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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渣狗可不一样
“是你不相信我。”施姜云说:“是你先放弃这段感情的。”
季铭牧的心被狠狠刺痛了,“我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施姜云望着远方,恍惚道:“女性的贞洁,到底是什么?”
那时候,她每天都在努力逃离,她告诉自己还有他在外面等她,他是她心底最坚定的念想。
而见到她的第一面季铭牧也失而复得的紧紧拥抱她,她能感受到他的担心和爱意,可后来却越来越冷淡,施姜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季铭牧全身都被抽光了力气般,垂下肩膀,“对不起。”
施姜云喉咙像是被灌了铅,骤然失声。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他俩都不洁白了。
“但是,在你消失的半年里,我和她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季铭牧解释。
“我和她第一次……是因为……她被下药了……”
就是那次KTV,张琦雪发现张导暗地里在酒里下了药,在他逼着施姜云喝时,她替她挡了这一杯,所以,他才迅速抱着张琦雪离开。
药?施姜云蓦然想起那一晚。
她也没逃过迷药。
施姜云惨笑,“第一次是因为药物,那后面几次呢?也是被逼无奈吗?”
“施姜云,我是个男人,”季铭牧有气无力道:“你不让我碰,我还不能找别人解决生理需求了?”
那段时间施姜云对亲密接触格外敏感脆弱,亲一下就跟炸了毛样,季铭牧在她身上受挫,不过也因此,他相信了张琦雪的话,肯定是她有了不好的体验所以才异常恐惧。
因为这些话,他对施姜云的感情有个隔阂。
江边的冷风拂过他们肌肤,从两人相隔的肩膀处溜走,他们坐在一起,两颗心却像是江的两边,隔着遥远的距离。
天还是阴沉沉的,乌云悬在天空,施姜云抬头,双眼干涩她连哭的欲望都没了。
她突然想起以前,她和他谈论新闻,有很多男人婚内出轨偷腥,那时他唾弃的“呸”了一声,说:“这种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就应该化学阉割!”
她偏头看向男人,可是现在,他也成为了里面的主人公之一。
她相信他当时说这话时是真心的。
可现在这样也是事实。
季铭牧被王秋月电话喊了回去,声称张琦雪肚子疼,现在在医院。
……
妇产科医院
张琦雪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医生在给她做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腹中有了胎儿,饮食不能再这么不规律了,胎儿需要营养。”
“好的医生。”王秋月说。
医生走后,王秋月在张琦雪床边坐下,把保姆带来的鸡汤给她盛了一碗。
“喝吧,多补补。”
鸡汤的油腻味令张琦雪闻着犯恶心,她弯腰干哕,“呕……”
王秋月端着鸡汤皱眉。
“伯母,我喝不了这个。”张琦雪捂着口鼻离远了些。
王秋月不悦,“怎么,想让我拿千年人参给你补?”
矫情。
张琦雪不敢惹王秋月不高兴,伸手接过鸡汤,忍着恶心抿了一口。
就是作的。王秋月盯着她,这不是能喝下去吗?
季铭牧到的时候张琦雪已经把一桶鸡汤都喝光了,王秋月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她瞥向自家儿子,“你又干什么去了?小雪怀有身孕,前三个月正是敏感期,你不陪在她身边乱跑什么!”
季家第一个孙子,她可不想有个不好的开头。
“是去找姜云了吗?”张琦雪似作不经意道。
王秋月听后拧眉,“你又找她干什么?!”
“做个了解。”
王秋月生气,“做什么了解做了解,我们已经给他们家让出那么大的利了,不欠他们家的了。”
季铭牧眼神凌厉,“结婚当天退婚,我做什么都补偿不了她。”
“……”王秋月无言。
的确,结婚当天被退婚,任谁都是屈辱。
“我会继续补偿她,尽我最大努力。”季铭牧放话。
眼看季铭牧做出承诺而王秋月不阻止,张琦雪急了。
她柔柔弱弱的靠在病床上,善解人意道:“那是应该的,姜云被拐进大山半年,结婚当天又遭受委屈,理应我们多照顾她些。”
她故意把话题往大山的方向引。
果不其然,听到那个字眼,王秋月便变了脸色,冷哼一声,“出了那样的事,她本来就不配嫁到我们季家来,谈什么委屈!”
