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靠“吃软饭”权倾南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作者:橘猫爱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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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曲线救国


      我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茶馆门口,好像那挂着蓝布帘子的门洞里能掉出金元宝似的。

      他嘴里反复嘀咕着:“曲线救国……曲线救国……”

      我听着都新鲜。

      “爹,啥叫曲线救国?”我扯了扯他硬邦邦的衣角,“咱都快饿成曲蟮了,还救啥国?”

      爹猛地回过神,重重拍了下大腿,眼睛亮得吓人。

      “蠢小子!就是说,直着走不通,咱就绕个弯!”

      他一把拽过我,指着那茶馆。

      “看见没?这里面坐着的,吐口唾沫都比咱爷俩的命金贵。”

      “那女王远在天边,咱够不着。”

      “可这京城里,总有能跟她说上话的人吧?”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

      “爹,绕弯子能绕出饼子来不?我饿。”

      爹瞪我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眼光放长远点!”

      他摸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茬,眯着眼盘算。

      “咱得先找个梯子。”

      “找个能递话儿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爹不再漫无目的地瞎逛。

      他像条猎狗,开始有目标地在这京城里嗅来嗅去。

      城南破庙还是我们的窝。

      但爹每天回来,不再只是唉声叹气。

      他眼里冒着光,逮着我就说他的“大计”。

      “儿啊,爹打听清楚了。”

      他凑过来,嘴里那股子馊味熏得我直往后仰。

      “南疆那边,跟咱们大齐不太一样,女人当家,女王最大。”

      “她要想找个新王夫,咱们大齐皇帝的面子,她总得给几分吧?”

      我啃着半块发硬的窝窝头,含糊地问:“那皇帝能听咱的?”

      爹嘿嘿一笑,“所以得找梯子啊!”

      “皇帝跟前那些王爷、大臣,哪个不能递句话?”

      “只要找对门路,塞对东西,说对话……”

      他搓着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虽然我们一个子儿都没有。

      我听得云里雾里。

      “爹,咱拿啥塞啊?咱连茶楼最便宜的茶都喝不起。”

      爹神秘地摇摇头。

      “塞东西,那是下乘。”

      “塞话,塞主意,那才是上乘!”

      我彻底听不懂了。

      爹也不多解释,第二天一早,就把我拽到了西市。

      西市比东市更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爹也不去茶馆门口蹲着了,改蹲在几个大铺面的后门巷口。

      那里经常有各府采买的管事、出来办事的小厮经过。

      爹就蹲那儿看,竖着耳朵听。

      一看就是大半天。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受不了。

      “爹,咱在这瞅啥呢?能瞅出饭来吗?”

      爹压低声音:“别吵!我在找机会。”

      “找啥机会?”

      “找一个……能让我们攀上去的机会。”

      他眼睛死死盯着一个刚从绸缎庄后门出来的、穿着体面棉袍的胖子。

      “瞧见没?那个,像是大户人家管点事的。”

      “这种人,有时候比那些老爷还好说话。”

      我心里直打鼓。

      “爹,人家能搭理咱吗?”

      爹舔舔干裂的嘴唇。

      “不试试咋知道?”

      “脸皮是最不紧要的东西,你记住爹这话。”

      他说完,整理了一下那件破得没法看的衣服,居然就朝着那胖子走了过去。

      我吓得赶紧缩到墙根后面,心跳得像打鼓。

      我看见爹凑到那胖子身边,弓着腰,脸上堆着笑,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

      那胖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爹却没走,还是赔着笑,跟着他又走了一段,嘴皮子不停翻动。

      那胖子忽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爹。

      爹赶紧又说了几句什么,还伸手指了指皇城的方向。

      胖子的脸色变了几变,似乎犹豫了一下。

      最后,他从袖子里摸出几个铜板,扔给爹,摆摆手快步走了。

      爹捏着那几个铜板,站在原地,没看我。

      我慢慢挪过去,小声问:“爹,他给钱了?”

      爹摇摇头,看着那胖子消失的方向,眼神有点复杂。

      “不是给钱。”

      “是买清静。”

      他掂量着手里的铜板,叹了口气。

      “这点钱,够咱吃几顿稀的了。”

      我一边跟着爹往粥铺走,一边小声问他:“爹,你刚才跟他说啥了?”

      爹哼了一声。

      “我说,我观他印堂发亮,近日必有机缘,或许能得贵人赏识。”

      我差点噎住。

      “爹你啥时候会看相了?”

      爹瞥我一眼。

      “屁的看相。”

      “我瞧他刚从绸缎庄出来,拿的料子不便宜,但又从后门走,不像主子。”

      “八成是大户人家得脸的管事,最近可能真遇着什么事,或者主子有喜事。”

      “我蒙两句好听的,他听着舒坦,赏两个铜板,也省得我这‘晦气’缠着他。”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也行?”

      爹把铜板扔给粥铺老板,换了两碗稀粥。

      “咋不行?”

