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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有你在的城市
准备出发前的前一晚,黎晚星激动的无法入睡,蒙在被子里一直不停的重复着:顾怀砚!我要来见你了!虽说他们分别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在黎晚星看来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已经忘记了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她订的是早上八点的车次,从她家到高铁站打车过去需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再不睡,明天就要顶着一个超大黑眼圈去见顾怀砚了!但此刻的她已经激动到忘了形象的事了……
——叮咛咛…她定的闹钟响了,早上五点半,黎晚星艰难起床,早起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但是一想到能见到顾怀砚,那瞬间的起床气已经消散了,她快速的洗漱完准备化妆,坐在镜子前,一抬头看到自己那遮瑕都快要遮不住的黑眼圈,她恨不得回到昨晚给自己一巴掌!
“妈妈,我走了,我叫的车来了”黎晚星轻声唤着熟睡中的黎阮棠。大概是吵醒了在她身边躺着的沈听澜,她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姐姐,你去哪里啊?”——嘘……(晚星比着嘘的手势)“澜澜乖,在家乖乖的听话,姐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快躺下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早呢。”
“好,那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哦”沈听澜用她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回答道。
“嗯,好,姐姐走啦!”
“请乘坐G7472次列车 苏盐到仙林的旅客尽快到A16检票口检票,列车还有5分钟停止检票,请还没有检票的旅客尽快检票!”晚星听到广播知道要来不及了,一路从进站口狂奔到检票口检票,就差一分钟她就要错过这趟车次了,“都怪昨晚睡太晚了,早上为了遮那个黑眼圈花了很长时间”晚星心里不停的嘀咕着。
这一路上,晚星很平静,她在想真的能见到顾怀砚吗?见到他该说什么呢?顾怀砚还能认出她吗?其实她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见到他。想着想着晚星便睡着了,为了昨晚的放纵而买单。
仙林大学门口——
“同学,请问一下,材料学院怎么走?我是来参加这次的开放日交流学习的,这是我的参会证。”晚星有点路痴,一进来就摸不着方向,只好求助本校的同学。
“你跟我走吧,我刚好要过去,我是这场活动的志愿者。”
“哦,好的,谢谢你哦,同学。”
仙林大学的占地面积很大,材料学院离学校正门很远,走过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晚星一下高铁就来了,还没有时间去酒店放行李,所以只能拖着笨重的行李走过去,这一路上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路上来回拖动的声音很刺耳,晚星的心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到了,前面就是材料学院的实验室了,我就送你到这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先去忙了。”
“好的,谢谢你啊,同学。”
黎晚星站在实验室门口,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她今天特意穿了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连耳钉都换成了最不起眼的银色小圆点——看起来应该……像个正经来参观的人吧?
“请出示参会证。”
冷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黎晚星浑身一僵,这个声音……是他。
她缓缓转身,顾怀砚就站在她面前,白大褂敞着,里面是那件熟悉的、袖口沾着咖啡渍的衬衫。他手里拿着登记表,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我是来……”黎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
“黎晚星。”
他突然开口,念出她的名字,音节清晰得像在宣读实验数据。
她睁大眼睛。
“你记得我?”
顾怀砚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项链上。
“小狗的耳朵缺了一块。”他说,“很难不记得。”
晚星的内心像被针刺了一样,这一刻她更加确信她喜欢顾怀砚!内心为他哗然不止。
“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顾怀砚不解的看着她。
“我是来参加这次的交流会的,我们公司也有这方面相关的业务合作,所以公司就派我来出差了。”
“嗯,明白,那你在签到表上签个字,我带你进去。”
“好。”
这次的活动上,他们几乎没有交流,顾怀砚是来帮他导师整理资料的,这场活动他并没有参与在内,晚星只能在缝隙里寻找他的身影,不过这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起初也并没有奢求顾怀砚能记得她,只希望还能见到他,现在不仅顾怀砚记得她,她还能远远的看着他,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站在同一个地方,此刻的她已经很满足了。即使今天现场的人很多,她还是能够一眼锁定顾怀砚的身影,因为顾怀砚在她这里永远是特别的存在。
活动过了一半,晚星因为没睡好有些累了,便独自站在角落的导台处发呆,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顾怀砚正缓缓向她走来。
“晚星,你怎么了,怎么不去和他们讨论?”
“啊?哦……我那个刚刚已经讨论过了,这会有些疲累,就想自己待一会儿”晚星看着眼前的顾怀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没休息好吗?”顾怀砚的眼神里含着关心的目光。
“嗯,有点,可能是太紧张了吧”晚星低着头眼皮耷拉着说。
“晚星,你中午有事吗?没事的话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晚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怀砚邀请她一起吃饭!“就我们两个人吗?”她不敢置信的问。
“当然,就我们俩”顾怀砚用很笃定的语气说着。
“好!”
