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嫡女后

作者:草莓喵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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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当


      锁秋归置好物件,便移步至妆台前,为汀竹梳妆。

      “锁秋,你可将我这脸上的疤痕用脂粉遮去?”汀竹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轻声问道。

      “奴婢尽力一试。”锁秋取过脂粉,细细在她颊边匀铺,“小姐今日特意遮盖疤痕,可是有什么缘故?”

      汀竹指尖捻着鬓边一缕发丝玩弄,“戴面纱反倒扎眼,倒像是生怕旁人不知我是将军府容貌有损的嫡小姐。”

      “不过,今日妆容要比以往的要浓重些。眼角这颗痣遮了,再在鼻梁处点上一颗。”

      锁秋依言而行,取湿粉掺入些许粘性香膏,调和均匀后,先细细覆住汀竹眼角的痣,又薄铺了一层淡粉。怕疤痕处的脂粉易脱落,便沿着疤痕边缘浅浅晕开,再添了一层薄粉,使其与肌肤浑然一体。随后取画眉的黛石,在她鼻梁一侧点了颗大小合宜的黑痣,又以朱砂在额间描了朵小巧的花钿。

      妆成之后,锁秋打量着汀竹的面貌,只觉与往日盼若两人,却各有各的风姿。先前未施浓妆时,汀竹是清冷出尘、不似凡尘烟火的仙子;如今浓妆点缀,却是一派娇艳明媚,又无青楼女子那般妩媚轻浮之态。

      汀竹看着铜镜中自己焕然一新的自己,气质已不似方才那般稳重温婉。她随即吩咐锁秋,“去衣柜中寻一件颜色艳丽、异于寻常着装的衣裙来。”

      不一会,锁秋寻来了一袭橘色轻纱襦裙,肩头绣着几簇橘白相间的小花。汀竹换好衣裙,锁秋见她发间尚缺点缀,便转身从妆匣中取来与衣裙相衬的橘色翡翠发钗与钿花,轻轻为她簪在发间。

      再一打量,只觉艳光四射,美得不可方物,活脱脱一位被娇宠惯坏的掌上明珠。

      “小姐,这般打扮,岂不是更引人注意?”锁秋不免心中生疑。

      汀竹浅浅笑了笑,眸底一丝慧黠闪过,“虽说这般模样,固然会引人侧目,但也不过多瞧两眼罢了。旁人见了,只会当时哪家的娇贵小姐出游,断不会将眼前这人,与将军那位清冷嫡小姐联系起来。”

      接着又拿了一个帷帽,忽又想起某物,便询问锁秋,“上次让你拿着的玉佩可还在?”

      “还在奴婢这。”锁秋便从袖口中的玉佩取出,递给了汀竹,“自从上次小姐你说这是辟邪的,奴婢便一直揣在了袖中,从未取下。”

      汀竹闻言稍有一愣,随机便勾了勾嘴角,她连她随口扯的话都信。有些担忧起来,要是哪天她不在,怕是会遭人拐骗。

      便说出了实情,“这只是普通玉佩,并未有辟邪的功效。”
      “啊?奴婢以为是普清寺主持开过光之物。”锁秋略有遗憾,瘪了瘪嘴,“小姐老是拿我取笑。”

      “好了,好了。”汀竹柔声说道,“待我回来给你寻个包辟邪的宝贝。”

      汀竹戴好帷帽,仅隐约露出娇艳的容颜。她把玉佩妥帖放入袖中,低声嘱咐了锁秋,“关好窗棂,守好门户,归来以三声鸟鸣为号。”言罢,转身从后窗轻巧翻去。

      锁秋不敢怠慢,先将房中窗棂一一拴死,又退至门外将大门合上。她寻了院中其他丫鬟一同打理花草,闲话间眼角余光却时时瞟向门口,警惕着任何可疑人影靠近。

      汀竹行至望京街时,暖阳已照透了街巷,橘色轻纱襦裙随着步履伴起的微风轻扬,肩头的小花纹样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虽戴有帷帽,却时不时被风吹起,露出那貌美的侧颜,又见鬓边翡翠钗随着步履轻摇,流光溢彩,属实要比旁人显眼。

      街市上人潮熙攘,往来形人果不其然纷纷侧目,有纨绔子弟驻足回望,亦有闺阁女子低声赞叹,却无一人将这艳光引人的女子,与传闻中容貌有损、性情冷淡的将军府嫡小姐联系起来。

      她先寻了家当铺,想将这玉佩当了换些银两。虽说她不懂玉,但也瞧着出这玉佩通体温润,成色极佳,想必是块上等好玉,怕是能换不少银两。

      “掌柜,你且瞧瞧这块玉牌能值多少银两?”汀竹探袖取出玉佩,递给了当铺掌柜。
      那掌柜接过玉佩,对着光反复端详,又抬眼打量了汀竹数番,迟疑问道:“小姐,这玉佩是您的?”

