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泪

　　穿过那片安静得诡异的幽灵兰花丛，喧闹的人声、食物的香气和斑斓的光影如同潮水般涌来。德威森林的夏日庆典中心集市就在眼前！
　　这里简直像一个奇幻种族的博览会！
　　身材高大、毛发浓密的狼人摊主正在叫卖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戴着巫师帽的女巫在兜售闪烁着奇异光芒的药水和占卜服务；耳朵尖尖的精灵在演奏空灵的木笛；甚至还有几位收敛了翅膀、维持着人形但鳞片若隐若现的龙族，好奇地打量着各种新奇玩意儿。
　　空气中弥漫着烤坚果的焦香、糖霜的甜腻、草木的清新以及各种族身上特有的气息，混合成一种独特而热烈的节日氛围。
　　“哇——！”狄拉的眼睛瞬间被琳琅满目的摊位点亮，像两颗小星星。她一眼就锁定了不远处一个挂满晶莹焦糖苹果的摊位，金黄色的糖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洛梦！洛梦！快看！焦糖苹果！我请你！超——级好吃！”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洛梦的手腕，像只发现宝藏的小兽，兴奋地拖着她就往苹果摊冲去。
　　洛梦猝不及防，只能无奈地被狄拉拽着跑。
　　另一边，尼琪也锁定了目标。他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雷伊思，下巴朝一个方向扬了扬，那里立着几个色彩鲜艳的魔法标靶，旁边还挂着各种枪支机械。“射击，走不？”他眼神里充满了“你懂的”的挑衅。
　　雷伊思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哦？又想去给摊主送钱了？上次是谁和我玩枪战十发只中一发且只是擦破了我的衣领，还嘴硬说让着我的”。
　　“靠！那是我状态不好！”尼琪立刻梗着脖子反驳，嗓门都提高了，“这次！今儿个必须把你打成虾滑！屎都给你打出来”。他用词极其粗鄙，带着一股街头混混般的豪横劲儿。
　　雷伊思一脸无奈：“哥……咱说话能稍微委婉点吗？”
　　“少废话！是爷们儿就战场上见真章！”尼琪豪气干云，一把搂住雷伊思的肩膀往射击摊拖。

