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反派 他要折磨我

作者:夏棠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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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修成正果


      九月的风卷着晨露,凉丝丝地从窗缝钻进来,贴着柳漠澜的脚踝往上爬。他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地往热源里缩,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皮肤,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醒了?”伊瑟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指尖在他后颈轻轻画着圈,“再不起,赶不上亚瑟那小子的婚礼了。”

      柳漠澜猛地睁开眼,脑子“嗡”的一声——婚礼!他差点忘了,今天是男女主结婚的日子!而且听伊瑟克这语气,怎么感觉比原计划提前了快半个月?

      “怎、怎么这么快?”他撑起上半身,睡袍的领口滑到一边,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我记得原计划是九月中旬……”

      伊瑟克挑眉,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怎么?舍不得?”

      “谁、谁舍不得了!”柳漠澜的脸瞬间红透,赶紧拽紧领口,“我就是觉得突然……而且、而且塞拉菲娜小姐的婚纱不是还没做好吗?”他记得前几天去裁缝店送文件时,还看到那件缀满珍珠的婚纱挂在架子上,裙摆的蕾丝才缝了一半。

      “急着嫁呗。”伊瑟克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听说再不结婚,肚子就藏不住了。”

      “噗——”柳漠澜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您、您说什么?!”

      塞拉菲娜怀孕了?!这剧情跳得也太快了吧!原书里明明是婚后半年才有的孩子,现在怎么提前了这么多?难道是他这个穿越者的蝴蝶效应太严重了?

      【……虽然柳漠澜内心震惊,但系统已不在,无法获取更多剧情信息……】柳漠澜下意识地在心里模拟了一下系统提示音,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系统都走了快一个月了,他还没适应过来,总觉得少了个在耳边唠叨的背景音。

      “慌什么。”伊瑟克低笑一声,伸手把他按回怀里,下巴搁在他发顶,“又不是让你嫁。赶紧起,迟到了要被那群老家伙说闲话。”

      柳漠澜被他按得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点头。他能感觉到伊瑟克的手顺着脊椎往下滑,在尾椎骨处轻轻捏了一下,惹得他浑身一颤,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伊瑟克!”他气鼓鼓地回头瞪他,“你别动手动脚的!”

      伊瑟克低笑起来,没再逗他,只是慢悠悠地起身穿衣。柳漠澜趁机钻进被子里装鸵鸟,耳朵却忍不住竖起来,听着身后布料摩擦的声音,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

      “再不起,我就亲你了。”伊瑟克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床边停住了脚步。

      柳漠澜吓得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后背的皮肤碰到微凉的空气时,还带着点昨晚被留下的痒意,让他忍不住红了耳根。

      早餐桌上,胖厨师端上来的是加了肉桂的热牛奶和全麦面包。柳漠澜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伊瑟克。对方正在看一份报纸,神情专注,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柳漠澜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伊瑟克对亚瑟和塞拉菲娜的婚礼好像太过冷淡了。按原书的设定,伊瑟克虽然表面上和亚瑟井水不犯河水,但暗地里一直把他当成竞争对手,这次亚瑟结婚,他怎么也该有点反应才对。

      “你在想什么?”伊瑟克忽然放下报纸,看向他。

      “没、没想什么!”柳漠澜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面包,“我、我在想等会儿穿什么衣服去参加婚礼。”

      “穿我给你准备的那件。”伊瑟克指了指沙发上放着的一个衣盒,“昨晚让裁缝送来的。”

      柳漠澜愣了一下,打开衣盒一看,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西装,面料是上好的羊毛,领口处绣着低调的暗纹,他惊讶地抬起头:“这、这太贵重了……”

      “去参加婚礼,总不能穿得太寒酸。”伊瑟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没那么强硬,“而且,你是我的人,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柳漠澜的脸瞬间红透了。“我、我知道了。”

      两人坐上马车,往亚瑟的庄园赶去。马车行驶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柳漠澜掀开窗帘,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有点感慨。

      他来这个世界已经六十天了。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小心翼翼,再到现在……他居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甚至还和书中的反派产生了这样那样的纠葛。

