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对家成了我女友

　　接下来的两天，林悠过得魂不守舍。
　　唇上那转瞬即逝的触感像个顽固的幽灵，总在不经意间跳出来，搅乱她的心神。
　　她试图用工作塞满所有时间，但即便是在拍摄广告摆出完美笑容的间隙，或是深夜独自面对剧本时，沈肆闭眼的模样，和那句“要练习一下吗？”依旧会猝不及防地闯入脑海。
　　烦躁，不解，还有一丝被强行拖入未知境地的惶然。
　　最终，她还是在张薇苦口婆心“友好”的劝说下，去公司签了那份补充协议。
　　白纸黑字，将她和沈肆的名字以“合约情侣”的身份，紧紧捆绑在未来数个月的综艺行程里。
　　“《心动距离》第二季，采用半直播半录播形式，主打‘真实感’和‘沉浸式’。你们四对嘉宾，会共同入住节目组准备的‘心动别墅’，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合宿生活。每周有固定主题任务，日常互动也会被大量跟拍。”张薇对着流程表，事无巨细地叮嘱，“除了你和沈肆，另外三对嘉宾名单也定了。”
　　林悠抬眼，总算提起一点精神关注“其他人”。
　　她知道，这个节目里，她和沈肆必然是风暴中心，但其他人的存在，同样是不可控的变量，甚至会放大她们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异常。
　　“第一对，歌手宋词和她的演员女友苏蔓，真情侣，恋爱三年了，算是来稳定刷脸和固粉的。”
　　张薇点着平板上的资料，“宋词性格比较外向活泼，苏蔓偏文静，两人口碑不错，是节目组的‘定心丸’。”
　　真情侣。
　　林悠心里呵了一声。
　　那她们去不纯纯对照组。
　　“第二对，新晋流量小生周屿，搭档的是舞蹈演员出身的秦小雨，也是合约，据说是两边公司为了捧新人做的资源置换。周屿走阳光暖男路线，秦小雨长相清纯，舞跳得好，目前看人气上升很快。”
　　年轻的合约组合。
　　或许能分担一些火力？
　　“第三对，”张薇顿了顿，看了林悠一眼，“是程薇和她的‘年下’男友，模特李闻。程薇你知道的，演技派青衣，前年离婚后一直很低调，这次参加节目，话题度不会低。李闻比她小八岁，外形条件很出众。”
　　离异女星和年下模特。
　　又是一对话题组合。
　　四对嘉宾，真情侣与合约情侣混杂，年龄、领域、背景各不相同，节目组在制造话题和看点上的野心，昭然若揭。
　　林悠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和沈肆这对“著名对家”被扔进这个混合容器后，会激起怎样剧烈的化学反应。
　　每一道投向她们的目光，都可能成为解读她们“表演”的放大镜。
　　“节目组很懂，”张薇总结道，“你们这两对合约情侣，必然是话题核心。宋词苏蔓是温馨底色，程薇李闻是争议焦点，周屿秦小雨是清新调剂。而你和沈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悠，“是核爆点。所以，悠悠，不管你们私下到底怎么想，镜头前，必须给我拿出专业态度。‘张力’可以有，甚至观众就爱看那种别扭的拉扯感，但绝对不能是彻底的冷场或者明显的厌恶。把握好那个度。”
　　度？
　　林悠暗自冷笑。
　　她和沈肆之间，从来就只有“冰点”何曾有过中间地带？
　　现在却要凭空捏造出一个暧昧拉扯的“度”来。
　　签完所有文件，离开公司时，天色已近黄昏。
　　林悠戴着口罩帽子，低头快步走向停车场，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公寓，暂时逃避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然而，刚走到车边，她就看到了一个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身影。
　　沈肆。
　　她也刚从公司出来，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正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沈肆动作一顿，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几米外的林悠。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隔着短短的距离，两人视线相接。
　　没有了那晚走廊昏暗灯光的掩护，也没有了门板作为屏障，一切都暴露在黄昏略显灰蒙的天光下。
　　沈肆的表情很淡，目光平静，仿佛那晚那个耳尖泛红、闭眼索吻的人根本不是她。
　　只有那双眼睛，在林悠脸上停留的时间，比正常的、对前同事（或者死对头）的瞥视，要长了那么零点几秒。
　　林悠立刻别开脸，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用力关上门。
　　动作快得有些仓皇。
　　引擎发动，车子驶离。透过后视镜，她看到沈肆也上了车，黑色的商务车很快汇入车流，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没有交流，没有眼神的二次碰撞，就像无数次在公开场合偶遇那样，默契地视彼此为空气。
　　只是这一次，林悠的心跳，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漏跳了一拍。
　　……
　　《心动距离》先导片的录制，在一个被节目组精心包装过的、位于市郊的“心动别墅”进行。
