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Evolution·进化论

　　如果在之前的任何一天，有人和Dean说，总有一天，你将会与一只痴汉的丧尸头目有一场罗曼蒂克的邂逅，并且从此过上幸福快乐混吃等死的生活——Dean必然会掏出手枪帮对方好好检查下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然而现在，作为一个迷失在森林中，被一群丧尸包围的普通人类——这群丧尸中甚至有一个头目——Dean对自己还好好活着没缺胳膊少腿这件事表示了正常人的惊喜和惊吓。

　　关于昨天Dean被丧尸头目舔来舔去激得他忍无可忍操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就砸向了丧尸头目脑袋，然后差点被一群激动——所以为什么是激动！——的丧尸团抱这件事，Dean实在不想过多回忆，如果不是那只头目好像没被砸出什么好歹，立刻压制了周围的丧尸，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被砸了之后，那只头目倒是收敛了很多，至少不会扑上来舔他了。

　　Dean坐在废弃小超市的柜台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脚旁坐着那只丧尸头目，望着他发呆。从头目将一众丧尸压制平静之后，它就一直盯着Dean不放，让Dean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无论Dean想走去哪，头目都会紧紧跟着他，两者之间不会超过一米的距离，Dean简直欲哭无泪——被丧尸监视着大小便之类，是个人都受不了好吗？！

　　回忆了半响，Dean再次确认了就他的情报网来说，这九年间的确没有任何一起人类被丧尸监视起来，而丧尸还没有对人类做出任何伤害的例子的。他痛苦地按了按阵痛的额头，两天时间了，他基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虽然没有马上被吃掉Dean觉得很庆幸，但是这种从来没有预料到的状况，实在是让Dean想扯着HPAG那群研究丧尸的科学家的领子怒吼：你们都吃干饭的吗？！

　　非常经典的教科书一般的迁怒。

　　Dean叹了口气靠在柜台旁边的墙上，垂眸看了眼坐在他脚边的丧尸，那家伙直勾勾的眼神依旧让他忍不住发毛，Dean舔了舔下唇，扫视着这只丧尸。

　　丧尸头目长得不算帅气，但是属于那种越看越顺眼的类型，苍白的嘴唇轻轻抿着，搭配着略显削瘦的下巴非常好看，而那双让Dean印象深刻的双眼，微微垂着，让人觉得他有些忧郁，深蓝的眼眸深邃极了，像是能望入人的心里。如果忽视对方灰白的肤色以及背后那几乎延伸到肩膀处的暗红色异纹，这个家伙的确是Dean喜欢的类型。

　　……我！到！底！在！想！什！么？！

　　Dean觉得自己一定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所以脑子和这只神经病丧尸一样坏掉了。

　　好看有毛用！顺眼有毛用！尼玛丧尸都论“只”算了，要脸有什么用？！

　　而当Dean发现脚旁的丧尸因为自己的注视而显得有些开心的样子，Dean彻底觉得自己不能好了。啪的一声用右手捂住了双眼，Dean继续欲哭无泪着。

　　一边心塞，一边强迫自己继续进行思考，Dean微微咬住下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有病的丧尸把自己当成了储备粮还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总是喜欢舔却不会咬自己，除开这个丧尸是不是有特殊爱好的原因之外，只能说明它想用我做什么，为此需要讨好我，并且防止我逃跑……和那个任务有关？还是说它想用我胁迫政府派出异能者来满足下口舌之欲？不不不……政府哪可能为了我这么个无名小卒派异能者过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啊！Dean简直要掀桌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程度，而这时，垂在身侧的左手手背却略微感觉到了一点冰凉，Dean稍微动了动，却被一只稍显冰冷的手握住了。

　　放下遮住自己眼睛的右手，低头，Dean僵住了，那只丧尸头目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低垂双眸，亲吻着他的左手。如果不是这周围的环境太荒凉，这姿势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中世纪的舞会嘛？！！

　　Dean的内心现在已经抛弃了之前的一切长篇大论，只剩下两个字：想死。

　　说好的血腥残暴呢？说好的见肉就啃呢？说好的没有理性呢？你简直是丧尸界的败类！

　　忍不住抽回了自己的手，虽然Dean挺担心对方会因此直接把他的胳膊给撕下来，但比起那个他更恶心被一只丧尸亲吻。唇边的手突然被抽走，丧尸头目抬头看着Dean，然后歪头做了个有些困惑的表情。

　　Dean才不会承认这幅面容做出这个表情真的有点对他的胃口。

　　不，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丧尸突然站了起来，惊得Dean忍不住抓住了枪托，但丧尸并没有对Dean做任何动作，它转身背对着Dean静静地看着窗外。

　　Dean这时才完全看清楚这只头目背后异纹的形状——丧尸的上衣基本已经损坏到起不了什么遮蔽的作用了——那异纹像是地表被岩浆冲破所形成的裂纹，以脊椎为分界线左右对称，从两片肩胛骨的内部向着肩膀延伸，形状非常像一对翅膀，而在脊椎端部，则有着类似丧尸腺体的异纹，幽暗的红光从异纹内部透出，像是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站着不动的丧尸头目散发着十分有压迫感的气场，即使大部分都是刺向他面朝的那个方向，Dean还是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即使这只丧尸脑子有洞，它依旧是一只实力强大的丧尸头目，Dean突然在心中认清了这一点。