      “在想什么?”伊瑟克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没、没想什么。”柳漠澜摇摇头,“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嗯。”伊瑟克睁开眼,看向他,“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的语气有点奇怪,让柳漠澜心里莫名一紧。

      马车很快就到了亚瑟的庄园。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穿着华丽礼服的宾客们络绎不绝地往里走。伊瑟克牵着柳漠澜的手,穿过人群往里走,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柳漠澜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想挣脱伊瑟克的手,却被握得更紧。“别怕。”伊瑟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有我在。”

      柳漠澜点点头,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他跟着伊瑟克走进教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在后排的位置坐下。没过多久,婚礼就开始了。

      当塞拉菲娜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走进来时,柳漠澜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虽然婚纱看起来有点仓促,裙摆的蕾丝都没缝好,但塞拉菲娜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亚瑟站在圣坛前,穿着笔挺的礼服,看着塞拉菲娜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当神父问他是否愿意娶塞拉菲娜为妻时,他几乎是立刻就回答:“我愿意。”

      柳漠澜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点感动。不管剧情怎么变,至少男女主是幸福的。他偷偷看了一眼伊瑟克,发现对方正盯着圣坛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怎么了?”柳漠澜小声问。

      “没什么。”伊瑟克转过头,对他笑了笑,“只是觉得,亚瑟这小子运气不错。”

      柳漠澜点点头,没再追问。他能感觉到伊瑟克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大概是因为仓促,很多环节都省略了。当亚瑟把戒指戴在塞拉菲娜的手指上,然后低头吻她时,教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柳漠澜也跟着鼓掌,心里忽然有点羡慕。他偷偷看了一眼伊瑟克,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笑意。

      “想什么呢?”伊瑟克凑到他耳边低语。

      “没、没想什么!”柳漠澜赶紧别过头,脸颊发烫,“就、就是觉得他们很幸福。”

      “我们也会很幸福的。”伊瑟克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柳漠澜的耳朵里。

      婚礼结束后,宾客们移步到庄园的花园参加婚宴。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香槟塔闪闪发光,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悠扬的音乐。

      柳漠澜跟着伊瑟克穿梭在宾客之间,礼貌地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他能感觉到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带着好奇、探究,甚至还有点敌意。

      “别理他们。”伊瑟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一群无聊的老家伙。”

      柳漠澜点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安。他知道,像伊瑟克这样身份尊贵的公爵,身边却跟着一个身份低微的管家,难免会引来非议。

      “伊瑟克!”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亚瑟和塞拉菲娜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笑意。

      “恭喜。”伊瑟克对他们举了举杯,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谢谢你能来。”亚瑟笑着说,目光在柳漠澜身上停留了一瞬,眼里的鄙视一闪而过。

      塞拉菲娜笑着说:“伊瑟克公爵,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能干的管家。”

      柳漠澜的脸更红了,赶紧别过头,假装看别处。

      伊瑟克低笑一声,揽着柳漠澜的肩膀往旁边走:“不打扰你们度蜜月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塞拉菲娜笑着对亚瑟说:“我就说他们关系不一般吧。”

      另一边,柳漠澜跟着伊瑟克来到花园的角落,那里相对安静一些。“刚才紧张了?”伊瑟克看着他发红的耳根,笑着问。

      “没、没有。”柳漠澜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习惯就好。”伊瑟克递给她一杯香槟,“以后这种场合还有很多。”

      柳漠澜接过香槟,小口抿了一口,心里却有点复杂。他知道,伊瑟克是想把他留在身边,甚至带入他的社交圈。可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这么大,真的可以吗?

      “在想什么?”伊瑟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没想什么。”柳漠澜摇摇头,“我、我就是觉得塞拉菲娜小姐的婚纱有点仓促。”

      “嗯,”伊瑟克点点头,“听说前天才决定提前婚礼,婚纱是连夜赶制的。”他忽然凑近柳漠澜,在他耳边低语,“不过,比起白色,我觉得你穿淡紫色更好看。”

      柳漠澜的脸瞬间红透了,“你、你闭嘴!”他气鼓鼓地瞪着伊瑟克,却被对方趁机捏了捏脸颊。

      “真可爱。”伊瑟克低笑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是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贵妇人,看起来五十多岁,保养得很好,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刻薄。她径直走到伊瑟克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伊瑟克公爵,这位就是你带在身边的那个管家?”