　　别墅外观是清新的北欧风，内部宽敞明亮，装修风格温馨中透着设计感，巨大的落地窗将庭院景色引入室内，各处都摆放着鲜花和绿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气味，一切都在竭力营造“浪漫”、“心动”的氛围。
　　林悠提前一小时到达，在节目组安排的休息室里做妆发。
　　张薇在旁边最后一次耳提面命：“记住，少说多看，跟着流程走，沈肆那边……自然点，别太僵，也别太假。”
　　自然点？林悠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当她终于踏入别墅的客厅时，里面已经相当热闹。
　　摄像机早已架设好，工作人员无声而忙碌地穿梭。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女生一头利落短发，笑容爽朗，正侧头和身边长发温婉的女子说着什么，两人手指自然地交握着。
　　是歌手宋词和演员苏蔓。
　　旁边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气质沉静、妆容得体的女人，正是程薇。
　　她姿态优雅，正微微含笑听着宋词说话，眼神却带着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不动声色的打量。
　　她旁边站着一个个子很高、轮廓深邃的年轻男人，模特李闻，他手里拿着杯水，偶尔低头和程薇耳语一句，姿态亲昵却不显轻浮。
　　另一侧的沙发上，则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阳光帅气的周屿正努力找着话题，试图和身边显得有些拘谨腼腆的秦小雨聊天，秦小雨大多时候只是抿嘴浅笑，偶尔点头附和，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
　　林悠的出现，让客厅里的谈笑声有了一瞬间的微妙停顿。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好奇的，探究的，善意的，评估的……尤其是程薇，她的目光在林悠身上停留了两秒，笑容加深了些，带着一种前辈式的温和，却也锐利。
　　“林悠来了！”宋词率先热情地打招呼，她性格显然很外向，“快过来坐，就差你和沈肆了。”
　　苏蔓也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屿立刻站起来，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林悠老师好。”秦小雨也跟着站起来，小声问好。
　　程薇则是优雅地抬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空着的位置：“林悠，这边坐吧。”
　　林悠努力扬起一个符合场合的、恰到好处的笑容，一一回应，然后在程薇示意的、靠近单人沙发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坐下后，客厅里的气氛并没有完全恢复到之前的松弛。
　　她的到来，似乎无形中给这个空间注入了一丝紧绷感。毕竟，谁都知道她和沈肆的关系，也都在等着看这场“对家变情侣”的大戏如何开场。
　　周屿试图把话题引到林悠身上，问了句无关痛痒的关于最近天气的问题。
　　林悠简短回答，态度客气而疏离。
　　程薇则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聊起了别墅的布置，巧妙地将注意力分散开。
　　宋词配合着讨论起来，苏蔓偶尔补充一句，李闻依旧保持着倾听的姿态。
　　就在这种表面和谐、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别墅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林悠的，都不由自主地转向门口。
　　沈肆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约的米白色西装套装，内搭浅灰色丝质衬衫，长发微卷，披在肩后，妆容清淡却突出五官优势，整个人清冷又利落。
　　她脸上带着那种林悠熟悉的、面对公众和镜头时的标准微笑，弧度完美，眼神平静。
　　“抱歉，路上有点堵，来晚了。”沈肆的声音清澈，态度得体。
　　“不晚不晚，刚好！”宋词再次充当了活跃气氛的角色。
　　周屿和秦小雨也赶忙打招呼。
　　程薇笑着点头：“沈肆，这边坐。”她指的位置，恰好是林悠旁边的那个空位。
　　林悠的脊背几不可查地僵直了一瞬。
　　沈肆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在掠过林悠时，没有丝毫停留。
　　她步履从容地走过来，在林悠身边的空位坐下。
　　沙发不算宽敞，两人的手臂之间，只隔了不到一掌的距离。
　　清冷的、熟悉的雪松气息，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林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身边沙发微微下陷的弧度，能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正不容忽视地侵袭着她的感知。
　　镜头无声地转动着，捕捉着她们同框的每一个瞬间。
　　“人都到齐了，”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我们先进行一个简单的开场，互相熟悉一下。然后会有一个默契小挑战，作为先导片的一个看点。”
