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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禾下山
北城严寒这件事,让明夷想起了一些东西,于是在明心满六岁的时候,她和工坊的工匠一起,造出了土水泥和炕。
当然,主要是工匠出的力,首先在工坊附近的住房进行试验,没想到倒是令冬日留在工坊的匠人家属变得更多了。
另外《疾医方要》也出版了,反响不错。
为了避免麻烦,《疾医方要》的作者写的是明成坊和华昔。
之前受惟惠启发,医药除了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但明夷也干不出太过残忍的事情,就问了一个AI蒙汗药的方子,却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没有曼陀罗,问了华昔,华昔也说没见过。
华昔问她,“若此物能让人失去知觉,那倒是一味非常珍贵的药材,有些病患会因为过于疼痛而放弃治疗...明夷可知,此物在何处可得?”
明夷看了看AI界面,唔,曼陀罗随着佛教的传播进入中原...虽然明夷自觉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是,“此物不在吉朝境内。若一定要有个方向,那就是在吉朝外的西南方向。”
华昔可惜地点了点头,又道,“明夷,你之前做的鹅颈瓶,可否借我一用?”她似乎有些羞赫,“家父和兄长问我何为微生物,我不知道如何解释。”
“自然可以。”明夷无法和华昔直接言明什么是病毒和细菌,只能告诉她有肉眼不可见之物,让人生病,让伤口腐|败,当然,若使用得当,也能让人更加健康。
为此,明夷复刻了著名的鹅颈瓶实验。
幸好时常帮她做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工匠们,已经很熟悉她神奇的脑回路,二话不说就是干,还真把陶瓷的鹅颈瓶弄了出来。
做实验的时候,除了师父,其他人都来围观了,孟乘摸摸星沙的头,不为所动,春禾若有所思,惟惠沉吟不语,明心问,“那剩下的肉羹,我可以喝吗?”
明夷拒绝了他,不过给星沙加了餐。
在工匠制作鹅颈瓶的时候,明夷灵机一动,顺便让他们研究一下蒸馏器,结果也做出来,于是制出了高纯度的蒸馏酒。
纯度当然是无法和现代比,明夷按照AI给出的方法估算,大概度数大概在60度左右,勉强能消毒,也能喝,就是确实烈了些。
明夷把酒给了些华昔,“若有药物不与水相融,可以试试这个。”酒是很好的溶剂。
另外也给了春禾和惟惠一些,这个度数的酒若是烧起来,那也是一个大杀器。
明心满七岁的时候,师父宣布,春禾要下山了。
明心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明夷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很恰当的安排,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之前春禾为了明成坊相关的事宜,也经常奔波各地,不过确实都是短暂的停留,那这次下山,会是怎样的任务呢?
师父说,明年开春,春禾即将赶赴晋国,协助晋国国君。
晋国?晋国有何事?
明夷思来想去,觉得此事问惟惠最好,他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不过自从知道她和华昔要出书后,惟惠就不整天跟着她了,现在找人反而找不到。
明夷工坊、牧场找了一圈,见到了忙碌的春禾,在河边看羊的孟乘,在私塾学习的明心,就是没有见到惟惠,无奈之下只得回到明成宫,却发现他在内庭。
明夷本欲过去询问,却见他愣愣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轻轻地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见那棵缠着霜雪的、枝繁根深的梨树。
“怎么了?”惟惠自她出现在内庭里,便注意到她了,却见她不说话,一时有些疑惑。
“啊,没有,”明夷下意识回答了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啊不对,我是来找你的。”
“嗯?”惟惠转头看向她,明夷有一瞬的忡愣,惟惠今年似乎长高了不少,身姿抽条后显得愈发纤细,轮廓更加鲜明,五官精致明丽,认真看人的时候,眉眼间的沉着平和了五官,实在过于勾魂摄魄。
明夷定了定神,“春禾要去晋国了,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晋国相关的事。”
“我知道,说来话长,”惟惠把她拉到一旁避风的椅子上坐下,“要说晋公,当从他出生时说起。
传闻晋公出生时难产,其母厌之,为其取名为难生。后来又生下第二子,公子庞,宠爱异常,欲帮其夺得晋国公之位,但次子登位,不合礼法,被原来的晋公和众诸侯大夫驳回。
现任晋公顺利继承晋国国公之位后,其母帮组公子庞获得笆城为封地,公子庞在笆城招兵买马、壮大军备后,攻打晋国都城,意图夺得晋公之位,在其母的帮组下,晋公一度陷入苦战,不过最后公子庞不敌晋公,流亡异国。
此后,晋公厌其母,囚之,称不到黄泉不相见。
而按照礼法,子女需孝敬父母,所以晋公此言乃大不敬,一时引起哗然。
而当时晋国刚因公子庞叛乱,人心惶惶,为稳定国情,晋国纳谏卿士的献计,掘地三尺,泉现后见母,方解此难。
此后经年,晋国修生养息,现在朝野平稳,军备先进,据闻,今年晋国没有朝王畿纳贡,被视为对吉王的大不敬。”
明夷听得似乎似曾相识,“那就是他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所以讨厌这个儿子,更喜欢弟弟,所以帮弟弟打哥哥?”
