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焚又从岩浆里走到了魔魇树下，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帮我把罐子拿一下。］
　　温迪莫名其妙地看了焚一眼，发现魔魇树用一根气根从树冠里卷了一些瓶瓶罐罐向焚伸去。-.-
　　焚将手里的东西装进罐子里后，又让气根把罐子放好。然后焚走到温迪身边坐下。
　　［是不是很无聊？］
　　温迪点点头。
　　［你会传歌游戏吗？就是那种接旋律的游戏。］
　　［不会。我会的歌很少。］
　　［好吧，反正参加者太少也不好玩……你想听故事吗，那些传说？］
　　［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温迪以为焚要讲勇士勇斗怪物的故事，这是流传于这一代最广泛的故事。但焚的故事出乎意料。
　　［……当十二位自然之灵刚结伴到这个年幼的空间时，大地上已经有了四季的更迭，一些动植物在此繁衍生息，但由于空间法则的不完善，也有一些来自别的空间的怪物在此肆虐。自然之灵见了，决心要保护好这片土地……但是怪物太多，分身乏术……此时，一位自然之灵指着那些植物们说：不如，吾辈创造出和吾辈类似的生命来，一同保卫此处。
　　［于是，灵族就出现了。
　　［不过，在选择灵魂的状态时，却出现了分歧。冰霜之主、岩浆之主、兵器之主、巨岩之主和毒巫之主认为，坚不可摧的灵魂才能担起重任，灵魂应该是冰一样的固态；波涛之主、烈焰之主、金石之主、厚壤之主和狂岚之主却坚持，上善若水，灵魂应该是水一样的液态。两方争锋相对，甚至于产生了武力冲突……最后，百草之主和微风之主提出各自创造，各自教导，因此产生了光素和暗素的区别……制定了《自然法则》：暗素只在太阳落山后醒来，光素只在太阳升起后醒来。
　　［ ……百草之主和微风之主私下商议，要创造出灵魂过渡状态的灵族，缓和矛盾，并暗自研究。
　　［……有一天早晨，百草之主叫来了所有的光素及其教导者，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后裔――灵木族；后来的一个晚上，微风之主叫来了所有的暗素及其教导者，宣布了默翼族的出现……好了，故事结束了，你该休息了。］
　　［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睡……］
　　焚似乎是想了想，对温迪说：［那你等一下，我找点果酒给你？］说完，焚便在魔魇树根覆盖的区域里找起来。
　　［什么果酒？］温迪很疑惑，这地方还有果酒？
　　［魔魇果的。或许说梦之水，你会更熟悉一点。］焚头也不回地回答。
　　［不用找了，我不喝！！］
　　［不喝就不喝，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刚才不是好好的吗？］焚奇怪地问。
　　［……］温迪不理焚。
　　［……真不懂你。］焚无奈地说。然后，焚翻身上树，躺在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过了一会儿，温迪发现焚还在树上，便问：［你在树上干嘛？］
　　［睡觉啊。］焚的声音略带困倦，［这几天为了治疗你，我既要找草药，又要时刻关注你的病情……没想到你还冲我乱喊乱叫的……］
　　温迪有些感动，但是又想到了刚才的事皱了皱眉。
　　［再看看吧，焚也不像是坏人，也许不是有意的……］温迪自言自语。
　　但是当不久迎来有记忆以来第二次敷药时，温迪就恨不得冲那时天真的自己大吼。
　　［嘶……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所以往药里下了毒啊？］温迪忍着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咬牙切齿地冲着正背对自己坐在岸边的焚说。
　　［我只是去掉了魔魇果的成分而已，你不是说不想碰吗？］焚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无辜。
　　［那是因为这样做是不对的！］
　　［为什么？我不记得清岚族有禁止使用魔焱果的法令。］
　　［族树是我们的母亲，一些同胞就是从树上结出来的。你在采摘果子的时候不会觉得这是在残害手足吗？］
　　［……你，还是清岚吗？长辈没有告诉你，我们不是从果子里孵出来的？］
　　温迪一脸懵。
　　［……可是族长说，族树上结的果不能吃……］
　　［那是因为你们的族树结出来的是无忧果，有剧毒的！］焚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力感，［我们生命起源于母树――你不会连母树的位置都不知道吧――族树只是为幼体提供保护的地方。谁会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当作兄弟。］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毕竟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从族树上诞生的同胞了。］温迪不肯接受这番颠覆了自己认知的言论，问道。
　　［我就是。］
　　［什么？］
　　［我是它保护的最后一个孩子。从意识的出现到出生到现在，我都有印象……］焚的声音渐渐地轻了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在我刚出生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那时还有很多魔焱在这生活，有时会有几个清岚来串门……不过后来，他们都离开了。］焚的声音里有一种惆怅。
　　［是因为环境变坏了吗？］
　　［不，是因为王的命令。］
　　［黑暗君王，那位魔焱族现属于的帝国的王？］
　　［不，比那更早。你知道清岚族的王吗？］
　　［灵木族族长？不，等等，我听说过……在帝国成立前……那就是二十多年前……因为弑君案，族长调动了清岚族的几乎所有兵力追捕犯人……那位“君”是……颸絮君王！］
　　［对，那是颸絮君王生前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命令我们撤出原驻地。这很奇怪，不是吗？我们的一切能力只有在族树林里才能发挥到最大，所以我们从不远离此地。因此我拒绝了这个命令，但也只有我留了下来。］
　　［这……］温迪有些纠结，违抗君命这种事的确不好，但焚的做法也有道理。［我对前段时间的行为表示抱歉。］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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