      伊瑟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怎么?有问题吗?”

      贵妇人嗤笑一声,目光在柳漠澜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个管家而已,也配来参加亚瑟少爷的婚礼?伊瑟克公爵,你未免太掉价了。”

      柳漠澜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该来这种场合,可被人这样当众羞辱,心里还是很难受。

      “我的人,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伊瑟克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寒意让贵妇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玛莎夫人,管好你的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玛莎夫人显然没想到伊瑟克会为了一个管家跟她翻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没敢再说什么,悻悻地离开了。

      看着玛莎夫人离开的背影,柳漠澜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抬头看向伊瑟克,对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眉头紧锁。

      “对不起……”柳漠澜的声音有点小,“都是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伊瑟克打断他的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缓和了些,“是她自己找死。”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让柳漠澜心里一紧。

      那个玛莎夫人,恐怕要倒霉了。

      “别想了。”伊瑟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握紧了他的手,“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

      柳漠澜点点头,任由伊瑟克拉着他往花园深处走去。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凉亭里,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坐吧。”伊瑟克指了指石凳。

      柳漠澜坐下,看着伊瑟克。对方站在他面前,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里安,”伊瑟克忽然开口,声音很认真,“你会不会觉得……跟在我身边,很委屈?”

      柳漠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摇摇头:“没、没有。”

      “真的?”伊瑟克看着他的眼睛,“刚才玛莎夫人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在我眼里,你比那些所谓的贵族小姐珍贵多了。”

      “我知道。”柳漠澜轻声说,“我相信你。”

      伊瑟克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温柔的笑意取代。他俯身抱住柳漠澜,下巴搁在他发顶:“谢谢你,里安。”

      “伊瑟克。”柳漠澜忽然开口。

      “嗯?”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一样?”柳漠澜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期待。

      伊瑟克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你想嫁给我?”

      “谁、谁想嫁给你了!”柳漠澜的脸瞬间红透了,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伊瑟克低笑一声,没再逗他,只是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等时机成熟了,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比亚瑟的还要盛大。”

      柳漠澜看着伊瑟克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两人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宾客们的欢笑声,才起身往回走。柳漠澜的心情好了很多,脚步都轻快了些。

      回到婚宴现场,柳漠澜看到塞拉菲娜正被一群贵妇人围着,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

      塞拉菲娜的家族其实并不赞成她嫁给亚瑟,觉得亚瑟的地位不够高,无法托起他们亏空的经济。现在她又未婚先孕,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压力。

      “她好像不太开心。”柳漠澜小声对伊瑟克说。

      伊瑟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嫁入贵族,没那么容易。”他忽然转过头,看着柳漠澜,“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柳漠澜的脸有点红,点了点头:“我知道。”

      婚宴进行到一半,柳漠澜觉得有点累,就想先回马车里休息。伊瑟克不放心,陪着他一起离开。

      回到庄园,厨房果然还留着晚餐。是简单的蔬菜汤和烤面包,却让柳漠澜觉得很温暖。

      吃完晚餐,柳漠澜帮着收拾了一下,然后跟着伊瑟克回了房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柳漠澜靠在伊瑟克怀里。

      “伊瑟克。”柳漠澜轻声说。

      “嗯?”

      “今天谢谢你。”柳漠澜的声音很小,“谢谢你维护我。”

      伊瑟克低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谢什么。你是我的人,我不维护你维护谁?”他忽然低头,在柳漠澜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不过,要是真想谢我,可以……”

      “不、不行!”柳漠澜赶紧捂住他的嘴,脸都红透了,“今天太累了!我要睡觉!”