惟惠:“是。”
明夷:“那他母亲和他弟弟私下如此多的动作,晋公他知道吗?”
惟惠:“有晋国大夫曾经劝谏,但礼不可违,按照礼法,须得兄友弟恭,孝敬父母,所以即使晋公知道其弟逆反,也只能等其弟动手后再镇压,此等方为礼也。”
明夷:“那他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惟惠:“按照礼法,不能兄弟相残,所以晋公没有杀公子庞,公子庞流亡在外,据说逃到了楚国。”
明夷:“那他母亲呢?”
惟惠:“按照礼法,应当孝敬父母。”
明夷:“...感觉很憋屈呢。”
虽然不太理解憋屈的意思,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惟惠笑了出声,“非也,晋公手段高明,即镇压了战争,又没有违背礼法,还让晋国万众一心,蒸蒸日上,实在是好手段,好计谋,枭雄也。”
明夷问,“那春禾去晋国...晋国蒸蒸日上又不纳贡,难道晋国有不臣之心?”
惟惠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他眼底也蒙上了一层灰,“未知矣,或许这就是为何师父让春禾去晋国吧。”
明夷:“那春禾不会有危险吗?要开战吗?”
惟惠看着明夷,不说话,明夷疑惑地回看他,良久,惟惠叹了口气,“好了,不瞒你,晋国不纳贡已经触犯了吉王的威严,所以年后,吉王会出兵攻打晋国。”
又道,“此事不可外传。”
明夷认真地点点头,靠近他,对他悄声笑道,“谢谢你告诉我。”
惟惠眼下如温水化开了冰雪,“嗯。”
明夷退开了些,“不过这样,就有点担心春禾了。”
“...嗯。”
不过没关系,她有个想法。
之前明心说,他要学冶炼,学塑铁练铜。
明夷旁观过他打铁,因为他力气大,打一下仿若别人打好几下,而且打得像模像样,感觉很像那么一回事。
明夷当时夸他,“你力气大,一定可以的。”
明心当时就星星眼,“大师兄和师父也说可以。”
明夷摸摸他的头,又点点头,“师姐也说可以,那你一定可以了。”
于是单纯的明心打铁打得更卖力了,整天在工坊里叮叮当当的。
不过最近几天知道春禾要下山后,他很有些闷闷不乐,做什么提不起劲的样子,工坊里的叮叮当当声也少了很多。
明夷找到明心,见他正在工坊里远远看着春禾发呆,春禾正在和工匠说着些什么,明夷走过去,“明心。”
明心回头见是她,还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师姐。”
明夷道,“明心,若你挂念大师兄,不如给大师兄用铁打一件衣服可好?这样师兄见到这件铁衣,就会想起你,而且铁衣坚硬,危急时候,还可保命。”
明心眼前一亮,“好的,好的师姐!”又回头看了看春禾,似有些犹豫,明夷见他如此,就笑眯眯道,“师姐会帮你和大师兄说的,就说你去忙了。”
明心点点头,眼里有了小星星,“好的师姐,那我去了!”
“嗯嗯,你去吧。”
过了一会,春禾忙完过来,“明心呢?刚刚他还在这里的。”
明夷笑眯眯,“他说要给你个惊喜,所以先去准备了。”
春禾浅笑,“那也好。”
最后明心还真做出来了,春禾拎了一下,说是有点重,不过试了一下,还算合身。
明夷见状也拿过来一看,嗯?这是有点重?这是很重呀!刚刚见明心拿着的时候,仿佛轻飘飘的样子呢,看来这小子最近力气又大了不少呀。
白雪皑皑,又到了离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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