      “说话不要钱,动动嘴皮子,说不定就能换来吃的。”

      “这就叫本事。”

      他吸溜着滚烫的粥,烫得直咧嘴。

      “可惜啊,这点小打小闹,不够。”

      “咱得找个更大的‘机缘’。”

      几天后,爹还真打听到一个“大机缘”。

      当朝秦王爷,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最得圣心。

      他有个癖好,每隔几天,都要去西郊的皇家马场跑马。

      而且不爱走大路,喜欢抄近道,从南城那片相对清静的老街巷穿过去。

      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兴奋得手都在抖。

      “儿啊!梯子来了!”

      我看着他:“爹,王爷啊……那得多少护卫?咱能凑上去?”

      爹眼里闪着光。

      “硬凑肯定不行,得动脑子。”

      “王爷跑马,图的是痛快,清静。”

      “咱们就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

      “不拦轿,不喊冤。”

      “就让他……‘碰巧’看见点啥。”

      我完全懵了。

      “看见啥?”

      爹咧嘴一笑,“看见你爹我,一片忠心,一腔热血,还有一个能帮他‘分忧’的好主意!”

      我爹是不是疯了?

      想去给王爷献计?

      人家王爷用得着你一个逃荒的献计?

      爹却不管我怎么想,开始忙活起来。

      他不再去蹲后门了,而是整天在那条王爷可能经过的老街巷附近转悠。

      跟巷口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搭讪,跟路边玩泥巴的小孩子套近乎。

      他甚至用最后几个铜板,买了半壶最便宜的浊酒,送给巷子口一个看起来有点见识的老乞丐。

      就为了多打听点这条巷子的事,还有王爷路过时的习惯。

      王爷什么时候路过?骑马还是坐轿?速度快不快?身边跟着多少人?

      老乞丐喝着酒,眯着眼跟爹说了半天。

      爹听得极其认真,回来时,脸上的皱纹都好像舒展开了。

      “差不多了。”他说。

      “啥差不多了?”我问。

      “机会差不多了。”

      爹看着我,眼神亮得惊人。

      “明天,你就看你爹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爹就把我从破草堆里揪了起来。

      他用最后一点干净水,仔细擦了把脸,还把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勉强梳理了几下。

      那件破衣服,他也尽量拍打了灰尘,扯平了褶皱。

      “儿啊,一会儿机灵点。”

      他嘱咐我。

      “躲远点看着,万一……万一爹失手了,你扭头就跑,别管我。”

      我心里猛地一沉。

      “爹,你要干啥啊?别吓我。”

      爹没回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条寂静的老街巷走去。

      晨光熹微,街上几乎没什么人。

      爹走到巷子中间一段比较宽敞的地方,左右看了看。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面对着王爷府邸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跪在了冰凉的石板路上。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居然是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边缘都磨毛了的破黄纸。

      他双手捧着那张破黄纸,高高举过头顶。

      就像举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就那么跪着,举着,一动不动。

      像一尊雕塑。

      晨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在他身上。

      他纹丝不动。

      偶尔有早起的行人路过,都诧异地看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就像没看见,没听见。

      我躲在远处一个拐角的墙根后面,心脏砰砰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爹这到底是要干啥啊?

      那破黄纸上写的啥?

      王爷要是不来呢?

      王爷要是来了,直接让人把他当疯子抓走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慢慢升高,街上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围着爹看热闹的人多了几个,但都不敢靠太近。

      爹还是跪得笔直,举着那破纸,脸色有些发白,胳膊开始微微颤抖。

      但他咬着牙,硬撑着。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想冲上去把他拉走的时候。

      街口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还有几声威严的呵斥:“闪开!闪开!”

      围观的人像受惊的麻雀,唰地一下散开了。

      一队鲜衣怒马的护卫率先出现,簇拥着一匹神骏异常、通体雪白的宝马。

      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紫色锦袍、面容英挺、不怒自威的青年男子。

      正是秦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真的来了!

      秦王显然也看到了跪在路中间的爹。

      他勒住马,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他身边的护卫立刻上前,厉声喝道:“大胆!何人拦路?惊了王爷驾,你担待得起吗?!滚开!”

      爹却像是没听到呵斥。

      他反而将手里那张破黄纸举得更高了些,用尽力气,大声喊道:

      “草民徐如风!有机密要事禀报王爷!事关南疆!事关社稷!”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干渴而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清晨的街道上。

      那护卫一愣,显然没料到这“疯子”会喊出这个。

      他回头看向秦王。

      秦王端坐马上,目光落在爹手里那张破黄纸上,又扫过爹那身与这话语极不相称的破烂衣衫。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好奇。

      他抬了抬手,制止了要继续驱赶的护卫。

      马蹄声嗒嗒,他催马缓缓上前几步,停在爹面前不远处。

      居高临下地看着。

      “南疆?”秦王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探究,“你一介草民,能有何机密事关南疆?”

      “抬起头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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