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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明希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重新扮好男儿身。
这才打开门。“林宗主,快请进,不知晚间到访所为何事啊?”四方宗毕竟是武林豪门,明希不敢怠慢。
林子旭客客气气地进门,双手施礼:“听闻明庄主瘦人崔善一事,在下十分佩服,特地过来结交一下。”林子旭倒是说得直接。
原来是为了这个,林子旭可真是闲的,自己性命都难保,还有心思八卦。明希心里腹诽了一句,但脸上依然谦虚地说:“ 真没想到这件事传的这么快啊,大家都知道了。”
林子旭连连夸赞明希太谦虚了。谦虚使人愉悦,尤其你的谦虚受到了别人的恭维,明希此刻十分的愉悦,更何况面前的这位帅哥即便是炮灰,也是武林豪门四方宗的宗主,高级炮灰。
随后林子旭说道:“不知道明庄主与崔善有什么过节,当日出手可是片甲不留啊。”
明希呵呵一笑:“在下那个有无山庄,江湖中寂寂无名,倒是没什么仇人,和崔善以及他身后的朝廷就更谈不上设么过节了,不过就是当时那种情形下,崔善欺门而来,一时没忍住出手了。”
听林子旭说话这个口气,明希忽然觉得这个林子旭对崔善似乎有些其他的意思,但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意思,便又问了一句:“林宗主和崔善是旧识?”
林子旭急忙摆手:“谈不上有多好的关系,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互认识罢了。只不过我当时不在场,也有些好奇,特意过来攀谈一番。”
明希爽朗地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了,估计就是大家传闻太过,让林宗主有了好奇之心。” 心里却在掂量林子旭和崔善到底什么关系,一个身居庙堂,一个远在江湖,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呢?
林子旭却十分诚恳地继续恭维明希:“能随手就取了崔善的性命,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崔善的功夫在天机阁虽不是第一,但江湖之上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如此说来,明庄主也算得上是当今武林的顶级高手了。”
明希:“哪里哪里,侥幸罢了。倒是林宗主,年轻有为,四方宗乃武林豪门,林宗主才数得上是当今武林的佼佼者。”其实明希并不是那种喜欢炫耀自己的人,尤其是明希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夫究竟如何,心里没底。
两人相互之间渐渐交谈甚欢,居然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相互奉承的说了半天,林子旭才告辞回去。
看着林子旭离去的背影,明希忽然想到,既然是豪门宗主,那句该会有人陪伴,倒是不用她担心了。
但明希白日里坐船反胃,晚宴上没吃什么东西,此刻有些饿了,强忍着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看看房间里还有没有送来的点心什么的,垫一垫。
正在明希在自己房间坐起,准备点起灯烛,忽然觉得眼前一晃,似乎有人影从她窗前飘过。
这什么情况,难道那几人现在就要动手?
明希趁着黑夜掩护出门,悄悄随在那几人身后,那几人果然悄悄潜入一处房中,并关好门户。明希不知那是否就是林子旭的房间,明希急忙跟在身后。
躲在窗下静听。
却听见那几人中轻声喝了一句:“林子旭,你去死吧。”随即那三人就开门而去,明希急忙躲在暗处,心道不好,只怕林子旭已经被杀了,眼看那三人没入黑暗,明希急忙开门进入到林子旭房中。
却见林子旭好好地站在房内,而他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林子旭见到明希进来,一把抓过她,掐住脖颈低声喝问:“明庄主所为何来?”
迷香被掐的难受,呼不上来气,双手使劲掰着林子旭的手。林子旭稍微放松了一下手劲。
明希延口残喘,赶紧说道:“我是来救你的。”
林子旭闻言才放开她,但依旧保持着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有难?”
明希解释完,但林子旭依然半信半疑。
明希双手一摊:“我真的是来救你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你没事了,那我倒不用费心了。”
明希说着,不经意瞄了一眼床上的人,那人纹丝不动躺着。明希想着刚才那几人的话,该不会林子旭给床上安了个替罪羊吧?
看了一眼林子旭,林子旭倒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催明希快回去,这里的事不要他管。
明希走后,林子旭迅速将那人送至另一间房屋,而后返回。
那人被林子旭放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敢说话。然而林子旭走后片刻,又进来一人,那人慢慢持剑靠近,将剑锋对着躺在床上那人的胸口。
那人躺在床上,似乎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睁着眼睛却不敢乱动,对着眼前的入侵者说道:“没想到这么多人照顾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那人手中的剑锋并未退缩,反而冷笑一声:“想不到阴差阳错,居然然让这个草包给你解了穴?”
