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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活
“阿姐！阿姐！”
又一日，兰雪蹦蹦跳跳跑进物中，见端鸣雪一如往常，只坐在桌前看书，她便大着胆子去拉端鸣雪。
“我们出去玩！”
“那个大鸟，我要放那个大鸟！”
端鸣雪岿然不动，眼都不转一下，“你自己去，跟寒婆婆说，你要放风筝。”
兰雪不依她，抱着她的胳膊扭来扭去。
“阿姐，阿姐跟我一起去！”
“阿姐跟我一起去放大鸟嘛！”
端鸣雪烦了，语气便生硬些：“你别烦我。”
兰雪半点不怵，还敢继续揺她的胳膊。
“去嘛阿姐，去嘛去嘛！放大鸟放大鸟！”
端鸣雪被烦透了。
这丫头，满脑子玩乐心思，倒是记得住自己交代的话，但除此之外便是玩乐，她自己玩就罢了，还总来烦她，拉着她出门。
她有好声好气说过，也直接发过脾气，还骂过几次兰雪，可兰雪一点不改，每次都会闯进屋中，将她的房门砸得邦邦响，将地板踩得咚咚叫，将她的书本，她的笔墨推得乱七八糟，然后眨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捧着玉雪小脸，叫她出去玩。
“你是犬吗？”
总想出去撒欢。
端鸣雪破罐子破摔，开始人……妖身攻击。
“不是不是，兰雪是蕙兰。”
兰雪摇摇头，又满目期待：“犬是什么呀，可以玩吗？”
端鸣雪：“……”
她请了个祖宗。
最终，兰雪欢天喜地拿着画有小狗的纸离开。
她不是离开，而是去找寒婆婆，她还没忘了放她的大鸟。
哦不！
是叫风筝！
端鸣雪紧紧捏着笔，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纸上便多了几滴大小不一的墨点。
屋外，不知兰雪是在哪儿放风筝，她的笑声清脆悦耳，落在端鸣雪耳中，如同魔音无二。
寒婆婆好像也在笑，苍老的声音透过屋子，传到端鸣雪耳中。
她不免有些恍惚。
这九年来，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寒婆婆笑。
寒婆婆如此，她也如此，九年间，她早早将笑容忘却，深深刻在骨血之中的，是仇恨。
“呼！”
“哇！”
“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兰雪的身影如同野犬，一会儿从左往右闪过，一会儿又从右向左飞奔而去，来来回回，往复无常。
端鸣雪忍无可忍地丢下笔。
她几步跑到窗前，动作矫健地翻了出去，踩到实地时，兰雪便真如小犬一般飞奔到她身旁，像是不计前嫌，又像是兴致勃勃。
“阿姐，玩风筝！”
“……好。”
顶着她沾满期待的眼神，还有不远处寒婆婆慈爱的眼神，端鸣雪没再拒绝。
风筝啊，她许久没玩过了。
风筝，她曾喜欢过。
如玩具一般，兴致来时，玩得满头大汗，兴致没时，便将其丢在地上，扭头朝着总是笑眯眯看着她的父皇撒娇：“父皇，我要一个更漂亮的风筝！”
皇帝总会摸摸她的脑袋，“好啊，乖乖。”
“阿姐！”
“阿姐！”
“跑！跑起来！”
“阿姐！笨笨！”
少女吵吵闹闹的声音将端鸣雪叫醒，看到落在草面上的风筝，她的心脏，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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