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炮灰，怎么反派全替我跪了

　　回到青云宗后，李铁柱的“名声”如同坐上了窜天猴，咻地一声响彻云霄。不仅青云宗上下对他“敬若神明”，连周边大小门派、散修聚集地，都开始流传起关于他的传说。

　　“听说了吗？青云宗出了个隐世高人，面对敌人，从不动手，光靠气场就能让对手跪地求饶！”
　　“何止啊！我二姨的侄子的道侣的师尊亲眼所见，那高人用一块香蕉皮，就让凶名赫赫的魔教妖女柳如烟连摔三跤，跪地撕衣，狼狈而逃！”
　　“嘶——此等手段，闻所未闻！莫非是上古失传的‘因果律’神通？”

　　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衍生出几十个版本。有人称他为“跪求者之主”，有人说他是“气场道尊”，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曾亲眼看到李铁柱在云端讲道，口吐莲花，地涌金泉。

　　李铁柱本人对此哭笑不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骂娘。他依旧住在那间漏风的小破屋，啃着能崩掉牙的麦饼，唯一的愿望就是世界遗忘他，让他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板，等待下一个“下班”机会。

　　他尝试过解释。
　　“王虎那是自己脚滑。”
　　“柳如烟是平衡能力差。”
　　“我就是个普通人，真的，比真金还真！”

　　然而，没人信。尤其是苏小婉，每次他解释，小师妹就用一种“我懂，师兄这是在考验我们的悟性”的睿智眼神看着他，然后掏出小本本疯狂记录“道尊语录”，包括但不限于“脚滑是大道至简”、“平衡差是道法自然”、“普通人是返璞归真”……

　　李铁柱放弃了。他悟了，在这个脑补能力MAX的世界，沉默是金，越描越黑。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意外”掉下悬崖或者“不小心”闯个禁地来强行下班时，一个更劲爆、更让他兴奋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对他而言是喜讯）般炸响了整个青云宗——被封印于万妖谷深处的千年妖王，即将破封而出！而其复仇的首要目标，直指当年封印他的青云宗！

　　消息传来，青云宗上下顿时一片愁云惨雾，人心惶惶。

　　千年妖王啊！那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年青云宗的开派祖师爷集合了全宗之力，牺牲了数位太上长老，才勉强将其封印。如今祖师爷早已仙逝，宗门实力大不如前，妖王此番卷土重来，青云宗怕是难逃覆灭之劫！

　　掌门青云真人紧急召集所有长老和内门弟子商议对策，整个大殿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有人主张死守宗门，激活所有护山大阵；有人建议向其他正道门派求援；还有人悲观地认为应该及早安排弟子转移，保留火种……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身影慢悠悠地晃进了大殿，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那什么……对付妖王，算我一个呗？”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目光聚焦在门口——正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外门弟子服，打着哈欠，仿佛还没睡醒的李铁柱！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掌门青云真人胡子抖了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铁、铁柱……你、你说什么？”
　　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更是直接拍案而起：“胡闹！李铁柱！此乃宗门存亡大事，岂容你儿戏！那妖王凶威滔天，你去了不是送死吗？！”
　　其他弟子也纷纷投来不赞同的目光，觉得他太过不自量力。

　　李铁柱心里乐开了花：送死？对啊！我就是要去送死啊！终于有个明白人了！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摆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表情（实则内心狂喜）：“宗门有难，匹夫有责。我李铁柱虽是外门弟子，亦愿与宗门共存亡！（主要是想亡）”

　　“师兄！”苏小婉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听到李铁柱这番话，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师兄果然心怀天下，大义凛然！这是要‘以身作饵’，‘舍生取义’，为宗门争取一线生机啊！此等胸怀，此等境界，吾辈楷模！”

　　李铁柱：“……” 不，我就是想早点死。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小婉：“我就是想早点死。”

　　苏小婉立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激动地对众人解释道：“大家听到了吗？师兄说‘早死’！这并非字面意义上的死亡，而是指‘早登大道死境’！是勘破生死玄关的无上境界！师兄是要以自身无上道境，去度化妖王啊！”

