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珠:灭族后我成了他的禁忌

作者:长艺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风波


      晨光初透,檐角的麻雀尚在啄羽,巷口便传来铜铃脆响——李修远的马车到了。
      阿殊对镜理了理素色裙衫,指尖将一枚磨得锐利的细铜针滑入袖中。针尖寒芒一闪,没入布料褶皱。
      “小姐,李公子已到前厅,老爷催您过去。”丹丹推门,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惊慌,直到撞见阿殊沉静如水的目光,才稍稍定神。
      前厅茶香氤氲。李修远一身宝蓝绸袍,腰间玉坠晃荡,见阿殊进来,目光瞬间黏腻起来,从发鬓逡巡至裙摆,像潮湿的苔藓爬过肌肤。
      “阿殊姑娘今日愈发清雅,”他起身,假作无意地撞向阿殊手臂,指尖擦过她衣袖,“昨日市集匆匆一瞥,叫李某好生挂念。”
      阿殊侧身避开,执壶续水时手腕微倾,滚烫的茶水“哗啦”泼在他衣摆,深色水渍迅速蔓延。“失手了,公子见谅。”她垂眸,长睫掩去眼底冰棱。
      李修远强压火气,干笑两声:“无妨。听闻姑娘擅制罗盘?可否一观?”他寻着由头要独处。沈老爷立刻应允。阿殊低应一声,转身引路,身后那道目光灼得她背脊发僵。
      厢房门一关,李修远反手落栓。他逼近几步,袍角扫落案上绣线筒:“姑娘终日摆弄这些冷硬物件,何苦?跟了我,自有穿不完的绫罗。”话音未落,粗糙的手已抓向她手腕。
      阿殊疾退至桌边,扬手将窗台三只罗盘尽数扫落!
      “哐当——!”铜盘砸在青砖上,发出刺耳锐响,一只滚到李修远脚边,指针兀自乱颤。“公子请自重!”她厉声呵斥,音调恰好能穿透门扉——昨夜,她已嘱咐丹丹守在附近。
      李修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唬住一瞬,随即面露狞笑,张臂扑来:“装什么贞烈!你爹早默许了!”
      阿殊旋身避至床沿,袖中铜针滑入指间。趁他前扑之势,她倏然弯腰,针尖精准刺入他脚踝穴位!
      “啊——!”李修远惨叫出声,踉跄撞上床柱,发髻散乱,玉簪“叮当”落地。宝蓝绸袍被床钩撕裂,露出底下青布衬里。他抱着脚踝单足跳窜,冷汗涔涔,那张油滑面孔因疼痛扭曲,狼狈不堪。
      “你、你敢……”他疼得语不成句。
      门外适时响起母亲焦急的呼唤:“阿殊?出了何事?”
      阿殊立刻拉开门,眼圈微红,指向屋内:“娘,他……他无礼!”
      李修远慌忙掩住破袍,发髻歪斜,碎发覆面,衣摆又是水渍又是裂口,佝偻着身子活像只落水狗。沈夫人见状色变,紧随其后的沈老爷目睹此景,再瞧女儿泛红的眼眶,当即拍案怒喝:“李修远!沈府岂容你放肆!滚出去!”
      李修远羞愤交加,却不敢争辩,捂着脚踝跌撞冲出,连掉落在地的玉佩也顾不得捡。途经回廊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惹得远处仆妇掩口窃笑。
      阿殊静立门边,悄然将铜针收回袖中,眼底掠过一丝冷冽的满意。
      傍晚时分,丹丹脚步匆匆地回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小姐,外头都传遍了!李修远从咱们府上出去后,直接冲进赌场,不仅输光了随身银钱,还动手打了人,现下已被官府锁了去!"
      阿殊摩挲着贝壳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没有告诉丹丹,昨夜除了让她在门外守着,还托人往赌场递了话——故意提及沈家要加收彩礼,好让李修远急着筹钱。可李修远虽好色,却向来注重颜面,怎会如此沉不住气?