      “怎的?”汀竹眉间稍蹙,她早已将玉佩细细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任何身份标识,为何掌柜会有此问。

      掌柜生怕招惹是非,忙解释道:“瞧小姐衣着华贵,不似家境窘迫之人。这般好玉,怎会轻易典?”

      汀竹闻言,随口编了个由头,“这玉佩乃是我与心仪之人的定情之物,谁知他负心另娶,留着我徒增伤感,丢弃又觉得可惜,不如当了换些银两,也好打发府中用度。”

      掌柜点了点头,不早多问,“这玉佩品质上乘,可值三千两白银。”

      三千两白银?汀竹心中微惊,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寻出数目。

      “只是小姐,小人一时凑不齐这么多现银,要不......”掌柜面露难色。

      汀竹便问,“现有多少?”

      “约莫两千两银票。”掌柜翻查柜中的银票,仔细清点了一番回道。

      “也罢,两千两便两千两,眼不见心不烦。”汀竹故作无所谓地摆手。

      掌柜连忙凑了大额银票,竟凑出两千五百两,双手奉上。汀竹接过,妥帖收入袖中,转身从容离去。

      待她走远,当铺掌柜当即合上店门,提前打烊。他小心翼翼将玉佩盛入锦盒,转身往后院去了。
      不多时,一只白鸽振翅而起,消失在天际。

      汀竹此行本是为探查周姨娘中饱私囊之事,以及她暗中往来的陌生男子身份,却苦于无从下手,便想着先买一身便于夜间行动的衣裳。

      片刻后就走到了云锦坊。

      店掌柜一瞧汀竹这身贵气的行头,料定是位贵客,那脸上的笑意堆的满满当当的,“小姐,小店前不久刚从西域进了一批新货,定有合您心意的!”说罢,掌柜如是见了财神爷一般笑得愈发灿烂,迎着汀竹去了他所说的那批西域新货。

      汀竹跟其身侧前边,瞧了那批样式繁复的衣裙,轻轻摇了摇头,面露不耐。掌柜见状,生怕这位财神爷要走,连忙开口询问着,“小姐想要什么款式?小店应有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小店做不到的!”

      汀竹直言,“本小姐想要一身黑色的,轻便不易脏,且便于行走的衣裳。”

      掌柜一听,眼中瞬间有着一丝疑惑。听她这般描述,分明是刺客夜间行刺的装束。他又细细打量汀竹,见她娇弱,实在与刺客之流沾不上边,才稍放宽心,试探着问,“小姐为何要买这样的衣裳?”

      汀竹毫不避讳,坦然而言,“自然是为了夜里出府游玩啊。家父管得严,平日里不许我出门。可听闻忘京街的夜景格外繁华,便想趁着夜色瞧瞧。”
      “今日能出府,还是我求了家父好久才得已应允。”

      掌柜瞧她孤身而来,眉宇间虽带几分急切,身旁却无半分仆从跟随,心中不免将信将疑。正想再细问几句,汀竹已先开口,“为了买这件衣裳,我特意将贴身婢女支开了。”

      她抬眸扫过掌柜犹豫的神色,语气添了几分不耐,“掌柜,你这到底有没有?若是没有,我便往别家寻去了。”

      许是最后一句起了作用,掌柜连忙收回杂念,躬身回应道:“有的,有的!”
      “小姐您稍等,小人这就去取来。”

      说罢,他急匆匆转入后堂库房,翻找半晌,很快捧着一件黑色夜行衣出来。衣裳递到汀竹面前时,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手指指着衣料上的纹路,“小姐瞧瞧,这夜行衣上的绣的是‘竹叶’暗纹。”

      汀竹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掌柜想同她说些什么。故而便装作一副天真,睁眸好奇的追问,“哦?这暗纹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掌柜左右瞥了眼店内无人,才凑近了些,故弄玄虚般问道:“小姐,你可听过刺客‘无常’?”

