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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妖
不消片刻,三四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便一窝蜂涌上来,围着凌骁拉拉扯扯,娇嗔道:“公子,可有好些日子没来啦!”、“公子,到我这里来坐坐嘛。”
言卿这个云端人士,简直看不下去凌骁的做派,转身朝另一面望去,谁知那边房间中一姑娘正依偎在一少爷的怀中,亲昵地喂着吃食,他一阵恶心,不知道眼睛该如何安放,只得低头望向地面。
而云帆面色绯红,不忍再看,向云竹求助道:“哥……我想走……我尿急……”云竹气鼓鼓喝道:“凌骁!”
凌骁满脸笑意,合不拢嘴,左右不知跟谁而去,突然听见背后云竹一声大喝,才想起正事,忙先温柔地推开那几个姑娘的手,道:“翘儿,今日我带了七八个兄弟,你去帮忙给他们安排一下。”
其中一个姑娘领命,转身又朝里面几个姐妹唤道:“姑娘们,全都出来。”没过片刻,又出来五六个姑娘,姑娘确实都如方才那小厮所说,都是不一般的绝色,长得十分可人。但楚幸觉得,要跟娘亲相比,那还差了几条街。
姑娘一来全都站在一排,那个叫翘儿的姑娘柔声道:“流连阁的绝色可都在这了,任各位公子挑选。要是看中哪个,领走便是。”
苏三萌那货看得眼睛都发直,本在心里发誓绝不可以,但看到美色的那一瞬间,这些发誓便即刻消失不见。楚幸见此人眼睛都要粘在那些个姑娘身上,猛地给了三萌一拳,他才瞬间清醒,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此时最淡定的莫过于白澈,至始自终一脸漠然,仿佛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立于一旁。
凌骁又从那姑娘堆中抽身出来,走到身后那群不知道如何自处的几人当中,低声道:“要想抓那鬼怪,不得先进去看看啊。不然,如何查?所以,今日几位可有福了。”
翘儿说了半晌,也无人上前去领姑娘。但那些姑娘也不是个自矜的主儿,便一散开就朝几人扑来。
白澈见姑娘上前,猛地往后连退好几步,只道:“今夜我在门外等你们。”说罢,便毅然朝流连阁门外走去。
凌骁见此人生性倔强,蔑道:“呸。装什么装。”而其余几人都在姑娘的拉拉扯扯与推推搡搡之间进了不同的房间。
苏三萌和一个姑娘进了其中一间,走之前楚幸特意叮嘱,切勿喝太多酒。云帆赖着云竹,云竹十分不乐意前去,但迫于凌骁吵吵嚷嚷,也只得进了雅间。
而楚幸则与言卿一间。楚幸与言卿刚一坐下,又来了好几个姑娘。一个姑娘一上前就拉住言卿的手,嘟哝撒娇。言卿这个端人正士从小到大哪里靠近过女色,见姑娘靠近便浑身一个激灵,十分不自在。
他面色不悦,连忙用手躲开,却还谦和道:“姑娘……男女有别,切勿如此……”
言卿温和儒雅,面对姑娘,又不好直言拒绝,只是一边推开一边让自己离得远远的。口中的喃喃有词也不知道那姑娘听没听见,不过瞧那一个劲儿往言卿身上靠的阵势,大约是没听见。
楚幸被两个姑娘围着,不停灌酒。他缝隙之间,瞥见师兄难受至极,忙对言卿身旁那姑娘喝道:“离我师兄远点儿!”
那姑娘闻言,才撒了手。见言卿如此淡漠地推开,旁边那人又如此凶狠护着,姑娘才乖乖地坐在一旁,没趣地磕着瓜子儿。而桌上另一边的楚幸连被猛灌了好七八杯花酒,那些个姑娘才停了手,坐在楚幸身旁递着水果。
楚幸拿起一颗葡萄,送到嘴边,他余光一瞥,看到了屋内一幅香艳图,图中窈窕淑女,模样儿清秀,坐在窗边望着远方,只是她香肩小露,颇有些韵味。楚幸猜测,这画的大抵是少女怀春的心境。
街头巷尾靠卖画为生的人,总喜欢画些春色意味的东西在里面。无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对美心生向往,若是这美物还带着一点春心荡漾,必然更受追捧。
他转瞬又将目光移到酒盏中,咂摸了一口,询问道:“姑娘,镇上挖心而死的人可有听说过?”