她厉声厉色,“你们都不准再跟她有任何瓜葛,趁着小雪孕肚还不明显,抓紧把婚礼办了,好好经营你们的小家。”
闻言,张琦雪勾起一抹笑。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抚摸。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
季铭牧承诺让她成为娱乐圈一姐,只要她打掉孩子。
可笑。
如果能坐上季太太的位置,她怎么还会在乎一线明星的光芒呢。
季铭牧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得意的神情,他立马反应过来刚才就是她故意的!
他脑海迅速涌现一些画面。
关于所有她在他耳边说施姜云的那些话,都是令他和姜云越走越远的利剑。
他恍然意识到,这些都是张琦雪挑拨的手笔!!!
他瞪大眼睛,神色惊恐。
他从来没想到,这么有心机的一个人竟然一直在自己身边!
……
施姜云还是一个人坐在原地,直到夜幕降临,她想了很久,但又感觉什么都没想。
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那些坏情绪快要把她腐蚀掉,折磨致死。
她喝了口酒,难受的垂下头,低声呜咽。
天空飘起了小雨,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大雨就倾盆而下。
施姜云没有被淋成预想中的落汤鸡,她感觉自己头顶有一道屏障,她茫然抬头。
一个隐匿在黑暗里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举着一把黑伞,下颚线流利,眉骨高挺,垂着眼眸看她。
一双狐狸眼辨不清情绪。
施姜云坐在石椅上,仰头望他,眼角还挂着眼泪。
抬眸的一瞬间,眼泪滑落,一双漂亮的眼蓄满委屈,无声的告状。
清明的泪珠掉在雨里,也滴在他心里。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有些沙哑。
裴羡镹看眼她脚边的酒瓶,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我来接你回家。”
“家?”施姜云苦笑,“我没有家了。”
“有。”裴羡镹朝她伸出手,“我带你回浅水湾。”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响遍京城整个角落。施姜云趴在男人的背上,一手举着伞,一条胳膊搂着他脖颈。
她脑袋靠在男人肩膀上,看着雨水顺着伞骨跟连线珠似的接连往下掉,她不由自主的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乎我了,连我的爸爸妈妈都有了别的孩子。”
她的左脸靠在他背上,眼泪划过鼻梁,流进另一只眼睛,再流到他背上,染湿了他的衣服,鼻塞到窒息。
闻言,男人有一瞬间的安静,他脚步微顿,随即又往前走,他滚了滚喉结,声音低沉有磁性,包含浓浓的坚定。
“我只在乎你。”
他的话融入暴雨中传进她的耳朵里,这句不带爱字的情话似乎只说与她听。施姜云眼神迷离,微醺使她的脸颊爬上红晕,鼻尖也红红的,她歪头看着男人严肃的侧脸,情绪复杂。
在她痛哭流涕嘲弄命运造化弄人时,一个男人走到她的面前,朝她伸出手,带她逃离。
……
浅水湾
夜半凌晨,屋内漆黑一片,只有阳台上亮了一盏灯,施姜云蜷坐在客厅阳台上,看着玻璃外的瓢泼大雨。
这几天连续下雨,整座城市都是灰蒙蒙的。
忽然,肩膀一暖,她回头,看到身后的裴羡镹。
男人把毛毯给她披好后,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你怎么醒了?”
难道她打扰到他了?
