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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学并不久,班级内部“状况百出”。16岁的少男少女,免不了的是春心萌动。
秀恩爱的小情侣,苦涩单恋的小透明,被甩了的可怜哥们。
常见月指尖的笔停止书写,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身旁的俩人。
庄乔在后面哭的惨烈,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向阳生身为铁哥们在开导:“不就是被甩了……”话未说完,庄乔哭的声音更大了,颇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啥玩意儿啊!!你被甩一个试试!!啊!!!我对她那么好结果她考上高中给我甩了啊!!”
常见月递了张纸过去,庄乔一个感激的眼神看过去,结果心脏被捅的滋滋冒血:“你吵到我写题目了。”
庄乔擤了擤鼻涕:“老向!!我一腔真心结果错付了啊!!!”向阳生不留情面的戳破他的谎言:“啥一腔真心,你不就是被甩了觉得没面子,得了奥,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陈世美给辜负了。”
庄乔止住了哭声,挠了挠鼻子:“老向你可以闭嘴了。你是没有女朋友,你要是有女朋友失恋了也是我这样。”
向阳生颇为不屑:“谁跟你一样,一世风流的庄大公子。”
“我看你是母胎单身嫉妒了”
“谁嫉妒了,我至少长眼睛了”
“你说啥?!!”
“我说我长眼睛了,还有一对”
“……”
得,是在说他没眼光,找女朋友都找不到漂亮的。
忽然,常见月感觉自己身上多了道炽热目光,写字的手顿了顿。
“常大学霸有没有谈过恋爱啊~或者说……”庄乔凑了过来,“有没有心~仪~的女生啊~~~”
向阳生也看了过来。他盯着常见月好看的侧颜,心底对他的回答莫名有些在意。
常见月被两个人盯的有些发毛,不自然的说了一句:“没有。”
向阳生听到这个回答竟然有些轻松。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有恋爱多巴胺活不了了?”向阳生对着庄乔挑了挑眉。
“你闭嘴吧,你就是没尝过那种滋味。”庄乔翻了个白眼。
“嚯,你还知道啥滋味啊,我天天看你跟被恋爱多巴胺支配了一样,”说着,他转向常见月,“你不知道,他谈恋爱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粉红泡泡,我看他都要沦陷了。”
庄乔伸手想捂住他的嘴,被向阳生躲开了:“看吧看吧!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哈!”
“向阳生你给老子闭嘴!!!!!!”
常见月看着他们两个打闹的样子,一阵恍惚。
面前的两人与另一个影子重合。
他的心脏一阵钝痛。
晚自习下课,常见月拿了水杯起身出去了。在水房接水时,身后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人是常见月初中班级的同学。
“哟,这不是书呆子嘛。”他朝常见月逼近,“初中三年学那么死命,不还是跟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他神情讥讽,“初中的时候拽什么拽,还不跟人讲话,”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弟,笑得恶劣,“你是不是自闭症啊。”身后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常见月抿了抿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习惯了,也无法反驳他们的话。
忽然,向阳生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把常见月护在身后:“你谁啊?瞎说什么!”
常见月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眸色亮了亮。
那人愣了愣,随后发出一声嗤笑:“书呆子,这么快交到新朋友了?”他看着向阳生,说“兄弟,他就一扫把星,害死自己朋友,离他远点,待会别又把你害了。”
向阳生愣住了。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见月心底了然。他真是蠢,还在奢望有人能来深渊里拉他一把。
其实他初中的时候不是没有朋友的孤僻鬼。
但是初二时一场大火,带走了他的两个朋友。
也带走了他仅剩的念想。
老天真残忍。
带走了外婆,现在又带走他们两个。
似乎每一个想要拉他一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一群人对峙了很久,终于,人群散开了。
常见月快步走开,向阳生却追了过来。
他停住脚步,对着向阳生说了一句“谢谢”。
向阳生傻傻的以为同桌这是接纳自己了,但是常见月的下一句话让他像被冷水从头浇了个透心凉。
“你以后别帮我了。不要多管闲事。这样只会害了你。”
向阳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想。
直到常见月转身离开,他下意识伸手去拦。
但是对上常见月那双无波无澜,甚至有些空洞麻木的双眸,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对他的前16年人生一无所知。
他对常见月的了解就像一张白纸。
他经历了什么,他喜欢什么,他为什么会来这个高中,他以前是哪个初中的……
这些他一概不知。
他想去了解。
即使眼前人现在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也没关系的。
他可以等。
“这不算多管闲事。”他的语气带上一份坚定,“这也不会害了我。”
常见月内心动了动。
“常见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常见月一时语塞。
“如果你害怕的东西可以跟我说的话,我会帮你的。”
常见月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回了教室。
向阳生以为他失败了。
但是没人知道,常见月心中早已动摇。
好友的离开是他心中的一道豁口,看似已经结疤,实际肉下早已腐烂。每次的言语辱骂都像是在反复撕开这道伤口,然后在人前袒露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他早就不相信上天会再给他一次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机会。
反正都会摔下去,他已经无力抵抗。
但是万一呢。
万一向阳生真的是那个拉他一把的人呢。
他以为自己早就绝望了。只能在腐烂的泥土里摸爬滚打。
但是又有一道阳光照了下来。
他在赌。
赌这一次他可以完完全全从深渊爬出来,再一次沐浴在阳光下。
那样他就可以洗净身上的泥土,去勇敢迎接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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