　　众人：“！！！”

　　原来如此！是我们肤浅了！李师兄（道尊）的境界，果然不是我等能揣度的！

　　掌门青云真人激动得老脸通红，快步走到李铁柱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感觉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好！好！好！铁柱……不，李长老！不，李道尊！宗门存亡，就系于你一身了！”

　　李铁柱：“？？？” 等等，我怎么就成长老、道尊了？还有，你们这阅读理解是跟苏小婉报的同一个培训班吗？

　　无论他内心如何吐槽，在全体青云宗上下（除了他自己）一致的“信任”与“期待”下，对抗妖王的“重任”，就这么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

　　很快，千年妖王预言现世的日子到了。

　　这一日，天色未明，青云宗上空已是黑云压城，厚重的乌云如同墨汁般翻滚，低低地悬在山巅，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股恐怖绝伦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从万妖谷方向汹涌而来，笼罩了整个青云山脉。飞鸟绝迹，走兽蛰伏，连山间的灵气都变得凝滞晦涩。

　　普通弟子在这威压下双腿发软，面色惨白。就连一些修为稍浅的长老，也感觉胸口发闷，灵力运转不畅。

　　“咚——！”
　　“咚——！”
　　“咚——！”

　　沉闷而巨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随着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撕裂苍穹的咆哮，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撞碎了笼罩山门的薄雾，清晰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身高超过三丈，近乎一层楼高，人身，却顶着一颗狰狞的独角牛首，血红的双眼大如灯笼，燃烧着暴戾与仇恨的火焰。浑身覆盖着巴掌大小、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黑色鳞片，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手中那根堪比殿柱的巨型狼牙棒，随意拖拽在地上，就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

　　正是破封而出的千年妖王——崩山牛魔！

　　“青云宗的小辈们！本王出来了！当年青云老儿施加于本王身上的封印之苦，今日，便要你们全宗上下，用鲜血来偿还！出来受死！！！”

　　妖王的声音如同九霄雷霆，裹挟着滔天的妖气与怨恨，轰然炸响。音浪所过之处，修为较低的弟子直接被震得耳鼻流血，昏厥过去。护山大阵的光幕剧烈摇晃，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掌门青云真人面色凝重到了极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率领着所有还能站稳的长老和核心弟子，冲出山门，在广场上摆开了决一死战的阵势。虽然腿肚子有点转筋，但此刻，退无可退！

　　李铁柱也混在人群中，被裹挟着来到了前线。与周围如临大敌、冷汗直流的同门相比，他显得格外……平静。甚至，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解脱？

　　来了！终于来了！原著中一巴掌拍死原主的终极名场面！虽然过程可能有点疼，但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能顺利下班，这点代价算什么！他甚至偷偷调整了一下站位，确保自己处于妖王攻击的最佳视野范围内。

　　妖王崩山牛魔那灯笼大的血红眼球，残忍而戏谑地扫过下方如同蝼蚁般的青云宗众人，最终，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越过最前面的掌门和长老，精准地定格在了人群中间，那个一脸“呆滞”（其实是期待）、气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李铁柱身上。

　　不知为何，在看到李铁柱的瞬间，妖王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坚硬如铁的心脏，莫名地、极其轻微地“咯噔”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本能直觉的微弱不安感，如同细微的电流，窜过他的神经。

　　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毫不起眼，为什么会让本王产生一种……不想靠近他的诡异感觉？是错觉吗？

　　妖王晃了晃巨大的牛头，将这点微不足道的不安甩开，但出于谨慎（或者说反派的话多惯例），他还是用狼牙棒指向李铁柱，声若洪钟，带着一丝疑惑喝问：“兀那小子！你是何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李铁柱心里一喜：来了！点名了！流程正确！他赶紧往前挤了挤，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昂首挺胸（准备迎接巴掌），清了清嗓子，准备念几句“保卫宗门，虽死犹荣”的炮灰标准台词，然后光荣就义。

　　他张开嘴，刚发出一个音：“我……”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只见妖王崩山牛魔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高举狼牙棒的动作顿住了。他脸上那狰狞暴戾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