　　焦糖苹果摊前。
　　洛梦拗不过狄拉的热情，接过了那个裹着厚厚金黄糖衣的苹果。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酥脆的糖壳在齿间碎裂，内里是酸甜冰凉的新鲜果肉，甜丝丝的感觉确实不错，冲淡了她心中残留的些许疑虑。她正细细品味着，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老板，请给我一个焦糖苹果。”
　　洛梦下意识地回头。是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看起来很文静。洛梦觉得有点眼熟，似乎是刚才她们买苹果时也排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她没太在意，付完钱就被狄拉拉着走向旁边一个捞金鱼的摊位。
　　摊主提供的是薄薄的糯米纸网。狄拉兴致勃勃地交了钱，蹲在水池边，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瞄准一条漂亮的红白锦鲤。纸网入水，刚把小鱼兜住往上提——
　　“噗！”
　　纸网毫无悬念地破了个大洞，小鱼得意地甩着尾巴游走了。
　　“哎呀！”狄拉懊恼地跺脚，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气得她小脸鼓鼓的，“这纸也太脆了吧！”
　　洛梦在一旁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也流露出一点兴趣。“我来试试。”她接过狄拉递来的新纸网，动作比狄拉更稳、更轻。
　　纸网沉入水中，缓缓靠近一条黑色的小鱼。就在她感觉成功兜住，手腕微微用力上提的瞬间——
　　“噗嗤！”
　　纸网同样脆弱地破掉了。
　　洛梦：“……”
　　一丝微妙的不服输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又付钱买了新的纸网。一次，两次，三次……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一项精密实验。
　　狄拉在旁边看得比自己玩还紧张，握着小拳头低声指挥：“慢点慢点……左边那条！对！稳住！哎哟破了！就差一点啊洛梦！加油！”
　　就在洛梦又一次全神贯注准备出击时，狄拉的眼神无意间扫过不远处拥挤的人群。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用力晃了晃洛梦的肩膀，声音带着惊诧：“洛…洛梦！快看！那个凳子！它在自己动！”
　　洛梦被她一晃，手一抖，刚兜住小鱼的纸网瞬间又破了。她有些不满地蹙眉看向狄拉：“凳子？”
　　“对！就是那个！棕色木头，四条腿的！你看！”狄拉急切地指着人群缝隙，“它刚才就在那儿！现在挪到那边去了！绝对是自己动的！不是人搬的！”
　　洛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一个普通的木头凳子。它静静地放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旁边，周围人来人往，似乎没人注意到它。洛梦仔细看了几秒，没发现任何异常移动的迹象。
　　“可能是摊主移动了位置？或者……是什么新奇的魔法玩具？”洛梦思索着给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狄拉皱着小眉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那凳子挪动的轨迹和速度，不像是被人搬动的，更像是……自己长了腿在走？但洛梦说得也有道理，她也没理由反驳，只能嘟囔着：“好吧……可能是我眼花了？”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凳子消失的方向瞟。
　　洛梦又尝试再捞起刚才那只金鱼，将纸网缓缓深入网住金鱼后小心的捞起——
　　“啪”！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一个巨大的半透明魔法屏障笼罩着游戏区域响起，里面光影闪烁，枪弹划过的轨迹如同绚烂的流星。雷伊思和尼琪各自占据掩体，手中的游戏枪不断喷射出彩色的光弹。
　　雷伊思的动作干脆利落而精准，每一次探身、瞄准、射击都如同教科书般流畅，几乎枪枪都能命中尼琪身上的射击点。但尼琪则像只灵活的猴子，在掩体间翻滚跳跃，躲闪能力一流，虽然射击准头不如雷伊思，但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嘴里还不停地叫嚣着：
　　“打不着！气不气？嘿！有本事别躲啊大少爷！”
　　屏障外围观了不少其他种族的游客，议论纷纷。
　　“啧，这不要命的，也就血族能这么玩了吧？”
　　“那个金毛的枪法还挺准！”
　　一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兴奋地指着里面：“妈妈！我也要玩那个！”
　　他妈妈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好气地说：“玩什么玩！就你这小身板，进去一秒钟就被打成筛子了！老实看烟花去！”
　　一个有着黑色卷发、额角隐约能看到细小金色鳞片的龙族女生抱着胳膊，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血族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她径直走到入口处，交了钱，对里面的两人喊道：“喂！加我一个？”
　　雷伊思和尼琪相视一笑，停下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欢迎！”

　　女生这里，两人最终带着唯一一条小金鱼离开了摊子，还是店家看洛梦屡败屡战、狄拉加油鼓劲太卖力，实在看不下去送的。
　　收获虽微薄，但过程也算有趣。她们沿着熙攘的摊位往前走，没多远，就听到一阵压抑的、细细的啜泣声从一处相对僻静的墙角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精灵族小女孩，正跪坐在地上，小脸上挂满了泪珠，焦急又无助地摇晃着躺在她身前的一个身影。
　　那身影穿着熟悉的绿色连衣裙，梳着两条麻花辫——正是洛梦和狄拉之前在焦糖苹果摊都见过的那位绿衣女孩！此刻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呜呜……”小女孩哭得声音都哑了。
　　狄拉和洛梦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小妹妹，怎么了？你姐姐怎么了？”狄拉蹲下身，柔声问道。
　　小女孩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抽噎着说：“我…我去给姐姐买苹果……回来就看到姐姐躺在这里不动了……呜呜……我叫不醒她……”
　　洛梦的眉头瞬间蹙紧。她清楚地记得，就在大概半个小时前，她们在焦糖苹果摊买苹果时，还看到这个绿衣女孩也排在前面，声音温柔地买了一个苹果。她当时还回头看了一眼。
　　“你姐姐晕倒多久了？”洛梦沉声问，目光锐利地扫过昏迷女孩的情况。
　　“差…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小女孩抹着眼泪回答。
　　“两个小时？”洛梦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否定，“不可能！最多半个小时前，我还看见你姐姐在苹果摊那里买苹果，好好的。你姐姐是双胞胎吗”？
　　小女孩愣住了，茫然地摇摇头：“买苹果？可是……我买完苹果回来姐姐就晕倒了呀？而且……我只有这一个姐姐……”
　　洛梦心中疑窦丛生。时间对不上，小女孩又否认是双胞胎……这太奇怪了。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她压下疑惑，蹲下身仔细检查昏迷的女孩。
　　她翻开女孩的眼睑查看瞳孔，又探了探颈侧的脉搏，最后凑近女孩口鼻处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一丝极淡的、若有似无的甜腻气味残留着，混合着女孩自身的气息。
　　“别担心，”洛梦抬起头，语气冷静地对小女孩说，“你姐姐是被人用了一种很轻微的迷药捂晕了。药效不大，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真…真的吗？”小女孩虽然停止了哭泣，但大眼睛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小手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
　　洛梦看着小女孩依赖又害怕的样子，心头微微一动。她放柔了声音，用尽量肯定的语气说：“真的。姐姐向你保证。你现在就在心里，一分钟一分钟地默数，数到第十下，姐姐绝对就醒了。试试看？”
　　小女孩看着洛梦平静而笃定的金色眼眸，仿佛被注入了力量。她用力点点头，闭上眼，小嘴无声地开始默数：“一……二……三……”