中午——
“你的行李怎么没有放酒店,要我帮你先找个地方存放一下吗”
“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下午没什么事我就不过来了,吃完饭就可以回酒店休息了。”
“那好吧……我帮你拿行李吧。”
“那辛苦你了”晚星没有拒绝,她不想把气氛搞的太僵硬,她只好尽量的保持平静,怕被顾怀砚看穿自己,又怕他看不穿,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和他一起去吃饭。
玻璃门推开时,檐下风铃撞碎了蝉鸣。顾怀砚的白衬衫在油腻的塑料椅间像一截误入的试管,他抽纸巾反复擦拭桌缝里的陈年油渍,直到黎晚星按住他的手腕:“别擦了,老板在瞪你。”
“我在网上看了,网友都说这家馄炖店是你们学校附近最好吃的一家。” “我也难得来一次仙林,我就想尝尝”她眨着两只大眼睛盯着顾怀砚说。
“好吧,反正你还要在这里交流几天,下次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顾怀砚无奈的答着。
“三鲜馄炖加蛋皮。”她把菜单推过去,“这家汤底的pH值接近7,不伤胃。”
顾怀砚的指尖在“特辣”选项上悬停三秒,最终点开手机天气App:“今日体感温度32°C,辣椒素会导致…”
“顾博士。”晚星突然抽走他手机,“你实验记录第三页第七行,”她舀起浮在汤面的香菜末,“写错了个小数点。”
吊扇的影子在他的镜片上旋转。馄炖碗腾起的热气里,晚星看见他喉结动了动——那是他吞咽质疑时的习惯动作。
“千分之三的误差。”他掰开一次性竹筷,木刺刮过指纹发出沙沙声,“不影响结论。”
“可你重做了十二次实验。”她咬开馄炖皮,虾仁的甜鲜漫在舌尖,“为了千分之三?”
墙上的老式电视机播着《武林外传》,佟湘玉的陕西腔混着厨房爆炒的声响。当顾怀砚用筷子尖把蛋皮切成等宽长条时,晚星突然把醋瓶推过去:“试试看?”
他皱眉看着瓶身漂浮的菌膜,却在她期待的眼神里倒了三滴。辣油在汤面晕开晚霞般的红,晚星用勺背轻敲碗沿:“看,像不像你烧杯里的铜纳米颗粒?”
玻璃门又撞响风铃。他忽然摘下眼镜,水雾从镜片转移到睫毛上。
“黎晚星。”
“嗯?”
“你嘴角沾了…”
她下意识的舔唇,却见他拿起她的勺子,舀走自己碗里最后一颗馄炖。
(结账单背面写满公式,老板当废纸垫了菜盆,最下方有行小字:非稳态反应终止时间——当她共享餐具的刹那)
“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麻烦了,我酒店离这不远,走过去就行。”
“那正好,我可以消消食。”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隔壁便利店买点东西。”
“好。”
没过一会儿,顾怀砚便提着东西回来了。“走吧,行李给我吧,帮你拿。”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晚星在讲,他在听。
“我到了。”
“就到这里。”他把便利店塑料袋递过去,里面整齐码着矿泉水,酒精湿巾还有一支温度计——我担心你喝不惯酒店提供的水就给你买了点,还有酒店的一些工具怕你觉得不卫生,所以给你买了这个湿巾可以擦拭消下毒。
这一刻晚星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情感。
晚星用鞋尖碾着人行道裂缝里钻出的草芽:“那个…路灯挺特别的。”她指向身后,灯柱上蓝漆印着“RIS-30.2”,恰似他论文里的神秘编码。
“市政照明编号。”他推眼镜的指尖沾着馄饨店的辣油,“前三位是区域代码。”
“哦。”她低头看塑料袋,矿泉水瓶上的生产日期被荧光笔圈出:“9/30”。
沉默在梧桐树影里膨胀。晚星突然抽出温度计对准他:“顾博士现在体温几度?”液晶屏在夜色里幽幽亮起——“36.8℃”,她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误差±0.2。”顾怀砚突然向前半步,影子完全吞没她的轮廓,“你房间空调…”
旋转门里涌出醉醺醺的旅行团,晚星被挤得踉跄。他扶住她肘弯的刹那,塑料袋里的酒精湿巾散落一地。
“我上去了!”她几乎是逃进大堂,却隔着玻璃墙看见他蹲在路灯下。
一枚枚拾起的湿巾在水泥地上排列成矩阵,像他饭盒里的青椒丝般工整。最后他起身,将整叠湿巾塞进垃圾桶,抬头准确捕捉到三楼窗后的她——
阳光将他影子拉长到酒店外墙上,那截修长的暗色忽然抬起“手”,虚虚环住她映在窗帘上的剪影。
晚星躲在窗后 ,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此时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快要把酒店的地板震穿……
晚星洗漱完收拾好后,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在遇见顾怀砚之前,她从来没有写过日记,但现在她写的每一篇日记里都充斥着顾怀砚的身影。
她在日记里写道:
“他第一次叫我名字时,像是在念一个刚刚验证成功的化学式。而我,是他实验报告里最不稳定的那个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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