      伊瑟克低笑起来,没再逗他,只是收紧了手臂,把人抱得更紧了:“好,睡觉。”
      ……

      柳漠澜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轻叩,而是带着点莽撞的“砰砰”声,震得床头的银质烛台都跟着发颤。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腰还贴着一片温热的皮肤——伊瑟克还没醒,只是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把他往怀里又按了按。

      “谁啊……”柳漠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乎乎的没什么力气。他挣扎着想从伊瑟克怀里钻出来,却被搂得更紧,下巴还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公爵大人!国王的信使到了!”门外传来侍卫长的声音,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说是有重要信件!”

      柳漠澜心里咯噔一下。国王的信使?他瞬间清醒了大半,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宴会上的刺客。

      “吵死了。”伊瑟克终于舍得松开他,嗓音里裹着浓重的起床气,他慢吞吞地坐起身,发梢乱糟糟地支棱着,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让他在书房等着。”

      “是!”侍卫长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柳漠澜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发慌。按原书剧情,国王对伊瑟克一直是又用又防,这次刺客的事说不定会借机敲打几句。他伸手扯了扯伊瑟克的衣角,小声说:“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伊瑟克挑眉看他,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腹故意在唇角蹭了蹭,“难不成还怕信使看到你昨晚哭红的眼睛?”

      “你!”柳漠澜的脸“腾”地红透了,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流氓!”

      枕头被伊瑟克轻轻松松接住,他低笑一声,顺势把人拽进怀里按在腿上。柳漠澜挣扎着想跳下来,却被按住后颈亲了个结结实实,直到他喘不过气来,对方才抵着他的鼻尖轻笑:“再闹,就让信使在书房等到中午。”

      柳漠澜气鼓鼓地瞪他,眼眶确实有点发红——不过是被气的,才不是哭的!他拍开伊瑟克的手,从他腿上爬起来,转身去找衣服时,后腰忽然被轻轻捏了一把,惹得他差点平地摔。

      “穿快点。”伊瑟克的声音带着笑意,“穿好了陪我去见信使。”

      柳漠澜没回头,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等两人收拾妥当走到书房时,信使已经在紫檀木书桌前站得笔直。他穿着笔挺的红色制服,腰间挂着国王的徽记,看到伊瑟克进来,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贵族礼:“参见公爵大人。”

      “起来吧。”伊瑟克的语气淡淡的,走到书桌后坐下,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信呢?”

      信使连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卷烫金的羊皮纸,双手捧着递过去。柳漠澜站在伊瑟克身后,偷偷打量着信使——这人眼尾有点下垂,看起来倒是老实,就是制服第二颗纽扣歪了,袖口还沾着点墨渍,不知道是不是急着赶路弄的。

      伊瑟克展开羊皮纸,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柳漠澜的心跳得飞快,手指下意识地绞着袖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是要严查刺客,还是要借机削弱伊瑟克的势力?

      “呵。”伊瑟克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把羊皮纸卷起来,随手扔在桌上,“知道了。回复国王,说我很满意。”

      信使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愣了愣才躬身应道:“是。那属下先行告退。”

      “嗯。”伊瑟克挥了挥手,视线却落在柳漠澜身上,眼底带着点玩味。

      等信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柳漠澜才敢凑过去,指着桌上的羊皮纸小声问:“国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伊瑟克伸手把他拉到腿上坐下,下巴搁在他肩窝蹭了蹭,“说会彻查刺客,还赏了我一箱东印度的红茶。”

      “就这?”柳漠澜有点惊讶。他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指令,毕竟刺客都闹到宴会上了,国王居然这么轻描淡写?

      “不然呢?”伊瑟克低笑一声,指尖在他腰侧轻轻画着圈,“难不成还指望他亲自来给我赔罪?”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冷下来,“那群老家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不清楚。”

      柳漠澜的心跳慢了半拍。国王曾几次三番想把伊瑟克拉下马,只是每次都被伊瑟克用更狠的手段挡了回去。这次的刺客,说不定就是国王默许的,现在写信来不过是做做样子。

      “那你……”他有点担心地转头看伊瑟克,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眸里。

      “担心我?”伊瑟克捏了捏他的脸颊,“放心,这点小把戏还奈何不了我。”他拿起桌上的羊皮纸,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火苗“腾”地窜起来,很快就把烫金的字迹吞噬干净。

      柳漠澜看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把信烧了?”这可是国王的亲笔信啊!