但是那躺在床上的人似乎仍然并不敢乱动,只是望着那人:“岳千山派你来的?”
那人的手稍微一颤,但又迅速冷静下来:“拿来。”
躺着的那人不敢反抗,乖乖从怀中掏出一本装订精美的书卷,封面上赫然写着:《飞花玄密》。
那人接过书卷,剑锋忽然往前一逼,躺着的那人忽然下意识身形一缩,双手运功,想要击挡剑锋,不料忽然脸上一僵,嘴角流出一股血来,他竟然毫无征兆地吐血而亡了。
明希一觉睡到天明。
忽然听见门口一位丫鬟扣门:“明庄主,明庄主,您起床了吗?”
明希: “起了,起了。稍等!”
急忙穿好衣服,将自己的长发束起,左右整理好,照照镜子看不出破绽,明希才打开了门。
整理好衣容,明希出门一看,居然有很多人围在她门口,林子旭也在。吓得明希后退一步,干什么,我叫明希,但不是明星啊。
明希急忙向众人询问:“这是为何?”
林子旭抢先回答她:“明庄主,昨夜芙蓉谷主余左成不知何故身死房内,见你半天不见踪迹,大家以为你也……也……不过现在好了,看见你没事,我们都放心了。”
“ 啊——”明希吃惊不小。
见她没事,大家看热闹的心思顿失,都向着余左成的门口走去。
抬头向一处房门口望去果,然还有更多的人围在那个门口,明希也急忙走过去。
远远望了一眼房中余左成的尸体,几个人围着也看不大清,他的大弟子余慎海正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看样子是在伤心。明希心里叫苦,也不能明言,便问道:“是何原因,没有查探吗?”
边上一个人回答:“ 不知何故,岛上的医师正在查看。”
正说着,医师从余左成的房中走出,摇摇头说道:“的确是死于中毒,而且尸体被人检查过了,似乎是翻找什么东西,面部也被人清洗过了。所以没有看见血迹,但尸体还未僵硬,舌苔发黑,嘴里残留积血,看这症状,是中了剧毒而亡。不知是何人所为,竟如此残暴啊!”
医师说着去了苗小蓝的住处,汇报案情去了。
留下众人在此胡乱猜测。
“据说善于使毒的当属苗人,但此次上岛没有苗人啊!”
“其他门派善于用毒之人也不在少数啊,名门正派只是不屑而为,并非不会,不必将眼光桎梏于苗人。”
“是啊,听说最近气势渐起的圹埌宫就很擅长使毒。”
不知是谁提到了圹埌宫,大家立刻用搜寻的目光四下里寻找圹埌宫的人。
“圹埌宫?来人了吗?”
“来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人群立刻分成两半。
“你是?”
众人一道望着眼前这个铁塔一般的道士,看此人面相,的确是有些凶恶,但是能投了毒之后还站在这看热闹的话,说明人家自持甚高,不怕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圹埌宫的掌门凌虚子。”
明希看了一眼,发话的是一位尼姑,看年纪约莫四十来岁,应该是哪一派的掌门。
“ 晚辈圹埌宫机由。师太怎么称呼?”这人虽然生的粗糙,但说起话来还算有礼貌。
“贫尼白月庵了无师太。”还真是白月庵的掌门师太。了无师太见这位道士说话客气,便也客客气气地回答。
等一下,基友?这个名字让明希差点一口笑喷出来,道长居然起这么个名号。
古人取名号的时候,大概没有考虑过几百上千年后语言的发展是多么地神奇。
明希的笑声在这个诡异的场合显得有些突兀,众人不禁侧目,眼下这种情况这位明庄主还能笑得出来?
那位机由道长也是看了一眼明希,很有些不悦。
明希急忙止住笑,说道:“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位道长你既然站在这里,就不为你圹埌宫辩解一二?”
谁知那位机由道长居然说:“大家只是说我派擅长使毒,又没说余左成是我杀的,为何要辩解?”
这话倒是毫无反驳之处,颇有狂狼之风。弄得明希一阵脸红,好像明希认定了是圹埌宫杀人了一样。只好不说话了。
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不过众人心里还是疑虑重重,看向机由道长的眼神便有些复杂起来。
那边苗小蓝正好走了过来,先是对余左成的房间鞠了个躬,然后向余慎海表示了自己的哀思,二人低声交谈了甚久,苗小蓝才转身看向大家。
苗小蓝:“今日之事,想必众位都看见了,余谷主身死岛上,却不知何故,实属我凤栖岛之辱。刚才与芙蓉谷大弟子余慎海商议,以死者为尊,暂将余谷主尸骨收敛,交由余慎海带回,其他人等仍按原计划上山采宝,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为上,我凤栖岛自会查明真相,给芙蓉谷一个交待。所以,众人晚间下山以后,不能返回岸上,需在岛上逗留几日。”
这是要将众人扣在岛上了啊?试问凤栖岛有这实力吗?
