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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身回宫
翌日,许明意还抱着柔软的裴疏在榻上好眠时,吟霜面色苍白的将她叫醒
“小姐,夫人请您去正厅。”
闻言,许明意抱紧了一些怀中要挣扎的裴疏,面带不解发问
“何事要如此着急?”
“奴婢瞧着夫人面色不太好……”
吟霜手中攥着一块丝帕,似是这才察觉事态的严重,许明意直起了腰身,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丝绸包裹,露出纤细的弧线。
“替我更衣。”
在吟霜替她梳着发髻时,她也不忘拿着一枚羊脂玉梳,细细替裴疏梳理着毛发,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枚小巧的金锁,衬得他更加漂亮了些。
“喵喵。”
一只带着粉嫩肉垫的猫爪用力推开了她细腻纤长的手,他用葡萄般的眼睛盯着她,怒目圆睁,似是表示自己的抗议。
“娇娇不愿意梳毛?”
“喵!”
裴疏忍受不了这个名字,炸了毛,嗷呜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背上,恰与昨日留下的爪痕咬在了一处。
“娇娇这是饿了?”
许明意只当他是饿了,从一旁的罐子中取出一枚熟肉往他嘴边递,然锦衣玉食的三皇子殿下怎吃得下未加调味的肉,于是裴疏故技重施,又伸出了爪子将那肉推开了些。
“喵喵。”
不吃。
拒绝得非常干脆。
然许明意也拒绝了他的抗议,伸出玉掌轻轻在他的尾巴附近拍了一下,惊得裴疏张牙舞爪起来,猫嘴大张,露出四颗小小的虎牙,带着些愤怒的猫叫声还未传来,便被许明意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塞进去了一块熟肉。
裴疏作势要吐,却被她早有预料的用手轻掐住了嘴,愤愤嚼肉时,瞥见她秀丽面容上的薄唇一张一启
“娇娇不可以挑食。”
待本宫变回原身后,定要喂你许多白肉。
裴疏将口中的肉块咬得嘎吱作响,几乎是泄愤般咬着,却被许明意误以为是他喜欢吃,于是乎她又捻起了一块,递在他的嘴边
“再吃一块?”
“……”
在裴疏毛茸茸的肚子被喂得滚圆时,许明意才用昨日洗净的狐毛围脖拢着他往正厅而去。
此时许夫人正作头疼状,以两指捻着眉心,许夫人则是站在一旁,悉心替她揉捏着肩膀。
“娘。”
许明意蓦地开口,惊得二人抬头看她,见她姗姗来迟,许夫人也不恼,让吟霜扶着她入了座,才拧眉问她
“明意,你告诉为娘,你对宋大人可有情谊?”
她这话问的小心,全然没有不允之意,只是想要得知她的心意。
“不曾有过。”
许明意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刮挠着怀中的裴疏耳下的软毛,虽裴疏平日不喜生人触碰自己,但此时却不受控的眯起了眼,鼻中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一定是这具作不得什么用的狸奴身体导致的。
绝不出于他的本心。
“娘知道了。”
“有一事,娘却不得不同你说。”
闻言,许明意坐直了身体,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清亮的眸子顺着眼睫向许夫人看去
“有传闻,你与宋公子已经私定了终生,早已互通了心意。”
“偏不知这谣言从何而来,倒是忽如一夜春风来了,连街头的乞儿都知晓此事。”
许夫人这话说的委婉,却不难让人明白其中意思,许明意面色冷了些,怀中的裴疏的猫猫眼望向了她。
一人一猫对视上,裴疏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不自觉用带着肉垫的爪子在她腿上按了起来,竟让他有种没由来的舒爽感。
于是这边勤勤恳恳的踩着,许明意望着怀中吭哧吭哧的裴疏,轻轻挠了挠他的脖颈,才继续接话
“从未有过此事。”
“为娘自知你绝不会作出此等失了礼数的事情,此事蹊跷。”
站在一旁的许大人手中却是忽而一顿,眉眼凌厉了起来,以眼神示意吟霜将敞开的门关上,才沉吟道
“莫不是,三皇子殿下对此婚事甚是不满,出此下策,就为摆脱此桩婚事?”
“既不惹火上身,还能拒了这婚事,岂不两全?”
他似是已经笃定了此事,颇有怒火中烧之意,平日带着温和慈爱的面上都不可遏制的浮起了愠色。
然在许明意怀中的裴疏停下了肉乎乎的猫爪,小小的猫脸上浮现出一些不解
“本宫怎不知此事是本宫所做?”