      “留着占地方。”伊瑟克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烧掉的不是国王的手谕,而是一张废纸。他抱着柳漠澜站起身,“走,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柳漠澜被他抱得有点慌,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伊瑟克没回答,只是抱着他往书房外走。穿过回廊时,柳漠澜看到园丁正在修剪玫瑰,红的白的落了一地,他想起昨天宴会上塞拉菲娜裙摆沾着的花瓣,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伊瑟克低头看他。

      “没什么。”柳漠澜摇摇头,“就是觉得……园丁大叔剪得太狠了,好多花都没开呢。”

      伊瑟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停住脚步,对园丁扬了扬下巴:“把那盆粉玫瑰送到我房间。”

      园丁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

      柳漠澜有点懵:“你要粉玫瑰干什么?”

      “给你插瓶。”伊瑟克说得理所当然,抱着他继续往前走,“昨天看你盯着亚瑟庄园的玫瑰看了好几眼。”

      柳漠澜确实多看了几眼,因为塞拉菲娜的捧花里混了几枝罕见的浅粉色玫瑰,没想到被伊瑟克记住了。他把脸埋在伊瑟克颈窝,闷闷地说:“我那是看捧花好看……”

      “嗯。”伊瑟克低笑一声,“那我们就插一瓶更好看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温室。

      “看那个。”伊瑟克指着角落里一个盖着丝绒布的架子。

      柳漠澜好奇地走过去,掀开丝绒布时差点惊掉下巴——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精致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安眠香改良版”“迷迭香萃取液”,甚至还有一瓶贴着“让讨厌的人闭嘴喷雾”。

      “这、这是什么?”柳漠澜拿起一个蓝色的小瓶子,瓶身还刻着细碎的花纹。

      “上次让药剂师做的新东西。”伊瑟克从他手里拿过瓶子,对着阳光晃了晃,“这个是让人说真话的,上次宴会上要是早用这个,刺客说不定能吐出更多东西。”

      柳漠澜听得头皮发麻。他就说伊瑟克怎么对国王的回信毫不在意,原来早就自己动手了!柳漠澜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却被伊瑟克一把拉住。

      “怕什么。”伊瑟克低笑一声,把瓶子塞回他手里,“又不是给你用的。”他忽然凑近,在柳漠澜耳边低语,“不过要是你不听话……”

      “我很听话!”柳漠澜赶紧打断他,把瓶子放回架子上,手都在发颤。这人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威胁他!

      伊瑟克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得更欢了。他拉着柳漠澜在温室里转了一圈,指着一盆开得正盛的昙花说:“这个今晚开花,要不要来看?”

      “昙花?”柳漠澜眼睛亮了亮。他在原来的世界只在图片上见过,听说开花时间特别短,“真的吗?”

      “当然。”伊瑟克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要熬夜,你敢吗?”

      柳漠澜硬着头皮点头:“敢!”

      从温室出来时,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个银托盘,上面放着几张烫金的请帖。“公爵大人,这是各家族送来的午宴请帖,说是为了庆祝您化解刺客危机……”

      伊瑟克扫了一眼,请帖上的家族徽记个个都金光闪闪,却连正眼都没给:“扔了。”

      管家愣了一下:“可是……这里面有几位是王室的表亲……”

      “我说,扔了。”伊瑟克的语气冷了下来,“以后这种无聊的宴会,不必再报。”

      “是、是!”管家赶紧捧着请帖退了下去。

      柳漠澜看着管家仓皇的背影,忍不住小声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王室的人……”

      “有什么不好的。”伊瑟克牵起他的手往回走,指尖轻轻挠着他的掌心,“比起应付那些虚伪的家伙,我更想在家陪你吃樱桃派。”

      提到樱桃派,柳漠澜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昨天婚宴上的甜点全是奶油蛋糕,甜得发腻,还是胖厨师做的樱桃派最好吃。

      “那、那我们中午吃樱桃派好不好?”他仰起脸看伊瑟克。

      伊瑟克被他看得心头发软,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回到房间时,园丁已经把粉玫瑰插在了水晶瓶里,柳漠澜走过去闻了闻,花香混着阳光的味道,让人心情都变好了。

      “喜欢吗?”伊瑟克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发顶。

      “喜欢。”柳漠澜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昨天说国王赏了红茶,什么时候喝啊?”

