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纯是闲的…

　　夜色深沉，悦来客栈的天字二号房里，沈妙并未入睡。她盘膝坐在榻上，指尖把玩着那枚冰凉的非金非木令牌，云纹在透过窗棂的微弱月光下，勾勒出模糊而神秘的轮廓。内力如同涓涓细流，尝试着再次注入，令牌却如同沉睡的顽石，再无反应。

　　“看来要么是时机未到，要么是注入的内力属性或总量不对……”沈妙并不气馁，随手将令牌收回系统背包。线索不会只有一条。

　　她将注意力转向今天的所有收获。

　　柳明的腰牌，那片染血的蓝色碎布，黑风寨山匪的口供，济世堂后院的窥听，还有……那个自称苏云的书生。

　　【洞察】技能让她对细节有着近乎偏执的敏感。苏云收拾状纸时，指关节的茧子位置，更偏向于长期握笔，但绝非仅仅是握笔书写文章那么简单，那更像是……某种特殊工具？还有他偶尔挺直背脊时，流露出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气度，绝非普通寒门学子能有。

　　“上京告御状？”沈妙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剧本倒是耳熟。”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经典影视剧里的苦情主角形象，随即甩开。是真是假，试探便知。

　　当前最紧要的，是找到柳明。他带着那件让济世堂和背后势力如此紧张的东西，又受了伤，会藏在哪里？

　　临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受伤的人，需要隐蔽、可能需要药物，还要设法传递消息或者脱身……

　　沈妙闭上眼，临州城的简易地图在脑海中浮现，结合系统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特殊地点——“废弃义庄”、“城隍庙破旧偏殿”、“码头废弃货仓”……

　　都有可能。

　　但盲目寻找效率太低。得想办法让柳明自己“动”起来，或者，让找他的人“帮”自己找到他。

　　一个计划雏形在她心中形成。

　　第二天清晨，沈妙推开房门，恰好看到苏云也从隔壁房间出来，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倦意和一丝对前路的忧色。

　　“沈姑娘，早。”苏云拱手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早。”沈妙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看似随意地问道：“苏公子今日有何打算？是继续留在临州，还是即刻启程赴京？”

　　苏云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瞒姑娘，昨日盘缠几乎被山匪夺去，所剩无几。我想先去城中看看，能否寻个抄书写信的短工，凑些路费。再者……昨日听闻这临州城似乎也不太平，我也想再打听打听路上的情况。”

　　“抄书写信？”沈妙挑眉，“正好，我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也需要个向导。不如这样，苏公子今日便陪我在这城中走走，权当是还我昨日的救命之恩，如何？酬劳照付。” 她说着，取出了一小锭银子，约莫五两，递了过去。

　　苏云看着那锭银子，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感激之色：“这……这如何使得？姑娘救命之恩尚未报答……”

　　“一码归一码。”沈妙将银子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拒绝，“带路吧，先从这城南开始。”

　　她需要一个人在明处吸引可能的视线，而苏云这个身份存疑、又恰好需要钱的“书生”，是再好不过的幌子。同时，也能就近观察他。

　　苏云捏着银子，最终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姑娘了。不知姑娘想去何处？”

　　“随便走走，看看风土人情。”沈妙语气轻松，“对了，听说这临州城的济世堂很有名，药材地道，不妨先去那里看看？”

　　苏云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走出客栈，汇入清晨逐渐热闹起来的人流。沈妙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青色劲装，身姿高挑，容貌绝艳，走在街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苏云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后，低着头，似乎有些不适应用围观的视线。

　　沈妙却浑不在意，甚至偶尔会对那些看得痴了的路人，回以一个漫不经心、却足以让人心跳漏拍的眼神，引得对方面红耳赤，慌忙避开。

　　【魅力值锁定100】，效果拔群。

　　她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洞察】技能全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街道两旁的店铺、摊贩、往来的行人、他们的交谈声……所有信息都被她快速过滤、分析。

　　“……听说了吗？昨晚济世堂好像遭贼了？”
　　“不能吧？济世堂王掌柜那可是有背景的……”
　　“谁知道呢，后巷闹腾了半宿……”
　　“最近城里不太平啊，前几天黑风林那边还死了几个外地客商……”
　　“嘘……小声点，官差来了……”

　　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印证了她昨晚的打草惊蛇，也让黑风寨覆灭的消息开始小范围流传。

　　走到济世堂附近时，沈妙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同。济世堂照常开门营业，但门口多了两个眼神警惕、太阳穴微微鼓起的伙计，不像普通店员，倒像是看家护院的武师。后巷的方向，也有几个穿着普通、但气息沉稳的人在看似无意地徘徊。