　　正在Dean内心发寒之时，面前的丧尸头目突然失去了踪影，就像是之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样，外面传来了打斗声，Dean立刻从柜台上跳了下来，冲到了超市的窗边。在窗外的树林间，丧尸头目和另一个什么东西打斗的身影若隐若现，但令Dean失望的是，那个牵制住丧尸头目的并不是人类，人类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Dean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管那个东西是什么，现在是逃跑的好机会。

　　Dean舔了舔嘴唇，向着超市的后门潜去，之前守卫着丧尸头目的普通丧尸大部分都在超市之前那片空地上了，Dean缓缓打开门，没有丧尸。

　　一阵狂喜袭上Dean的心头，他轻轻地远离超市，然后在走了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加快了速度，不出半分钟，小超市就不在Dean的视线范围内了。

　　大喘几口气，Dean抬手擦了擦唇边的冷汗，然后他僵了下，突然想起来这只手曾经被那只丧尸吻过，纠结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但很快他便不在意了。看了看天色，Dean准备绕个圈再回到大路上去，这次他可不敢再随便进什么建筑里了。

　　但非常不幸的是，还没等Dean向着大路上转，他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有着熟悉的冰冷体温的手抓住了。

　　Dean僵硬地转头，毫无意外，那只丧尸头目以一副与身上不知道是沾了什么东西的血迹完全不相符的纯良表情望着Dean，似乎对Dean的逃跑毫不在意——或者说是对自己能找到Dean的能力具有强大的自信。

　　Dean悲愤地握紧了拳头，然后完全不管实力差恶狠狠地揍向丧尸，将丧尸的脸打的向另一边偏去，Dean楞了下，他以为会被挡住，没想到却这么容易得手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

　　丧尸头目慢慢转回脸来，脸上依旧是那副纯良的表情，然后向前一步猛地伸手将Dean抱了起来——公主抱，向着之前他们所待的那个小超市的方向走去。

　　Dean忍不住捂脸。

　　救了个命啊我给您跪下了！能不能放过我啊！！

　　——显然不行。

　　以一路公主抱的姿态被带回了之前的超市，Dean并不是不想挣扎，只是对方简直力气大的可怕，以Dean在人类中也只和比较强力的女性差不多的体力，完全反抗不了。一进入超市，Dean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抬头环视超市内部，几只普通丧尸绕着一个东西上蹿下跳，血腥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丧尸头目将Dean轻轻放到之前他坐的那个柜台上，然后转身向那个东西走去，定睛一看，Dean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是另一只丧尸头目！莫非刚才是两只头目在战斗？

　　丧尸种族内部并不会相互残杀吧？那群吃干饭的科学家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Dean突然觉得如果自己能活着回基地去，一定能重新编写一本《丧尸的生态》，然后狠狠砸到那群道貌岸然的科学家脸上，砸他们一脸血！

　　尸体的脑袋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身上各处也有伤口，如果不是尸体背后有着奇怪的暗红色异纹，Dean还不会那么确定，再看看正在那具尸体旁边以一副该从哪里下口的悠然姿态站着的丧尸头目，不仅没有受伤的痕迹，还能在Dean逃跑之后把他抱♂回♂来。

　　……对不起，说你是丧尸中的败类是我错怪你了，丧尸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来跟我学做佣兵吧。

　　Dean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已经在一条神奇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真是可喜可贺。

　　正在Dean各种发散思绪时，一条胳膊凑到了他的面前，偏头，丧失头目那纯良的表情印入眼帘，再往下一看，凑到自己面前的手臂……也仅仅就是条手臂而已……带着新鲜的血液，一看就是刚从人身上扯下来的，地上的血都汇成一滩了喂！！

　　看到Dean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丧尸头目又将手中新鲜的“食物”往Dean的嘴边凑了凑。

　　“谢谢，我不饿。”Dean绝望地听见自己这样说道，然后将手臂推开了。

　　丧尸头目歪了下头，转身将手臂向那堆已经肢解地不成样子的尸体扔去，又从中翻出了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腺体，丢进了口中，然后愉快地坐到了Dean的身旁。而后，一群普通丧尸围到了那堆肉块周围。

　　伴随着丧尸嘎吱嘎吱进食的声音，Dean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默默地在柜台上躺了下来，闭眼。

　　被丧尸当成同类什么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就算不是做梦，也需要补充体力，看这个情况，这群丧尸并不会对我不利，总有办法逃出去的。

　　在我被这个脑子有洞的丧尸弄得心塞致死之前。

　　Dean再次捂住了脸。

　　圣十字基地，HPAG政府大楼。

　　“将军阁下。”穿着军装的男人对站在窗边的人类现任领导人行了个军礼。

　　“什么事？”将军转身说道。

　　“Lilith的腺体已经带回，目前正从黎明基地运往这里的途中。”

