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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
“你儿子不是人啊?”
宋曲珩故意呛了一嘴,不明所以的顾夜良把矛头指向他。
“怎么跟我妈说话呢?”顾夜良撂下这句话,从矛盾中心抽身离去。
汤孀杳得到了儿子的支持,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
边竹在心里把顾夜良骂了一百遍,死渣男!制造矛盾就撂挑子走人!不负责任只会拱火。
他刚刚怎么就没抓住机会狠狠扇顾夜良一巴掌呢,失策了。
第二天一早,汤孀杳到二楼敲宋曲珩的房门,准备给他来个下马威。
边竹记得这段剧情,汤孀杳以宋曲珩起得晚为由,严厉批评宋曲珩,还编造了“家规”惩罚宋曲珩,让宋曲珩在太阳底下顶着鱼缸暴晒。
但是汤孀杳扑了空,宋曲珩每天起得比鸡早,很少睡懒觉。
边竹在楼梯口等候多时,“太太早上好,不知道您会睡到现在,今天的早餐已经撤掉了,您忍耐一下等会儿吃午饭。”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平时这个点不可能撤早餐,谁让他是管家呢,有点权利当然要用上。
汤霜杳不悦,“这才几点就撤早餐,你这个管家怎么当的?”
边竹保持假笑,“这是规矩,太太您最守规矩,不会带头坏规矩吧?如果想吃早餐,明天可不能睡懒觉了哦。”
“你!”汤孀杳年纪上来,禁不起熬夜,脸上的细纹格外显著,“好!守规矩是吧,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规矩!”
汤孀杳不知道张铁柱的来历,只知道他一直帮宋曲珩,她认定是宋曲珩在跟她作对。
洗衣房的二十台洗衣机正准备开始工作,有三个佣人干洗不能机洗的衣服,她们手中需要干洗的衣服主要是顾夜良的西服。
汤孀杳不管不顾,把所有脏衣服全部拿出来,连同干洗的衣服一块扔进盆里,再把五大盆衣服让人拖到后院。
她对佣人说:“你们歇着去吧,把宋曲珩给我叫过来。”
宋曲珩起得早,吃了早餐开始犯困,这会儿在二楼露台小憩,边竹则站在一旁帮他扇扇子,哄他入睡。
佣人来时,边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下蒲扇准备单独去找汤孀杳。
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握着,宋曲珩睁眼,“既然是找我的,我应该过去。”
边竹心不在此,吃惊地握着宋曲珩的手,“这大热天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吃肉吃少了?你又不是明星,没必要刻意保持身材,一会儿午饭我让他们多准备点羊肉。”
宋曲珩笑着抽出手,在他的小卷毛上抓了两把,“都听你的。”
嘿嘿,小珩珩真乖。
别墅后院分为三个区域,一片是鱼池,一片是休闲区,一片是种植花草的区域。
花草区四季如春,哪怕是冬天,这里也必须是青绿色的草、五彩缤纷的花。
然而此时,从法国空运、移栽到后院的花,被五大盆衣服压弯了枝。
“想做我们顾家的媳妇,首先拿出你的诚意来。”汤孀杳手持化妆镜,透过镜子与宋曲珩对视,“去洗了,要用手洗。”
“你不要太过分!”边竹跳出来大吼,被宋曲珩拦下。
汤孀杳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这是我们顾家的规矩。”
宋曲珩眯着眼笑,“顾夫人说的是,你身上那件沾了泥,换下来给我洗了吧。”
汤孀杳身上的衣服是顶级蚕丝纯手工定制的,轻盈舒适,适合夏天穿。
她舍不得把昂贵的衣服扔给矜贵的少爷洗,洗坏了可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
边竹看出她的心思,手捧一把和软的泥土扔到她身上,随后故意惊叫:“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太太您换下来吧,珩少爷肯定会守规矩好好给您洗干净的。”
“你干什么!”汤孀杳失态地尖叫,“我这件衣服很贵的!把你卖十次你都赔不起!”
边竹用沾满泥巴的手搀扶她,“我带您去换衣服。”
“走开!”汤孀杳甩开他,踩着高跟鞋到室内换衣服。
惹事的人走了,边竹挥着他带泥土的手,示意宋曲珩跟自己离开。
宋曲珩并未离去,“借个火。”
“?”边竹满脸疑惑,珩珩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上次在竹青庄园抽了一口还把自己呛到了。
疑惑归疑惑,边竹找了个打火机给他,“少抽点。”
宋曲珩不做解释,等着汤孀杳把脏衣服送来。
汤孀杳来时,见他还未动,开口要训斥,却见宋曲珩乖顺地把自己的脏衣服拿走。
“嗯,这还差不多,有点眼力见。”
话音刚落,宋曲珩用这件蚕丝衣服做引火物,随后将点燃的衣服扔到脏衣堆,火舌连盆带衣服一块烧起来。
佣人们纷纷拿灭火器,被边竹拦下来。
这堆衣服是别墅所有人的脏衣服,包括宋曲珩的也在内。
汤孀杳发了疯似的从佣人手里抢走灭火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蚕丝衣服早已成了灰烬。
罪魁祸首冷眼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大火最终将娇嫩的花一并烧成了黑色。
汤孀杳走到宋曲珩面前,扬手一巴掌,没有落下去。
宋曲珩掐着她的手腕,恶狠狠地瞪她,“少在我面前叫嚣,否则下次我连你一起烧。”
在边竹紧张赶到他身旁时,他立刻换上满不在乎的笑脸,“铁柱,陪我去睡觉。”
“啊?哦。”
话听着怪怪的,但是很好听。
汤孀杳目眦欲裂,“不服管教!你不改改你这性子就别想过门!”