　　“这济世堂，果然不简单。”沈妙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苏云道：“看起来人不少，我们改日再来吧。”

　　苏云看了看济世堂门口，点了点头，眼神似乎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两人转向其他街道。沈妙专挑那些僻静的、可能有藏身之处的小巷和破落区域走，美其名曰“体验市井生活”。苏云虽然面露疑惑，但还是尽职地跟着，偶尔介绍一两处临州城的典故。

　　在经过一条堆满杂物的死胡同时，沈妙脚步微微一顿。【洞察】技能让她捕捉到胡同尽头那堆破烂箩筐后面，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药味的呼吸声。

　　很淡，但和柳明腰牌上的药味同源。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现，心里却记下了这个位置。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种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中过去。沈妙凭借【洞察】和系统地图，大致锁定了三处柳明可能藏身的地点：那条死胡同尽头的箩筐堆、靠近码头的废弃货仓区、以及城南的城隍庙。

　　中午，两人在路边一家面摊坐下吃饭。

　　刚点完面，旁边一桌几个穿着短打、腰挎腰刀的汉子喝多了，声音大了起来。

　　“妈的，真晦气！黑风寨那群废物，连个毛都没捞着，自己老窝还让人端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骂道。
　　“听说是个娘们干的？真的假的？那么猛？”
　　“谁知道呢！寨主都栽了！以后这条道上的‘生意’不好做了……”
　　“怕什么？咱们兄弟又不是靠那点买卖吃饭！老大交代的正事要紧！”
　　“对对，找那个姓柳的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一百两赏银！”

　　沈妙慢条斯理地吃着面，仿佛没听见。苏云则显得有些紧张，低头猛吃。

　　那几个汉子又喝了几杯，其中一个三角眼压低声音道：“老大说了，那小子受了伤，肯定跑不远，最可能藏在……嘿嘿，你们说，那地方会不会有‘惊喜’？” 他说着，不怀好意地瞟了沈妙和苏云这边一眼，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另一个汉子会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沈妙这桌走过来，满身酒气，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小娘子，面好吃吗？陪哥哥喝一杯怎么样？” 说着，咸猪手就朝沈妙肩膀搭来。

　　苏云脸色一变，刚要起身。

　　却见沈妙头也没抬，拿着筷子的右手手腕似乎只是随意地一抖。

　　“咻！”

　　一根普通的竹筷子，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刺穿了那汉子伸过来的手掌！

　　“啊——！”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那汉子捂着自己被筷子钉穿的手掌，痛得满地打滚，酒瞬间醒了大半。

　　同桌的其他几个汉子猛地站起，又惊又怒：“臭娘们！敢动手！”

　　沈妙这才放下另一只手里的筷子，拿起桌上的粗布毛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抬眼看向那几个汉子。深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还有谁，想试试我的筷子？”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煞气，让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汉子瞬间僵在原地，脊背发凉。

　　他们看着地上惨叫的同伴，又看看沈妙那副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的样子，心里直冒寒气。这女人，邪门！

　　“你……你给我等着！”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几个汉子扶起受伤的同伴，灰溜溜地跑了，连账都没结。

　　面摊老板吓得脸色发白，不敢作声。

　　苏云看着沈妙，眼神复杂，有震惊，也有一丝更深的好奇。

　　沈妙丢下一小块碎银子在桌上，对老板道：“面钱，还有他们的，不用找了。” 说完，起身便走。

　　苏云连忙跟上。

　　走出面摊一段距离，苏云才低声道：“沈姑娘，你……你刚才太冲动了，那些人看样子是地头蛇，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地头蛇？”沈妙嗤笑一声，“打的就是地头蛇。”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苏云一眼，“苏公子，你这胆子，可不像是敢上京告御状的人啊。”

　　苏云脸色微变，随即苦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在下……在下只是不愿多生事端。”

　　沈妙不置可否，转而道：“下午我们去城隍庙看看吧，听说那里香火鼎盛，说不定能求个签，问问你前程如何。”

　　苏云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朝着城隍庙走去。经过面摊那一闹，沈妙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跟上了他们。是济世堂的人？还是刚才那群地头蛇的同伙？或者……两者皆有？

　　她不动声色，任由他们跟着。

　　城隍庙位于城南，香客络绎不绝。正殿供奉着城隍爷，两侧是判官小鬼，烟火缭绕。偏殿则相对破旧冷清，堆放些杂物，少有人至。

　　沈妙在正殿装模作样地上了柱香，捐了点香油钱，然后便信步朝着偏殿走去。

　　苏云紧跟在她身后。

　　偏殿昏暗，蛛网遍布，只有几缕光线从破旧的窗棂透入。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沈妙看似随意地打量着殿内的环境，【洞察】技能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每一个角落。