　　互相熟悉的环节，无非是自我介绍和聊聊参加节目的初衷。轮到林悠和沈肆时，全场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专注。
　　林悠按照准备好的说辞，语气平稳：“很高兴参加《心动距离》，希望能在这里有一段不一样的体验，也让大家看到……不一样的我。”她刻意省略了主语，含糊其辞。
　　镜头推向沈肆。
　　沈肆侧脸线条优美，她微微弯唇，目光投向正前方的镜头，又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身边的林悠，语气淡然：“嗯，很特别的体验。期待和大家的相处，也希望……能好好完成这次‘合作’。”她特别在“合作”两个字上，加了不易察觉的、微妙的停顿。
　　在场的人精们，谁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宋词的笑容变得有点意味深长，程薇眼底的兴味更浓，连周屿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悠。
　　林悠面不改色，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沈肆这“公事公办”的撇清态度，倒是演得挺到位。
　　接着是所谓的“默契小挑战”。
　　节目组准备了一些问题，要求每对嘉宾背对背，在题板上写下自己认为的答案，再看是否一致。
　　问题从简单的“最喜欢的颜色”到稍微私密一点的“对方最吸引你的一个瞬间（可以是节目外想象的）”，尺度把控在暖昧边缘。
　　轮到林悠和沈肆时，导演显然准备“加码”。
　　“第一个问题，”导演看着提示卡，“请写下，你们第一次对彼此产生‘特别关注’是在什么场合？”
　　林悠捏着笔，指尖发凉。
　　特别关注？她们之间除了互相挑刺、冷嘲热讽、资源争夺，哪有什么正面的“特别关注”？
　　非要扯的话……大概是某次颁奖典礼后台，她不小心听到沈肆的经纪人在低声训斥她某个镜头表现不够好，而沈肆只是抿着唇，眼神倔强地听着，侧脸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有点孤单。
　　那一刻，林悠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极快的、近乎同病相怜的情绪，但下一秒就被更强烈的竞争意识压了下去。
　　这能写吗？
　　显然不能。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在题板上写下一个安全又万能的答案：“一次工作拍摄现场。”
　　另一边，沈肆似乎也停顿了片刻，才写下答案。
　　亮出题板。
　　林悠：【一次工作拍摄现场】。
　　沈肆：【一次颁奖典礼后台】。
　　“哦——”其他人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
　　虽然答案不一致，但“工作拍摄”和“颁奖典礼后台”都属于工作场合，勉强算沾边，甚至因为不一致，反而透出一种“彼此记忆有偏差”的真实感（或者说，演出来的真实感）。
　　导演显然不太满意，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对方，你会选什么？”
　　林悠脑中瞬间闪过“狐狸”、“毒蛇”、“高傲的孔雀”等一系列不太友好的选项。她咬着笔杆，挣扎了一下，写下一个相对中性甚至带点褒义的：“猫。”
　　沈肆那边似乎写得更快。
　　亮出题板。
　　林悠：【猫】。
　　沈肆：【豹子】。
　　“哇！这个有点意思！”宋词笑道，“猫和豹子，都是猫科，但感觉完全不同呢。一个慵懒神秘，一个敏捷锐利？”
　　程薇微笑着点评：“看来两位对彼此的印象，很有个性。”
　　林悠看了一眼沈肆的题板，【豹子】。倒是……挺贴合她某些时候带给人的感觉，优雅，冷静，带着潜在的攻击性和速度感。
　　沈肆则垂着眼，没看她的【猫】。
　　最后一个问题，导演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请写下，你们希望在未来两个月的合宿生活中，和对方一起做的一件事。”
　　这个问题更暧昧了。
　　一起做的事？林悠只想离沈肆越远越好。
　　她快速写下：“一起做一顿饭。”普通，安全，符合“情侣”设定，也毫无新意。
　　沈肆这次写得慢了些。
　　题板再次亮起。
　　林悠：【一起做一顿饭】。
　　沈肆：【看一次日出】。
　　“噢——！”这次起哄声更大了。
　　周屿和秦小雨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宋词直接拍手：“看日出！这个浪漫！沈肆你很会啊！”
　　苏蔓也抿嘴笑：“一起做饭很温馨，看日出很浪漫，两种不同的期待呢。”
　　程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笑意更深，却什么都没说。
　　林悠怔住了。
　　看日出？
　　沈肆是认真的吗？
　　这种充满仪式感和浪漫意味的活动，完全不符合她们之间该有的“合约”基调，甚至比她那句干巴巴的“一起做饭”更像真情侣的期待。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沈肆。
