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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顾茗说着,眼神慌乱地看向谢无双,想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
谢无双此刻也觉察到了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若是按照平日里他定会一口回绝,可此时捏住袖口中的东珠他并未立即作出反应。
脑海中映出的身影似乎在驱使他回答,他按捺住胸口中的烦闷,答道:“自然没有。”
顾沁讪笑道:“就你那纨绔性子,我倒是不信你能有心仪的姑娘,就算是有说不定也会将那姑娘吓跑。”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
谢无双不语,捏紧了手中攥着的东珠。
她才不会被吓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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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时韫一举中了状元后宋府门前更是门庭若市,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将那巷口堵得水泄不通。
有携厚礼前来道贺的勋贵官员,有想攀附结交的世家子弟,更有不少借着沾喜气为由,实则想探听宋时韫婚事的人家。
沈如玉大剌剌的心里头也跟着泛起了波澜。
这日,洛盈盈邀请她吃茶,她便前去沁香楼去赴约。
这是洛盈盈身子好了之后头一回邀她出门,沈如玉瞧着洛盈盈变回了之前面色红润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沈如玉接过桃喜斟的茶,细细品了一口后开口道:“怎得不见温姐姐过来?”
洛盈盈听后连忙摆了摆手道:“温姐姐忙着闭门造车呢,昨日听听竹说温姐姐已有半月未出门了,想来定是在琢磨新的话本子呢。”
沈如玉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她又问道:“那你呢盈盈,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啦?”
“阿玉你且安心吧,我一切安好,身子康健的很呢。”
说罢,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愤愤不平,握着沈如玉的手也紧了紧:“都怪我那位好堂姐!若不是她心肠歹毒,故意推我落水,害我病了这许久不说,甚至还连累了你……”
话音顿了顿,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阴霾:“罢了,不提她这腌臜人了。父亲早已动了家法,将她狠狠罚了一顿,送去城郊庄子里思过了,也算是便宜了她。”
沈如玉听得一头雾水,狐疑地看向洛盈盈,眼底满是不解:“连累我?我怎么了?”
“其实…”
洛盈盈愧疚地拉住沈如玉的手,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了沈如玉,一切说完后洛盈盈紧接着补充道:“阿玉对不起,你上次的事情也有我的责任,若不是我把洛婉婉带到宴席上,便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沈如玉自然没有责怪洛盈盈的意思,她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素来不往坏处想,也知晓事情已然发生,再后悔埋怨也无济于事。
只是心里终究好奇,便笑着问道:“那我岂不是在温府酒后失态?”
洛盈盈摇了摇头,因为她落水的缘故,她也不是很了解如玉那边的情况。
“应该是没有的。我那日落水后便昏沉过去了,后续的事也不甚清楚,只听温姐姐说,她赶去时及时替你醒了酒,并未出什么岔子。”
沈如玉心里头悄悄松了口气,幸亏没做什么丢人的事情。
洛盈盈瞧着她这般模样,心里头却有些不是滋味。虽说父亲已将洛婉婉严惩,可那毒妇对她们二人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洛婉婉不仅想杀了她,还害得阿玉误饮了不该喝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洛盈盈握住沈如玉的手收紧了些。
“阿玉,对不起…”
沈如玉一时觉得气氛竟然有些沉重,轻轻捏了捏洛盈盈圆润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娇憨的打趣:“好啦好啦,不要再自责啦盈盈。你看我们二人现在不是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闲叙嘛。”
她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捏得洛盈盈脸颊微微泛红,那份沉重的气氛也渐渐消散了些。洛盈盈被她捏得笑了出来,拍开她的手,带着几分羞恼道:“就你会宽慰人!”
沈如玉见她心绪缓和,便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她垂着眼帘,眼神中少了些许鲜活灵动,连嘴角的笑意都不似平日那般爽朗。
二人正沉默着,忽听得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醒木声,紧接着便是说书人洪亮又带着几分抑扬顿挫的嗓音,透过窗棂飘了上来,隐约能听得几句。
“……话说那书生与小姐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书生寒窗苦读十载,只为一朝金榜题名,能风风光光娶小姐过门……”
洛盈盈大病初愈后也是头一回听见说书人讲话本子,一时间不禁来了兴趣。她连忙凑到窗边往下瞧,脸上满是新奇。
“这沁香楼楼下何时请了说书先生?我倒不知近日在说些什么热闹故事。”她侧耳细听,手指还不自觉地跟着节拍轻点桌面。
沈如玉也被这声音引动,抬眼望向窗外,楼下的茶楼里已是座无虚席,说书人站在台上,唾沫横飞,说得正起劲儿。
那故事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那书生家境贫寒,全靠小姐家中接济才得以安心读书,二人青梅竹马并且私下定了终身,小姐更是变卖了自己的首饰,为他凑齐赶考的盘缠。书生感念其情,立下誓言,若得中功名,必不相负。
洛盈盈听得津津有味,转头对沈如玉笑道:“这故事倒也寻常,不过是才子佳人的老套桥段。”
话音刚落,便听得楼下说书人猛地一拍醒木,声音陡然拔高:“谁知天不遂人愿!那书生果然不负众望,一举高中状元,圣上亲赐御宴,满朝文武争相结交。可他转头便忘了昔日盟约,被吏部尚书看中,许以千金之躯,那书生竟欣然应允,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娶了尚书家的小姐,把那青梅竹马的旧情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如玉和洛盈盈听得皆是一愣。
沈如玉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心道莫不是因为最近殿试放榜的缘故?街头巷尾皆是谈科举、论状元的,怎得连说书人都扎堆说这种负心书生的故事?