　　战斗再次升级！雷伊思的精准点射，尼琪的蛇皮走位，加上龙族女生那完全不讲道理的、如同喷火器般的凶猛火力压制，她甚至懒得躲，仗着龙鳞的天然防御硬抗了几发流弹，毫发无伤，三人打得酣畅淋漓，魔法屏障里光影交错，热闹非凡。
　　激战了快半个小时，三人才意犹未尽地停手，互相击掌大笑。
　　“痛快！”龙族女生甩了甩头发，“一会儿湖中心有花火表演，不看可惜了！我得先去占个好位置，回见！”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我也得去放个水。”尼琪揉了揉肚子，“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他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
　　雷伊思笑着调侃：“怎么？刚才被吓的？”
　　尼琪回头瞪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带着“祖传手艺”味道的狠话：“等我回来，今不把你收拾得像太奶奶的针线包——算我针脚不密！”
　　雷伊思：“……”
　　他一脸“什么乱七八糟的”的表情，看着尼琪挤进了人群。
　　雷伊思刚在原地站定没几秒，一个身影就撞了上来。
　　“哎呀，抱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雷伊思低头一看，是个绿衣麻花辫女孩。女孩抬起头，看到雷伊思的脸，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惊喜的笑容：“雷伊思？真巧，你也来集会了？”
　　雷伊思湛蓝的眼眸瞬间眯起，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满月大人？你这……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玩这种把戏。”他轻易看穿了对方的伪装。
　　满月顶着绿衣女孩的脸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却带着她特有的、慵懒又狡黠的调调：
　　“集会嘛，人多口杂，故事也多，多换几个身份，才能听到更多有趣的‘心声’呀。”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怎么样？和你那位“海滩邂逅”的小姐，进展到哪一步了？我上次单独‘偶遇’她的时候，她可是缩在墙角，一脸惊恐地说有人要杀她呢……啧啧，那精神状态，看着可不太妙哦？”
　　雷伊思温和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你单独见过洛梦了？什么时候？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周身温和的气场瞬间带上了一丝压迫感。
　　“哎哟，这么紧张干嘛？”满月摆摆手，一脸无辜，
　　“就是‘友好’地聊了几句嘛。不过她确实挺有趣的，反应也很可爱……”她话锋一转，似乎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好啦，今天没空跟你拌嘴。这个女孩的故事太无聊了，我要去换个更有趣的身份玩了。回见咯，小伊思~”她说完，像条滑溜的鱼，转身就融入了拥挤的人潮，消失不见。

　　“六……七……八……”
　　洛梦和狄拉安静地守在一旁。果然，当小女孩在心里数到第八下的时候，昏迷的绿衣女孩眼睫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
　　“姐姐！”小女孩惊喜地扑了上去。
　　“唔……贝拉？”绿衣女孩看清妹妹，虚弱地笑了笑，随即感到一阵眩晕和恶心，“我……我怎么了？头好晕……”
　　“没事了，姐姐醒了就好。”洛梦简单说道，确认她确实无大碍。她没时间也没必要解释太多细节。
　　这时，人群中传来兴奋的喊声：“花火表演快开始啦！快去湖中心占位置啊！”
　　狄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拉起洛梦：“走走走！洛梦！烟花要开始了！再晚就挤不进去了！”
　　洛梦看了一眼相拥的姐妹俩，对小女孩点点头：“照顾好你姐姐。”便和狄拉一起，随着涌动的人潮，匆匆向湖心平台赶去。

