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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默默的偷窥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清晰明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服务员果然和大眼上说的一样帅,为了来看帅哥的顾客羞红脸说,“嗯,有什么特色,或者比较好喝的嘛,我第一次好。”
苏玉带着腼腆的微笑耐心的向顾客推荐本店的奶茶,“本店的产品都很好喝,想要特色产品的话可以试试本店推出的芒果百香果奶昔,这是本店是招牌。”
看着眼前少年的红唇一张一合,顾客根本没注意有听到他到底再说什么,只能凭着印象说,“那个…嗯…就要,就要你说的那个招牌吧。”
“好的,这是您的取餐号,请听到号码来前台取餐。”苏玉拿着小票的一端边缘向前递去。
看着少年修长的十指与粉红的指节,顾客小小的吞了下口水,说,“哦,好的,谢谢。”
顾客接过小票时看着少年那张脸,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刚才我没有听清,可以请您再说一遍吗?”苏玉不好意思的询问,此时店里人太多了,忙着替下一个顾客点单,苏玉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被少年明亮的双眼注视着,顾客心里紧张激烈,之前说的话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嗯…没事…我没说什么…不…不,我是说,再见,对,再见。”说完就捏着手里的小票头也不回地跑向不远处的闺蜜。
相似的场景再一次发生,苏玉已经从第一次的不知所措过度到了现在的熟练应对,成为了一名可以独自处理突然情况的合格好员工。
将做好的奶茶单号输入叫号器,苏玉忽然感觉后颈一凉,汗毛直立,脑海里的警铃大作,血管在叫嚣,像一只吃草的兔子被一只肉食动物盯上。
“砰——”
被猎人追上的猎物轰然倒地。
但也只是一瞬间,店里的热闹很快就冲散了不适感,苏玉没管这个小插曲,将打包好的奶茶递给顾客,真诚且公式化地说:“谢谢您的惠顾,欢迎您下次光临。”
对面咖啡厅,优雅安静的环境里没有几个顾客,和对面热火朝天的奶茶店相比起来可以说的上是冷冷清清。
老板和这家店的主人有仇,不止一次向众人吐槽道这家没生意的店为什么还不倒闭,搞得苏玉每次看到咖啡店老板时都忍不住心虚的抖三抖。
店里靠近街边透明玻璃的一桌被巨大上热带植物遮挡,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坐在那里的是几个男生。
手机显示电量不足,孙北阳实在是坐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轮圈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冲那从坐下开始就看着玻璃一动不动的身影调侃道:“哟,我们顾大少爷怎么又在cos望夫石。”
一边昏昏欲睡的许墨琛听到这话也有了精神,“诶你别说,在这么望下去成石是迟早是事,你说是吧,小燕燕。”
顾燕贺此时眼里只有对面奶茶店里的人,为什么他那么受欢迎?为什么他和其他人说说笑笑那么开心?为什么自己和他说第一面那么糟糕?
为什么,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
顾燕贺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套十万个为什么百科大全书[备注:苏玉版]来解答自己现在都疑惑。
不仅没想到方法认识所以,还被身后的朋友无情调侃,顾燕贺难以压制心底的焦虑与悲伤还被,心中的委屈和疑惑一下子就一拥而上,说:“别烦我,都是兄弟,有那时间不如帮我多想想该怎么办。”手指不自觉的点在木制的桌面,发出急切的敲击声。
“好了,我说顾大少爷,是我们没有帮你想吗?我们这几天想了那么多招,你一会儿说太冒犯了,一会儿又说太着急了,我们也是真的没法子了。”孙北阳可不想真把这个哭包惹哭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
坐在顾燕贺身边的周海阔刚结束一场游戏就立马参与到讨论中,“就是啊,为了兄弟我许琛墨可是两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啊,但你那要求太高了,只能说兄弟几个已经江郎才尽,恕难从命了。”说罢摆出来游戏里人物的经典死亡造型,嘴里装作悲痛的喊着,“主公大业,臣恐难再相随。”
顾燕贺听着朋友们开玩笑似的劝解,心里也稍稍好受了一点。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没必要那么纠结,但他就是觉得那些办法都不行,他已经在苏玉心中留下坏印象了,在接下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见面里,他一定要让苏玉对他产生好感,起码要到不讨厌他的程度才行。
那天本来是去C大报到,结果顾燕贺在报道处看见苏玉后就移不开眼了。
看他和别人说话,便偷偷走近想听他们在说什么,无意间听到了他的名字,苏玉。
看着他说话的样子,粉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顾燕贺在远处神使鬼差的拿出手机拍下了苏玉的侧脸。
拍完之后顾燕贺呆呆的看着照片中正在说话的人,修长的指节忍不住在照片中苏玉的脸上轻轻叩一下,滚烫的照片好像要把他的手烫出一个洞。
他本来是想摸一下的,但是这样子做太唐突了。
他知道偷拍不对,但他舍不得删掉。
余光中看见苏玉辞别学姐,他也顾不得只录了一半的信息追了上去。
他想追上苏玉和他打招呼交朋友,但也不止是交朋友。
之前沈逸辰在聚会上大谈特谈自己的念爱经验,他随便听了几耳朵,故事里面爱情开始一般都是这样的,一见钟情,朋友,告白,在一起。
但跟着跟着顾燕贺的想法就改变了,他突然想到了苏玉拒绝他这个选项,他怕被苏玉拒绝,要是被拒绝的话会被讨厌吧,他不想被苏玉讨厌。
怀着不为人知的纠结顾燕贺默不作声是跟了苏玉一路,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做就被苏玉发现了。
