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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套路
蒋桓这头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她正打算去找叶裴林然后走人。
一个女生急急地拉住了她。
女生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开口道:“你是警察吗?”
“是,怎么了吗?”
“我、我知道点事,”女生有点紧张。“跟南安禾有关。”
咖啡店。
三人对坐。
“你是说,四年前,你不经意间看见南安禾的姐姐和Tony接触?”
女生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我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校园游,而且他们谈话的内容有点奇怪。”
“南安禾的姐姐说……说……‘要多狠有多狠,我可以定期给你钱’。然后Tony说,‘我不要钱,我自愿帮你’。”
“警官,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叶裴林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牛奶。
蒋桓做了个“请”的动作,其实她也差不多猜到了,只是不想打断叶裴林发挥。
“南安禾他姐讨厌南安禾到要找Tony欺凌他的程度,这么看来她是凶手的可能性较大。不过我们应该可以继续深扒一下南安禾为什么这么讨厌金司,说不定有意外之喜哦。”叶裴林的语气客观理性,冷漠过头了。
蒋桓捋了捋时间线,12月10号是金司南慕二人结婚的日子,那么大约十多天前发的请帖,还有4月17号南慕被迫断了南安禾联系。
这三处都对上了,南安禾喜欢南慕,所以讨厌金司。
“阿sir,我重新看了附中的监控,南安禾前两天下午放学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是踩着点回学校的。”阿奇的声音从光屏机里传出来。
阿奇说的前两天真的就是前两天,不是概数。
附中是个半开放的学校,大部分学生午饭、晚饭都会去校外吃,但他们一般会提前半个钟以上回校。
“查交通系统的监控。”这么大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
“有意思,南安禾一个怕耽误学习,每天在食堂吃饭的人,突然脱离生活轨迹。”
更妙的是,他第二天就被杀了。
“你怎么知道?”蒋桓想,不是不熟?
“有次路过附中,南慕约南安禾出来跟我们吃饭,他自己说的。”
—
“12月13日下午5:12,南安禾搭乘磁力车到居住区站下车,此时是5:44,然后步行15分钟到SN小区,最后6:13离开。”
“SN小区?”蒋桓挑眉,她看向在场唯一一位编外人员。
“整个小区都是金司的。”编外人员毫不在意地耸肩。
阿奇“啊”了一声,“所以南安禾是去找金司?”
“对啊,很显然。而且13、14号的监控看不了,说不定也是金司的手笔。”叶裴林有点幸灾乐祸地勾唇。
之前调监控的时候没注意原来南慕和金司在扬城住的地方叫这名。
“有没有可能是去找南慕呢?”警员提问。
“不知道,那天南慕跟我在电竞城。”叶裴林无聊地往后靠。如果是去找南慕,发现南慕不在然后离开,应该耽误不了十几分钟。
—
“金先生,你能说说13号下午,南安禾去你家干什么吗?”
“他让我跟南慕离婚。”金司皱了一下眉,貌似不太想提起这个话题。
——“你不喜欢南慕为什么要这样强迫他,连他交朋友的自由都要干涉?!”
“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再也没有人会反对你跟我姐在一起了。”
“你跟南慕离婚吧!”
警员抬头:“所以你喜欢南慕吗?你的结婚对象。”
金司点头。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南安禾是你的‘情敌’,你有动机杀了他。”
“他算什么情敌,我都跟南慕结婚了,而且情敌又不是杀父仇人,说杀就杀的话每年得多死多少人?”金司不屑地说。
警员语塞,一时无法反驳。
“那你为什么撒谎说13、14号没人去过你家?”
金司眼底闪过一瞬的狠绝,“我不想声张,让南慕听见了。”他可不想让南慕再接触南安禾等人了。
“那么,那两天的监控也是你破坏掉的?”警员越想越可能。
金司否认:“我还没来得及让人去查谁干的,就被你们带回来了。”
这么说还是我们妨碍你发挥咯?
—
1号审讯室。
“凶手的外形特征是什么样的?”
