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

作者:初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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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划


      她被拉进一个屋子里,屋里昏暗,空气有些憋闷,一股的药味,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她走到床前,就看着一个三四岁玉雪可爱的女孩趴在哪儿,乖乖巧巧地一动不动,听见响动,笑了起来,“娘!”
      她看见她娘身边多出了一个人,便问道:“娘,这是从哪里来的漂亮的姐姐?”然后就跑到江离身边,“姐姐真好看!”
      “你也好看。”
      那孩子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后又看见几人进来,甜甜地唤了声,“祖父,叔叔。”然后扑进了梁俊的怀里。
      江离坐在了床边,打量着梁衡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呼吸平稳。她又把了一下脉搏,点了点头。又摸了摸他的骨头。
      “可是有经常帮他翻身和按摩?”
      “少傅说,有助于大哥恢复。”
      “能治吗?”那妇人死死地盯着她。
      “有几率,但不在我手上。”
      梁俊苦笑一声,“当年太傅也是这般说得。”
      这下江离笑开了,“既然如此,我想,应该会有八成把握。”
      “当真?”
      “当真!”江离站起身,推开了窗户,“这房间应该时常透透气的。”
      她又走到那个孩子面前,伸出手,那孩子就扑倒她身上,她拧了拧她的鼻子,“你叫什么呀?”
      “妙妙,大名要等爹爹醒来再取。”
      “好,就等爹爹醒来了再取。”她将孩子递给妇人,“那人在献州府柳花村,哥哥说是个神医。如今,辅国公世子也在哪儿,您正好可以和他汇合。”
      “只是无凭无据的……”
      “原本是打算让您和我们同路的,只是我们还要去寻贺将军,如此一来路上要耽搁许久,所以……”
      梁益爽朗一笑,“贺老头子啊!少夫人放心,那老头子脾气最是古怪,但是与老夫那是过命的交情。我们顺道走吧,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也好。只是,晚辈这次对外是负气而出,不便大张旗鼓,所以,恐怕要让将军乘月色上船了。”
      梁益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无碍无碍。”
      “长夫人可以慢慢收拾,我们不急。”
      “好!”妇人抖着唇,眼泪滚了下来。
      妙妙忙去擦眼泪,“娘不哭,娘不哭。”
      “好,娘不哭,娘不哭!我们去找祖母玩去。”
      “好,找祖母玩。”
      “世子这边请,老夫还有情况想要了解。”
      “那我就去看看内眷了。”说完江离便离开了。
      几人在凉亭坐了下来,梁益叹了口气,“半年前,少傅还曾到过此处,谁曾想,这一别竟成了永诀了。”他心中酸涩不已。
      “他走得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江家就这么一个孤女,也是难为她了。”他叹了口气,转回正题,“姜喻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我小舅此次从南边回来带回来了一个图腾。阿离辨认过,是姜喻王族的图腾。”他顿了顿,“如今已经有人去打听姜喻人的下落和目的了。”
      梁益皱了皱眉,问道:“不知,是何人?可信吗?”
      “晗月公主的驸马爷。大哥的旧识。”
      他这才放下了心点了点头,“那就好。另外,世子与辅国公世子要招兵买马,若是上头知道了……”
      “这点您放心,暂时不会知道的。”
      “老夫现在是一把老骨头了,连番打击,早已不能征战了,能做的,坐镇后方,培养培养小辈了。”
      “将军家学渊源,又征战四方,是难得老师。”
      “过奖了,论起来,谢家这些年着实不容易。老侯爷可还安好?”
      “我爹好着呢!身子骨硬朗,一顿饭还能吃三大碗!”
      “好就好啊!靖安侯谢骁的名头,还是响当当的!北疆之人谁不为之胆颤。”他喝了口茶,“江谢宁沈,这四家,百年的渊源了,老侯爷还在时就常说。如今,老虎被拆了牙,老鹰被折了翅膀,真是唏嘘!”
      “当年都能捱过来,闯下一番天地,如今也可以!”他看了看梁俊,“二公子还年轻,总是能重振家门的,不负祖宗的。”
      “老夫只可惜宁安侯府一家老小。还未多谢这些年,江谢两家对宁安侯府的庇护。”
      “既然是几代人过命的交情,何须言谢!”
      谢景举起茶杯,“晚辈以茶代酒,多谢将军大义。”
      “老夫到底是大玄人,生在大玄,长在大玄,必然为其献上一生。”
      回客栈的路上,江离轻轻靠在谢景的肩膀上,半阖着眼,有些困倦。
      谢景依恋地蹭了蹭她的发顶,“累了就歇一会儿。”
      她摇摇头,“还以为很难劝说,没想到……”她又叹了口气,“谁知道,梁家竟遭此大变。”她百无聊赖地戳了戳谢景的胸口。
      谢景一把握住,低下头去看她,“总是不会白受罪的。”
      他又沉吟了片刻,“不过,若是真的想要再建一支军队,恐怕真的要好好谋划谋划。”
      “等去了献州府,再好好商量商量。不过,我有些担心二哥。”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谢景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整个一黑心芝麻包子!”说到最后还嗤笑了一声。
      江离见他反应剧烈,很是好奇,“你怎么老是针对他?从你的嘴里听不见他一句好话。”
      “我说得是实话。”谢景握住她要掐他的手,“你看看我,每次都在他手里吃亏。”
      “你不惹他,他就不会坑你啊!”
      谢景气极反笑,揪起她的脸,“你怎么老是护着他!都没见你护着我!”
