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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三十、
前半夜的时候,他们其实没把树种到最后一步。
周墨斓倒是想,可徐渡说没工具,会受伤,没让。
结果到了后半夜,周墨斓竟不知何时外卖来了工具,硬是缠着他把树种好,他真不知道周某执着的点是什么,明明他们都没有实际操作经验,需要准备的事很多很多,怎么能这么随便,可又架不住周某实在太能磨人,幸好他学习能力足够强,最后是完美收官,灌溉到苦橙树花枝乱颤、湿漉漉的露水浸润了每一片树叶才种好了第一棵树的。
劳动总是使人酣畅淋漓。
直到第二天,徐渡醒来,思绪如常,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这不是普通的一夜晴这么简单,自己对周墨斓的情感定位本就剪不断理还乱,却还有层竹马兄弟的关系,家庭关系也很是复杂,结果现在却……
徐渡看了眼还在身旁熟睡的周某,漏在被子外的一小点脖子上落了个堂而皇之的红艳印子,不由叹了口气,恨不得自己只是在做梦。
起身下床进浴室查看,见到自己身上嘬的挠的痕,甚至比他给周某搞的还多,不由更是不忍直视,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早都说了,失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为失控变得覆水难收。
偏偏周某又总是让他神志不清。
徐渡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再痛苦,也只能将自己清洗干净,穿上干净的衣服,用膏药遮住了脖子上的痕。
事毕,他转身走到客厅,抓起昨夜落在地上的背包,将手机取了出来——他到现在都没机会碰过手机,然后进入货运软件的订单页面,取消了搬家订单。
看着支付违约金成功、订单取消成功的界面,徐渡又叹了口气:“唉......”
他从来不是主次不分之人。
即使他再痛苦,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事也已经不是处理他和周某之间糟糕的关系了,而是照顾好周某承受一夜之后的身体。
他是不会逃避责任的。
可是回房一看,作息混乱的周某果然还没醒,状况看起来比他糟糕不少……毕竟是承受方,他才知道他其实挺爱嘬人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就会逮着那张烦人的嘴亲,次数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几次周某真快晕过去了,可是,靠,就算是这样,他现在也恨不得再去啃上几口,谁叫对方平时总是吱哇乱叫的,怎么啃都解不了恨。
但无论怎么说他的风格也还是比周某安定多了,周某什么时候都不饶人,完事累了就死活不想再动了,还是他架着人进浴室做了简单清理的,只是没想到人到了浴室居然就又来劲了,害他又在浴室待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又重新清理了一遍。
一套苦橙树的种植与养护大法下来,把他都累得顾不上思考那么多,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幸而他睡醒就恢复体力了。
徐渡走到床边喊了声:“周墨斓。”
周某仍旧熟睡着没动静。
调皮鬼此刻乖顺漂亮得不得了,透着股难以置信的不真切,他不由坐到床边,轻轻撩了撩对方额前扎到睫毛的柔软碎发:
“周墨斓。”
床上的人终于有点动静了,可却是皱了皱眉,动作细微,没有睁眼,只是迷迷糊糊“嗯”了声,不像烦的,而是疼的。
徐渡听着,又不由酸涩地呼出口气:他昨晚都说了不要这么放纵,谁叫对方不听,非要做。
可说到底也还是得怪他自己意志不坚定,受不住苦橙叶子的撩拨,成了罪魁祸首,再烦躁的心也会变得酸涩不堪,又不由触碰到了对方的额头,轻声道:
“起床了,中午了,我们需要吃饭。”
他们从昨天晚饭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呜哝了几声,周墨斓才逐渐睁开了点眼睛,却看着他,迷茫了半晌才眨了眨眼睛。
他刚想询问对方是想干什么,却就手心一热——
周墨斓好像小猫一样,伸出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和掌心,脸颊皮肤触感细腻又温热,柔软的发丝挠得人心痒,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听不清,却是勾了勾嘴角,像吞了蜜糖一样甜。
徐渡急忙将手一收,慌不择路地起身:
“我还是煮好再叫你吧。”
只听周某“嗯”了一声,转而蹭了蹭被子,安然继续睡去了。似乎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该死的。
徐渡轻声退出房间,嘴唇却忍不住抿在了一起,眉头也皱了起来,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他现在明明没在愤恨,却还是想和对方接吻。
难道是因为他们有过亲密接触?