南木不知多少次重复:“他穿着黑衣服、黑裤子,戴着口罩、帽子。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就跟南慕差不多高。体型也跟南慕很像。”
蒋桓觉得她有抹黑南慕的嫌疑,因为南慕实际净身高180cm。
警员:“你再说说过程。”
“那天我下班回家,一打开灯就看见凶手刚把刀拔出我弟弟的胸口,凶手看见我,就挥刀砍到了我的左手……”
这些问题其实早都问过几百遍了。蒋桓话锋一转:“你认识Tony吗?他也是南安禾学校的。”
南木骤然被打断,闭了一下嘴。“不认识。”
“是吗?附中有不少人都见过你们在一块说话。”这话是诈她的。
“认错人了吧。”南木扯了扯嘴角,她不上钩。
“认不认错的……”蒋桓语气闲适,一个转折:“Tony已经承认了。”
她紧盯着南木的反应。
南木僵了一瞬间,正要开口,蒋桓打断了她:“Tony喜欢你,你讨厌南安禾,所以他在你的指示下欺凌南安禾。”
“——对吗,南木小姐?”
“好吧,我承认,他是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我明确地拒绝了他。”南木显然是个久经职场的人,她家干的又是老滑头云集的医疗,端着优雅大方的姿态,说出诱导性极强的话。“警官,你也知道,一些爱而不得的人什么事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
蒋桓便不在这方面入手,转而:“南小姐的父母很重男轻女吧,偏心偏到另一个星球。你真的,一点都不讨厌南安禾吗?”
这个问题很容易答错,说不讨厌,太虚伪;说讨厌,动机有了。
南木略显低落,故作坚强地抿唇。“要说一点都没有,那是绝无可能的,我有时会在心里骂骂他,但绝对不可能伤害他,他是我的亲弟弟啊。”
没想到这老奸巨猾的会这么答。
监听的警员一把拽下耳机,“要不是叶裴林没有正当身份,真该让她来审南木。”
另一警员附和。叶裴林来,就不叫审了,应该叫折磨。
“我说怎么突然打喷嚏了,原来是有人在想我。”叶裴林从门口探进头来。
两警员吓了一跳:“我去,你怎么来了,这不能随便进的。”
叶裴林单手甩出一页虚拟纸张——
【通知书】
经高层决定,特批叶裴林小姐为一天的预审警员,即刻生效。
x年x月x日(到时自动销毁失效)
下面是市局局长才有资格盖的章。
“很不巧,我所有的条件都符合贵局的标准,所以我们暂时是同事了。”叶裴林眨了一下右眼。
说完她打开门走进审讯室。
留下两名监听员目瞪狗呆:“……”
那也没办法,公主陛下面子大,局长惹不起她。何况其实叶裴林当了这么久的“线人”,大家当她是半个同事了。
—
叶裴林随手把一份文件甩到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
她嚣张地坐下,“里面呢,有些照片和视频网址,拍到了南小姐和Tony会面的全程,我们已经找唇语师解读了。”
南木一看见是她就犯恘,她不死心地翻看文件夹,看见自己和Tony高清□□的照片后颓然一笑。
半晌,她说:“我只是觉得……我不好过,南安禾也不能好过。”
“包括找人杀了他?人死了就不用考虑过不过了。”
南木手上的伤经鉴定确实是他人导致的,不是自己自导自演,而是额外找了演员。——至少叶裴林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死。”南木恨恨地瞪着她。
审讯几日,南木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蒋桓不着痕迹地离近了叶裴林一点。
叶裴林手肘撑在桌子上,手心托住下巴,她眯起眼:“也许你只是没想过‘自己’杀了他。”
南木有点抓狂,形象也不要了。“你有什么证据吗?”
“很快就有了。”叶裴林毫不客气地回怼。“你都能找人长年欺凌南安禾,杀了他算什么?”
“我听说你一直指认南慕是凶手?嫉妒了吧,他跟金司结婚了。”
“你讨厌的弟弟也喜欢南慕,作何感想?”
立场和身份的不同,能让叶裴林更加自由发挥,审讯手段和用词也更活络。
比如那句“杀了他算什么”,太反社会了,不是其他正经警察能说的。
欠欠的语调如魔音贯耳,南木烦躁地捂住耳朵,她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必要嫉妒他,金司心里一直喜欢的是我!”
“哦,”叶裴林一脸get到地点点头。“这么说你也还喜欢金司,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南慕是一块阻碍你们在一起的绊脚石,想尽办法要解决他。”
南木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说了我没有——!”
一块单面镜之隔的另一边两个警员击了个掌,果然,让叶裴林来是正确的,就算没有套出什么,气一气南木也是人心所向。
事后蒋桓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的文件,问:“你哪来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是找学校里的人买的,至于视频,”叶裴林无辜地笑笑。“假的,根本没有。”
蒋桓:“……”
她拿光屏机搜了一下网址,跳出来的视频画风非常卡哇伊,小孩脆生生的嗓音唱道: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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