下一刻她刚微微抬起头,便撇见洛盈盈微微泛红的双眸。还未等她询问,洛盈盈便急忙开口道:“什么破故事!晦气,忒晦气了!”
“桃喜!”洛盈盈扬声唤道,桃喜连忙从外间走进来,躬身听令,“你下去告诉店家,不许再说这种破故事!平白污人耳朵,晦气至极!”
桃喜应声正要下楼,洛盈盈却又叫住她,拉住如玉的手臂道:“罢了罢了,阿玉咱们索性别在这待着了,我带你去城西的玲珑阁逛逛,他们家新到了一批珠钗,成色极好,咱们去挑几件。”
沈如玉颇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洛盈盈泛红的眼眶与愤愤的神色,轻声询问道:“盈盈你怎么了?”
洛盈盈吸了吸鼻子,捏了捏沈如玉的脸,语气中满是疼惜与嗔怪:“阿玉你是个小笨蛋。”
她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沈如玉起身,又吩咐桃喜赶紧结清茶钱,脚步匆匆地往楼下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城西的玲珑阁。
刚一进铺子,满室的珠光宝气便晃了眼,各式各样的金钗、银簪、点翠珠花,还有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的手镯、耳坠,件件精致华美,流光溢彩。
掌柜的见是洛侍郎家的千金,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二位小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刚到的南珠首饰都在这边的柜台,二位小姐快请瞧,都是江南运来的上好珠子,难得的佳品。”
沈如玉被这满屋的珠翠晃了眼,不禁感慨道:“这家店内的首饰可真好看。”
“那是自然!”洛盈盈拿起一对小巧玲珑的珍珠耳坠,凑到她耳边比划,“这对耳坠上的珠子虽小,却颗颗圆润,戴着定是灵动得很。对了,阿玉,”
她忽然话锋一转,开口询问道:“最近放榜后这般热闹,你可有见过宋时韫?他如今是状元郎,想来定是忙得很吧?”
沈如玉闻言如实答道:“还没有呢。我昨日听爹爹说,如今宋府前来道贺、攀附的人络绎不绝。为了防止入宫朝谢前出现什么岔子,也为了能安心准备朝谢的相关事宜,阿韫如今一直闭门不出,谢绝所有访客。”
她说着,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丝的怅然,只不过那种感觉极轻,几乎是转瞬即逝。自他中状元后,二人便再未见过,原以为能借着道贺的由头见一面,如今看来,倒是无望了。
洛盈盈听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这般说来,他倒也是个稳妥的。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闭门不出确实能少惹许多麻烦。不过也亏得他能沉下心来,换做旁人,中了状元怕是早已飘飘然,哪还能安心准备朝谢事宜。”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支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发钗,细细打量着,“说起来,几日后他们新科进士入宫朝谢,定是极为热闹的场面,可惜咱们女儿家不便前往,倒是错过了一场盛况。”
沈如玉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无意识地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上流转。
就在这时,一支发簪忽然映入她的眼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支银镀桃花嵌粉珠发钗,簪身是成色极好的纹银镀了薄金,簪头是三朵交叠盛放的桃花,花瓣用极细的金丝编织而成,层层叠叠,纹路细密如真,边缘微微卷起,带着几分自然的娇憨。
沈如玉素来偏爱这般鲜活明艳的物件,她心头一动,伸手便要去拿那支发簪,指尖刚要触碰到冰凉的簪身,不料,却见另一支白皙纤细的手也同时伸了过来,指尖与她的指尖轻轻一碰。
二人皆是一愣,同时抬头望去。
沈如玉抬眸看清来人,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眼前的姑娘生得极美,是那种温婉娴静的美。
更难得的是她身上的气度,不似寻常世家小姐那般娇纵,也不似小门小户女子那般拘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端庄与贵气。
沈如玉瞧着她,一时竟有些失神。
对面的顾茗也回过神来,见面前的姑娘瞧着自己,于是心中下意识地也对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她先缓缓收回手,脸上漾开一抹温婉的笑意,微微颔首示意,声音轻柔悦耳,带着几分歉意。
“不好意思,方才见这支发钗娇俏别致,一时看得入了神,竟未察觉姑娘也有意于此,贸然伸手,倒是扰了姑娘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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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断更了一段时间,现生有点忙外加上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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