　　在偏殿最里面，一尊倒塌的泥塑神像后面，她再次捕捉到了那丝微弱的、带着药味的呼吸声。比之前在死胡同感受到的，要稍微清晰一点。

　　柳明很可能就藏在这里！

　　她正琢磨着如何在不引起外面眼线注意的情况下接触柳明，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

　　“搜！给我仔细搜！那小子肯定就藏在附近！”
　　“老大说了，城隍庙偏殿是最可能的地方！”

　　是面摊那群地头蛇的声音！他们竟然直接找过来了？效率这么高？还是有人故意引导？

　　沈妙眼神一冷，对苏云低喝一声：“躲起来！” 自己则身形一闪，藏到了一根粗大的柱子后面。

　　苏云反应也快，立刻缩到了另一尊神像的阴影里。

　　几乎是同时，四五个手持棍棒、腰刀的汉子冲进了偏殿，为首的正是那个三角眼。

　　“妈的，这鬼地方，能藏人？”三角眼骂骂咧咧，指挥手下，“去，把那堆破烂后面，还有神像后面，都给我翻一遍！”

　　两个汉子朝着沈妙藏身的柱子走来，另外两个则走向苏云藏身的神像，还有一个径直朝着柳明藏身的那尊倒塌神像走去！

　　情况危急！

　　沈妙不再犹豫，手腕一翻，几枚刚才在庙外随手捡的小石子扣在指间。

　　就在那两个汉子快要走到柱子前，那个走向倒塌神像的汉子也伸手要去掀开遮挡的破布时——

　　“咻！咻！咻！”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哎哟！”
　　“我的眼睛！”

　　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走向柱子的两个汉子捂着眼睛倒地，鲜血从指缝渗出；走向倒塌神像的那个汉子则捂着手腕惨叫，他的手腕被石子击中，筋骨欲裂！

　　三角眼和剩下那个汉子骇然变色，惊恐地四处张望：“谁？！谁在装神弄鬼？！”

　　沈妙从柱子后缓步走出，手里掂着剩下的一颗石子，眼神冰冷：“我说了，还有谁想试试？”

　　三角眼看到她，如同见了鬼：“是……是你！” 他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别过来！我们老大是‘过江龙’李彪！你敢动我们，彪哥不会放过你的！”

　　“过江龙？”沈妙嗤笑，“我还火云邪神呢！” 她懒得废话，指尖一弹！

　　最后一颗石子如同子弹般射出，精准地打在三角眼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三角眼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抱着扭曲的腿倒地哀嚎。

　　剩下那个汉子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武器，连滚爬爬地跑出了偏殿。

　　沈妙没去管他，快步走到那尊倒塌的神像后，掀开破布。

　　只见一个浑身血迹、脸色惨白如纸的年轻男子蜷缩在那里，气息微弱，正是画像上见过的柳明！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尺许长的东西。看到沈妙，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绝望。

　　“别怕，我是你姐姐柳如烟找来救你的。”沈妙低声道，同时迅速检查他的伤势。胸口一道深刻的爪痕，泛着黑气，确实是毒爪猿所致，但似乎被某种药物压制了，不过失血过多，加上内伤，情况很不乐观。

　　柳明听到姐姐的名字，眼神亮了一下，但依旧警惕。

　　“外面可能还有人，这里不能久留。”沈妙当机立断，对也从藏身处出来的苏云道：“帮忙扶他一下，我们从后面走。”

　　苏云看着重伤的柳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没有多问，上前帮忙搀扶。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走？往哪里走？”

　　只见偏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眼神阴鸷，手里把玩着两个铁胆。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身形魁梧，太阳穴高鼓，另一个则瘦小精悍，眼神如同毒蛇。

　　说话的是那个魁梧汉子，他盯着沈妙，舔了舔嘴唇：“小娘皮，身手不错啊？打伤我这么多兄弟，还想带走我们要的人？”

　　沈妙将柳明护在身后，看着这三人，心中评估。为首那个玩铁胆的，气息内敛，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至少是登堂入室级别的高手。另外两个，也是初窥门径巅峰。

　　麻烦了。

　　“你们是什么人？”沈妙冷静地问。

　　“哼，告诉你也无妨。”那魁梧汉子傲然道，“这位是我们‘过江龙’李彪，彪哥！识相的，把这小子和他怀里的东西交出来，再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或许能饶你一命！”

　　李彪？就是三角眼口中的老大？看来是临州城的地头蛇势力，但沈妙感觉，他们背后恐怕不止如此。

　　沈妙还没说话，旁边的苏云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沈妙和柳明身前，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强自镇定地对李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竟敢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这举动，让沈妙都愣了一下。

