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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我想告诉他，没有人能代替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可这句话太像告白。——谢苏婉』
☆
初八的清晨，城郊湖畔的烧烤摊已经支起袅袅炊烟。冰封的湖面折射着冬日阳光，细碎的光点在水晶般的冰层上跳跃。谢逸扬和谢苏婉到达时，陆一鸣正手忙脚乱地调整烤架，徐米乐则专注地将肉块串成串。
“扬哥！”陆一鸣一把拽住谢逸扬的胳膊，“你这几天玩得挺嗨啊？朋友圈连发三条！你知道我被亲戚们折磨成什么样了吗？”
谢逸扬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吵。”
陆一鸣捂着胸口作心痛状，转头对谢苏婉挤眉弄眼：“婉妹，你管管他！”
谢苏婉笑着摇头：“我可管不了哥哥。”
“婉婉，来帮我拿饮料。”徐米乐适时地招呼道。
两个女生很快凑到一起，头碰头地说起悄悄话。谢逸扬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谢苏婉的背影，直到陆一鸣用手肘捅了捅他。
“别看了，”陆一鸣压低声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谢逸扬冷冷地瞥他一眼：“烤你的肉。”
☆
野餐垫旁，徐米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这几天玩得挺开心啊？”
谢苏婉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就是普通出去玩……”
“普通？”徐米乐挑眉，“学神连续三天发朋友圈，这能叫普通？”她凑得更近，几乎贴着谢苏婉的耳朵，“你们……那个了吗？”
“哪个？”谢苏婉一脸茫然。
徐米乐做了个夸张的亲吻手势。
谢苏婉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流苏：“没有！我们就是……”声音越来越小，“就是牵了下手……”
徐米乐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什么时候？在哪？怎么牵的？”
谢苏婉小声讲述了海洋馆里那个自然而然的牵手，徐米乐的眼睛越瞪越大：“天啊！这是重大进展！你们终于……”
“米乐！”谢苏婉慌忙捂住她的嘴，眼角余光瞥见谢逸扬正往这边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
烧烤的香气刚刚弥漫开来时，封尽带着一个陌生男生出现了。
那人个子很高，穿着米色风衣，栗色的头发微微卷曲，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谢苏婉身上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婉婉！”他大喊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谢苏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住了。男生将她举起来转了个圈，兴奋地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谢逸扬手里的夹子停在半空，陆一鸣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徐米乐则一脸茫然地眨着眼。
“什么情况？”陆一鸣捅了捅封尽，“这人谁啊？”
封尽面无表情地说：“亲戚，不熟。”
陆一鸣一脸不信：“不熟你带他来？”
“他刚回国，想到处转转。”封尽语气平淡，“就跟来了。”
谢苏婉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看清对方的脸，才惊呼出声：“小白？！”
周叙白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笑得眉眼弯弯：“长高了，但还是一样可爱。”
谢苏婉下意识后退半步，脸颊发烫：“你怎么回来了？”
“我爸调回江大了，”周叙白自然地揽住她的肩，“我就跟着回来了。”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谢苏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她回头，看见谢逸扬站在几步之外，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哥哥，”她下意识挣开周叙白的手，“这是周叙白，我发小。小白，这是我哥哥谢逸扬。”
周叙白上下打量了谢逸扬一眼，伸出手：“你好。”
谢逸扬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点头：“你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陆一鸣赶紧凑过来打圆场："“哎呀，来了就是朋友！小白是吧？快来尝尝我烤的鸡翅！”
周叙白笑了笑，自然地收回手：“好啊。”
徐米乐悄悄把谢苏婉拉到一边，小声问，“这个小白是谁啊？”
谢苏婉看着不远处正和陆一鸣聊天的周叙白，轻声解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爸爸是我美术启蒙老师。小学毕业后他去了法国，没想到现在回来了。”
徐米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青梅竹马啊？”
“别瞎说！”谢苏婉耳尖发烫，“就是朋友……”
☆
接下来的烧烤时间里，周叙白几乎粘在了谢苏婉身边。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在国外的生活，时不时蹦出几个法语单词，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大孩子。
“记得我们小时候在画室玩吗？”周叙白笑着说，“你总是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我爸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谢苏婉也笑了：“那是因为你非要教我画星空！”
“谁让你那么笨，”周叙白做了个鬼脸，“连调色都不会。”
谢逸扬坐在一旁，沉默地吃着烤肉，眼神却时不时飘向两人。当周叙白自然地拿起纸巾帮谢苏婉擦掉嘴角的酱汁时，谢逸扬的筷子"啪"地一声放在了桌上。
“我去拿饮料。”他站起身，声音有些冷。
周叙白看着谢逸扬的背影，若有所思：“你哥……好像不太喜欢我？”
谢苏婉摇摇头：“他对陌生人都这样。”
“陌生人？”周叙白挑眉，“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诶！”
“那是以前，”谢苏婉小声说，“现在……”
“现在怎么了？”周叙白凑近，“你有新欢了？”
谢苏婉的脸“唰”地红了：“胡说什么！”
他们的对话被走回来的谢逸扬打断。他递给谢苏婉一瓶橙汁，然后在她和周叙白之间坐下，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
周叙白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对了婉婉，下周我爸画室重新开放，你要不要来？我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画画。”
谢苏婉眼睛一亮：“周老师的画室要开了？我一定去！”
“哥哥也一起来啊，”周叙白热情地邀请，“虽然你可能对艺术不感兴趣……”
“去。”谢逸扬打断他，“从今天开始感兴趣了。”
☆
当夕阳西下，烧烤聚会接近尾声时，周叙白突然宣布：“对了，开学以后我就转到江大附中，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
谢苏婉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的？太好了！”
谢逸扬收拾烤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整理。但当他抬头时，正好对上封尽意味深长的目光。后者微微挑眉，像是在说：这下有意思了。
回程的路上，谢逸扬异常沉默。谢苏婉走在他身边，几次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分别时，周叙白又抱了抱谢苏婉：“好久不见，真的很想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谢苏婉的脸微微泛红。
谢逸扬见到这一幕转身就走。
谢苏婉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跟了上去，直到拐过一个路口，谢苏婉才追上。她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不高兴吗？”
“没有。”谢逸扬的声音很淡。
谢苏婉咬了咬唇：“如果你不想去画室……”
“没有不想去。”谢逸扬打断她。
谢苏婉偷偷观察他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哥哥，”她轻声说，“小白只是朋友。”
谢逸扬的脚步顿了一下："你不用解释。"
“可我想让你知道。”她固执地绕到他面前，仰起脸看他，“他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
“那我也是哥哥。”
“你不一样。"谢苏婉脱口而出。
"哪里不一样？”他微微俯身，目光直视着她闪烁的眼睛。
少女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翼。“反正就是不一样……”她伸手拉住谢逸扬的袖子轻轻晃了晃，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你明明知道的。”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滴泪要落不落地悬在她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谢逸扬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知道了。”声音比方才柔和了许多，“回家吧。”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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