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话未完

　　大巴车刚停稳在宏村入口的停车场，谢瑾瑜就被窗外连片的马头墙勾得直拍座椅背，书包上的草莓小熊挂件跟着他的动作晃个不停。

　　夏云培伸手按住他乱晃的肩膀，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感觉到底下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揣了只乱窜的兔子。

　　“急着下去喂蚊子？”夏云培把自己的遮阳帽摘下来扣在他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先把防晒涂了，你表姐说这儿的紫外线能把人晒蜕三层皮。”

　　谢瑾瑜扒着帽檐往上抬，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你怎么不涂？”话音刚落就被夏云培捏住后颈，对方从口袋里摸出支防晒霜，冰凉的乳液顺着指缝蹭到他皮肤上，吓得他猛地缩脖子，却被按得更紧。

　　“别动。”夏云培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指腹蹭过他耳后时故意停顿了下，“昨天是谁说要穿汉服拍照？晒成黑炭可别赖我。”

　　“我才不会！”谢瑾瑜挣开他的手往车门冲，刚摸到把手就被孟桉玖拽住书包带。

　　　 她手里举着个拍立得，镜头正对着他们，相纸“咔嗒”一声弹出来，还冒着热气。

　　“完美捕捉到夏大学霸‘调戏’小学弟的瞬间。”孟桉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谢小瑜你脸红得跟你书包上的熊一个色儿，十块钱卖给你？”

　　“谁脸红了！”谢瑾瑜抢过照片就往兜里塞，指尖摸到片温热——是刚才夏云培塞给他的全麦面包，被体温焐得软软的。

　　他扭头看见夏云培正弯腰拎两个背包，青灰色的校服后背被汗水洇出片深色，突然想起书包里的巧克力可能化了，急得直跺脚。

　　“我的巧克力！”

　　“在最上面第二层，用纸巾包着。”夏云培头也不抬地说，把谢瑾瑜的背包甩到肩上时，带子滑下来蹭到手臂，露出昨天被他咬过的笔盖印，“我早上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三十度，特意给你垫了冰袋。”

　　孟桉玖在旁边啧啧有声：“啧啧，某些人连人家巧克力放哪层都记得，说你们没猫腻谁信啊？”她突然朝车门方向扬了扬下巴，“快看，三班的林薇薇也穿汉服了，淡紫色的，跟月沼水似的。”

　　谢瑾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见个穿汉服的女生正朝他们这边望，看见夏云培时眼睛亮了亮，拎着裙摆小跑过来。他心里突然有点发堵，故意撞了下夏云培的胳膊：“喂，有人找你。”

　　“夏云培！”林薇薇停在他们面前，手里攥着本速写本，脸颊红红的，“我、我听说你也喜欢月沼，能不能……能不能一会儿一起去写生？”

　　夏云培还没说话，谢瑾瑜就抢着开口：“他没空！我们要去吃臭鳜鱼！”说完就拽着夏云培往景区里冲，书包带勒得他脖子都歪了也不撒手。

　　夏云培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低头看见他攥得发白的指节，突然觉得刚才那点柠檬糖的酸意都变成了甜。

　　他反手握住谢瑾瑜的手腕，指尖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掌心：“跑什么？我又没答应她。”

　　“谁跑了！”谢瑾瑜挣了两下没挣开，听见身后传来孟桉玖的笑声，“我、我就是饿了！”

　　宏村的入口处挤满了穿校服的学生，高一的学弟学妹举着导游旗东张西望，高二三个班的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谢瑾瑜看见自己班的张昊正举着串糖葫芦跟二班的人吹嘘，嘴里的山楂核差点喷到旁边的白墙上。
　　“张昊你给我站住！”谢瑾瑜突然来了劲，甩开夏云培的手就冲过去，“昨天借我的漫画书还没还呢！”

　　夏云培看着他跟张昊追打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刚要跟上就被孟桉玖拉住。

　　她朝林薇薇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女生正站在原地望着夏云培，手里的速写本都快被捏皱了。

　　“夏大学霸可以啊，桃花都开到宏村来了。”孟桉玖撞了撞他的胳膊，“不过我赌五块钱，你今天得全程跟在小瑾瑜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夏云培没接话，目光落在谢瑾瑜身上——那家伙正踮着脚抢张昊手里的糖葫芦，帽子歪到一边，露出的后颈被晒得发红。

　　他从包里翻出条冰毛巾，快步走过去往谢瑾瑜脖子上一搭，吓得对方差点把糖葫芦吞下去。

　　“夏云培你谋杀啊！”谢瑾瑜抓着冰凉的毛巾往他身上甩，水珠溅到夏云培的校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你看你把我毛巾弄得全是汗！”

