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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妈妈的背后究竟是谁?
如燕、马威和曾泰三人在山脚下的亭中等了约半个多时辰,便见元芳踏风而来。
“元芳!”如燕立刻扑上前去,“你总算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如燕绕着他左瞧瞧右看看,生怕漏了一处。
元芳轻笑道:“放心吧,那厮还不是我的对手。”
曾大人拱手道:“元芳兄,这次多亏了你啊,不然我……”
话没说完,元芳轻轻摇了摇头,谦逊道:“曾兄言重了,这并非我一人之功,也多亏了马队长冒死报信,还有如燕的机智帮忙啊!”
“是啊是啊,”曾泰拱手道:“曾某在这里谢过马队长和如燕姑娘了。”
马威回礼道:“曾大人言重了,这是卑职职责所在。”
如燕笑道:“曾叔叔不必客气。”
四人一行往山下的县中走去。
路上,如燕问曾泰:“曾叔叔,马队长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们说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那伙人为什么要抓您呢?”
曾泰摇摇头,眼神中也充满了疑虑:“他们绑了我之后,这几天一直把我关在山洞中,我只听他们说到什么‘任务’、‘来不及了’、‘没用了’这些话,但是到现在也不知道绑我的那几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要做什么……”
元芳接道:“他们是血牡丹的杀手,朝中已有六位官员死于他们之手。”
“血牡丹?”曾泰一听到这个名字,眉毛立刻拧到了一块。
元芳抬头看向曾泰,诧异道:“怎么?曾兄也听过血牡丹的名号?”
曾泰点点头,“去年年底,我在凉州办一起军械走私案时,才知晓这个组织。不过,当时走私军械的那批人已在狱中全部服药自尽,而我抓到的那些杀手,应该也只是组织中的小头目而已。”
元芳闻言推断道:“如此看来,这个组织的计划已经酝酿颇久了。”
曾泰道:“不错,这个反叛组织应该在洛阳城内有更大的计划。不过,这次他们抓我,为的应该不是这封密信。”
“密信?”如燕好奇道,“曾叔叔,您说什么密信?”
曾泰道:“这封密信是那次在凉州办军械走私案时偶然所得的,上面记载了洛阳城内的血牡丹杀手和卧底名单,其上有数百人的姓名、职位和住所。我这次来洛阳,就是要亲自向恩师汇报这封密信的事。可是,绑我的那几个杀手并没有问过我密信之事,所以我推断,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这封密信,他们绑我,应该有别的企图。”
元芳问道:“曾兄,这封密信可在你身上?”
曾泰点头道:“缝在我贴身衣物之中。”
元芳道:“好,我们这就赶回洛阳,把一路所遇情况禀明大人,到时候一切自会真相大白了。”
说罢,四人先回到清河县借了四匹马,随后昼夜兼程朝洛阳方向赶去。
——
洛阳,狄府。
狄公在书房内掌灯思索,一夜无眠。天色渐渐发白,洛州刺史赵翰慌忙赶到府上说有要事求见。
“哦?赵大人?看来你也一夜没睡啊!”狄公从凳子上站起身,伸了伸腰。
赵翰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嘴角抽搐道:“阁老,您让下官秘密彻查那六位官员的底细,眼下已有眉目了。下官发现其中三位竟然、竟然是……”
“是什么?”
赵翰的鼻翼微张,额角的青筋不住地跳动着,“其中的户部金部司郎中范盈、兵部司员外郎霍戎、吏部侍郎史敬渊,这三人竟然是……是当年被圣上诛杀的反武势力的后人!”
“什么?”,只听“当啷”一声,狄公手一松,茶盏打翻在地。他的眉毛瞬间扭作一团,难以置信道:“赵大人,此事不可妄言,你可有确切的证据?”
赵翰咽了口吐沫,连声道:“一应证据全部在下官手中,若阁老需要,可随时取来查阅。下官也是翻阅旧籍档案、经过多番对比查证才得出了这些结论。这三人虽然都已改名换姓,身份却是千真万确!兵部司员外郎霍戎为英国公徐敬业的后人,吏部侍郎史敬渊为越王李贞的后人,而户部金部司郎中范盈,则是当年太原王氏家族的后人……”
狄公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既然是反武势力的后人,怎么会变成内卫呢?要知道,那些反武后人个个对圣上恨之入骨,现改名换姓入朝为官,绝不可能没有二心,怎么会甘愿为圣上效力呢!”
“说的就是啊!”赵翰跟在狄公后面,“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最神秘的当属那个陶妈妈。下官已经动用了全部资源去查陶妈妈的底细,可这个人就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下官愣是没有找到一点头绪!”
狄公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缓慢地在原地踱步,半响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唤了狄春进来。
“老爷,有什么吩咐?”狄春道。
“喜儿呢?”
“喜儿?”狄春一下被问懵了,“老爷,您是说如燕小姐的丫鬟喜儿吗?”
“正是,她在哪?”
狄春挠了挠头,“应该在如燕小姐的房中吧。自从如燕小姐和李将军出门后,小人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快,你快去把她找来!”
“是!”
狄春急急忙忙跑到西跨院,可没过多久只一个人回来了。
“老爷,喜儿……喜儿她不见了!”
“不见了?”狄公追问道,“你是说不在房中?还是包袱物什都不在了?”
狄春慌忙道:“包袱物什都不在了!小人问了西跨院的小厮,说是两日前就没看见她了!”