坐在言卿身旁的姑娘先开了口:“是有这事儿啊。好几个大男人挖了自己的心,死了呗。”
楚幸道:“姑娘,说得好轻松。你知不知道那些个大男人都是哪些人啊?”
“哼,不过是些寻花问柳之人。还说是我们这流连阁的常客。”姑娘笑笑,眼神中尽是轻蔑。
楚幸又道:“寻得不就是你们这朵花,这片柳嘛。”楚幸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蓦然间跟娘亲有些相似,说不上哪里相似,大约是心性,是说话时眉眼间的神情。她虽身处此地,但心下却觉得这些人极其恶心,楚幸知道,这里的人大都是迫于无奈。那姑娘转而又道:“呵,要我说,这些男子都死了才好。”
这陡然间转而的语调,又让楚幸觉得不像了。
还没问到几句,楚幸就感觉方才下肚的酒劲瞬间上了头,脑袋昏沉得很。没一会儿,眼前仿佛蒙了一层薄雾,迷迷糊糊什么也看不清。片刻之后,他双手撑着的头往下一坠,便落到桌面上,一动不动了。
言卿见楚幸醉倒,便立即遣散了屋内的姑娘,刚一阖上门,转头一看,那楚幸竟又抬起头来。言卿走到楚幸的身旁,柔声道:“阿幸,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
谁知楚幸脑袋晃来晃去,眼睛半眯半睁,里面尽是晕乎乎的劲儿,他一把抱住言卿,将头深埋在其腰间,憨笑道:“师兄……”
言卿登时腰身僵硬,呼吸一滞。他提起手来,正欲轻轻推开,却怔了片刻后,又缓缓落下,最后那雪白的手竟落到了楚幸宽厚的背上。他轻轻抚了抚,疑道:“阿幸,你到底是喝醉了?还是……”
楚幸望起头来又朝言卿撒娇:“师兄……我们……我们喝酒吧。”楚幸趁着酒劲将酒杯送到言卿面前,言卿推了好几次,奈何喝醉酒之人的后劲十分大,怎么推都推不掉,推了没一会又送到嘴边,言卿拿楚幸毫无办法,才依言喝下两杯。
但这青楼之酒本就十分甘烈,言卿又不甚酒力,两杯下肚,雪白的脸上登时两片红云,好在他神志还算清醒,轻声道:“好啦,阿幸,别玩了。”
那楚幸还不依不饶,双手撑着脑袋,眨着眼睛望向言卿,眼眸中尽是柔情。突然间他拿起盘子中的一粒桂圆,在背后捣鼓了一阵,向言卿伸出两个拳头:“师兄~你猜……哪只手有?”
言卿虽有些醉意,但只是摇了摇头。楚幸不依不饶,言卿只得配合地指着右手道:“唔。这只。”
楚幸冲他一笑,醉醺醺道:“嘿嘿,不对。”他又将双手背向背后,又伸出两个拳头,道:“师兄~哪只?”
言卿依言又猜。楚幸双手摊开时,一粒桂圆赫然其中,言卿抿嘴一笑:“这下对了,可以睡了。”谁知楚幸一把拉住言卿的手,正欲将那桂圆塞进他的手中,却发现言卿的手异常冰凉,楚幸一惊,高声道:“师兄的手好凉。”
他旋即扔掉那一粒桂圆,然后将言卿的手用双手捂住,放在自己的颌下,紧紧笼住,一副怜惜的样子。他嘟哝道:“这么冷,一定会生病的。”
言卿面色紧张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人,竟无所适从。他乱七八糟想了一阵,还是觉得这不过是喝醉酒之人的胡乱之举罢了。
楚幸捂了一会,脑袋摇晃地更加厉害,再过片刻,便往言卿怀里一栽,昏睡了过去。
大约是到了半夜,楚幸才醒了。醒来时,他发现言卿坐在地上,身体靠在床榻边,偏着头睡着了。楚幸稍一动身,言卿便醒了。
看见楚幸醉色已经褪去,言卿的紧张神情才稍微淡去一些。方才的事情,他大约是不知道的,言卿极其不自然地望了楚幸一眼,却见楚幸十分自然地伸了一个懒腰,他心下的石头瞬间才落下。楚幸懒洋洋道:“师兄,我睡了很久吗?”
言卿答:“并未。”
楚幸起身,在房间转悠了一圈。只见他眉头一皱,在右边墙壁停下,将耳朵轻轻贴上那面墙。言卿见状,惊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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