　　“总比晒伤强。”夏云培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拽，“老师说下午自由活动，先去民宿放行李，不然你的汉服要被压皱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谢瑾瑜立刻不闹了，乖乖跟着他往民宿走，路过月沼时突然停住脚步。阳光正斜斜地照在水面上，白墙黑瓦的倒影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像幅被揉皱又重新展开的水墨画。

　　“跟你笔记本上画的一样。”谢瑾瑜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惊叹，“就是……比画里好看一百倍。”

　　夏云培低头看他，发现他的睫毛上沾了点金粉似的阳光，突然想起刚才林薇薇递过来的速写本。

　　他没接，现在却觉得，眼前这一幕才值得画下来——穿校服的少年站在月沼边，帽檐下的眼睛比水面还亮，手里还攥着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

　　“等会儿回来拍照片。”夏云培伸手替他把歪掉的帽子戴好，指尖擦过他的脸颊时，感觉对方的耳朵尖又红了，“先去放东西，不然你表姐要把我们的房间抢了。”

　　果然，等他们赶到民宿时，孟桉玖正把自己的行李箱往靠窗的位置塞，看见他们进来，立刻举起手机晃了晃：“刚拍到二班的李响掉进南湖里了，手机都泡水了，现在正蹲在岸边哭呢。”

　　谢瑾瑜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真的假的？他怎么掉下去的？”

　　“还不是为了给女朋友摘荷花，结果脚下一滑。”孟桉玖笑得前仰后合，“不过说真的，你们俩要不要跟我换房间？我这间能看见月沼夜景，晚上说不定能看见萤火虫。”

　　谢瑾瑜刚要点头，就被夏云培按住肩膀。

　　对方把背包往另一张床上一扔，声音不高不低：“不用，我们这间离厕所近，方便某些人晚上偷吃零食。”

　　“谁偷吃了！”谢瑾瑜气鼓鼓地去翻自己的背包，果然看见零食被码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放着那支草莓唇膏，旁边还多了包湿纸巾——夏云培的字迹写着“擦嘴用”。

　　他偷偷把唇膏塞进口袋，指尖触到片温热，是刚才没吃完的草莓软糖。

　　“对了，”孟桉玖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刚才在门口听见老师说，晚上要搞篝火晚会，每个班得出节目。我已经替你们俩报名了，合唱《当你》。”

　　谢瑾瑜差点被口水呛到：“谁要跟他合唱！”

　　夏云培却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他攥着软糖的手上：“可以啊，不过得练。”他突然伸手抢走谢瑾瑜手里的糖，剥开糖纸塞进自己嘴里，“先去吃午饭，臭鳜鱼再不吃就被抢光了。”

　　谢瑾瑜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发现对方的校服后襟沾了片糖葫芦的糖渣，他忍不住笑出声，快步跟上去，故意用书包撞了撞夏云培的后背：“喂，你衣服脏了。”

　　夏云培回头看他，嘴角还沾着点草莓味的糖渍：“帮我擦掉？”

　　谢瑾瑜刚要反驳，就看见孟桉玖举着拍立得跑过来，镜头都快怼到他们脸上了。

　　“又一张！”她晃着刚出来的照片，笑得一脸得意，“这张得卖二十块，毕竟是‘甜蜜互动’限定款。”

　　谢瑾瑜手疾眼快地捂住孟桉玖的镜头，指缝里漏出半张脸：“拍什么拍？再拍把你拍立得胶卷全抽了！”说着就去抢相机，却被孟桉玖灵活躲开，她把拍立得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对着谢瑾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那表情明明是乐开花了，我这叫记录美好青春，懂不懂？”

　　“美好你个头！”谢瑾瑜跳起来够相机，书包上的草莓小熊挂件扫到夏云培胳膊，对方顺势伸手捞住他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人拽回来，“别闹，草字头刚发消息说食堂的臭鳜鱼只剩最后两盘，再不去连鱼骨头都见不着。”

　　“徐彦辰？他跟萧逸呢？”谢瑾瑜果然被转移注意力，扒着夏云培的胳膊往外挣，“早上在大巴上还说要跟我比谁吃得多，别是偷偷先去了吧？”

　　“在门口跟三班班长抢导游手册呢。”夏云培松开手，顺手替他把歪掉的书包带系好，“萧逸说要收集宏村所有的古建筑介绍，回头装订成册子当纪念，徐彦辰嫌他矫情，正揪着他领子吵架。”

　　孟桉玖突然“嗷”一声捂住肚子笑：“就萧逸那强迫症？上次春游带了二十个密封袋分装树叶，这次指不定要把月沼的水装回来养水草。”

