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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等姜言到了府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崔管家上前恭敬道：“侧妃娘娘，王爷已在车上等候了。”
姜言向他回了礼，在黄莺的搀扶下，去了马车那里。
上官泽玉的脸上又戴上了白色的薄纱，静静地站在马车一侧。
姜言一瞅到他，脑海里就情不自禁浮现出他与上官泽玉腻歪的画面，心里就膈应得不行，就想瞪他。
但转念又一想，她白天才做了那样的噩梦，现在已经不能再给他甩脸子，而是要巴结，要讨好，要尊敬他。
“张侍卫辛苦了。”姜言自认为用了她最婉约的笑容，最轻柔的声音向张勤问了好。
上官泽玉一听，眉头朝上挑了挑，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
“谢侧妃娘娘关心。”伸出双手，就要搀扶她上马车。
姜言赶紧躲开，心想我哪敢劳您大驾啊，笑道：“哎呦，不了张侍卫，本妃可以，小意思。”双手往马车上一支撑，往上使劲儿一跳，就上了马车。
上官泽玉的神情莫测了。
他纳闷地看着姜言弯腰钻进了马车，才转移了视线。
黄莺本想跟姜言一同上马车，但被他拒绝了。
“去后边那辆坐着。”然后也不管黄莺奇怪的眼神，往马车上一坐，就让马夫架起了马车。
黄莺眼看如此，急忙跑到后边，坐了上去。
姜言一钻进马车就向她以为的这个上官泽玉问安。
“王爷吉祥，臣妾来了。”
张勤那里敢应声，抬眸，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帘。
姜言纳闷，心想他的火气还没下吗？不该啊，王府又不是没有大夫！
但稍微一寻思，又想难道他是在嫌弃她？因为她打扰了他与他亲爱侍卫的相亲相爱？
在心里狠狠嘲讽，讥笑了他一番。
道：“王爷，夜深了，露水重。张侍卫要贴身照顾您，不如让他也进来坐？”
张勤瞬间精神抖擞，似乎是感激地看向了她。
好乖乖，原来真是她想的这样啊！
哈哈，虽然令她不齿，但是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再关注她，她也就不害怕稀里糊涂失身于他了！
见他没有出声，姜言柔声冲着马车出口的方向喊了声。
“张侍卫，王爷让你进来坐。”
她如此贴心，懂事，上官泽玉怕是会加深对她的好印象吧？这样她以后再想让他帮个忙啥的，岂不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
姜言在心里窃喜，对她如此聪明绝顶很是得意。
上官泽玉撩开车帘，望了眼端坐在正位，此刻正担惊受怕望着他的张勤，又望了眼冲他傻笑的姜言，一声不吭走了进去，坐到了姜言对面，张勤右手边的位置。
姜言意有所指扫了眼他，然后悄悄瞥眼看向了她以为的真的上官泽玉，见他还垂着眼，似乎是不想跟他心爱之人对视，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然后笑着看向了假的张勤。
这张勤的眉眼怎么瞅着比上官泽玉的眉眼还出众？
心想着，又悄悄望了眼她以为的真上官泽玉。
是啊，上官泽玉模样是俊朗，眉眼也有英气，但却没有张勤的洞察力，对，是洞察力，是那种只要你跟他对视超过三四秒，他就会把你看透的洞察力。
不过，很快姜言又说服了她自己。
上官泽玉是王爷，肯定是什么事都不操心，就耍耍嘴皮子，命令张勤去做。
张勤应该是做了一个王爷该做的事，日积月累，长此以往就有了王爷的威严和华贵，所以这也是上官泽玉喜欢他的原因？
因为离不开了？
在心里鄙夷地笑了笑，对上官泽玉的好感又下降了。
她就说嘛，坊间传闻不可信！
说什么上官泽玉腹黑，毒辣，是皇上的好帮手。
她现在看来，不是他上官泽玉是皇上的好帮手，到是他上官泽玉身边的这个近身侍卫张勤是皇上的好帮手！
也就不难怪了，这张勤为何会如此嚣张，不顾礼法，原是被上官泽玉纵爱的结果。
姜言讨好地朝一直盯着她的“张勤”笑了笑，撩开了脑后的车帘。
华灯初上，有与西安大雁塔的夜景相媲美的气势，到底是京城，皇城根儿，到底是不一样。
姜言在王府憋得厉害，所以一看到这样久违的繁华，一时就忘记了收敛。
“哇喔，太漂亮了吧？”
“呀，还放烟花了呢！”
“这么多好吃的，都没见过！”
“这里的女子都这么漂亮吗？她们穿的衣服太好看了！男人也长得帅气，精神。哈哈哈。”