看着少年清亮的眼睛,顾燕贺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的龌龊,转身落荒而逃,跑到一个被树木遮挡的角落,顾燕贺靠在粗大上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
摸出手机,看着里面偷拍的照片。
一滴露水从树叶尖落下,滴在少年的脸庞,像一滴泪,不该出现的泪,放大了细枝末节处。
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几乎和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不离近一点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要不是手机的像素好,再加上雨滴的放大作用,顾燕贺也没有发现这道早已愈合的伤口。
又一滴露水滴到他的后颈,他的手早已落在了少年的眼下,擦干了那滴泪。
得解释清楚,没错,起码解释清楚也好,要不然自己在苏玉眼中就一直是个变态。
顾燕贺想通后就立马跑去报道处,想找给苏玉登记的学姐问问,可等他到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没办法,他只是把苏玉的名字发给沈逸辰,叫他帮忙在这届新生里找找,还没收到回复,此时又接到家里电话说爷爷病重,顾燕贺急忙订最快的一班航变飞往国外,苏玉的事只得等他回来再说。
见顾燕贺又陷入了思考,沈逸辰坐在旁边实在受不了他的磨磨唧唧跟个小姑娘一样,直截了当地说:“不是兄弟我说你,我从学生会里帮你把信息调出来不是为了看在这你伤春悲秋的,喜欢就赶紧上,到时候被人捷促先登了你就等着半夜窝在被子里哭吧。”
周海阔几个对此纷纷深表赞同。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苏玉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从顾燕贺视角可以看见一个女生从角落里冲出,站在苏玉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还给了苏玉一样东西,他们站着上地方光线太暗,顾燕贺眯着眼睛也看不清。
扶着座椅靠背的手渐渐捏紧,顾燕贺神色黯淡猛地起身就往外走过去。
察觉到顾燕贺情绪不对,剩下的几个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那令顾燕贺糟心的一幕。
周天阔强压着大笑的欲望,跑上去故作高深拍了拍顾燕贺的肩膀,说:“兄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没出所料的被顾燕贺完完全全的无视。
苏玉下班后和老板他们告别走在路上,前面突然冒出一个女孩子拦住他,“你好,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女生红着脸不敢看苏玉,小声的说出自己的请求。
“抱歉,我不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真的很不好意思。”苏玉略显窘迫的说,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要联系方式,还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只能集中生智随便编一个理由。
店铺大部分都准备关门了,街道上黑黝黝没有几个人,苏玉看着眼前的矮个子女生,不由地担心提醒道:“天黑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小心点,要不然我送你去打车吧。”
女生抬起一直低着的头,苏玉记起来是之前那位顾客,她眼眶微红,但还是扯出一抹笑,“谢谢你,我和我朋友一起,你别担心,再见。”塞给苏玉一个精致的手提袋,挥挥手当做告别。
苏玉措不及防被塞了一个袋子,有些不知所措,想把东西还会去却见女生上了朋友电瓶车的后座,飞快的离去,让苏玉想追也来不及。
顾燕贺跑出来就看见苏玉拿着一个袋子站在路灯下,他没有停顿跑向苏玉,对前几天踌躇不前的自己表示唾弃。
“苏玉!”顾燕贺大声对着还站在路灯下的人喊道。
苏玉此时有些手足无措,站在这里被风吹的有些冷,耸肩缩了缩脖子,听到声音,转头看见朝自己奔来的高大男生,莫名觉得很熟悉,就好像之前在哪里见到过。
容不得苏玉细想,顾燕贺马不停蹄地跑到苏玉面前,胸口差点撞上苏玉的鼻尖。
苏玉看见逼近自己的胸肌,这个距离太近了,刚想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却被顾燕贺一把拉住手腕,让他不能有动作。
看着苏玉在昏黄路灯下也不减神采的双眼,顾燕贺这次没有再回避,他直直的看着那双眼睛,把这几天自己改了又改的道歉红着脸一股脑说出来,“对不起,我报名那天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我只是想和你打招呼,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边走边想。”
“后面我想找你解释,但我家里又出事了,今天我恰好和朋友一起来吃饭,看见你站在这,我就想来找你解释道歉。”
“抱歉,你能原谅我吗?”
黄色的灯光照在顾燕贺黑色微卷是头发上,他的眼尾微微下垂,睫毛浓密细长,扫下一片阴影,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紧张与激动,低头看着苏玉。
他很真诚的在道歉,没有虚假,他不是故意的,是无心的,苏玉在光晕中好像看到了一只黑色卷毛大狗,苏玉好像记起来了,是那个小狗。
“你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道歉。”这种语气是平常苏玉绝对不会发出的,但他觉得对待这种卷毛大狗就应该温柔点,这么想,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被人和恶犬跟踪会让人感到生气与厌恶,但当时苏玉对顾燕贺却没有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第一眼就觉得他像小狗,小狗不会,小狗没有想跟踪,只是想交朋友,苏玉偏心的表示理解。
风吹过,带来了秋夜的凉,顾燕贺的心很热,热到让他想把心刨出来,放在苏玉手上,丢了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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