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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
花束在程澈依离开咖啡厅后没多久,就收到秦枕安发来的短信,说她今天有事不回来吃饭。
花束不禁开始慌乱起来,她明明感觉到程澈依被自己的话给动摇了,应该放弃和秦枕安表白了。
可怎么秦枕安还能刚好有事情,还刚好就在程澈依离开不久后呢?
花束想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却根本做不到。
如果,程澈依表白了,如果秦枕安动摇了。那么,花束该怎么办呢?
花束没有信心能靠着和秦枕安呆在一块的这几天去打败秦枕安暗恋的四年和程澈依长情的十年。
否则她也不会在发现苗头时就去扼杀程澈依来之不易的勇气。
花束想给秦枕安打电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问她要去干什么?
这和自杀无异。秦枕安不喜欢别人管着她,这么做只会惹来反感。
问程澈依是不是和她表白了?
自己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她会知道这种事情。
花束是绝对不能将自己提早调查过秦枕安的事情说出来的。
如果秦枕安知道自己怀揣着谎言靠近她,她还会爱自己吗?
现在花束能做的,居然只有被动地等待秦枕安回来,然后再看形势想办法。
花束现在烦躁的不行,她没有把握保证秦枕安不会变心。
这种什么都不缺的豪门大小姐是否会多情,花束完全搞不懂。
花束讨厌这种感觉,即将唾手可得的果实被人争夺,要再经历一场比赛来重新去摘取。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在一个又一个阻碍后变得更好,感情更是这样。
感情就像是树上果实,必须在最好的时刻摘下,呆在树上太久就会熟透,那时就已经接近腐烂了。
特别是秦枕安这种人,对感情只是出于兴趣产生的人。
谁知道她下一秒,还会不会依旧对自己感兴趣呢?
夜彻底黑时,大门传来“滴”的一声,是秦枕安回来了。
家里没有开灯,只有屋外的路灯和商场大楼建筑的彩光照进来,花束面前的烟灰缸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根烟蒂。
花束指尖的烟闪着橙褐色的火光,将她手上的宝石照得熠熠生辉。
宝石需要光才能闪耀,在黑暗中就与石头无异。
花束在开门的瞬间迅速起身,她盯着秦枕安的脸。
即便此时秦枕安是背着光的,花束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秦枕安情绪不对。
该死,该死,该死。
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程澈依还是向秦枕安表白了?
花束心烦意乱地重新估测被程澈依表白后秦枕安仍能不为所动的可能性,却没注意到秦枕安一下子走近,将她一把抱住。
秦枕安的身上还挟裹着屋外的寒气,她抱得很紧,似乎怕花束飘走一样。
花束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住了。
但当她意识到这是秦枕安回来后第一时间做的事情时,她内心突然安稳下来。
无论是什么事情,现在花束都可以安心了。秦枕安如今心中的港湾是她,最重要的是她,这就是最大的资本。
一切都还在花束的掌控中,程澈依十年感情所成的变数已经废弃了。
“怎么了,今天遇上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
花束任由秦枕安这么抱着自己,轻轻抚过怀中人的肩膀,在她背上拍了拍。是在宽慰秦枕安,也是在隔着一个人拍拍自己的胸口。
“嗯。我和我妈妈吵架了。”
“还有什么吗?可以全部告诉我。”
花束还是没法确定程澈依有没有表白,她想知道这件事情,她很在意这件事情。
明明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可她就是在意得不行。
“没有了啊,我还能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秦枕安偏过头,现在她能看清花束的耳朵后面藏着一个痣,像是眉笔不小心点到的一样。
如果不是凑近仔细地看,根本发现不了。甚至恐怕连花束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个痣的存在。
秦枕安一瞬间突发奇想,她很想知道,花束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有痣,她全都想知道。
“我以为,你会说想见我。毕竟,我今天可是一整天都在为你而烦心呢。”
花束说这话时在笑,笑得她的胸膛微微鼓动,呼出的气在秦枕安脸颊边吹着。
把秦枕安弄得脸红得不行,她只好将头埋进肩膀,不敢回话。
“你今天一直在想着我?”良久,秦枕安才抬头问道。
“嗯。一直一直在想。”花束看着秦枕安的眼睛说道,“现在见到你就不想了,我现在很安心。”
秦枕安觉得花束很会说情话,什么撩人的话张口就来,自己根本招架不住,尤其是当她注视自己时,完全无法思考。
“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秦枕安想要的不止是拥抱,她想要更多。
这是花束的纵容,是她先扰乱自己的心的,自己只是顺势而为。
这都要怪花束不好。
花束的头小幅度地歪了下,伸出两根手指,压在自己嘴唇上。
秦枕安离她很近,能看见花束唇上的口红在她手指上留下的印子,它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黑。
然后花束将手指指肚碰到秦枕安的嘴唇上,狡黠地笑了下,说道:“我饿了,想去吃饭了。”
说完,花束就轻飘飘地走了。
灯被打开了,暖橙的灯光将屋子照亮,秦枕安却像被个雕塑一样还站在原地。
她很失落,她想要的其实不是这种吻。
最起码,花束应该用她的嘴唇亲自己的手才对吧?