　　她揣好拍立得往门口走，“快走快走，去晚了不仅没鱼吃，还得看那俩活宝在门口上演全武行。”

　　果然，刚拐过民宿的月亮门，就看见萧逸举着本皱巴巴的导游手册往后躲，徐彦辰拽着他的校服袖子往前扯，两人脚边还滚着个掉了盖的保温杯，里面的枸杞菊花茶洒了一地。

　　“放手！这是我先拿到的！”萧逸急得脸都涨红了，另一只手死死护着怀里的速写本，“上面有月沼的详细测绘图，我要照着画素描！”

　　“测绘图？你看得懂吗？”徐彦辰嗤笑一声，手上力道却松了松，“早上看你对着南湖的桥发呆，还以为你在构思爱情诗，合着是在数石板？”

　　“要你管！”萧逸挣开他的手，转身就看见谢瑾瑜他们，眼睛一亮，“夏哥！老谢！你看徐彦辰欺负人！”

　　谢瑾瑜刚要说话，就被夏云培塞了颗柠檬糖：“别理他们，每次集体活动都得吵半小时，跟俩没断奶的小孩似的。”他朝萧逸扬了扬下巴，“食堂还有臭鳜鱼吗？”

　　“刚看见李老师端走一盘，估计是给班委留的。”萧逸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眼睛在谢瑾瑜和夏云培之间转了圈，“我刚听见林薇薇跟她同桌说，晚上篝火晚会要跟夏云培跳交谊舞，还特意带了条白裙子。”

　　谢瑾瑜正嚼着糖，闻言差点把糖核咽下去，他踹了萧逸一脚：“关我屁事？她跳她的，我们吃我们的。”说着就往食堂冲，却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扑——正好撞进刚从食堂出来的李老师怀里。

　　“哎哟谢瑾瑜？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李老师扶住他的肩膀，手里还端着个空餐盘，“正好，你们班的臭鳜鱼我给留了半条，快进去吃，其他班的都快把盘子舔干净了。”

　　谢瑾瑜刚要道谢，就听见身后传来夏云培的笑声，他回头瞪过去，看见对方正弯腰帮萧逸捡保温杯，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糖渍。

　　萧逸举着导游手册凑过去，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夏云培突然抬头看他，眼底的笑意里掺了点促狭。
　　“发什么呆？鱼要凉了！”孟桉玖拽着他的胳膊往食堂里拖，“刚才徐彦辰跟我说，他看见夏云培的背包侧袋里塞着件青色的汉服，领口还绣着月亮图案，跟你那件粉白色的正好凑一对。”

　　谢瑾瑜扒着门框往后看，夏云培正被徐彦辰勾着脖子往前走，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夏云培抬手给了徐辰一拳，却被对方笑着躲开。

　　阳光穿过马头墙的飞檐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像幅被拉散的拼图。

　　“看什么呢？”夏云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萧逸非要买的桂花糕，说配臭鳜鱼解腻，你要不要尝尝？”

　　谢瑾瑜没接，突然指着他的背包：“你带汉服了？”

　　夏云培挑眉：“不然呢？某人昨天在车上念叨了一路，说要穿着汉服在月沼边拍照，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对着水面自拍吧？”

　　“谁要自拍了！”谢瑾瑜抢过塑料袋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甜得齁嗓子，他含糊不清地说，“我是想……想看看宏村的古建筑配汉服到底好不好看，写研学报告能用得上。”

　　“哦？”夏云培拖长了调子，伸手擦掉他嘴角的桂花碎屑，“那晚上篝火晚会结束，去月沼拍？”
　　“拍就拍！”谢瑾瑜梗着脖子回嘴，却被孟桉玖从背后推了把，直接撞进夏云培怀里。

　　他刚要骂人，就听见萧逸在食堂里喊：“快来看！徐彦辰把臭鳜鱼的汤浇在米饭上了！说这叫‘徽派盖浇饭’！”

　　等冲进食堂，就看见徐彦辰举着个海碗往嘴里扒饭，碗里的米饭泡在灰绿色的鱼汤里，上面还漂着几块红辣椒，萧逸举着手机怼在他脸前录像，笑得直拍桌子。

　　“我的天徐彦辰，你这是想提前体验食物中毒？”孟桉玖捂着鼻子往后躲，“这味儿隔着三米都能把人熏晕，亏你下得去嘴！”

　　“懂什么？”徐彦辰咽下一大口饭，咂咂嘴，“这叫入乡随俗！臭鳜鱼越臭越香，跟臭豆腐一个道理，不信你问谢瑾瑜——”他突然停住，眼睛瞪得溜圆，“老谢！你怎么把桂花糕泡鱼汤里了？！”