　　沈肆也正好侧过脸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接。沈肆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完成游戏任务般的淡然，仿佛写下“看日出”只是一个随机选择，没有任何特殊含义。但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那快速移开、看向导演的眼神，却让林悠心头那点异样感再次浮现。
　　“好了，默契挑战结束，看得出每对嘉宾都有独特的相处模式和期待。”导演适时总结，“接下来，请大家抽取房间号，分配入住。晚餐时间，大家可以自由交流，熟悉环境。”
　　房间抽签结果，林悠和沈肆的房间在三楼，相邻，但不是同一间。这个安排让林悠暗暗松了口气。
　　晚餐是自助形式，长条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
　　大家端着盘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宋词和苏蔓自然形影不离，周屿努力照顾着秦小雨，程薇和李闻低声交谈着，偶尔与其他人碰杯。
　　林悠取了些食物，找了个靠窗的、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
　　她需要一点空间，消化今天接收到的过多信息，尤其是沈肆那个莫名其妙的“看日出”。
　　没过多久，对面的椅子被拉开。
　　沈肆端着盘子，坐了下来。
　　林悠拿叉子的手一顿。
　　沈肆没有看她，只是安静地开始用餐，动作优雅。
　　两人之间，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
　　沉默在蔓延，与不远处其他几对的交谈声形成鲜明对比。
　　镜头无声地对准了她们。
　　林悠知道，她们不能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太奇怪了，就算是合约情侣，也该有基本的交流。
　　她深吸一口气，找了个最安全的话题开口，声音不大，确保只有她们俩和附近的收音设备能听到：“你写的豹子……是什么意思？”
　　沈肆咀嚼的动作停了停，抬起眼，看向她。
　　窗外的夜色和室内的灯光在她眼中交织。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她反问，语气平淡。
　　林悠被噎了一下，有点恼：“是我在问你。”
　　沈肆沉默了两秒，用叉子轻轻拨弄了一下盘中的沙拉，才说：“没什么特别意思。觉得像，就写了。”
　　又是这种含糊其辞、拒人千里的态度。
　　林悠那股无名火又有点冒头，但碍于镜头，只能压着。“那日出呢？沈老师对合约合作伙伴的期待，还挺……诗情画意。”
　　沈肆抬起眼，目光落在林悠脸上，这次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她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深，像是藏着许多未出口的话。
　　就在林悠以为她又会用“随便写的”来搪塞时，沈肆却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
　　“因为日出，意味着新的开始。”
　　林悠愣住了。
　　新的开始？
　　她们之间，有什么“新的开始”可言？
　　是这场荒谬的合约，还是指别的什么？
　　沈肆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用餐，不再看她。
　　耳廓似乎又有点泛红，但这次林悠不确定是不是灯光错觉。
　　新的开始……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林悠食不知味地吃着东西，脑子里乱糟糟的。
　　沈肆到底在想什么？那晚的“练习”，今天的“看日出”，还有这句“新的开始”……这一切，真的仅仅是为了节目效果吗？
　　她看不透沈肆。
　　重生带来的先知先觉，在沈肆这些反常的举动面前，似乎毫无用处。
　　晚餐结束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为明天的正式录制养精蓄锐。
　　林悠的房间宽敞舒适，带有一个小阳台。
　　她洗漱完，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夜晚微凉的风吹拂着脸颊，让她清醒了一些。
　　隔壁阳台，传来轻微的响动。
　　林悠转头，看见沈肆也走了出来，靠在栏杆上，手里似乎拿着杯水，望着远处别墅区稀疏的灯火。
　　她也换了睡衣，长发披散下来，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两人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共享着同一片夜色和微风。
　　谁都没有说话。
　　但这一次，沉默似乎不再仅仅是冷漠，而是掺杂了更多复杂难言的东西。
　　白天的镜头，其他人的目光，那些刻意为之的问答和互动，还有此刻这片无人拍摄的、安静的夜。
　　林悠想起沈肆写的“看一次日出”。
　　也想起她说的，“新的开始”。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被镜头和合约包围的“心动别墅”里，她和沈肆……
　　夜还很长。
　　节目，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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