人心脏骤停的数字。
然而,无数竞价牌几乎在瞬间举起。价格以令人窒息的速度飙升,完全脱离了理性的轨道。平日里深藏不露的巨富们此刻纷纷显露出惊人的能量。他们的举牌不再是简单的购买,而是一种宣言,一种对极致之美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林晨最初的从容消失了。他一次次举牌,报出的数字一次次被更快、更惊人的报价淹没。他感到脸上微微发烫,周围那些举牌者甚至很少看他,他们的全部心神都已被那套“春日”捕获。
他引以为傲的财富在这里仿佛成了寻常数字,衬得他之前的自信像个小丑般可笑。他紧抿着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终,在那突破想象极限的最终报价前,他僵硬地放下了号牌。
槌音重重落下:“成交!”
掌声如雷鸣般爆发,持续不息,充满了惊叹与难以置信。
也就在这时,所有的灯光温柔而精准地转向三楼那扇始终沉寂的贵宾室大门。四名保镖迅速形成护卫阵型,两人在前开路,两人断后,将艾笑严密地保护在中间。
她站在那里。
艾笑,或者说,这一刻,她只是“旭日”。
她仿佛并非行走而来,而是裁下了一段最绚烂的朝霞披裹于身。礼服流淌着从夜紫到晨曦金的光泽,面料似纱非纱,似缎非缎,捕捉并反射着每一缕光线,让她如同踏光而行。裙摆在她身后流淌,漾开柔和而绚烂的光晕。
她沿着弧形楼梯缓缓而下,每一步都从容不迫,仿佛时间都为她放缓。满厅的权贵名流,此刻都成了模糊失焦的背景。他们的目光追随着她,充满了纯粹的惊叹与欣赏。楼梯两侧,安保人员形成一道无形的人墙,阻止任何可能的靠近。
她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那盛放着“春日”的丝绒托盘,亲自走向那位中标者。
两名保镖始终与她保持一步距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她微微颔首,与之低语,唇边是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然笑意。
林晨站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看着光芒中心的她,那么近,却又遥不可及。
方才竞价失败的难堪已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覆盖,那是自惭形秽。他之前竟把那些不堪的猜想加诸在她的身上。她本身,已是需要仰视的旭日。
艾笑完成了仪式,坦然接受着全场的目光洗礼。她的视线平静地掠过人群,或许曾在他方向有瞬间的停留,或许没有。
林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阴影里。
他不敢上前,那轮旭日,光华太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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