　　点了点头，“那个佣兵小队你知道怎么处理，去通知研究院，人造骑士计划继续进行。”

　　“是！”

　　待下属离开之后，将军走到了办公室侧面的一个金属门处，将手在旁边的基因锁处按了一下，门打开了。

　　房间的色调是金属的银灰，没有任何可以透光的窗户，只在顶部有一盏不算明亮的白炽灯，一条条细密的金属杆将这个房间分为两半，这是一座监牢，近乎密闭的监牢。而在房间的最深处，本来在床上悠闲地躺着的人因为听到开门的声音而坐了起来。

　　那是个男人，大致三十几岁，身材保养得极好，浑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韵味，看到来人，男人勾起唇角笑了，而就是这一笑，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邪气无比。

　　男人优雅地站了起来，然后给了金属杆另一边的人一个暧昧的飞吻。

　　“怎么？愿意和我和好了吗？Michael，我可等不及想与你融为一体了呐……我亲爱的弟弟。”

　　Dean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如果不是那破旧到碍眼的天花板，还有被坚硬的柜台硌得全身酸痛，估计他还会以为自己睡在基地佣兵区的宿舍里。

　　脑子还未完全清醒，Dean就习惯性得摸出枪来在手中转了个弧线，过轻的枪身提示他子弹已经用完了，将枪塞回身侧的枪袋中，Dean随意看了眼身边。

　　——！！？

　　那直勾勾的如同饿了几天的人看着什么香气四溢的食物一般的眼神，吓得Dean差点从柜台上翻下来，没尖叫已经是颇有男子气概的表现了。

　　还是那只丧尸，还是那个纯良的表情，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睡前的记忆瞬间回笼，Dean觉得神经恶狠狠地跳了下，一阵刺痛回荡在脑部，让他忍不住按住了太阳穴。

　　看到Dean醒来，丧尸似乎很高兴，从旁边扯来了一个盘子放在他的身前，上面放着带着血的肉块。

　　——Dean一点也不想知道那肉是从什么东西身上来的。就算他很久没进食了，也完全对这玩意没兴趣。

　　头痛让Dean焦躁极了，他的神情有些不自控的茫然，右手食指抚摸着皮革制成的枪袋——那能让他冷静一些——或者说，如果现在能有一颗子弹，他能立刻把下面那只一脸“看！我拿来了食物！快表扬我！！”的丧尸脑袋真正开个洞。

　　丧尸将盘子又向着Dean的方向推了推，血腥气熏得Dean有些想吐，他转身从柜台上跳了下来，饥饿让他有些低血糖导致的头晕。

　　Dean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舔了舔下唇，抬脚向着超市大门走去。

　　丧尸不会阻止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怪异极了，他并不是一个拥有强大第六感的人，处理任务或别的什么时，他总是喜欢说“从经验来看”，而现在，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一只昨天才遇到的丧尸头目，并且笃定自己不会被阻止，也不会受到伤害。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走出了大门，门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之前那群普通丧尸已经没有围着这片地区，寂静。

　　再向前一步就是被损坏的道路，但那种感觉却再一次出现——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不想离太远。

　　至于不想离什么太远这种细思极恐的事情，Dean立刻催眠自己把它忘掉了，但奇怪的是，Dean的确没有向前再走一步，简直像是本能般趋向于身后的方向。

　　只是睡了一个晚上，怎么会出现这种讨厌的感觉，Dean不禁更焦躁了，头疼也比起之前更剧烈了些，他蹲了下来，捂着自己的额头——温度有些高。

　　一只手突然轻轻放到了Dean的肩上，慢慢向下抚摸着，像是安慰，但这对Dean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他知道这是谁的手，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必然就是这一切不正常的罪魁祸首。

　　猛地拍开对方，Dean不发一言便开始向着一脸无辜表情的丧尸头目攻击过去，即使没有子弹，他的体术技巧也并不差，只不过就体力来说，跟对方不是一个数量级而已。

　　Dean的招数十分狠辣，几乎是招招向着对方的致命处攻击，而那丧尸头目到也如平常一般与众不同——只是不断地躲开Dean的攻击，完全不还手，甚至没有像别的丧尸那样受到攻击后发出威胁的“嗬”声。

　　这让Dean更火大了，不知是因为运动过度的缺氧还是因为一直攻击不到对方而导致的暴躁，他的胸腔中如同燃烧起来一般火辣辣地痛，而头痛也是一样，一直没有缓解。攻击的章法逐渐乱了起来，Dean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了，而此时，注意力不够集中的他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一块碎石，向前倒去。

　　Dean应激性地闭上眼睛，身前是一片碎石滩，如果这样趴下去必然要得个头破血流的结局，但他却撞到了一片有些柔软的地方。那丧尸把他接住了，然后再一次，用略显冰冷的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慰。

　　“……”Dean觉得有些恍惚，头部尖锐的刺痛愈发明显了，他对着抱着他的丧尸一阵拳打脚踢，“放开我！！You son of bitch！”

　　啪的一声，Dean觉得后颈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下，然后眼前一阵黑暗。

　　艹！丧尸什么时候也有这么高端的技巧了？！

　　这是Dean晕倒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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