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也想好好生活

　　说实话，严格来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告白。

　　但是我听到告白的第一反应是，有猫腻。

　　我看着他貌似纯洁无暇的眼神，茂密的卷发，想象着他躺在我脚下痛苦的样子：“我迷人？我哪里迷人？”

　　“你的信息素。虽然被抑制住了，但是那天你探查连齐的时候，动了手脚。我不知道细节，但是你用来探查的精神力里肯定有异变种的。灰白色的精神力混杂着巧克力味的信息素，我突然间心跳加速，从没有感觉自己活得那么真实。”
　　“你要今晚和我约会吗？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莫里眼里的爱慕过于直白。

　　我当然不会拒绝，不管是得到什么信息，还是能找机会把他揍一顿缓解我异变之后波动的暴力冲动，都很划算。
　　我们的约会地点是一个山头。

　　自然气息的主题约会。
　　莫里像个好不容易爬上山头的游客，拼命的向我挥手。

　　如果一会能把他直接从山上扔下去，那一定很有趣。

　　我慢慢走到山顶，在莫里旁边席地而坐。
　　“好了，说一下有趣的事。”

　　“不先给我一点甜头吗？”

　　“我出现不就已经是甜头了吗？”

　　莫里有些无语，但是还是无奈地说：“我觉得也许你缺一个盟友。”
　　“缪原是个谨慎但又十分愚蠢的变态，他以为你和他一样都是S级异变种，因为他没有从你那里感受到等级压制。”

　　“但其实，俄莱给他的异变种资料，只是异变种所那群整天搞朋党倾轧的‘专家’用来糊弄自己的。他们没一个愿意潜下心来研究的。我曾经在有了初步研究结果的时候，企图找他们商量，申请课题。”
　　“不过，我的研究被压了。”
　　“那时候我刚刚毕业，我以前的导师是7城的异变种教授。我以为中央异变种所能给我提供能好的平台。”
　　“但是他们只是把各种课题当作标榜自己权威的工具，或者用来帮家族舆论造势。”
　　“缪原要挖我的时候，我其实很犹豫。”
　　“直到我听到他说，你也要加入他们。”
　　“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S级异变种。那群蠢货以为超S级精神力是灰白色的，其他人能够感受到被压制。”
　　“其实不是的，超S级只有在形成过程中才是灰白色，完全异变的时候，就是白色了。”
　　“和人类不一样的是，超S级异变种的精神力遍布全身。”
　　“除了你，我们还没研究过成功活下来的超S级异变动物。”

　　莫里接着傍晚昏暗的光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语气沧桑，和他的外表严重不协调。

　　“既然没有成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隐隐猜到了一个答案。

　　“因为，我亲自试验，并且成功了。”莫里和我视线相交，疯狂从他脸上的兴奋中挣扎而出。
　　“所以，这个宇宙中，只有我们俩，才是最配的。”

　　我浅浅笑了，仿佛在山野漫步时看到一朵漂亮的花。
　　“你想要什么？”

　　“我的研究还有一步就可以完成，我想知道超S级异变种，标记后会出现什么。”
　　这是一个研究疯子。

　　“我之前是个alpha，你是个omega，我想试试标记你的感觉。”莫里跃跃欲试。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完成我的要求。”我轻轻侧脸，面对莫里。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想看一出前所未有的闹剧，让那些贵族自相残杀。”我语气轻柔，“包括斯尔曼家族仅存的血脉——缪原。”

　　“成交！”莫里比之前更加兴奋，仿佛饿了很久的狼，终于看到了一只兔子。

　　净化古德的哥哥之前的一周里，我拿到了古德承诺的资料。
　　当时在古德将军家里，那个放着恒温木椅以及古藤天花板的会客厅里。

　　我拿起超薄终端。
　　“缪原，男，52岁，斯尔曼家族原定继承人。”

　　呵，一把年纪竟然还要标记我，太恶心了。

　　“3078年，九城星系爆发异变种袭击，25岁缪原为斯尔曼家族的未来掌权人。”
　　“异变种精神力污染性极大，传播速度超出估计，缪原的父亲当机立断，企图与联邦军交易换取家族存续。”
　　“斯尔曼家族几乎所有产业都在九城星系，处于谈判的绝对劣势，无奈之下，同意用九城所有财富交换家族10人撤离。”
　　“缪原秘密与探查联邦军蒙格斯见面，蒙格斯以爱人莉苔及其两位友人一起撤离为代价，前往刺杀队长霍勒。”
　　“蒙格斯刺杀成功后未赶上军队撤离，最终留在E星，和星球一起爆炸。 。”
　　“蒙格斯的友人爱丝在撤离时生下一女，信息素为巧克力气味。”
　　“斯尔曼家族进入中心城不久，全员开始异变，联邦被迫将其全部击毙。”
　　“执行前，缪原突然消失。”

