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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任务
初曦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帕,里面包着几块色泽鲜艳的桂花糕,笑眯眯道:
“你们饿不饿?这几日保护我们一家辛苦了,这个给你们吃。”
这糕点里面自然加了点巴豆,吃不死人的。
大晚上的,桂花的香气迎风飘了过来,两个侍卫都咽了咽口水,眸中带着几分渴望。
初曦又变戏法似的从后腰拿出一个酒囊,道:“你们一定是怕噎,这还有酒,夜凉,去去寒气。”
她笑的清纯又无辜,眼尾微微勾起,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不知不觉间按照她说的去做。
两个侍卫神情恍惚的刚要伸手去拿,突然,一道冷声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顾远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此刻正眸光犀利地盯着她,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郡主似乎对屋内的刺客很感兴趣?”
初曦只觉得后脑勺冒着凉气,讷讷道:“也没有,我只是......只是关心情况 ,这些人实在可恶,心思歹毒,顾大人要对他们严加用刑。”
她的瞳孔再次变黑,然而无用,她只好垂下头捏着衣角。
顾远昭板着一张脸,唇角下压:“正好,属下要进去审问两人,郡主若是有兴趣,可以进去观看。”
初曦连忙推拒,硬挤出了几分笑容:“不了不了,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粉色襦裙,头上梳了两个圆髻,粉色的发带垂了下来,随着她的摇头而摆动,看起来多了几分娇俏灵动。
顾远昭侧了身子给她让路:“那郡主慢走。”
初曦轻哼了一声,心里不爽,又伸出了手:“我这有些糕点,顾少卿要不要来点?”
顾远昭淡淡道:“不用了。”
初曦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顾远昭一脸严厉的对那两个侍卫道:“值班时,不管任何人给的食物都不能吃,这项规定忘记了吗?”
两个侍卫一脸惶恐:“属下知错,下次必不敢再犯。”
顾远昭冷声道:“这个月的俸禄减半,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初曦跺了跺脚:他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近人情。
第二日,坐在马车上,初曦无聊的掀起帘子,探出头看向车窗外。
那囚车的犯人旁边,便是骑着马的顾远昭,这附近的道路都极为平坦,再无埋伏的可能,那自己也不能趁乱做点什么了。
视线飘着飘着,就落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顾远昭策马来到她的马车旁边:“郡主有事?”
初曦:“......无事。”
顾远昭拧眉道:“那为何一直盯着属下?”
初曦一顿,弯了眉眼,娇声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啊,我喜欢你。”
顾远昭的眸子一凛:“郡主还是不要开玩笑为好,这行路要注意安全,不要将头探出来。”
初曦鼓了鼓腮,轻哼一声,缩了回去。
入夜休息,初曦又踱步而出,偷偷摸摸来到了犯人关押处,等了一会儿,这两个千牛卫竟然先后都去了茅房。
真是天助我也!
蒙着面的初曦打开房门,看见刀疤脸和烈火此刻正一脸虚弱地被铁链子锁在椅子上,看见她进来,都一齐看向她。
刀疤脸死了就死了,可烈火毕竟也算是帮过自己的人,初曦为难的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她便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而察觉出房内还有其他人,故而立即转身,想要出去。
“嗖!嗖!嗖!”
屋内的烛火突然被点亮,初曦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玄衣的顾远昭正坐在椅子上,神色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双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自己,好吓人。
怪不得门口那俩千牛卫敢擅离职守呢,原来是因为屋里还有个狠角色。
她刚想惊呼一声,又想起被抓的这两人或许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便紧闭着嘴巴,再次转身要打开门出去。
然而顾远昭再次抬手,初曦便悲伤的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因为这坏家伙竟然对自己隔空点穴!
顾远昭大步走了过来:“郡主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初曦是打定主意不开口,再次试图使用摄心术,再次失败。
然而这人不可貌相,别看他外表像个正派人物,却倏然出手,射出一根针,刺中她的手臂。
“嘶!”
她忍不住痛呼一声,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穴道被解开了。
就是这一声痛呼,让烈火兴奋的喘息声加剧。
然而就在此刻,窗外飞出十几个燕尾镖,同时射向初曦与顾远昭。
“什么人?”