姜言是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等她看累了眼，扭回头时，就看到了她以为的张勤，正满脸困惑地端详她。
她又赶紧看向她以为的上官泽玉，他还是一样纳闷地望着她，心下顿时骇然，惊慌到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要死了要死了，她怎么放飞自我了呢？
她不是一向很克制，很规矩的嘛？
姜言狠狠地暗骂了自己七八句，然后陪着笑脸，向她以为的上官泽玉解释。
“王爷，臣妾刚才是因为要回家了，激动难耐，失了礼数，望王爷您莫要在意啊。臣妾以后绝对不会了，真的。”脸上堆满了笑，就像是哈巴狗摇尾乞怜一样。
张勤没吭声，闭上了眼睛。
姜言纳闷了，这什么意思是？
不原谅她？
觉得她的自责不真诚，希望她再好好地反省反省？
还是觉得又跟他没什么关系，无所谓？
姜言不由咬着下嘴唇，深思。
上官泽玉全程都在注视她，把她细微的皱眉，不解，寻思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道。
“侧妃娘娘是不是还是姑娘的时候，从来不出府？”
“额？是。”
“侧妃娘娘，您难道一直在闺房待着，没有朋友？也不与朋友交谈？”上官泽玉的问题很具有侵略性，而且他的眼神也已然带有了侵略，逼迫的意味。
姜言愣了一下，而后告诉自己莫要怕，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侍卫。上官泽玉还在一旁待着，他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微微笑了笑：“张侍卫僭越了。”
哼，这问题她不会回答，她也不敢随意回答。
她没有向黄莺打听过这件事，黄莺也没有向她提起过。
她若是凭借自己的喜好回答，到时候与事实不符，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又平白多了被怀疑的嫌疑？
上官泽玉柔柔笑了笑，跟以往一样温和。
“侧妃娘娘误解了，属下只是关心娘娘，怕娘娘总是一人待着无聊，不开心。”
你还是好好讨好你的上官泽玉吧，我的心就不用你操了！！
“张侍卫说笑了，女子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那里都一样，不足为奇，也不会不开心，寂寞，无聊。”
“侧妃娘娘，属下只是好奇一件事，不知娘娘可否给属下指点迷津？”
姜言看向了他。
他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让原本有些丹凤的双眸增添了些俏皮。
难道说上官泽玉喜欢他也有这一个原因？
“说吧。”
“侧妃娘娘，您既然一人待着，为何不去找王爷，侍奉王爷呢？”
又是这个问题！
过不去了是吧？
她记得她前天已经回答过了啊！！
但她又不能直白告诉他，我已经说了不会再说，也不能瞪他提示他，要那样又得罪了他，就不好了。
僵硬笑着，回道：“敢问世间，那个女子嫁了人不想着自己的夫君？本妃也是如此。但张侍卫也知道，王爷日理万机，白天都在皇宫帮皇上处理政务，晚上还要应酬，其他院的姐姐妹妹也都想着王爷，本妃这不是怕让王爷分身乏术吗？”
“嗯，确实如此，到底是侧妃娘娘温柔，体贴。”
我温柔不温柔，体贴不体贴管你屁事！！
姜言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她这算是倒霉还是中了彩票？
人家穿越不是行动自如，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屁股后边跟了一大推上赶着喜欢女主的美男，再要么就是金手指加持，运气爆棚。
可是到了她这里呢？
爹不疼，妈死得早，嫁了人还是个断袖，还要被断袖的心上人作践，还要被喜欢断袖的其他女人嫉妒，残害！
她怎么这么累啊？
姜言没忍住叹了口气。
上官泽玉看向她的眼神更幽深了，好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那般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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