这出闹剧很快传到顾夜良耳朵里,他想端水,先是安慰了妈妈,给她订购了一件新蚕丝裙,随后当头一棒,怪她不该故意为难宋曲珩。
到了宋曲珩这边,他替他妈妈道了个歉,接着说宋曲珩性格变差了,一点不懂得忍让。
这话听得边竹胸口堵得慌,想给顾夜良一拳,握紧的拳头刚好被顾夜良发现,他只好讪讪收手。
不能动手,就只能过过嘴瘾。
边竹拿着手机假装打电话,“好一个一碗水端平,不知道的还以为咱顾总故意挑事呢,哎,不知道是情商低还是情商低。”
“乐乐你说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就这,公司竟然还不倒闭,也是难为公司高管了。”
“张铁柱。”顾夜良咬肌绷紧,“当面议论领导,你不想活了?”
“没有啊?”边竹拿着手机快速给顾夜良看一眼,证明他确实是在打电话,不是当面议论,是背后议论。
可是,他的手机拿反了。
他尴尬一笑,“哈哈,抱歉,业务还没熟悉。”
在顾夜良发火之前,他赶忙溜了,还不忘带走宋曲珩。
被警告的汤孀杳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对宋曲珩的羞辱变本加厉。
她买了十套女装,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本该有个体贴孝顺的女儿媳,全都被宋曲珩毁了,宋曲珩需要赔她一个。
至于怎么赔,当然是穿上她买来的女装。
边竹和宋曲珩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两人眼神交汇,心想这人没毛病吧?
汤孀杳的行为完全不像富家太太,倒像是小脑萎缩。
边竹挨着宋曲珩窃窃私语:“要不要烧了那些衣服?”
他亮出新买的打火机,都是便宜货,用完就能扔。
宋曲珩思忖片刻,“你想看我穿吗?”
“好。”边竹脑子卡壳,他以为宋曲珩同意他烧掉衣服,“啊?”
他老脸一黄,脑海自动浮现宋曲珩穿女装的模样,只不过这些女装不是汤孀杳手里的,而是梦里那些零零碎碎的布片。
突然一张精致的脸庞凑近他,宋曲珩坏笑,“你想看我穿。”
“没、没有!”边竹猛地后退。
“你们!你们成何体统!”汤孀杳又羞又怒,宋曲珩真是个狐狸精,家里的管家他都要勾引!
被人扰了兴致,宋曲珩露出一瞬冷冽的眼神,直直逼向汤孀杳。
仅这一刹那,边竹毛骨悚然,不是,说好的傻白甜呢?
“珩……”
宋曲珩皱了皱眉,揉揉铁柱的脑袋,“头发乱了,去梳梳。”
“有吗?”边竹抓了两下,转身回房间。
等他再出来时,汤孀杳脸色煞白,她买回来的十套衣服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曲珩倚在栏杆上打电话,能与他谈笑风生的,大概是席任翎。
边竹摸着口袋里的打火机,没有像平时那样第一时间凑到宋曲珩身边。
这一刻他陷入迷茫,他的心是向着宋曲珩的,是向着书中那个可怜又招人疼、天真纯良的宋曲珩。
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始终把宋曲珩当做这样的人,所以会不自觉喜欢他、保护他、跟随他。
可现在的宋曲珩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性格、容貌、做事风格和书中大相径庭。
无疑的是,宋曲珩实力超群,如果现在的宋曲珩有能力保护自己,可以改变原书的结局,那么他还需要帮助他吗?
不远处打电话的宋曲珩看到一头卷毛的人,洋溢着笑容抬手打招呼。
边竹没有任何回应,眼看着面带狐狸微笑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心中出现一道声音,他务必要坚定地保护宋曲珩,哪怕这个人已经变了。
只是在宋曲珩靠近的时候,他刻意后退,与他保持距离,回到了醉酒之前的状态。
与之前不同的是,以前是敬仰,现在是畏惧。
他现在的身份是顾夜良的管家,算顾夜良的人,如果宋曲珩要报复顾夜良,他未必会放过自己。
边竹觉得自己很可笑,只是因为一个梦,居然就要疏远宋曲珩。
当他想靠近宋曲珩时,宋曲珩清冷的眼睛上下扫了他一眼,大步走向楼梯回他的二楼。
边竹半伸出来的手讪讪落下,最后摸了摸鼻尖,又把人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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