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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分别
就在这时,酝酿已久的秋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带来一丝清醒。
“下雨了,先回去吧。”乔楠说道,自然地拉起小挚的手,准备离开。
江宁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忽然说了一句:“记住我们的约定。也希望你们……保护好自己。现在的对手,可能不再是单纯的商业敌人了。”
他的话,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警示。
乔楠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护着小挚快步离开了观景平台。
江宁独自站在雨中,望着他们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有摆脱孤立无援的些许轻松,有踏入未知领域的沉重,更有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决绝。他转身,面向悬崖外的苍茫山色,任由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
合作达成了,但他知道,脚下的路,并非从此变成坦途,而是通向了一片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的雷区。他这把已经觉醒的利刃,最终会刺向何方?他自己也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天地,也模糊了悬崖边上那个孤独而坚定的身影。
观景台的脆弱同盟成立后,信息的交换变得频繁而隐秘。江宁提供的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出塞巴斯蒂安·威尔斯对离原坡那超越商业的、近乎痴迷的追寻轮廓。然而,所有这些都停留在推测和边缘证据层面,无法触及核心。
“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乔楠在公寓里,对着电脑屏幕上梳理出的线索图,沉声说道,“光靠这些,我们无法判断你父亲的具体计划,也无法应对周磊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威胁。”
小挚点头表示同意,但眉宇间带着忧色:“可是,威尔斯大厦戒备森严,塞巴斯蒂安的办公室更是重中之重,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不是威尔斯大厦。”江宁的声音从加密通讯器里传来,他此刻人在自己的私人住所,“是我父亲在城郊的一处隐秘别墅。那里是他的‘沉思之地’,也是他存放一些不愿放在公司、却又极其重要物品的地方。我小时候去过几次,印象中,他的书房里有一个样式古老的实木柜,他非常珍视。比起集团总部的现代保险柜,那里或许……更有机会。”
这个提议让乔楠和小挚都皱起了眉头。
“私人别墅?安保情况如何?”乔楠问到了关键。
“明面上的安保不如总部,但我知道他设置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警报系统。”江宁回答,“不过,我对那里的布局比较熟悉,可以尽量避开。关键是,那里是他放松警惕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一些在办公室里被严密保管的东西。”
经过激烈的争论和风险评估,最终决定冒险一试。目标:塞巴斯蒂安·威尔斯的郊外别墅,时间定在下一个周三的深夜,据江宁可靠情报,那晚塞巴斯蒂安会在俱乐部留宿。
周三夜晚,月黑风高,正是适合隐秘行动的时刻。江宁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载着乔楠和小挚,悄无声息地滑入距离别墅还有一公里左右的一条偏僻岔路停下。
三人下车,换上深色的夜行衣物。远处,别墅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只有零星几点灯光,如同蛰伏的巨兽。
“跟我来,我知道一条监控死角的小路。”江宁低声道,率先向树林深处走去。
乔楠和小挚紧随其后。林间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微弱的光束扫过崎岖的地面。气氛紧张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接近别墅外围的铁艺栅栏时,江宁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红外对射有一个短暂的盲区周期,大概三十秒。”他指了指栅栏上方。
乔楠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近三米高的栅栏,对江宁和小挚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在此等候,他先翻过去探查。他后退几步,助跑,蹬踏,动作轻盈如猫,双手精准地抓住栅栏顶部,一个引体向上,悄无声息地翻越了过去,消失在栅栏另一侧的阴影里。
动作干净利落,看得小挚心惊胆战,又暗自佩服。
江宁看着乔楠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这需要攀爬的栅栏,再瞥了一眼身边显然不具备翻越这种高度栅栏能力的小挚,内心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栅栏另一侧道:“乔先生,麻烦回来吧。”
几秒钟后,乔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栅栏上方,轻盈落下,眼神带着询问看向江宁。
江宁没有解释,只是走到栅栏一侧,那里看似与别处无异。他伸出手,在第三根铁艺花纹的某个特定凸起上,按照某种独特的节奏,连续按压了几下。
“嘀”一声轻微的电子音。紧接着,旁边一块看似与地面浑然一体的草皮微微下沉,露出了一个隐藏的指纹识别屏。
江宁将拇指按了上去。
“验证通过。”一个柔和的女声电子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清晰得让人心头一跳。
随后,就在他们面前,一段约两米宽的栅栏,连同下方的地基,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两人并肩通过的入口。
乔楠:“……”
小挚:“……”
两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都有些愕然。
江宁收回手,那块草皮重新升起恢复原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门开了,请进入。”
他率先走了进去,留下乔楠和小挚在原地,表情复杂。乔楠的冷峻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尴尬,而小挚则是在震惊之余,有点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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