      “想喝?”伊瑟克低笑一声,“那得看你表现。”

      “我表现很好啊!”柳漠澜不服气地回头瞪他,却被对方趁机吻住了嘴唇。这个吻不像早上那么急躁,带着点玫瑰的清香,温柔得让人腿软。

      等柳漠澜被吻得晕头转向时,伊瑟克才抵着他的鼻尖轻笑:“现在表现更好了。”

      柳漠澜的脸瞬间红透了,推开他转身就往门外跑:“我、我去厨房让厨师做樱桃派!”

      中午的餐桌上果然摆着刚出炉的樱桃派,金黄的酥皮上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柳漠澜拿起叉子叉了一块,刚放进嘴里就眼睛一亮——酸甜的樱桃汁混着黄油香,比上次的还要好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伊瑟克给他倒了杯红茶,眼神里满是宠溺。

      柳漠澜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太好吃了……胖厨师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秘方?”

      “大概是加了你的名字。”伊瑟克的语气一本正经。

      柳漠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开什么玩笑,差点把嘴里的派喷出来。他瞪了伊瑟克一眼,叉起一块派就往他嘴里塞:“堵上你的嘴!”

      伊瑟克张口接住,顺势咬了咬他的叉子尖,惹得柳漠澜赶紧抽回手。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午饭,伊瑟克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柳漠澜往地下室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地下室阴暗潮湿,空气里带着点灰尘味。柳漠澜有点害怕,紧紧抓着伊瑟克的手:“这里面有什么啊?”他可不想重复上一次的地下室探险。

      “到了你就知道了。”伊瑟克打开墙上的暗门。

      柳漠澜跟着他走进去,发现里面居然是个小型靶场!墙上挂着几支造型精致的手枪,角落里还堆着几箱子弹,正中央的靶子上布满了弹孔,看起来经常被使用。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柳漠澜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有点发毛。

      “教你打枪。”伊瑟克拿起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掂量了一下递给柳漠澜,“上次刺客的事让我发现,你还得学点防身术,总不能继续当肉盾吧。”

      柳漠澜吓得赶紧摆手:“我、我学不会这个!太吓人了!”

      “不难的。”伊瑟克握着他的手,帮他摆正姿势,枪口对准靶子,“你看,就这样……”

      他的胸膛贴着柳漠澜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点红茶的香气。柳漠澜的心跳得飞快,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两人相贴的体温。

      “扣扳机。”伊瑟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柳漠澜下意识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子弹却偏得离谱,打在了旁边的墙上。

      “没关系,再来。”伊瑟克低笑一声,握着他的手重新瞄准。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靶场里时不时响起枪声和柳漠澜的惊叫声。到最后,他的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却连靶子的边都没擦到,反而打坏了墙角的一盏油灯。

      “我就说我学不会吧!”柳漠澜气鼓鼓地把枪扔在桌上,脸颊红扑扑的全是汗。

      伊瑟克低笑一声,拿起手帕帮他擦汗:“已经很棒了,第一次打枪能不打到自己就不错了。”

      “你又嘲笑我!”柳漠澜更气了,转身就想走,却被伊瑟克拉进怀里。

      “好了不笑你。”伊瑟克吻了吻他的发顶。

      从地下室出来时,天色已经有点暗了。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脸色有点发白:“公爵大人,玛莎夫人派人送来了礼物,说是为昨天的失礼道歉……”

      柳漠澜心里咯噔一下。玛莎夫人就是昨天宴会上羞辱他的那个贵妇人,怎么突然送礼来了?