　　那里，系着他那根象征着身份与力量、用千年寒潭恶蛟之皮精心鞣制、并以妖火淬炼了数百年的——暗金纹妖王裤腰带！

　　此时此刻，这根本该坚不可摧、蕴含妖力的裤腰带，竟然……毫无征兆地、松了！

　　那精致的、雕刻着牛魔图腾的腰带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咔哒”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下格外清晰），然后……它就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自己缓缓地、丝滑地……向下滑落了一小截！

　　妖王：“！！！”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这根腰带伴随他征战千年，历经无数大战都完好无损，今天怎么会……？

　　几乎是条件反射，妖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强敌环伺了，空着的那只蒲扇大手赶紧松开狼牙棒，慌慌张张地就去捞那正在“叛变”的裤腰带！

　　然而，他忘了，他刚才为了营造恐怖气势，举起那根重若万钧的狼牙棒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此刻骤然松手，那巨大的狼牙棒失去了支撑，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半座小山般，“哐当！！！！”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狠狠地砸在了他自己的脚边！溅起的碎石差点崩到他自己的脸上！

　　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就在他手忙脚乱地去提裤子的瞬间，因为他松手、狼牙棒坠地的反作用力，再加上他心神巨震，下盘一个不稳，脚下不知怎的，踩中了一块被狼牙棒震松的、圆溜溜的鹅卵石……

　　“呲溜——！”

　　一声轻微却足以让全场心脏停跳的摩擦声。

　　妖王那重达数万斤的庞大身躯，失去了平衡！他惊恐地瞪大牛眼，双臂徒劳地在空中挥舞，想要稳住，但惯性带着他，如同一个被抽倒的保龄球瓶，直挺挺地、不可控制地朝着正前方——也就是李铁柱所站的位置——扑了过去！

　　李铁柱：“？？？”

　　他看着那座肉山以一种泰山压顶之势朝自己扑来，吓得魂飞魄散（主要是怕死不成反而被压成二次元），求生本能瞬间压倒了下班渴望，下意识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旁边猛地一窜！

　　“噗通！！！！！！！”

　　一声比狼牙棒落地更加沉闷、更加震撼的巨响，伴随着大地的剧烈颤抖，轰然传开！

　　烟尘弥漫中，所有人都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足以载入修真界奇葩史册的一幕：

　　不可一世的千年妖王崩山牛魔，以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五体投地的“土下座”姿势，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假地，跪趴在了李铁柱刚刚站立的位置！由于惯性太大，他那颗狰狞的牛头，甚至还往前磕了一下，额头正好抵在李铁柱因为躲避而匆忙移开的鞋尖原本所在的地面上！

　　而他那条失去了腰带束缚的、用珍贵妖兽皮毛缝制的阔腿裤，早已彻底滑落，堆叠在粗壮的脚踝处，露出了两条长满了浓密黑毛、肌肉虬结的……大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风停了，云滞了，连远处哀嚎的伤员都忘了呻吟。

　　整个青云宗山门前，数万人聚集的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极致的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仿佛集体被施了定身术和禁言咒。

　　掌门青云真人张着嘴，手里的拂尘掉在了地上浑然不觉。
　　长老们保持着各种防御或攻击的起手式，僵立原地，如同雕塑。
　　弟子们手中的长剑“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苏小婉更是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美目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娇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死寂持续了足足十息。

　　终于，苏小婉那带着哭腔（激动所致）的、尖锐到破音的呐喊，如同利剑般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言出法随！是言出法随！！！师兄他甚至不需要开口！只是一个念头！一个眼神！天地规则便已响应！强制妖王崩碎腰带，当众下跪，以示臣服！！！师兄……师兄他已经修成了传说中的‘无上道尊’境界！意念所致，万法相随！！！”

　　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瞬间引爆了全场！

　　“我的老天爷！真的是言出法随！不，是意念法随！”
　　“道尊！李师兄果然是隐世道尊！”
　　“怪不得！怪不得王虎会跪！柳如烟会跪！原来一切都是道尊的手段！”
　　“我们有救了！青云宗有救了！道尊威武！”