秦枕安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花束,她能看到她指腹上的口红印。
于是秦枕安跑到卫生间,照着镜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嘴唇。
她有些懊恼自己今天涂的口红颜色太深了,根本看不出来花束口红留下的印记。
可是,自己嘴唇上变淡那层颜色,是花束造成的,这也不错。
秦枕安脸又红了。花束算是和自己间接亲吻吗?
厨房里,花束正在往羊排上浇酱汁。
秦枕安就这么看着她做这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那有些碍手碍脚。
她看着花束娴熟的动作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
“我看报纸上说晚点吃饭容易长胖,导演让我这几天多吃点,争取长胖十斤。”
秦枕安盛了碗排骨汤在一旁喝了起来。
这碗汤不咸不淡的,排骨炖得烂烂的,冬瓜甜甜的放在里面提鲜了不少,上面飘的几片绿色葱花让汤更香了。
秦枕安没忍住一口气喝了两碗才停下手。
秦枕安突然觉得,吃饭这件事情很简单,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规矩。哪怕只是呆在这个小小的厨房里,哪怕只是站着吃,哪怕只是用普通的白瓷碗。
只要身边是自己想要陪伴的,幸福就如影随形。
花束现在的长发松松垮垮地被黑色皮筋扎着,前额几缕碎发调皮地溜出来,挡住她的视线。
于是花束便会微微仰头甩甩头,再低头用勺子舀出一点汤和牛肉放入小碟子中品尝咸淡如何。
秦枕安端着个空碗看着花束的侧脸傻笑,花束说见到自己很安心,她又何尝不是呢?
花束一回头就见她这个样子,笑着问道:“怎么还想再吃点吗?”
秦枕安点了点头,她想吃,想吃花束做的菜。想就这么一直和花束呆在一块,像普通的伴侣一样。
她也想学着做饭,做给花束吃。
于是不久之后秦枕安家的厨师就多了一件事,就是要教会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做菜。之后的每天他都提心吊胆的,把急救包放在最方便拿到的地方,生怕自己的主子不小心把手切流血。
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秦枕安吃着花束做的法式炖牛肉,正一脸惬意。她在秦家真的没吃多少,那个碗就像喂鸟的饲料碗一样小,还只盛一半。
秦礼筝和大多数有钱人一样,怕死得不行,天天讲究养生,天天喝燕窝什么的补品,晚饭吃得少当然不饿了。
还讲究烧菜少盐少油少调料,照秦枕安的想法,她干脆跑去生啃土里的菜叶子得了。
虽然花束做菜也清淡,但是却是咸鲜的,很下饭。
想到这,秦枕安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天花束从来没做过辣的菜,于是她好奇地问道:“你不吃辣吗?”
“吃的。”花束又盛了一碗饭回答。
“那我们明天中午去吃火锅吧?我知道一家很正宗,怎么样?”
秦枕安眼睛亮亮的,满怀期待。
“明天中午我有约,晚上去吧。”
花束夹起一筷子芦笋,尝了口,有点老,菜渣很多。
“哦。”
秦枕安有些失落,虽然花束是答应和她一起去吃火锅了,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自己是谁约她吃午饭。
秦枕安很苦恼,她现在和花束不是什么恋人,但是她就是想要花束能够事无巨细地交代,什么事情都能告诉她。
此刻秦枕安并没有意识到她的想法有多霸道。
秦枕安后面也没胃口,只是扒拉了几口就放下碗筷了。
但花束并没在意,她只以为秦枕安吃过了加上喝了两碗汤,当然吃得少。
这下秦枕安心里就更不对味了,她烦恼地看着洗碗池里的碗筷,又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纪录片的花束,心里很是难过。
她好希望花束能告诉她,明天到底是谁约的她吃午饭。
她希望,花束能主动告诉她一切。秦枕安不想什么都去问,她想花束自己说。
可秦枕安无法压下好奇心,她从来不擅长忍耐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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