      正思忖间,管家送来一个从码头捎来的信封。拆开一看,里头只有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李修远背后有人,小心。"纸页上沾着细碎的海沙,没有署名。阿殊捏着纸条,心头一沉。窗外风起,几片桂花瓣飘落,恰好覆在字迹之上。
      她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收进袖中,指尖捻起一片花瓣,海沙的糙粒蹭过指腹,让她想起码头石阶上未干的盐霜。
      "丹丹,"她声音压得极低,"去打听打听,今日码头都有哪些船回来了。"
      丹丹虽疑惑,还是应声去了。临走前,她瞥见妆台上那枚贝壳,莹润的浪纹在渐暗的天光里,竟像是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未等丹丹回来,前厅就传来沈老爷的怒骂,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阿殊推门出去,只见父亲在回廊里焦躁地踱步,母亲在一旁抹泪,管家垂着头不敢作声。
      "反了!都反了!"沈老爷怒不可遏,"李修远他爹竟带着人堵在府门口,说我教女无方,设计害他儿子!"
      阿殊心下一凛。李修远被抓明明是他自己赌性发作,怎会牵扯到沈家头上?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上前半步:"爹爹不必动怒,李员外闹不出什么花样。若真要理论,官府自会查明真相。"
      "查明真相?"沈老爷猛地转身瞪她,"现在满镇都在传,说你是为了拒婚,故意设局害李修远!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气得手指发颤。
      阿殊正要辩解,院门外忽然喧哗起来。李员外的嗓门穿透墙壁:"沈老儿,你给我出来!今日不交出沈殊,我就拆了你这宅子!"
      母亲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攥住阿殊的衣袖:"不能出去,那李员外向来蛮横......"
      阿殊却轻轻挣开母亲的手,理了理衣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走到院门口,见李员外领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仆役堵在门外,地上竟还撒着纸钱,活像是来奔丧的。
      "李员外这般兴师动众,是要替令郎讨个公道?"阿殊站在门内,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若真要讨公道,该去官府说理。在沈府门口撒泼,倒像是输急眼的赌徒。"
      李员外被噎得一愣,随即指着阿殊骂道:"小贱人!若不是你设计,我儿怎会入狱?今日你若不随我去官府认罪,我就砸了这扇门!"说着便要令仆役上前。
      "慢着!"阿殊忽然提高声量,"令郎欠下赌场三千两,砸人柜台,伤及伙计,这些都是有凭有据的,与沈府何干?若员外执意要闹,我便请镇长来评理,看看是令郎作恶在先,还是沈府设计陷害!"
      她早料到李员外会来闹事,昨日已托老船夫取了李修远的赊账凭证,此刻正藏在袖中。李员外没料到她竟握有证据,脸色一阵青白,骂骂咧咧却不敢真动手——镇长向来公正,若真闹到他面前,吃亏的必是李家。
      正当僵持,巷口忽然传来马蹄声。几个官差骑马而至,见状勒缰问道:"何事喧哗?"
      李员外忙换上一副委屈面孔:"官爷,是沈府设计陷害我儿,还请官爷做主!"
      阿殊不待官差询问,便从袖中取出凭证递上:"官爷请看,这是李公子在赌场的赊账记录,上有他的签字画押。他伤人砸店亦是事实,与沈府无关。"
      官差查验凭证,又询问了旁观的街坊,随即对李员外厉色道:"李员外,此事分明是令郎有错在先。若再在此闹事,休怪我等不客气!"
      李员外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带着仆役悻悻离去。
      人群散尽时,阿殊低头,发现地上落着一枚铜制令牌,上头刻着一个"陆"字。
      陆家的令牌?
      李修远背后的人,难道是陆家?
      她拾起令牌,指尖抚过冰凉的刻字。漳伽港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夜色渐浓,庭院里的桂树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未明的危险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10350483/3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