      竟当着她的面,问起她自己的名讳。

      汀竹故作茫然,轻轻摇了摇头。
      “他可是黑夜鬼神!”掌柜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语气带着几分难掩的倾慕,“不少达官贵人,都死于他剑下。”

      她瞧掌柜说起杀人如麻的刺客,非但无半分恐惧,反倒隐隐透着惆怅,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杀了这许多人,可听掌柜你这话倒不害怕,反倒有惋惜之意?”

      掌柜轻叹一声,脸上的倾慕淡了几分,添了些许怅然,“此人虽杀人无数,可杀的皆是些残暴不仁之辈,实则是为民除害的义士啊。”
      “只可惜,前阵子听闻他已然暴毙,真是可惜了这般人物。”

      汀竹怔了怔,万没料到,这世间竟还有人为她的“死”而惋惜。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夜行衣上的竹叶暗纹,冰凉的丝线蹭过指腹,汀竹心中五味杂陈。

      她原以为自己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却不知竟有人能看透那些杀戮背后的缘由,将她视作义士。

      “暴毙?”她刻意放轻语调,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与诧异,“掌柜这话当真?如此人物,怎会这般轻易殒命?”

      掌柜见她感兴趣,索性往柜台后一靠,压低了声音续道:“谁说不是呢!听闻是上月初九,他夜闯端王府刺杀,却中了埋伏,被乱箭穿心而亡。这端王虽说手段狠戾,明面里却也无该死的罪过。”

      “谁晓得无常先生为何要取他性命?依我看呐,定是端王背地里藏了不少龌蹉勾当!”

      说到激动之处,掌柜攥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愤懑,“可惜啊,这般替天行道的人物,终究是没能善终。”

      汀竹垂眸掩去眼底的寒芒。上月初,她确实是有行刺端王,却并未是真端王。而上月初九夜闯端王府邸的应是堂中之人用的她身份,结果暴露致死。

      但这故意让“无常已死”的消息传遍江湖?这虚假的死讯,她倒有些不明堂中这般做法是有何意?

      “原来如此。”她抬眸时,脸上已恢复了方才的懵懂,“这般说来,这竹叶暗纹倒于这位义士有关?”

      掌柜一拍大腿,压低声音道:“小姐果然聪慧!这夜行衣的暗纹,正是模仿他的信物。”

      “传闻他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片清脆的竹叶。咱们这铺子敢卖这衣裳,也是仗着无人敢深究‘无常’的名头罢了。”

      他凑近了些,语气带着几分神秘,“不瞒小姐说,这衣裳的料子是水火不侵的鲛绡所制,暗纹还能在夜间微光下隐现,便是模仿无常先生的手段。只是......”

      掌柜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迟疑,“只是这衣裳价格不菲,且买去多是为了效仿无常行事,小姐孤身一人,买它怕是......”

      汀竹心中一动,从袖中取出一张方才典当玉佩的银票,递在了掌柜手中,“价格无妨,我买它自有我的用处。”她抬眸看向掌柜,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至于用途,掌柜只需收钱交货便是,何必多问?”

      掌柜接过银票,低头一看,五百里银票,脸上止不住的喜悦。见她这般出手阔绰,又语气坚定,便不再多言,连忙将银票收好,小心翼翼地将夜行衣叠好,用锦盒装好递了过去。“小姐放心,此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小人绝不敢对外声张。”

      汀竹接过锦盒,“如此,便多谢掌柜了。”说罢,她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掌柜,似是随意问道:“掌柜消息这般灵通,可知宋将军府上宋韫之事?”

      掌柜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小人只是听闻将军府内宅不宁,妻妾嫡庶不合,其余琐事倒是未曾听闻。不过......”他话音未落,目光扫过汀竹递来的银票,眼底了然。

      “小姐既肯重金相托,小人便不敢藏私。近来倒是常见将军府上姨娘的贴身丫鬟,总是提着个金漆食盒,从不入八味斋这类食肆,反倒往城南僻静巷陌去,似是私下送些物件。”

      汀竹眸中微光一闪,心中已然透亮。想必那些不明流向的银两是借食盒暗度陈仓。她抬手拢了拢袖角,又取了一张银票置于柜上,声音压得更低,“多谢掌柜告知。”

      掌柜瞥了银票面额,再看汀竹这身贵气装扮,打听宋家嫡女之事,心中愈发笃定她是哪家权贵府上的小姐,多半也是妒恨宋家嫡女将登太子妃之位。

      他麻利收妥银票,躬身笑道:“小人明白分寸,此事绝不对外走漏半分风声。”

      走前掌柜念她出手大方,便还特意送了她一件素色的衣裙,好让她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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