徐渡猜不出原因,却觉得心情湿哒哒的,像冰原融化后粘上了点对方的笑容,冰凉却甜蜜,想亲也想吃。
莫名其妙,徐渡暗骂一声,扼杀冲动,辗转至了玄关。
他明明就是愤恨的,周某就是个大骗子。
家里已经没了食材,徐渡抓起了玄关的购物袋,打算下楼去小区的生鲜超市里买点。
一个好消化的芥菜瘦肉粥,两个清淡的炒菜,是今天的食谱。
煲粥间隙,徐渡瞧着时间还算富余,便走到客厅,收拾起了昨夜缱绻过的狼狈痕迹。
他收好的、放在客厅里的周墨斓送给他的东西也全撒了,但不知道还会在这待多久,所以他原封不动地收回了箱子里。
然而,正当他端着箱子站起来时——
“徐渡!”
猛地,主卧传出周墨斓急切的呼唤,对方又是破门而出,着急忙慌的,脸上带着泪痕,说是连滚带爬都不过分,身上衣服都没穿好,却又在见到站在客厅里的他之后怔住了,与他面面相觑,脚下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啧,”徐渡咋舌,赶紧甩开手里的纸箱去扶,又忍不住斥责,“一天到晚冒冒失失的,我不是说了煮好再叫你吗?毛手毛脚的干什么?”
可对方却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貌似在界定他是否真实。
看得徐渡不由眉头紧蹙:“看什么?”
周墨斓的眼睛噙着泪又装满了不可思议:
“......我以为我一直在做梦。”
忽的,徐渡心头莫名疼痛,却又只见对方迅速抬手擦了擦眼泪,冲他露出一个一如往常的微笑:“现、现在没事了,”说着,趔趄一下起身,“我去收拾一下自己,马、马上就出来吃饭。”
声音还带着啜泣过的哽塞,说完就跑回了卧室里。
主卧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徐渡看着对方消失的门框,总觉得自己对对方心情的察觉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了,难道也和一夜温存有关?
他猜想着,情难自禁地揉了揉胸口,总觉得闷闷的疼,他实在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愫,烦躁地走到对方常坐的餐椅旁,往上面放了个足够柔软的坐垫。
靠,真的烦死了,他明明就不是那么容易共情的人,可一到了周某这就是乱了套,理智下线、直觉丧失、心绪敏感,甚至连冰封了二十四年的情欲也会破土而出,特么的,周某对他来说果然就是颗定时炸弹,扰乱他所有的一切。
他刚刚盛出煲好的粥,周某就从主卧里出来了,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打底,遮住了所有缱绻过的痕迹——他们都是。
坐在一如往常的位置上,吃着一如往常的菜,甚至连饭都是徐渡一如往常给对方盛好的,气氛却仍显得有些微妙,透着股暧昧的荤劲儿:或许有些事发生就是发生了,再怎么遮也掩盖不掉。
徐渡选择无视,拿起勺子准备吃粥,周某却有些坐立难安,紧紧揉捏着指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
他由不得这种装腔作势的芥蒂,便皱眉询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某人眼神不安,良久,捏着手指,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昨晚在画集上写的话,你看了吗?”
徐渡闻言一顿,眼神转过一旁:“没有。”
昨晚回来就直接将所有关于MoLD的东西打包封存了,心太疼了,他一点都不想看。
周墨斓听着,沉默了,不知想了什么,紧紧捏了捏手,就又笑道:“那我昨晚说的,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个交朋友的机会,我可以给你画画这件事还作数。”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给我画画,”徐渡应着,看到对方强颜欢笑就烦,“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手都这样了,好好养着不行吗?”