　　李彪和他身后的两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王法？”李彪停下把玩铁胆，阴冷的目光扫过苏云，“在这临州城，我李彪就是王法！”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某部电影里反派大佬的架势。

　　沈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台词，真是经久不衰的经典。

　　她轻轻拉开还在试图“讲道理”的苏云，上前一步，与李彪对视，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人，我要带走。东西，我也要。至于你们……”

　　她顿了顿，深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要么滚，要么……死。”

　　李彪眼神一寒：“狂妄！给我拿下！”

　　他身后那魁梧汉子和瘦小汉子应声而出，一左一右扑向沈妙！魁梧汉子势大力沉，一拳直捣面门，带起呼啸风声；瘦小汉子则如同鬼魅，绕到侧面，五指成爪，直取沈妙腰间要害！

　　两人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联手。

　　沈妙不敢大意，基础轻身术运用到极致，身形如风中柳絮，间不容发地避开魁梧汉子的重拳，同时左手并指如剑，点向瘦小汉子手腕要穴，逼得他变招后退。

　　但她内力终究浅薄，同时应付两个经验丰富的初窥门径巅峰，顿时落入下风，只能凭借精妙的《百花缭乱》手法和过人的反应速度周旋，险象环生。

　　“砰！”魁梧汉子一拳擦过沈妙肩头，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依旧让她肩胛一阵酸麻。

　　这样下去不行！

　　沈妙眼神一厉，拼着硬受瘦小汉子一爪在手臂上划出血痕，身形猛地贴近魁梧汉子，指尖不知何时夹住了一片从袖口滑出的、边缘锋锐的金金叶子，内力灌注！

　　“嗤！”

　　金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划过魁梧汉子的咽喉！

　　那汉子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捂住喉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嗬嗬几声，鲜血从指缝狂涌而出，重重倒地。

　　【击败过江龙手下头目，获得经验值150点。】

　　瘦小汉子见状，又惊又怒，攻势更急。

　　李彪脸色阴沉下来：“废物！” 他显然没料到沈妙如此棘手。他不再旁观，手腕一抖，一枚铁胆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炮弹般射向沈妙后心！

　　速度快得惊人！蕴含的内力远超之前两人！

　　沈妙刚逼退瘦小汉子，察觉背后恶风袭来，已是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小心！”

　　一直紧张观战的苏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速度，猛地扑上前，一把推开沈妙！

　　“噗！”

　　铁胆重重打在苏云的后背上！

　　苏云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扑倒。

　　沈妙被推得一个趔趄，回头看到苏云倒地，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李彪也愣了一下，随即狞笑：“找死！”

　　那瘦小汉子趁机再次扑上。

　　沈妙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彻骨。她不再保留，体内那点微薄的内力疯狂运转，双手连弹！

　　“百花缭乱——落英！”

　　霎时间，她袖中、指间所有能当做暗器的东西——剩下的金屑、几枚铜钱、甚至几片从地上卷起的枯叶——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暴雨，带着凄厉的呼啸，铺天盖地地射向瘦小汉子和……李彪！

　　这一击，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内力！

　　瘦小汉子首当其冲，被无数“暗器”笼罩，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哼都没哼一声就毙命当场。

　　【击败过江龙手下头目，获得经验值150点。】

　　李彪也没想到沈妙还有如此恐怖的群攻手段，仓促间将另一枚铁胆舞得密不透风，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大部分暗器被挡下，但仍有一片金屑穿透防御，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李彪又惊又怒，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变得无比怨毒：“好！很好！小贱人，我定要将你……”

　　他狠话还没放完，沈妙却因为内力耗尽，脸色一白，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李彪见状，眼中凶光大盛，一步步逼来：“内力耗尽了吧？我看你现在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原本倒地不起的苏云，忽然动了！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迅捷无比，哪里还有刚才重伤垂死的样子？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软剑，剑光如毒蛇出洞，直刺李彪后心！

　　这一下变起肘腋，李彪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沈妙身上，根本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会暴起发难，而且身手如此狠辣！

　　“噗嗤！”

　　软剑毫无阻碍地刺入了李彪的后心，透胸而出！

　　李彪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尖，又艰难地回头，看向苏云那张此刻冰冷无比的脸。

　　“你……你到底是……”他喉咙里咯咯作响，鲜血不断涌出。

　　苏云手腕一抖，拔出软剑，李彪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击败过江龙李彪，获得经验值300点。】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闪过。沈妙的内力也在这片刻恢复了一丝。她看着持剑而立、眼神锐利如鹰的苏云，缓缓吐出一口气。

　　“苏公子，藏得够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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