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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池音回姨妈家吃了顿饭,邢少诀也在附近的餐馆解决了温饱。而后两人坐车去找落脚地。常杉市很大,但市里的县城是又小又偏,这里没有酒店,就连好点的宾馆或青旅都难找。好不容易找到,可一下车就被旁边的Omega熏晕了。
那衣衫不整的Omega刚从宾馆出来,突然面色潮红,满脸渴求地蹲坐在地,身上香甜的信息素充斥四周,勾起了好些个路人Alpha的信息素。一时间,这片地方成了气味垃圾场。
邢少诀和池音也未能幸免,被迫散发了信息素,空中钻出红酒与薄荷味。
邢少诀从车里拿出那盒抑制针剂,打完一针,他把剩下的递给池音。
池音把针剂放回了车里,一指不远处的街头,“不用,我去隔壁街买药。”
“那我车上等你,你快点啊,这宾馆肯定是不能待了。”邢少诀上了车就把窗关死,刚好那Omega也被拉走了。
混乱的空气终于干净了,邢少诀一摸腺体,他的信息素已经暴露了位置。
总局就在常杉,邢正强要想抓他,应该不用费多少功夫,他不熟悉这小县城路线,现在只能等池音回来带路。
兜里的手机嘟嘟震动,来电号码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邢少诀接了电话不出声,听筒先后响起两把声音。
“邢哥!”一声响亮。
“邢哥!”一声清脆。
是家里那两个小崽子给他打电话,邢少诀松开眉头笑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池海在电话里笑,“我说不要给你打电话,菲菲姐不听,就是要打,我根本拦不住她!”
刘菲菲赶紧反驳:“说什么呢池海,明明是你要打!邢哥我跟你说,池海他今天学做蛋炒饭,然后他说想告诉你,但是不敢,所以才拿我手机打的!”
邢少诀哟一声,向后仰倒车椅上,看着后视镜上的香氛吊坠,“那蛋炒饭做得怎么样啊,能比你池哥好吧?”
“比不了!”刘菲菲像是直接夺走了手机,池海在旁边说他也要听,刘菲菲继续道:“池海打个鸡蛋全是壳,我们就把壳捡出来,结果炒出来还是有壳。”
邢少诀笑道:“还炒了?谁炒?”
这回说话的人是池海,“我们本来踩在椅子上炒蛋,彩姨说不安全,不给我们做了。邢哥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邢少诀眉头一皱,视线从香氛吊坠上移开,落到了前方的警察身上,那警察身穿纯黑制服,胸口后背标着BEA。
“你俩趁着没开学好好玩儿吧,我回去了那不是天天见?挂了啊。”等他们说完拜拜,邢少诀滑下了手机。
总局的人这是找来了?
邢少诀静观那警察的动静,那警察远远和他一望,却不来找他,而是径直往前走。那警察身后还跟着一帮警察,他们中间围着一个人,正是池音。
邢少诀把手机扔一边,慢慢坐直了身子,隔着人来人往目视池音。
池音迎上他的目光,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似乎想用眼神给他传达信息,然而警察不允许他停留,推了他一把。
邢少诀捶了几下喇叭,那刺耳鸣笛逼退行人,中间道路空了出来。
总局警察都望向了邢少诀,邢少诀朝他们笑笑,毕竟那里有几个老熟人。
然后他一脚猛踩油门!车子直接冲进警察堆里,在场人瞬间反应过来,纷纷避让,有个警察险些被车撞飞。
其中一个卷毛警察跳了出来,指着邢少诀大骂:“邢少你他妈疯了!几年不见你真成精神病了啊!出人命你赔?”
“超科队赔过吗?”邢少诀下了车大步走向池音,抓住池音手腕就带走。
这时,另一个警察也跳了出来,下意识对着池音喊:“组长!”
这声称呼喊出来,所有警察都蒙圈了,目光全部聚焦他身上,有人问他组长在哪,他卡壳语塞,直到目送邢少诀载着池音疾驰离去,才回头解释:“呃,我看错了,刚才有个人好像组长。”
卷毛走过来一拍他后脑勺,“我说零子,你他妈是被邢少吓傻了吧!”
零子笑笑,心道,你光认识邢少诀,却不认识池音,池音以前可是我组长,我还欠他五张面值一百的电话IC卡啊。
卷毛又道:“我猜,邢少这次应该跑不掉了,可能真要回家了。”
“确实。”零子望着车辆消失的方向,“这里可是常杉,总局的地盘,要调动人手还不是两句话的事。”
-
常杉,城郊。
一栋废弃的毛坯大楼,被笼罩在冬日暮色的余晖之中,不远处的工地还亮着碘钨灯,那光线无法覆盖高楼,将空间切成了明暗交织的两半区域。
池音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他一半身子在冷白的光里,另一半在昏暗中,四周是粗糙冰冷的水泥,前方有两根坚固的方形承重柱,墙边空荡荡,没有护栏。
寒风穿堂而过,池音黑皮衣的下摆被吹动,几缕发丝也遮住了前额。
在他身侧三步之外,蹲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总局警察,那警察对上他眼睛,很平和地道:“快了,再等等啊。”
“等谁?”