周某明明很长时间都不需要戴护腕了,签名活动的时候却戴上了,昨晚睡的时候也是根本动不得太多手,而在此之前他却全然不知,可鉴周某肯定又背着他干费手的事了,他光是被骗就已经要被气死了,周某现在居然还敢提画画的事,是生怕气不死他吗?
头好痛,徐渡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早知道“MoLD”的强悍是以消耗身体作为代价的,他或许就不会想去慕“MoLD”这个强了。
别那么强也好、才好。
可谁承想,他才说完,坐在对面的周某就抿着嘴垂下了眼帘,沉默了半晌,手指都用力地抠在一起,一副就要抠破的架势,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嘴唇和下巴都开始发抖,或许还是为了掩盖,周墨斓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却仍旧抵挡不住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从通红的眼眶掉落、砸在裤子上,在静谧的空间中,声音大得吓了徐渡一跳。
而当事人周某却不知为何表现得比他还惊慌,看见自己不受控疯狂滴落的泪水,急忙从桌上抽了张纸,一边笑着一边颤抖地拭泪:
“不、不好意思哈,事到临头还不能给你留个好印象,我看我还是先、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你先吃、吃吧,吃完碗筷留着我、收拾,你直接走就行,我就先、先不烦你了。”
说完就起身往主卧方向去,椅子急速摩擦地面响出“滋啦”一声,刺耳至极,周墨斓的笑容也难看得要命。
坏了,徐渡暗叹一声,唤着:“周墨斓!”急忙抓起桌上的抽纸跟着冲了过去,趁对方即将冲进房间之前抓住了对方的手,瞬间将人拽到自己面前,对方猝不及防趔趄一下,不出意料的哭颜暴露在面前,心脏又是一阵始料未及的刺痛,他急忙抽纸擦拭对方湿透的脸,却又不曾想,他还没开始数落,周墨斓就突然抵抗起来了,脸四处躲着,见躲不掉,就用空闲的手阻挠起了他的动作,他怎么按都按不住。
“周墨斓你真的是……”霎时间,徐渡气得人都麻了,“你好好听我一次话行吗!”
可谁知周墨斓竟也生气了,咆哮着:“那我说你要是恨我就别再管我了行吗?!”
“你就这样在我面前哭我怎么能不管,你发疯了是不是!”
“怎么不能不管,反正你也要跟我绝交,反正十一年前你就做到过一次,我哭还是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做不到的,我再也不拦着你了,再也不给你添堵了也不能让你满意吗?!”
周墨斓口不择言一般的:
“为什么我干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为什么我连哭都不行,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既然这么想跟我绝交,你就去吃饭,吃完了就搬走,再也见不到我,这辈子都别再管我不就行了吗?你不要总是管我不就行了吗!”
“我现在说我要跟你绝交了吗!你冷静一点行吗!”
猛地,徐渡提高音量,霎时扼杀了对方顽固的癫狂。
同时镇住的似乎还有对方的思绪,周墨斓抽泣地呆滞看着他,半晌,又突然瘪起嘴,“呜……”的一声,委屈地哭了,抽抽嗒嗒的。
不过,看样子也该是听进他的话了。
徐渡头都疼了,气的饿的,还又是这样,明明是周某骗他在先,他也给人伺候得好好的了,却还是显得他才像个虐心的渣子,还得像哄小孩儿一样哄人。
他真快被对方搞疯了,不得已,又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打算吃完饭再和你讨论这些事的,”说着,拉着对方回到餐桌前坐下,坐到对方身边,抓着纸给对方擦拭眼泪,“好了,我不和你绝交了,不要闹了,吃饭吧。”
手上突然传来了热热的温度。
是周墨斓握住了他的手,泪眼婆娑的:“你真的不跟我绝交了吗?”