顾远昭用刀及时挡住这些燕尾镖,可另外两个燕尾镖却是冲着刀疤脸和烈火去的,顾远昭分不开身去挡,见已经射中,便径直一跃,追了出去。
初曦立即聚精会神地望着刀疤脸,眼尾勾起:“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脸的眸中现出抵抗挣扎,最终呆滞:“刘曲。”
“这万虫丹可有解药?”
“在总坛。”
“总坛在哪?”
“登州。”
“仙鹤尊者的真实身份是?”
“不知道。”
“你平日如何联系神鸟教的人?”
“等他们联系我。”
“神鸟教还有什么秘密?”
听见“秘密”两个字,刀疤脸身体开始不自然抽搐,哆嗦道:“神鸟教暗号是......”
紧接着,他竟然停止了呼吸。
初曦:“!!!”
顾远昭正好在这时候回来了,看见刀疤脸死了,他眸色冰冷:“你杀了他?”
与此同时,他伸手为刀疤脸把脉,拧紧眉毛,又转向一旁的烈火,快速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
初曦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我没有杀人。”
顾远昭一把扯掉她脸上的面纱,问向烈火:“你认识她?”
烈火此刻已经被刀疤脸的死亡吓到了,害怕祸从口出,立即摇头:“不认识。”
顾远昭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喘息声加剧?”
烈火撇着唇角:“我多吸一口气你也要管?”
顾远昭又向他的膝盖处射了两枚银针,道:“你若是多交代一点,可以少受些罪。”
烈火的额头很快冒出冷汗,却仍旧一个字都不说。
初曦立即做出正义凛然的神情,拉住顾远昭的胳膊,挡在烈火的面前:“顾少卿,你怎么还滥用私刑呢?我要将这件事禀告大理寺卿。”
顾远昭扫了她一眼,冷冷道:“随便。”
初曦深吸了口气,她抬起自己的胳膊:“我现在是郡主,你还往我的胳膊里射银针,我要治你的罪。”
顾远昭意味深长的扯了扯唇角:“你真的是郡主?”
初曦有点心虚:“......”
“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吗?”
他步步逼近,一手放到腰带上。
“我那是失忆了。”
她眼睫不住地轻颤,视线落在他腰间。
“被土匪绑住?”
“失忆后的精神紊乱,全是幻想。”
“很好。”
顾远昭用两指拍向了她的肩膀,银针立即就从她的体内飞了出来。
她还在呆愣时,顾远昭已经跪了下来,却仍旧腰板挺直不卑不亢:“刚才事出紧急多有冒犯,还请郡主恕罪。”
初曦刚想说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又将银针递给她,道:“郡主若是想要报复回来,远昭愿意受罚。”
她蹲在他旁边,捏住他的胳膊,撸起袖子,比量了下,轻轻一刺就有血珠,她用指腹抹去血珠,终是道:“算了,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和你计较了,只是下不为例。”
顾远昭抿了抿唇道:“多谢郡主。”
“那这个刺客身上的银针……”
“他是刺客,郡主要帮他?”
初曦咬了咬牙:“刺客也是人,我命令你,把他身上的银针弄出来,不许再这样折辱人家。”
顾远昭并不动,只是一字一顿道:“不行。”
初曦捏紧了拳头,倾身在他耳旁道:“你若是不照做,我便将你在山洞中对我的所作所为说出来,你侮辱郡主,是死罪。”
他倏然用一种很可怕的眸光看着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他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自己疏离更甚,脸色黑沉沉的。
初曦心慌意乱,想要握住他的胳膊,又被他躲开了。
他不理我了。
初曦没有法子,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烈火受苦,便蹲下身子去摸他的腿,想要帮他把银针拔下来。
烈火虚弱而感激地望着她道:“不必……”
顾远昭一把将她拉开,又拍向烈火的肩膀,将他身上的银针都逼了出来。
烈火神情一放松,直接昏厥了过去。
“谢谢。”初曦不自在道,“我刚刚不是故意威胁你的。”
顾远昭却冰冷道:“郡主若是无事还请离开,我还要验尸。”
验尸?验尸好啊。
初曦看向刀疤脸,验尸还能发现更多神鸟教的秘密。
她一脸恳切地看着他,软语哀求:“我能不能留在你身边,给你打个下手?”