然不待他反应,许夫人似也认同了这个说法,眸色沉沉的望着紧闭的府门
“皇命不可违,这三皇子殿下,是想要尚书府上下数十口人的命啊。”
闻言,裴疏只觉莫名,喉中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眸子紧紧盯着主位上的许夫人,做好了扑上去的准备,欲要起跳时,却蓦地被一双手抱在了怀中。
“无证据,怎能妄下罪论,待看三皇子殿下是否会急着来退婚便知了。”
许明意捉着他往怀中拢,语气淡淡说着,此时外廊冷风瑟瑟,一派萧条,不远处却有人急匆匆往这赶,在白洁的雪地上踏出点点印记。
“太师宋时宋大人求见!”
门口小厮拉长了嗓音通报着,许夫妇二人立刻收了脸上莫名的情绪,挂着一派得体的笑容。
“请大人进正厅一叙。”
宋时打着一把油纸伞,面色匆匆的进到内里,将伞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对着三人行了个规矩的礼,许明意也翩然起身,微微屈了屈身子
“宋大人。”
二人礼貌寒暄过后,才步入了正题
“我已知晓今日谣言之事,是在下让令千金蒙冤,在下愿负荆请罪,请许大人许夫人执法。”
宋时唤旁边的小厮递来了一捆荆条,双手奉在许大人面前,惊得二人慌下堂扶他起身。
许夫人面带惊异,替他拂去膝上浮灰,才接话
“怎是宋大人之错,那劳什子胡话又不出与宋大人之口。”
然宋时听了,只是面作自愧模样,抿唇道
“却也因我而起,是在下心悦明意,未把握好分寸,才致旁人悠悠之口,胡诌之言扰明意清听。”
裴疏被许明意的胳膊挡住了视线,只得费力伸出两条软乎的胳膊扒在她的身上,探出个脑袋去看。
宋时,宫中太师,为人谦和,相貌极佳,不过怎的此时,他望着那张脸,颇觉虚伪之意
他晃了晃脑袋,左右与他不相干,又找了个舒服的睡姿,躺在她的臂弯中看热闹
“若这宋时当真将尚书府嫡女求娶走也不为一桩美事。”
裴疏用爪子带着肉垫的那面揣着脑袋看他,全然没注意背后伸出的魔爪
“宋大人不必自责,空穴来风,必然消弭。”
许明意忽而将裴疏翻了个身,边说着边用手探进他最为柔软的腹部,好一顿揉弄,惹得裴疏又怒了起来,追着她的手指咬,逗得许明意不忍一笑。
这边一派喜色,宋时闻言,敛下眉眼,郑重朝高堂之上的二人作辑行礼
“若得明意首肯,我愿向陛下求娶明意,为我们二人拼一拼。”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许夫人颇具厉色的面上都现出了些怜惜之意。
“我知你是个好孩子,莫要拘着礼了,起来吧。”
“若不是陛下金口玉言之令,明意托付给你我是极放心的,奈何造化弄人。”
“此时颇要紧的是三皇子会如何作。”
裴疏被许明意逗弄得停下了挣扎,四仰八叉躺在她的膝上,颇有看淡生死的意味
“本宫也想问,何时才能从这身子里出去。”
然机会来的很快,当日晚,用过晚膳后,许明意抱着他往里屋走时,他忽而觉得脑袋昏沉了起来,与那日在轿撵上的感觉如出一辙。
“喵!”
他奋力挣扎了起来,许明意一时撒了手,穿着裙儒不便追着他,失察跌落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圆滚滚的身子一路往门外跑去。
“娇娇!”
许明意白嫩的掌心被地上粗砺的石子划破,滴下点点红梅,裴疏作了猫后,嗅觉连带着也灵敏了些。
然他湿润的鼻子耸动了片刻后,也未有迟疑,朝着许府外落荒而逃。
许府外小径暗处,一着白衣轻帛的长发公子倏尔喘气了粗气,纤长的玉指捂着自己的心口,面上一派阴鸷之色,为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平添了几分艳丽。
他平缓了呼吸后,一只纸鸢轻巧地从他指尖攀上冬风,飘飘扬扬浮于天际。
不过片刻,夜色中一着夜行衣,体型修长的人疾速而来,跪至他的脚边,恭敬道
“殿下!”
裴疏望着延北挺拔的身姿,气不打一处来,冷言道
“你不问本宫这几日去了何处?”
“殿下所作必有己见,臣不敢逾矩过问。”
延北规矩回着,然头顶那人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裴疏冷笑一声,忽而抬脚踹翻了端跪在地上的人,随后不发一语,往不远处徐徐而来的轿撵而去。
四仰八叉跌在地上的延北愣了片刻,俊秀的脸上满是不解,捂着传来阵阵钝痛的肩头处,虽知他家主子向来十分有主见。
可莫名其妙踹他是做什么?
裴疏怒不可遏的上了轿撵,对前面目睹一切而后瑟瑟发抖的马夫冷声道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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