“我不是干完提上裤子就走的垃圾,”说着,他皱了皱眉,“你的身体现在需要照顾。”
周墨斓声音哝哝的:“那搬家公司呢?”
“取消了。”他说。
可周某闻言却抿着嘴沉默了。
没法,徐渡只得拿出手机打开订单页面道:“现在信了吗?”
对方又是沉默半晌,冷不丁跑出来一句:
“不信。”
徐渡:……
怒了,不识好歹的混蛋,他本来就没什么安慰人的耐心,对周某这厮的耐心限度已经是超宇宙级的爆表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声讨时,嘴唇却被温热柔软覆盖了。
周墨斓忽的凑上来吻住了他。
!
徐渡一怔,柔软的触感如惊雷般让他猛地后退,却想不到嘴唇才刚脱离,就又被周墨斓扯住衣领拽了一把,妖魅似的,用呼吸可闻的距离说着:
“再让我亲你一口,我就相信你。”
说完没等他回应就又吻了上来。
周墨斓的吻法比他温柔缱绻得多,却更容易挑动心弦。
他已无意再和对方继续做这种事,本能想躲,却又意识到对方失控的情绪,思索一瞬,还是卸下了防备,任由对方去了。
亲吧,还能怎样呢,睡都睡了,能把周某的心情变好就不错了。
直到气氛愈发狂热,徐渡不得不推开了对他唇舌追个不停的周某,水渍声响起,他们的气息都不算太平。
“先吃饭。”徐渡说。
不听话的周某还是先亲了他一口,才说:“好。”
一餐饭总算是安定地吃完了,全数饥饿消除,他们吃完后一起收拾了碗筷。
可谁知周墨斓似乎真的失了智,洗碗机才刚刚设置好,他才刚刚洗好手,人就压住他吻了上来,突然得他趔趄一下,用手撑住身后的灶台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下肢触感异常,徐渡心下一怔,急忙捧住对方的脸,强行分开了对方追着他纠缠不清的嘴唇。
然后,果不其然,仔细一看,周墨斓的眼神已经着火了。
“周墨斓你想干什么?”
昨夜还不够疯的吗?现在才过了多久?
周墨斓眼神迷离地发怔,低头看了眼,似乎无法理解他的明知故问:“还不够明显吗?”说完,握住他的手去和小墨斓打了个招呼,又来亲他。
!
徐渡一怔,急忙把手一抽,毫不犹豫地将对方推开:“周墨斓,停下,我们不应该继续做这种事,会出事。”
他知道,苦橙叶子一旦开始撩拨,他的欲念爆发也是瞬间的事,可他们的关系本就复杂,存在不该如此的禁忌,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他们已经稀里糊涂错过一次了,不该错第二次。
可结果却是没有推开。
周某是块黏得太紧的狗皮膏药,见他那样,反而双手撑着他身后的灶台边沿,将他困在了身形之内,用鼻尖顶起他的眼镜,嘴唇落在他的泪痣上、嘴唇上,一边笑着一边用小墨斓和小小渡打着招呼,说道:
“你看我,像是害怕出事的样子吗?”
瞬间,失控的箭上了弦,酥麻闪现全身,刚刚被标上“重建”的欲.望城墙是连地基都塌光了,徐渡将人反按到对面的墙壁上,愤怒地将那张轻佻的脸囚困在视线之中,向对方发出警告: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昨夜就又哭又叫,说树枝要断了,现在竟然还敢撩拨?
谁承想,周墨斓居然轻轻一笑:“知道啊,我还挺喜欢你对我凶点的呢?”