“睡不着。”他说。
“轰——”窗外一道惊雷乍现,伴随着闪电。
这雷电交加的暴雨,睡眠不好的人确实容易被惊醒。
但施姜云知道,他睡眠很好,雷根本就不会惊扰到他半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声音轻轻的,“我会自己想明白的。”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想的明白。
裴羡镹心疼的看着她。
如果能,她就不会日夜失眠,难受到去看心理医生。
这些天她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可他还是摸摸她的头,说:“嗯,你是最厉害的小大人。”
施姜云瞬间破防了。她根本就不厉害,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谁都开解不了她。
她就如同一块浮萍,在大海里飘荡,不知道该停在哪里。
她想找一个避风港,却怎么都找不到。
幸福总是离她而去,她这辈子都做不到得偿所愿。父母是假的,自由是假的,美好的婚姻也是假的。
什么都是假的。
……
裴羡镹不让施姜云一直闷在家里,带她出去踏青放风筝。
number one一到草坪就撒了欢,施姜云拽都拽不住,被迫跟着它跑。
裴羡镹买完风筝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他看见阿拉斯加狂奔的狗影,大喊:“唉!number one!”
阿拉斯加整整围着草坪跑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只小母狗身边,陪它一起玩球。
施姜云累的气喘吁吁,她弯下腰,手里捏着牵引绳,随着number one的动作而走动,想坐下来歇歇都不行。
她呼哧呼哧喘气,这是她这半个多月以来最大的一次运动量了。
一只手从她掌心里接过绳子。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心,痒的她不由自主的蜷缩一下,虚虚握住了他的手。
裴羡镹垂眸。
施姜云:“……”
她不是故意要占他便宜的他信吗?
她立马松开手,牵引绳落进他手里。
男人轻轻挑眉。
“它运动量大,每次溜它都是很大的体力活。”裴羡镹说。
体会到了。
施姜云现在脸都是红的。
裴羡镹拿纸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施姜云呼吸一顿,瞬间结巴,“我……我自己来吧。”
裴羡镹把纸给她。
施姜云三两下随便擦了擦,刚准备跟他说好了,一只手就落在了自己额头前,她眼睛都睁大了。
裴羡镹捻下一个东西,“纸黏在脸上了。”
“哦……”
“number one,走了!”裴羡镹拽了拽绳子,阿拉斯加不情不愿的走,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只小白狗。
施姜云:“……”
“你不是说它喜欢五楼的小花吗?”
看它现在这样,他们就跟强行拆散它们爱情的恶毒父母似的。
裴羡镹淡淡瞥它一眼,毫不留情的谴责它,“它比较多情。”
施姜云:“……”
好吧,她稀奇的看着number one,没想到它还是只渣狗。
狗随主人,它要是这样,那么……
她悠悠的看向男人,眼神带着一丝调侃。
裴羡镹:“……”
“我可跟它不一样!我深情且长情。”
施姜云默默的撇撇嘴,谁知道呢。
男人的话不能信。
裴羡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相信,他气结,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人品跟狗挂在了一起。
施姜云不想拆散它们,便提出就在这附近玩,她拿着风筝,恰巧一阵风吹来,她便撒手,风筝顿时飞起。
裴羡镹给她买了一个蓝色蝴蝶风筝,风筝在天上飞起,漂亮生动。施姜云跑起来,蝴蝶越飞越高,融入到其他风筝当中,成为“海洋”中的一员。
她笑着回头,望向裴羡镹的方向,眉毛上挑,像是在炫耀——看!我飞的高不高!
裴羡镹回以微笑。
透过这一幕,他想到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
同样的公园,同样的地方,她拿了一个手绘的风筝,是全公园风筝飞得最高的,在一堆卡通图案风筝中脱颖而出。
六年前
四月初,那时他刚回到京市,被九岁的堂妹拉过来陪她放风筝。
“哇!风筝大王!”裴晓朝兴奋的蹦起来,“哥,我也想要跟那个姐姐一样的风筝!”
她指着一个方向,裴羡镹穿着简单的黑T和黑色阔腿裤,脖颈上带了一串金属项链,他单手插兜,一只手拿着手机回消息,闻言,他微微抬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白。
蓝天白云下,少女穿着白裙子,长发披散在肩,随风飘扬,她仰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远处似乎有人喊她,她大声回应一声。
“来了!”
她笑着奔跑,扑面而来的氧气感,令裴羡镹看呆了。
女孩从他面前跑过,阳光草地的清香夹带着她的香萦绕鼻尖,他看到了她身上热烈的生命光。
画面像是被放了慢动作,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女孩柔顺的发丝在他指尖拂过,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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