当即就有人反对,并说早已安排好行程,岂可因此而打乱,而且非少数。
苗小蓝见此,便说:“那就好,大家若不愿意在此久留的,就从此刻开始自证昨夜清白,无辜之人也可返回。”
余慎海见此间人多嘴杂,不好说话,便将苗小蓝拽至一旁,再次低声言语。
余慎海:“岛主,我看就算了吧,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此事系我芙蓉谷一派之事,不能连累岛主受到众议。我派自会调查,多谢岛主厚谊。”
苗小蓝:“但此事毕竟在我凤栖岛发生,我要给大家一个交待啊,否则我苗小蓝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听到苗小蓝的话,明希也觉得不洗清大家的嫌疑,往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呢,更何况,明希看着那余左成的身形,似乎和昨夜在林子旭床上见到的那人有几分相似,便说道:“余慎海,你师父死因不明,你怎能草草了事?”
可这位余慎海似乎毫无追究的意愿,只说不想让师父死后不得安宁,愿早携师父回门,调查一事需要回去之后由谷中长老们商议再做决定。
这可就奇怪了。自己的掌门兼师父身死他乡,死状凄惨,作为徒弟,余慎海居然不追查死因。明希看着这位余慎海,他的眼里竟然没有多少悲伤,也没有愤怒,甚至有些淡然,仿佛了却了心愿似的。
此时,林子旭说了句话:“我觉得余谷主之死,或许是内人所为,还是查清为好,免得污了在场各位的清白。”
内人?古汉语内人不就是他老婆?哦,明希总算明白,林子旭说的大概是内鬼,不过是口误了吧?
明希:“林宗主是说内鬼吧?”这话说得,林子旭脸上一阵泛红,勉强镇定地站在那里。
明希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余慎海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静下来,一言不发,看着虚空处,仿佛没有听见明希说什么。
苗小蓝看了一眼林子旭,又看了一眼明希。
明希可没看见这些,继续向余慎海发问:“余慎海,我说的你没听见吗?”
余慎海倒是逻辑丝毫不乱的说道:“明庄主,你什么意思?这里就来了我和谷主两人,你这话是说我杀了掌门?那我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杀他?难道为了谷主之位吗?我身为大弟子,谷主之位自然迟早是我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众人交口结舌:“是啊,要真是这样,余慎海还会站在这里吗?”
林子旭再补一刀:“不是你杀的,是你派内其他人杀的。”
林子旭看似淡淡地插进来一句。但这一句说完又引起了众人一阵非议。尤其是苗小蓝,看向林子旭的眼神显得很有深意。
明希看了一眼林子旭,林子旭正好也在看他。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还挺好。
了无师太率先就对林子旭的话提出了反驳。
了无师太:“林宗主,这里可再没有其他芙蓉谷的人了,你这话可就有点信口开河了。”
林子旭则继续淡然地说道:“ 会有人的。余谷主应该是中了圹埌宫的傀儡香。机由道长可知道傀儡香的症状?”
虽然林子旭猛然间转身看向机由,但机由仿佛料到会有人点名要他回答问题一般,不假思索就开口了。
机由:“林宗主,傀儡香中毒之后无明显症状,但全身经脉其实已经形同虚设,如若中毒之人想要施展武功,引动经脉,会造成自身心脉俱断而亡。”
机由的话导致众人心头一阵寒意,第一次听到这种毒药。话说这毒药也太残忍了。余左成若是身中此毒,那么在岛上只要和任何人动手,都是自寻死路,这不是要陷害别人吗?一石二鸟,这下毒之人才是心思歹毒啊。
苗小蓝对机由的话大吃一惊,但同时又马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又换上了庄严肃穆的神情看着余慎海。
林子旭见机由不再说话,便继续说道:“此事还得是余慎海你来说。”
余慎海的脸色苍白,汗水已经将他的头发浸透,贴在两颊。面对着众人投来怀疑的目光,不得不说话。
明希看着林子旭:他怎么知道这么多,难不成这个人是他杀的,或者是他昨夜找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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