轰隆——这次的酥麻更是如惊雷一般将人劈了个彻彻底底。
“你真是个疯子,”徐渡骂着,握住对方脖子抵着下巴吻了一口,将手中的小墨斓和小小渡倚靠在了一起,“别想靠这个让我一直留下来照顾你,只有一次,不到最后。”
再种一天树他今天真别想干别的了,周某太疯了,他还需要干别的呢,至少把床铺重新铺一下啊。
“哈哈,疯吗?”周某竟然轻笑几声,一点不怕,还抓起他空闲的手跃入自己的黑色里衣之下,触了下小小的苦橙果实,两颗都嫩得像刚刚结出来的,“你不是也挺喜欢的吗?它现在比我正常状态大了一圈呢。”
苦橙叶子香气绵延至了客厅中,徐渡看着身下躺在沙发上的周某:
“工作呢?你发布会之后没事了?”
因为手伤,他没让周某动手种树,周某松开了咬在嘴里的黑色衣摆,看着他手中的小竹马们互动,说道:“不要紧,唔……有其他牵头人在,工作室的伙伴都很靠谱,其实我还在休伤假,原计划就是只有发布会那天才需要到我去露个脸的,医生说,我的手保守估计需要休息半年,我是看大家太忙、手也恢复得不错才去看看的,有我在,效率能高些,大家也更安心。”
现在倒是一点都不瞒着他了。
可徐渡却还是皱了皱眉,突然又开始怒火中烧,也不是因为想起被骗,就是恨周墨斓总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他把气全撒在了苦橙果上:“为什么不遵医嘱?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的手需要休息,如果我不在你打算怎么办?你手真就废了你知道吗?”
苦橙树的枝干开始震颤,周墨斓说道:
“……不就是因为有你在吗?”
徐渡突然发现,植树劳动似乎确实是个非常适合他发泄无处安放又狂躁不已的恨意的方式,只要他对周某恨得牙痒痒的时候,能肆意地掌控苦橙叶子,种下一颗苦橙树,看见其受尽折磨的样子,他就爽了,尤其是做到浇水这步,甚至足够他瞬间忘记所有怨恨。
气息喘喘,视线和意识都短暂地消失了一瞬。
劳动总是使人酣畅淋漓。
“说起来,”周墨斓的额头上有层细密的汗,又是一副起都起不来的样子,“可以把我从你联系人的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我虽然是骗了你,但我是善意的谎言,也没害了你啊,更何况我歉也道过了,人都给你睡了呢?”
徐渡起身,抽出纸,擦着自己的手和周某的肚子,闻言,抬头瞥了对方一眼。
虽然他也不是认不得周某说的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没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时半会儿就完全消气了,只是示意对方手机在自己的兜里,然后扯下对方的上衣、拉上对方的裤腰带,不耐烦地抽出干净的纸来给对方擦额头上的汗:
“密码xxxxxx,自己放,我懒得看你。”
太讨厌了,他暂时不想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
可周某却不知为何沉默了。
“我的密码是xxxxxx。”突然,周墨斓说。
徐渡手上的动作一顿。
可看向对方的眼睛时,却只是抓到了一丝眼神动容的尾巴,心情突然变成了一如早上的冰爽与甜蜜,他不由又觉得莫名其妙,皱眉不耐道:
“谁问你了?”
谁承想,周墨斓居然也不恼,只是起身,顺势亲了他的嘴一下,才伸手从他衣兜里拿出了手机,理所当然地窝在他身边操作起来。
解锁时,顿时眼前一亮:“哇,你真的好喜欢MoLD啊,所有能设置封面的地方都是MoLD画的图呢。”
徐渡:......
好诡异,周某自己明明就是MoLD,却把自己说得像个第三者似的。
“昨晚收拾得急,还没来得及换。”他说。
周某一怔:“不是说不和我绝交了吗……?”
徐渡看着对方眼中瞬间闪过的惶恐和不安,不受控的钝痛莫名又席卷胸口——他真的对对方的情绪感应得越来越敏感了,不由看不下去,将视线移过一旁:
“我确实不打算和你绝交了,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这里。”
“等你身体恢复就走,”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手,“我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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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渡和墨斓是真的爱,但也是真的需要磨合,因为上次更新时间间隔太长了,这次就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