　　我坐在那个恒温的木椅里阅读完信息。
　　“将军，就这些吗？”
　　还不够。
　　我不信凭联邦的能力，缪原消失之后，他们再也追踪不到。
　　毕竟他可以开店并且在联邦推荐平台上打广告。

　　“我再一次知道缪原的时候，是因为琉尔家族搞的小动作。”古德将军仍然在倒腾他的功夫茶。

　　我是真的搞不懂，这茶有什么好喝的。

　　“你也知道最近几年生育率下降的很厉害，大家对退休后的保障感到担忧。”古德将军品了一口茶。
　　“现在劳动力的生产效率也不比之前了，大家也不想成家，不想买房。再这么下去，楼市会崩的。”
　　“大家活的很压抑，就在网上整天抗议这，抗议那，什么都抗议。街上的混子也变多了。”
　　“琉尔家族是执政的主要贵族，他们就开始也搞舆论。”古德将军放下茶盏，向后靠着椅背。“操控舆论是很常见的方式，不足为怪。但是他们开始搞很恶心的小动作。”
　　“我去查了一下，他们的合作对象，就是反乌集团。”

　　我也理解了：“所以你们盯上了缪原？”

　　真好，瞌睡了给我送枕头。“将军，第二个要求如果不能满足的话，我想重新提。”

　　古德看着我微微抬了下巴，一种非常惬意的姿态，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给我的压力。

　　“我想帮您一起把缪原和琉尔家族解决了。”

　　古德像听到了笑话：“我为什么要把缪原和琉尔家族解决了？我们贵族之间一直都是互利共赢，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我也笑了，虽然心里很慌：“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平凡的我突然开始平步青云，并且能够为您净化。您的情况，并不需要我。”我装模作样也喝了一口茶。
　　“因为我能力出众吗？可是净化不需要能力出众，一个人净化不完，再来一个就可以了，反正说到底都是以命换命。”
　　“您盯上我，应该不仅是因为27年前的事情。所有斯尔曼家族在中心城都异变了，撤离的联邦军也不久相继过世，为什么您没事？还是说，琉尔家族作为掌握净化所的家族，和您达成了什么协议？”

　　古德严肃起来：“你可真会编故事。”

　　会客厅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我快喘不上气了，但是尽力保持着胸廓起伏的平稳节奏。

　　不知安静了多久，对面的将军终于开口：“你确实有点用处，但是不是所有有用的人都能和我合作。难道你遗传了你父母的体质？”

　　我父母的体质？
　　我父母什么体质？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父母平稳的过渡为S级异变种，知道后面缪原把我父母从异变种所救出来。
　　我强作镇定：“也不全是。但是净化您的哥哥，完全不是问题。缪原以为我是一周后才进行净化，我可以借此潜入他们内部。”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如果你可以完成，后面我会和你合作。”气氛松弛下来。“安瑟克听说你要来，在外面等你。”

　　我走出会客厅见到了安瑟克，他看到我很惊喜，像一个纯情大男孩。
　　他笑得好恶心。
　　“小葵，我已经说服我叔叔，你提的要求都能满足，只不过……”安瑟克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往下看，“只不过有一些小问题。”
　　“但是我会保护你的。”他宠溺地看着我。

　　他竟然以为，我需要的是他的保护。

　　他竟然以为，他能保护的了我。

　　他竟然以为，他有资格保护我。

　　那一个星期，我提前完成了净化，并且自然完成了异变，精神力在异变后变成了人类的纯白色，当然了，古德的哥哥也仍然没有醒过来。
　　毫无意外。
　　接着，我在去净化的前一天，在缪原面前，吞了半瓶他给我的药。
　　缪原眼神热切地看着我。

　　我也微笑着看着他。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算无遗策。

　　…………

　　我和莫里约会之后，回到了基地。

　　协议已经达成，剩下的就是一边唱戏，一边看戏。

　　按照莫里所说，超S异变种的力量超出既往所有研究结果，甚至假设。

　　如果我父母提前醒过来，那么空着的玻璃柱里面，放谁好呢？

　　我打开终端，看到了新的消息。
　　俄莱：师妹，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说话算话，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我转头看了看莫里，他正在加快我父母的治疗速度。

　　我走过去，抑制不住的恶意从我的笑里流出：“朋友，我知道玻璃柱怎么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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