      “什么礼物?”伊瑟克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说是……说是一盆罕见的黑色郁金香。”管家的声音有点发颤,“现在就在前厅等着。”

      伊瑟克挑了挑眉,忽然笑了:“有意思。带我们去看看。”

      前厅里,玛莎夫人的管家正捧着一个盖着黑布的花盆站在那里,脸色比早上的信使还要紧张。看到伊瑟克进来,他连忙躬身行礼:“公爵大人,这是我家夫人特意为您寻来的黑色郁金香,希望能弥补昨天的过失……”

      伊瑟克没理他,径直走到花盆前,伸手掀开了黑布。花盆里确实种着一株黑色郁金香,花瓣像绸缎一样光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柳漠澜看着那株郁金香,忽然想起有一种毒药是用黑色郁金香的根茎提炼的,无色无味,却能让人慢性中毒。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拉住了伊瑟克的衣角。

      伊瑟克感觉到他的紧张,反手握住他的手,对玛莎夫人的管家笑了笑:“替我谢谢玛莎夫人。这花我很喜欢。”

      管家明显松了口气:“能让公爵大人满意是我家夫人的荣幸。那属下先行告退。”

      “嗯。”伊瑟克挥了挥手,等对方走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对旁边的侍卫说,“把花拿到药剂室去,让药剂师好好‘看看’。”

      “是!”侍卫捧着花盆快步离开。

      柳漠澜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小声说:“你早就知道花有问题?”

      “不然你以为玛莎那个老女人会这么好心?”伊瑟克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上次宴会上被我怼了,心里肯定记恨着呢。”

      柳漠澜想起玛莎夫人当时铁青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急什么。”伊瑟克低笑一声,拉着他往餐厅走,“对付这种跳梁小丑,有的是办法。”他顿了顿,忽然低头在柳漠澜耳边低语,“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看昙花开。”

      提到昙花,柳漠澜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他跟着伊瑟克来到温室,园丁已经搬了两把椅子放在昙花旁边,还点了盏琉璃灯。

      “还没开吗?”柳漠澜凑近了些。那花苞鼓鼓囊囊的,外面裹着层深绿色的萼片,像个攒紧拳头的小孩,透着股倔强的劲儿。

      “急什么。”伊瑟克拉着他坐下,递给他一杯热可可,“昙花要到午夜才肯露脸呢。”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柳漠澜捧着热可可小口喝着,忽然想起什么,戳了戳伊瑟克的胳膊:“你说玛莎夫人会不会还有后招?我听胖厨师说,她丈夫是财政部的大臣,在国王面前很有话语权呢。”

      “嗯,是个只会算金币的老东西。”伊瑟克漫不经心地应着,伸手把他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不过再有权势,也得掂量掂量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柳漠澜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声嘟囔:“谁是你的人……”

      “不是我的人?”伊瑟克挑眉,忽然倾身靠近,“那昨晚是谁抱着我的腰说‘伊瑟克别停’的?”

      “我没有!”柳漠澜的脸“腾”地红透了,抓起桌上的空杯子就想砸过去,手却被伊瑟克牢牢按住。对方的指尖故意在他掌心挠了挠,惹得他像触电般缩回手,往旁边挪了挪椅子,拉开距离。

      伊瑟克低笑起来,没再逗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银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颗晶莹剔透的糖球,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给。”

      柳漠澜狐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醒神的糖。”伊瑟克把糖球塞进他嘴里,指尖不经意地蹭过他的唇角,“免得等会儿昙花开了,你却睡着了。”

      薄荷的清凉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柳漠澜打了个激灵,果然清醒了不少。他含着糖球,含糊不清地说:“我才不会睡着呢。”

      可话虽如此,温暖的灯光、热可可的甜香,再加上伊瑟克就在身边的安稳感,没过多久,柳漠澜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他努力想睁大眼睛,脑袋却像装了铅块似的,一点一点往伊瑟克肩上靠。

      “困了就睡会儿。”伊瑟克的声音带着笑意,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些,“花开了我叫你。”

      柳漠澜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温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昙花的花苞似乎又鼓胀了些,绿色的萼片微微张开了条缝。

      不知过了多久,挂钟敲响了午夜的钟声。伊瑟克轻轻拍了拍柳漠澜的背:“里安,醒醒,花开了。”

      柳漠澜揉着眼睛坐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株昙花不知何时已经绽放开来,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中间鹅黄色的花蕊轻轻颤动,散发着清幽的香气。灯光下,花瓣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

      “好、好美啊……”柳漠澜的声音里带着惊叹。

      “嗯。”伊瑟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比我见过的任何花都美。”

      柳漠澜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是专注地看着昙花,手指忍不住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一碰这美丽的梦境就碎了。“它会开多久啊?”