      看着他有些委屈的脸,她也十分委屈,勾了勾他的另一只手,“我也每次被他欺负啊!”
      谢景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他揽入怀里,呜呼哀哉,“可怜我们夫妻俩,沦落到这般田地。”江离不由得抽了抽脸皮。
      忍冬默默地往车门口挪了挪,默默缩到了角落里……
      到了客栈江离推开谢景就跳了下去。
      “真是皮实啊!”
      江离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颇为自豪,“那是!”然后拉过忍冬,“你呢,去做你的事。我和忍冬、雨竹出去逛逛。”
      随即吩咐忍冬,“你先去跟刘妈妈说一声,好好照看那几个小丫头。”
      “是。”
      听她安排地井井有条,却不搭理他,谢景只觉得有些好笑,可见她模样,心里又软了下来,理了理她的发梢,“你要逛什么?”
      “不告诉你。”
      “我将九源给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旁的安阳顿时无奈地撇过了头,顺道为九源默哀。
      江离挑了挑眉,“自然是边逛边吃喽!开心!”
      “行!安阳去叫九源,告诉他让他好好吃好好玩!”
      话音落,忍冬和雨竹也出来了。
      三人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九源哭丧着脸出现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
      “爷……”哄夫人也不用把他推出来呀,呜呜,他实在是太惨了……
      “让你跟着夫人好吃好喝的还不好!难得她今日有兴致,亏待不了你!”
      “可是……”他还想要抱怨就见他家少夫人笑得一脸亲和地看着他,顿时摆正了态度,“属下,一定跟着夫人好吃好喝!”
      “乖!”
      谢景冷嗤一声,见不得他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扯过安阳腰间的钱袋子递给江离,“拿着!”
      江离接过笑嘻嘻地递给忍冬,“拿着,私房钱呢!”
      “唰”二人的脸红成了苹果。
      然后江离拉过二人,“走啦!”
      看着江离欢愉的背影,谢景十分嫌弃地扫了眼安阳,“真是没有眼力见,讨媳妇还得别人帮着出手!”
      说完挥了挥衣袖走了。
      “今日有人结忍冬的账,雨竹的就算在我手上好了!放开了玩!”
      雨竹看了眼涨得通红的忍冬,不厚道的笑了出来,“是!”
      “少夫人……”
      “好啦好啦!放过你啦!”
      雨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若有所思,“少夫人您想买什么?”
      “随意逛逛。”
      几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走闲逛,直到日头起来了,几人便进了一处酒楼,选了间靠街的包房,点了几道小菜。
      直到小二退了出去,没有再进来的可能。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谢景,江离看了他一眼,用筷子轻轻将窗顶起来一道缝隙,扫了眼窗外。
      “还跟着吗?”
      “跟着。”
      忍冬和雨竹默默走到门口守着。
      “昨夜有人想要闯进我们的船上,虽然被挡住了,但是,属下估计,他们是怀疑我们出云都的目的了。”
      谢景眉宇间闪过一丝狠厉,“不必留手,杀了就是!”
      “可他们,是龙鳞卫。”
      “谁跟你说他们是龙鳞卫了,不过是意图对我们不利、谋财害命的江湖浪子罢了。”谢景不甚在意,轻飘飘地一句话就结束了他的性命,“今日可曾跟我们去了梁家?”
      “不曾,他们跟着另一辆马车去了郊外,进城的时候,又混了您的马车,到不曾怀疑。”
      “这就够了。你们晚间去一趟梁家,让他们不要空了宅子,掩人耳目。”
      “是。”
      “真是一群蚂蟥,沾上了就甩不掉了,不但吸血还恶心人。”江离郁闷地戳了戳那条清蒸鱼。
      “值当什么?气成这样。”
      “我偏不小心行事,非要大张旗鼓、锣鼓喧天。忍冬,散出消息,靖安侯世子携夫人游玩,已到达并州,不日便要启程前往河阳。”
      忍冬看了眼二人,有些茫然。
      “何必遮遮掩掩,他既然不想让我们好过,那我们让人都掺和进来。哦,对了,顺便再放出一句:并州治安不好,世子将将抵达,便有人谋财害命!”
      忍冬急忙点头,“是!”
      “再附一句,世子受伤,夫人受惊!去吧!”
      江离笑得可亲,跟只小狐狸一样,谢景无奈地摇了摇头,夹了一筷子递到她嘴边,“吃完这一顿,我们就该回去装病了,少夫人。”
      江离一口咬住,死死地嚼了嚼,咽了下去,“最好闹到云都去。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给他找找麻烦。”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谢景有些哀愁,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你比赵逸轩还狠!我都怀疑,不是他欺负你,而是你欺负他呢!”
      “什么意思?我从不欺负人!”随即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只是喜欢,祸水东引、隔岸观火而已!”
      谢景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还好你是我夫人,不会算计我。”
      江离揉了揉被他弹得有些发红的额头,“那可不一定,前提是,你没有欺负我。”
      “我自然不会这样欺负你!”谢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捏了捏她的脸,“吃饭。”
      江离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吃饭。
      待二人回到客栈已是傍晚时分。屋内燃着蜡烛,二人依窗坐在榻上,江离随手翻着闲书,而谢景则是聚精会神地研究舆图。
      直到,雨竹推门悄声走了进来,停在他们不远处,“爷、夫人,并州知府来了。”
      谢景轻轻“嗯”了一声,随口道:“夫人受惊,今日不见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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