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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诱敌
“你在哪儿看到的?”
“右相府的后门。”宋词脱口而出,“同右相府里的下人交换了纸条。”
月色微凉,陆芸眯起眼睛,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有疑点的人都应该注意。
尤其是这个撞上门的考生。
真是越想越奇怪。季礼可不像是会左右科考结果的人,可是遇到一个考生就直接拉会府里来了,在外人看来是季礼把他当自己人了。
可看平日里季礼的作风,可不像是这种人。
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吗?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如果跟右相府里的人有往来,他不应当行为谨慎吗?为何如此你如此轻松就发现了?”陆芸不明白这一点,既然有小动作,就如此胆大,直接在府门□□流?
“当然不是,我们的人跟踪他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宋词义愤填膺,好像自己就是跟踪游其山的那个人。“这小子对于京城的地形知道得比我们都清楚,而且不知道怎么跟一些店家打好了关系,直接就从人家的后门出去了!幸好我们的人聪明,一路摸过去正好撞见他在右相府后门与人交头。”
陆芸摸着下巴,地形摸得那么熟悉,还跟店家打好关系……
除非他与那些店家相熟良久,否则怎么能让陌生人直接走后门。
但是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万能的呀!
钱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平日里装得挺像个穷人家供出来的书生,穿着寒酸,吃食简陋。
“宋词,你过来点。”陆芸对宋词勾勾手,示意她把耳朵贴过来,“你去问问那些店家,他是不是给钱了,另外……”
“好,明日可以吗?”宋词点点头,“这些都是小意思,反正我闲来无事儿,我来吧。”
陆芸管是谁来,能做事儿就行。
“行,明日辰时,我会把他叫出来,到时候你便进去。”
“好,那我先走了。”宋词没等陆芸说话,直接从窗户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陆芸彻夜难眠,天一亮便醒来,梳洗打扮之后,直接往游其山的住处去。
结果很不幸半路遇上了季礼。依旧面色潮红,看来热还是没退。
也不知道生病了还出来跑什么,好好在院子里待着不好吗!
“你做什么?”陆芸站在季礼面前,拦住了他的去处。
“昨日同游公子约好了时间见面。”季礼咳嗽一声,声音嘶哑,“你用过早膳了吗?”
陆芸摇头。
“我叫厨房做了早膳送过来,一起吃一点吧。”季礼对她说完,转头吩咐松茸:“你去把游公子喊来一起吃。”
陆芸心里高兴,简直是天助她也,不用扯东扯西跟游其山说话了。
用早膳的地方在游其山住处不远处的膳房,空间不比主人家用的,但也算得上精致。
松茸去叫人的功夫,这边两人已经挨着坐下了。
桌面上放着的早点一点也不比陆芸这个女主人的差,看来季礼还真是让这位公子宾至如归啊!
“你大早上找他做什么?”陆芸问得毫不客气。
季礼不在意,唇角扯出笑,回道:“科考将近,同他商量一些事儿。”
“你对他这么上心?”
“只是提醒罢了,算不上上心。”
“近日在外头我常常听闻你有意“提携”他,真的吗?”
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客气了,甚至有点管事儿的意思了。
季礼微微抬眸,直接对上了她真诚的眼神。思考良久,他说道:“都是些传言罢了,耳听为虚。”
陆芸不知可否,耸耸肩不再继续这话题。
他有事儿瞒着她,但他不说,接着问也得不到答案。
“大人,夫人。”游其山已经到了门口。
他还是第一次同这位夫人用饭,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对夫妻在一张餐桌上,还是以这样的座次……
“坐吧。”季礼对着一张空椅摆摆袖子,示意他坐下。
“谢大人。”
游其山坐在季礼对面,同陆芸之间空出两个位置。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用饭吧。”
游其山再次惊讶,因为这话不是作为一家之主的季大人说的,而是满脸写着不快的季夫人说的。
他的视线在对面这对夫妻身上游移,很快便收回,专注眼前的白瓷空碗。
难道大人惧内?
季夫人不仅坐在主位上,方才说开饭,语气理所应当,大人面色如常,仿佛理应如此。
“游公子。”陆芸侧头看向低头的游其山,头上新戴的珠翠发出一阵脆响,“在过两月便要进考场了,是吗?”
“是的,夫人。”游其山看着陆芸,余光注意到在一旁盛饭的季大人。
这点小事儿不应该让下人来做吗?