　　欢呼声、惊叹声、崇拜的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之前的恐惧和绝望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冲散，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李铁柱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

　　而此刻，跪趴在地上的妖王崩山牛魔，脑子还是懵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怎么了？裤腰带……断了？我……跪下了？还……露着大腿？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岩浆般瞬间淹没了他！但比羞耻更强烈的，是那如同冰水浇头般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听到了周围那些蝼蚁的欢呼，听到了“言出法随”、“意念法随”、“无上道尊”这些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字眼！

　　他艰难地抬起巨大的牛头，看向那个站在他面前，因为躲避而显得有些狼狈、表情依旧（在他眼里）高深莫测、云淡风轻的李铁柱。

　　是了！一定是他！这个看似普通的人类！他根本不是什么蝼蚁！他是扮猪吃老虎的绝世高人！是能够操控因果、言出法随的无上道尊！自己那千年蛟皮腰带，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断裂？自己这身经百战的下盘，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滑倒？这一切，都是这位道尊的手段！他在警告我！他用这种极致羞辱的方式告诉我——在我面前，你连站着的资格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还对这等存在大放厥词，妖王就感觉一股寒气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在发软。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千年妖王的尊严，什么复仇大计了！活着！现在他只想活着！

　　妖王用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心翼翼、卑微到了尘埃里，对李铁柱问道：“您、您……您真的是……道尊大人？”

　　李铁柱刚从“差点被压成肉饼”的惊吓中回过神，看着眼前这光着大腿、姿态卑微的妖王，下意识地、诚实地回答：“我不是啊，我就是个想下班的炮灰。”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妖王更确定了！这一定是道尊的考验！“炮灰”？“下班”？这定然是无上大道箴言！是在点化我！说我如同炮灰般渺小，我的“班”（妖生）该下（结束）了！

　　苏小婉立刻在一旁充当最佳翻译官，声音带着无比的崇敬：“妖王！你还不明白吗？师兄说‘炮灰’，是指‘大道面前，众生皆如微尘’！说‘下班’，是让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结束你这罪恶的妖生旅程！师兄这是在给你指明最后的生路啊！”

　　妖王一听，顿时如遭雷击，醍醐灌顶！原来如此！道尊慈悲！竟然还愿意给我一条生路！

　　他再也忍不住，巨大的牛头“咚咚咚”地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砸得地面龟裂，声音凄惶而恳切：“道尊大人饶命！道尊大人慈悲！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猪油蒙了心！不该来冒犯道尊清修之地！求道尊大人看在小的修行不易的份上，饶小的一条贱命！小的愿立刻退回万妖谷，闭门思过，永世不再踏足青云宗半步！不，永世不再踏出万妖谷！”

　　李铁柱：“？？？”

　　他看着眼前磕头如捣蒜的妖王，整个人都傻了。我就是想被你拍死，怎么还变成我要饶你命了？这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那妖王却以为道尊不满意，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提裤子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将那断成两截的裤腰带往腰上一缠，捡起巨大的狼牙棒，也顾不得形象，如同丧家之犬般，化作一道黑风，“嗖”地一下就消失在天际，速度之快，堪比流星赶月，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道尊一个念头给扬了。

　　来的时候惊天动地，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相对而言）。

　　留下身后一群劫后余生、欢欣鼓舞的青云宗弟子，以及站在原地，在风中彻底凌乱、开始深度怀疑人生的李铁柱。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两截断掉的、材质一看就非凡品的蛟皮裤腰带，又抬头望了望妖王消失的方向，再环顾四周那些看着自己、眼神狂热得快要燃烧起来的同门……

　　李铁柱默默地、机械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份已经被他揉得更加皱巴巴、几乎快要散架的炮灰剧本。

　　他看着上面“被妖王拍死”那几个字，感觉无比的刺眼。

　　良久，他仰起头，望着那依旧阴沉、却已没了妖王威压的天空，发出了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声的呐喊：

　　“这班……到底还让不让人下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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