　　尼琪解决完个人问题，正想回去找雷伊思。他刚拐过一个卖烤蘑菇的摊位，前面一个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慢悠悠地走着。尼琪下意识地想侧身避开，两人之间明明还有半臂的距离，那老人却突然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向前瘫倒下去！
　　“卧槽！”尼琪吓了一跳，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老人，“大爷！大爷您怎么了？！”
　　老人双目紧闭，脸色灰白，毫无反应。尼琪吓得够呛，手忙脚乱地检查老人的脉搏和呼吸。就在他准备喊人帮忙时——
　　“呃……”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扶着自己的尼琪，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歉意：“啊……小伙子……对不住对不住……我……我这是怎么了？突然眼前一黑就……”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尼琪惊魂未定地扶起他：“大爷，您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您真没磕着碰着？”
　　“没有没有，就是突然……唉，老了，不中用了。”老人连连摆手，看起来除了有点懵，确实没什么大碍。尼琪再三确认后，才目送老人颤巍巍地走远，长长舒了口气。
　　他心有余悸地转身，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一个画画摊前传来一阵惊呼。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正在让画师画肖像的中年男人，也像刚才的老人一样，毫无征兆地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周围的人顿时一阵骚乱。
　　尼琪头皮一麻，联想到自己差点“撞到”老人的那一幕，又看到眼前这似曾相识的晕倒场景，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心头。他不敢再多停留，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片区域。

　　湖心平台是观赏烟火的最佳地点。四人终于在这里成功汇合。
　　“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看见了什么！”狄拉迫不及待地分享，“一个会自己跑的凳子！绝对不是玩具！它自己‘走’了！”
　　“我这边更邪门！”尼琪心有余悸，“我差点‘撞’上一个老大爷，结果隔老远他就突然晕倒了！后来我又看见一个画画的男人也莫名其妙晕了！”
　　洛梦也沉声道：“我也遇到了怪事。一个绿衣麻花辫女孩在苹果摊买苹果，没过多久，我在另一个角落又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晕倒了，她妹妹说晕了两个小时，但我明明半小时前才在苹果摊见过她。妹妹说不是双胞胎。”
　　三人说完，目光都投向还没开口的雷伊思。
　　雷伊思刚想说话，旁边一个靠在栏杆上抽着烟斗的老奶奶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开口了：“几个小娃娃，大惊小怪什么？夏日庆典打从西南二四八年开始，每年都这样！”
　　众人看向这位穿着朴素、满脸皱纹却眼神清亮的老奶奶。
　　“这庆典啊，原本是精灵族自个儿的‘仲夏祈月节’，后来各族都跑来凑热闹，人挤人，吵吵闹闹的，烦死了森林深处搞研究的那些老女巫！”老奶奶磕了磕烟斗，“人家搞魔法实验，最烦吵闹。据说西南二四八年那次，有个脾气特别爆的女巫，被吵得实验失败炸了锅，一怒之下就给这集会下了个诅咒！”
　　“诅咒？！”狄拉惊呼。
　　“是啊，”老奶奶咂咂嘴，“不过也不是什么恶毒的诅咒，就是让这地方变得‘怪怪的’。每年庆典人多的时候，磁场就乱，什么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啦，家具自己动啦，人走着走着突然迷糊一下晕几秒啦……乱七八糟的小怪事就冒出来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真伤着谁，顶多吓一跳。大家也就习惯了，当个庆典特色，无伤大雅的小插曲罢了！”
　　听完老奶奶的解释，四人面面相觑。虽然听起来很离奇，但似乎也解释了他们遇到的怪事。
　　“原来是这样……”狄拉拍拍胸口，“吓我一跳，还以为那凳子成精了呢。”
　　尼琪也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那么邪门……”
　　洛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就在这时，湖面上空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响。
　　“快看！花火表演要开始了！”有人兴奋地喊道。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深沉的夜幕下，湖面倒映着点点星光。第一颗绚烂的魔法光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呼啸着升上高空——
　　“砰！”
　　万千流火，如金雨般璀璨绽放，瞬间点亮了整个湖心，也暂时驱散了众人心中的疑云。夏日夜空下的奇幻庆典，迎来了它最华美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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