“可有把握啊?”
“上榜不成问题。”游其山谦虚说道。
陆芸挑眉,听他口气很自信啊!她同游其山说话的时候,分了点余光给季礼,却见他给自己盛饭,对她打听这些一点意见也没有,真想问点关键的,但怕两人察觉她别有所图。
“嗯,祝公子旗开得胜。”
“多谢夫人。”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陆芸没法问真正想问的,游其山也不能开口反问她。
季礼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是不是给她夹点菜,然后便专注于眼前的粥。
桌上三人,气氛却格外冷清,季礼的态度怎样跟她无关,这顿饭吃得与平常别无二致。
倒是游其山有点尴尬,总感觉自己撞破了夫妻见的秘密。
外头不都是在说季大人与夫人很恩爱吗?皇帝还因此将庆祝成婚二十五载的宫宴交由大人筹办。
平日里见不到不觉得有什么,而现在就在眼前,看不出一点恩爱夫妻的影子,如果硬要这么说,也只是大人单方面的恩爱,这位夫人只对碗里的粥热情。
“我吃好了。”陆芸接过手帕擦擦嘴,“你们慢用。”
“不用多吃点吗?”季礼放下手里的碗筷,转头看着慢悠悠起身的陆芸,“天寒地冻的,多喝点热粥暖暖身子。”
“不了,你们两个吃吧,不是还要聊科考的事儿吗?我就不打扰了。”陆芸说完,转身扭头就走,只留给饭桌上的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
游其山心中忐忑,眼神担忧地看着季礼:“大人,我近段时间住在季府会给您造成麻烦吗?”
季礼一愣,放下刚拿起的木筷,摇摇头道:“不会。你是在担心她吗?”
这个她不言而喻,就是看起来十分不友善的陆芸。
“没有,只是……”
“你不用担心,她性子便是如此,且当初让你住进来,她也是点了头的此时不用担心。”季礼一摆手,转了话题:“吃吧,尽快聊正事儿。”
“好。”
*
陆芸回到小院里,借口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让两个婢子自个在外面待着,自己则关上门,转身坐在圆桌旁。
“说吧,有没有什么发现?”
宋词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小酌了一口,忍不住惊叹:“这茶好香!哪儿来的?第一阁居然都没有。”
陆芸闻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闻了闻,确实不是往日里喝的,应当是换了新的。
“不知道,应该是季礼差人送过来的。”陆芸搁下瓷杯,“快说,有没有什么发现。”
宋词“唉”了一声,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什么都没有发现,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是季府的摆件,没有一个是他的。”
“谁叫你看他有没有钱了。”陆芸踹了她一脚,试图让她正经些:“说正经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宋词耸肩,表示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他屋子里除了那么几件破烂衣服,剩下的就是他的那些书。”
“那么大一堆书,我只翻了上面几本,全翻完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宋词抬手比划了一下,企图让陆芸了解,“如果他把某些东西藏书里面了,那我是真没辙了。”
陆芸摸了摸下巴,点点头:“知道了,从今天起就不要暗地里跟着他的,正大光明地跟他接触。”
“可是雪怜已经在东方府上了,没有别人……”宋词话说到一半,跟陆芸鼓励的眼神对视上,不可置信地问:“我?!”
“嗯,没错,就是你。”陆芸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说:“现在第一阁人才短缺,我信地过的也只有你一个。”
“可以让上官南和北去。”宋词并不想接下这个麻烦事儿,于是将无辜的二人扯进来。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更容易对谁放松警惕?”陆芸不等宋词回复,自言自语般说到:“当然是女人!所以你去更方便。”
宋词咬牙切齿,气得又倒了一杯茶:“既然如此,我便去了。”
“嗯,加油。”陆芸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大人,夫人想一个人待着,所以奴婢们都在外面等着。”门外传来天冬的声音,以及缓缓传来的季礼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宋词转身藏进了衣柜里。
几乎是下一瞬,房门被叩响:“我方便进来吗?”
“可以。”话音落下的一瞬,季礼便推门而入,身上裹了件厚实的大氅,黑色的毛领衬着他发白的面庞,更显几分脆弱。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陆芸不知道季礼突然来访是为了什么,跟平常一样拿出杯子准备倒茶,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放着宋词刚才喝过的杯子。
季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放着的杯子,挑眉问道:“方才有人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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