“邢少啊!”警察站起来舒展身子,又看了眼时间,“应该快到了。”
“我下午不就和他待一起么,我们走散了,你们不抓他,来抓我?”
“哎呀,他抓不住呀。”警察走到椅子后,食指敲了敲粗绳,“给你绑得不算紧,你就当配合我们意思意思。”叹了一声,他又道:“邢少鬼点子多得很,抓也难抓,能抓也不方便抓。你就不一样,你是他朋友,他应该不会不管你。”
“如果他真的不来,那我要配合到什么时候?”池音冷静而肃然,“我的时间很宝贵,你们身为BEA的警察,对普通人做这种土匪行径,合适么?”
“哎,哥们,你这话就说重了,我们不是真绑你,我们只是做个样子。”警察绕着他走了两圈,“你看看,你还有把椅子坐,我还得站着等。等邢少过来了,你让他打通电话,你们就可以走了。”
“打给谁啊?”侧边水泥楼道有人说话,那人逆着光走来,身量极高,他一步步走近,面容也逐渐清晰,“打给那个老不死的,跟他说我给他拜年啊?”
“哎哟邢少,你来了,那我刚才说的话,你是全听见了?”警察讪笑。
邢少诀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肩,笑了笑,“那是,听得一字不落。”
警察也嘿嘿笑,右手抬起就是一把枪,枪口对着池音,“那邢少你打个电话吧,大过年的我们也想下班。”
邢少诀眨眨眼,看看枪,又顺着枪看看池音,然后退了两步,把警察身上那套庄重威严的BEA纯黑制服扫了一遍。
“你们abo异能管理局总局,现在直接带头做土匪了?真牛逼啊。”
“唉邢少,你别玩我们了,断断续续也追你好几年了,你不回去,打个电话总行吧,算我们求你了大少爷!”
“折煞我也。”邢少诀给他作揖,又晃手拜了拜,“警兄言重了,我也求求你们总局的,别再追我,不知道的以为我这颗人头悬赏百万,每年都跟我玩这猫鼠游戏,你们什么时候能玩腻?”
“唉!”警察非常无奈,重重地叹息完,他另一手抽出了call机,对着机子传讯:“邢少到了,出来接人。”把call机放回腰间,他余光见池音站起来了,刚想转头确认,手腕就被一掌刀用力劈下。
池音没劈开他的手腕,眼神一凛,用手肘格向他持枪的手臂。
“砰!”一声枪响,警察的子弹打穿了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池音扣住他手腕一扭,那把枪脱手飞出,邢少诀凌空接住,又抛给池音。
call机呼叫的警察已从楼道赶来,下楼的路走不通了。两人视线一对,毫不犹豫冲向了楼外,从好几米高的边缘纵身跃下。风声在耳边尖锐呼啸,失重感攫住心脏。他们重重砸进沙堆,吃了满嘴沙尘。
“我操,痛死我了,这几楼啊我操,这不是三楼吗?”邢少诀动了两下,不敢再动,“池音,我好像骨折了。”
“我也是。”池音淡笑,他头晕目眩,身上出了薄汗,胸膛随着呼吸频率缓慢起伏,身后尾椎骨正阵阵发麻。
“你也骨折?那你笑什么?”邢少诀尝试爬起,但一动就皱了眉头。
池音道:“你忘了么?我死不了。”
“你打算好了直接走?”邢少诀在沙堆里摸索,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他紧紧攥住,“主人,救我啊。”
池音听到那些警察的响动了,咬紧牙关,抖着身子挣扎爬起,“走。”
邢少诀大惊:“你这就好了?”
“嗯。”池音用鼻息答应,白着一张脸,忍着钻心彻骨的剧痛站起来。
他没好,他只是仗着不死的异能,所以无所顾忌。受了伤不要紧,内伤外伤甚至是致命伤,都不要紧。会好的,虽然好得很痛很慢很煎熬,但反正也死不了。
他试图扶起邢少诀,但一弯腰,他眼前就变得明明暗暗,视线有点模糊了。
邢少诀笑道:“喂,你别勉强啊,这个时候耍帅还不如躺着。”
“走!”池音闭眼一甩头,在精神上屏蔽痛感,默念不痛不痛,完全不痛,然后借力拉起邢少诀,两人一瘸一拐鬼鬼祟祟,绕开了前来的警察,上了车。
车辆引擎一发动,总局警察就追了上来,邢少诀油门一脚到底,后座的池音探出车窗,握枪的手臂稳得出奇,对着后方车辆的轮胎连续扣动扳机。
“我可能真骨折了。”邢少诀开着车,心情不太愉快,“腰部骨折是不是要戴护具,多久能恢复?麻烦。”
“有什么麻烦?比做手术好。”
“戴护具丑啊。”
“……”
池音坐后座,没空理会他的臭美之心,只继续观望,越想越觉得蹊跷,“他们是不是故意放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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