      “很快就会谢了。”伊瑟克的声音有点低,“昙花一现,说的就是这个。”

      柳漠澜心里忽然有点失落。这么美的花,居然只能开这么短的时间。

      “别难过。”伊瑟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虽然花期短,但我们看到了,不就够了?”

      柳漠澜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嗯!”

      两人并肩坐着,静静地看着昙花一点点绽放,又一点点收拢,直到最后变回最初的花苞模样。

      “回去睡觉吧。”伊瑟克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柳漠澜握住他的手,跟着他走出温室。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伊瑟克顺势把他搂进怀里,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

      “冷不冷?”

      “不冷。”柳漠澜摇摇头。

      回到房间时,柳漠澜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上沾了片昙花瓣。伊瑟克伸手替他摘下来,捏在指尖看了看,忽然笑着说:“看来昙花也喜欢你。”

      “哪有。”柳漠澜的脸有点红,“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伊瑟克低笑一声,没再说话,只是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洗漱完躺在床上,柳漠澜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伊瑟克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柳漠澜转过身,面对着他,“我在想……玛莎夫人会不会还会对我们不利?”

      “放心。”伊瑟克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他顿了顿,忽然轻笑一声,“而且,就算她有什么阴谋,我们不是还有药剂师做的那些‘好东西’吗?”

      柳漠澜想起那些五颜六色的药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可别乱用那些东西,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放心,我有分寸。”伊瑟克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听着他坚定的语气,柳漠澜的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他往伊瑟克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嗯。”

      没过多久,柳漠澜就睡着了。这一次,他没有做任何梦,睡得很沉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柳漠澜睁开眼,发现伊瑟克已经不在床上了。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一看,发现胖厨师正在花园里烤面包,香气顺着窗户飘进来,馋得他直流口水。

      “醒了?”伊瑟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快洗漱,早餐有你喜欢的牛角包。”

      “嗯!”柳漠澜点点头,赶紧跑去洗漱。

      早餐桌上,柳漠澜一边吃着牛角包,一边好奇地问:“玛莎夫人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伊瑟克喝了口牛奶,语气淡淡的,“她丈夫挪用公款的证据被我找到了,已经送到国王那里去了。”

      柳漠澜嘴里的牛角包差点掉下来:“这、这么快?”

      “不快怎么行。”伊瑟克挑眉看他,“总不能让她一直惦记着我的人吧。”

      柳漠澜的脸瞬间红透了,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面包,耳朵却红得发烫。

      吃完早餐,伊瑟克要去处理公务,柳漠澜闲着没事,就想去看看胖厨师做樱桃派。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脸色苍白得像纸。

      “艾德里安先生,不好了!”管家的声音都在发颤,“玛莎夫人……玛莎夫人疯了!”

      柳漠澜心里咯噔一下:“你说什么?”

      “刚才街上都在传,玛莎夫人因为丈夫被抓,受不了打击,突然疯了,现在正在街上到处乱跑,嘴里还喊着什么‘黑色郁金香’……”

      柳漠澜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虽然他知道伊瑟克手段狠,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让玛莎夫人疯了。

      “我知道了。”柳漠澜定了定神,“我会告诉公爵大人的。”

      等管家走后,柳漠澜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同情玛莎夫人,还是该庆幸自己和伊瑟克没事。

      “在想什么?”伊瑟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漠澜转过身,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嗯。”伊瑟克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怎么?觉得我太狠了?”

      柳漠澜摇摇头:“没有。是她先对我们不利的。”他顿了顿,轻声说,“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伊瑟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在这个世界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低头看着柳漠澜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永远不会。”

      “嗯。”柳漠澜点点头,往伊瑟克怀里靠了靠,“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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