任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看见一个美女这样,也该心软了吧?
顾远昭未说话,径直把刀疤脸的衣裳扒下来,开始验尸。
初曦笑了笑,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没反对就是默认许可了。
“致命伤是心力衰竭,尸体的特别之处在于,心脏位置有一个白色网状突起。”
顾远昭眸光微凝,双手扯开了烈火的胸前衣襟,果然,他的胸口也有这样一个白色网状突起。
初曦瞳孔剧缩,声音发颤:“这是什么?”
顾远昭并未转头,只是冷漠道:“我以为你会更了解。”
初曦轻哼一声,道:“别对我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是刺客。”
她还是受害者呢。
顾远昭收好尸体,又道:“等回去后问问我师父。”
见他洗手后就要出门,初曦立即抢先几步挡住门。
顾远昭不解地望着她。
初曦撅着嘴用手指去戳他的胸口道:“我很不喜欢你今晚的表现。”
说完,便率先跑出了门。
顾远昭困惑地望着她的背影,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自己已经派人沿路寻找,若她是假冒的,那真的郡主又在哪里呢?会不会被他们的人关起来了?
摸了摸耳垂,他鼻尖仿佛又能闻到她靠近自己时,身上的香风。
她一个女孩子,竟然不注重名节,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可自己确实与她越界了,她没说错。
*
初曦关上屋里的门,心里仍旧很委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预先给自己定了罪。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她心脏狂跳,这是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自己的房间?
借着烛火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这次你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是你的努力也证明了你的忠心,你已经正式成为神鸟教的一员了,请尽快努力杀掉剩下的那个人。”
无语,谁稀罕加入破教?
初曦将纸条顺手烧掉,脱掉外衣躺了下去。
然而她很快便神情一震又坐起身子,点亮烛火,扒拉开自己的里衣。
当她看到自己胸口上有个微不可察的白点时,只感到脊背发凉,那万虫丹……
*
虽然顾远昭性情冷淡,不常和人来往,可千牛卫中郎将江若风是个喜热闹的性子,他驱马与其并列,笑道:
“顾少卿,再有五百里就到长安了,怎么样,去不去醉花楼里喝一杯?兄弟请客。”
顾远昭沉着脸:“不用,我还有要事在身。”
江若风仍旧是笑:“顾少卿确实是工作忙碌,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你今年都23了吧?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顾远昭冷漠地启唇:“中郎将若是把精力都集中在正事上,也不至于在刺客来临时只能束手待毙。”
“你!”
江若风铁青着脸,驾着马向前走了两步,远离了他。
初曦眉眼弯弯地望着这一幕,看见他扫过来的视线,又吐了吐舌头。
她看到顾远昭的眸光又凝滞下来了,他骑着马向自己这里过来,她连忙放下帘子,心虚地拍了拍胸口。
帘子外,好像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她的唇角勾起,真是有趣。
*
到了长安,一家人暂且安置了下来。
原来一家人被分开幽禁在楚州,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所以一家人说亲也不熟。
这种情况反倒让初曦的伪装减少了很多压力。
由于过几日就要参加吟阳公主的寿宴,不能失了体面,故而初曦带着丫鬟彩琦出来买些胭脂水粉和衣服。
彩琦是王府新买来的丫鬟,当时初曦来挑丫鬟,一看见她就觉得合眼缘,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吟阳公主是女皇的小女儿,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女皇能够上位实属不易,她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不信任大臣,最信任这个小女儿。
“咦,好多面具啊!”
初曦带着彩琦来到了面具小摊前,新奇的左看右看。
摊主笑道:“小姐,你可算是来对了,我这个摊子啊,不光是有本地的面具,还有海外进口的,种类丰富。”
初曦眸中发出亮光:“那有没有白鹤面具?”
一听见“白鹤面具”,彩琦的眸光便变得凌厉了起来,但当她发现初曦并未看向自己时,又松了口气。
摊主坦诚道:“白鹤面具?那还真没有,但我这里有狐狸面具,还有狼的。”
初曦接过了狐狸面具,觉得做得也很是有趣,便往脸上遮了遮,对彩琦笑道:“如何?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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