　　谢瑾瑜举着勺子的手顿在半空，碗里的桂花糕吸饱了鱼汤，正冒着诡异的热气。

　　他刚才光顾着看夏云培吃饭——对方正用筷子把鱼肉里的小刺挑出来，码在盘子边排成小堆，突然觉得手痒，就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扔了进去。

　　“我……我想试试甜咸口。”谢瑾瑜硬着头皮舀了一勺塞进嘴里，下一秒就捂着嘴往外面冲，“卧槽这什么鬼东西！”

　　夏云培放下筷子跟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谢瑾瑜蹲在石榴树下干呕，他从包里翻出瓶矿泉水递过去，又拧开瓶盖递了包纸巾：“逞什么能？不知道自己吃不了太咸的？”

　　谢瑾瑜灌了半瓶水，才缓过劲来瞪他：“还不是你挑刺挑得太认真，我看入神了才……”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他把矿泉水瓶往夏云培怀里一塞，“要你管！”

　　“我不管你，等着被齁死？”夏云培拧着瓶盖的手顿了顿，突然笑出声，“刚才那表情，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徐彦辰肯定拍下来了，回头发班级群里，标题就叫‘谢瑾瑜勇闯黑暗料理界’。”

　　“他敢！”谢瑾瑜刚要站起来，就看见孟桉玖他们三个扒着门框往外看，萧逸举着手机录像，徐彦辰举着个啃了一半的桂花糕模仿他刚才的表情，气得他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就扔过去——却被夏云培伸手拦住。

　　“别闹。”夏云培把他拉起来，拍掉他裤子上的灰尘，“下午自由活动想去哪？萧逸说村西头有座百年的老祠堂，木雕特别精致，徐彦辰想去南湖边找老头学钓鱼，说是钓上来的鱼能让食堂晚上加菜。”

　　谢瑾瑜刚想说去月沼，就听见孟桉玖喊：“我刚才问食堂阿姨了，晚上篝火晚会不仅要出节目，还得搞个‘古村知识问答’，答对最多的班能获得宏村特产大礼包——里面有十袋黄山烧饼！”

　　“十袋？”徐彦辰立刻从门后钻出来，眼睛发亮，“那必须得是我们班拿第一！我小学可是参加过知识竞赛拿过奖的！”

　　“拉倒吧你，”萧逸翻了个白眼，“上次问你宏村是哪个朝代建的，你说是唐朝，结果被老师罚抄了二十遍‘南宋’。”

　　“那是我一时记错了！”徐彦辰梗着脖子反驳，突然拍了下谢瑾瑜的肩膀，“哎对了，晚上合唱《同桌的你》，你们俩练过吗？别到时候跑调跑到外婆家，丢我们班的脸。”

　　谢瑾瑜刚想踹他，就被夏云培拉住：“下午去祠堂那边的回廊练？那边人少，回声还好听。”他冲谢瑾瑜晃了晃手机，“我刚搜了歌词，保准不会忘词。”

　　“谁要跟你练……”谢瑾瑜的话被一阵风打断，风卷着石榴花落在他的衣领里，他抬手去揪，指尖却碰到夏云培伸过来的手——对方正帮他把花瓣捏下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走了走了，去晚了祠堂被别的班占了！”孟桉玖突然拽着萧逸往前跑，徐彦辰跟在后面喊：“等等我！我知道祠堂后面有棵老槐树，说不定能捡到槐花做香囊！”

　　谢瑾瑜看着他们仨的背影，突然觉得嘴里的矿泉水都带上了点甜味。

　　他拽了拽夏云培的袖子：“喂，《当你》是不是得两个人挨得很近唱？”

　　夏云培低头看他，阳光穿过石榴树的缝隙落在他脸上，碎成点点光斑：“不然呢？站成隔山打牛的距离？”他突然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说，你怕靠太近……忍不住想揍我？”

　　谢瑾瑜抬脚就往他鞋上踩，却被对方轻巧躲开。

　　夏云培笑着往前跑，校服后襟的糖葫芦糖渣在阳光下闪了闪，像颗没来得及擦掉的星星。

　　“有种别跑！”谢瑾瑜追上去，书包上的草莓小熊挂件撞在背上，发出细碎的响声，混着远处萧逸他们的笑闹声，在青石板路上一路撒开，像串被风吹响的风铃。

　　祠堂的飞檐在远处的树影里若隐若现，廊下的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谢瑾瑜看着夏云培跑在前面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下午好像变得特别长，长到足够他们把《当你》唱上三遍，长到足够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藏进祠堂的回声里。

　　骄阳炙烤青春，年少锋芒正盛。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