狄公眉头紧锁,忽然眼神一凛,“不好,快回狱中!”
半个时辰后,狄公、赵翰、狄春等人匆忙赶到狱中。守卫打开了第一道铜锁,几人穿过长长的甬道,又来到另一道铁栅门前。铁栅门后关押着朝廷钦犯,每人都被单独隔离在一间狱室之中,而每间狱室里都有三名狱卒重点看守。
众人来到了天字甲号狱室的门前。
赵翰先察觉出了异常,低声对狄公道:“大人,不对劲啊,太静了。”
狄公脚步一顿,眼神骤然锐利,吩咐道:“快把门打开!”
狱卒慌忙开锁,甲号狱室的房门缓缓开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随着火把的光瞬间照进狱室,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
负责看守的三名狱卒倒在地上,胸前的鲜血顺着地面的缝隙蜿蜒流淌,在墙角积成了一小滩黑红。
如燕的丫鬟喜儿正歪靠在石柱上,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的眼睛还圆睁着,脸上残留着惊恐的神色。
狱室中央的囚床空着,原本锁在陶妈妈脚踝上的铁链已经被硬生生砍断。
赵翰目瞪口呆道:“陶妈妈?陶妈妈呢!”
狄春也张大嘴巴震惊道:“喜儿怎么会死在这里!”
狄公俯下身,检查了狱卒和喜儿的伤口,沉声道:“死亡时间不足半个时辰。伤口利落,下手极快,一定是专业杀手所为。”
“血、血牡丹?”赵翰脱口而出道。
“快叫守卫的狱卒进来!”狄公吩咐道。
“大人!”守在甬道口的狱卒慌慌张张跑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怎么会……小的们一整晚都在外头守着,半点动静都没听到啊!”
狄公站起身,目光落在狱卒身上。“半个时辰前可有换班?”
狱卒支支吾吾道:“是、是换了班。”
狄公问道:“换班时可有异常?换班后你们守在何处?”
那狱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仔细回想了片刻,声音发颤:“换班时是卯时初刻,交班的兄弟说一切正常,还交接了狱室的钥匙……换班后小的们就在甬道外的值班室歇着,偶尔出来巡逻,可这甲字狱室在最里头,巡逻时也只走到铁栅门,没往这边来……”
“纰漏就在这里。” 狄公接口道,“换班时人员交接,注意力最容易分散,卯时又是两班人员最为疲惫的时候,凶手极有可能趁这个空档潜入劫人。等换班的狱卒到位,陶妈妈早就跑了,不然这么大的动静,外头不可能听不到。”
“那……那陶妈妈是从哪里跑的啊?”赵翰百思不得其解。
“说的也是啊,”狱卒也摸不着头脑,“天牢的进出口只有一个,即使换班的时候也有重兵把守,要是跑出去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呐!”
狄公缓缓开口:“只有一种可能 —— 密道。”
“密道?”狱卒张大了嘴巴,“阁老,小的在天牢看守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密道啊!”
狄公吩咐道:“这些狱卒身上的血还是热的,陶妈妈肯定没有跑远。赵翰,你带人立刻搜索天牢中的每一寸地方,务必找出密道所在;狄春,你立即去找张环李朗,命二人全城搜捕陶妈妈,一处也不能放过!”
赵翰和狄春齐声应道:“是!”
——
半个时辰前。
卯时初刻,天牢甬道里的油灯晃得厉害,甲字狱室中的铁链偶尔发出 “叮叮” 的轻响。
陶妈妈正侧身蜷缩在囚床之上闭目凝思,而她粗布囚服下的手却悄悄攥着半截瓷片 —— 那是她趁狱卒送饭时,故意砸碎了碗后悄悄留下的。
忽然,油灯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三名狱卒在眨眼间应声倒下,一股风骤然吹到了陶妈妈身后。
“这么快就来了?”陶妈妈背对着她,没有转身。
喜儿低声道:“奉上封之命,取你性命。”
陶妈妈冷笑一声:“没想到,血牡丹的宗主比武妖还冷酷无情。”
喜儿道:“你已经暴露,你若不死,恐牵涉出更多秘密。”
陶妈妈闻言,讥笑道:“今日,他们派你来杀我;明日,就会派别人来杀你。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喜儿沉声道:“少废话,拿命来!”话音未落,只见她瞬间抽出袖中短刀,刀尖直刺陶妈妈后心。
可陶妈妈早有防备,身子往侧一滚,半截瓷片 “唰” 地划向喜儿的脖颈,喜儿惨叫一声,短刀掉在地上,立时咽了气。
“想杀我?哼,还嫩了点儿!”
陶妈妈抢下了喜儿手中的短刀,斩断了脚上的枷锁,又快速扯下喜儿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她趁狱卒换班时守卫懈怠,悄悄地走到甬道尽头的角落,用短刀撬开了地面一块松动的石板,下面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 这是她当年帮武则天督建天牢时偷偷留的后路。
约摸两炷香的功夫,陶妈妈从密道中的另一头探出。这条密道蜿蜒十几里,最终通往洛阳城北的一处荒废的坟地。
陶妈妈手中握紧短刀,正犹豫该往何处去时,忽然,几道黑影同时从暗中闪出,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已把她死死包围住。
黑影中的领头人,声音低沉又熟悉:“陶妈妈,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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