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律失常

　　毕业旅行的前一天，司砚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让他回家一趟。

　　【司砚:哥哥，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今天不是他们家任何一个人的生日，司砚果断呼叫哥哥打探消息。

　　【司岑风:是】

　　司砚盯着这个是看半天愣是没琢磨出个结果。

　　【司砚:哥哥，今天是什么日子?】

　　【司岑风:当然是你爱情的见证日】

　　哐当——！

　　司砚的手机砸在地上。

　　景临川刚好从房间里出来，“怎么了？”

　　司砚冲到他面前，“景临川，我家里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你告诉叔叔阿姨了？”景临川跟他确认。

　　“不是。”司砚顶着张苦瓜脸，“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景临川看上去却比他淡定得多，“那正好，我也通知家里一声，我们正好一起去吃饭。”

　　“吃什么饭？”司砚怀疑自己理解错误。

　　景临川一个眼神就让他确认，真的是他想的那个吃饭。

　　“景临川！你就别开玩笑了。”司砚此刻都快要紧张死了。

　　“我没开玩笑。”景临川说，“正好最近因为我们考试的事情，我爸妈他们都在老宅。”

　　司砚没想到回趟家最后会变成双方父母见面的饭局，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见面。

　　司岑风在院子里帮母亲修剪花枝，实则是在门口等着司砚回来。

　　司砚是一个人回来的，这倒令他有点儿意外。

　　“景临川呢？”司岑风直截了当。

　　“他晚一点到。”司砚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好哥哥，爸妈那边什么情况？”

　　司岑风说:“之前怕影响你们备考，所以才等到这个时候想问个清楚。”

　　“你们早就知道?”司砚说不惊讶是假的。

　　“你们之前表现的那么明显，跟直接在我们面前官宣有区别吗？”司岑风翻了一个白眼。

　　司砚有些脸热，“难怪你们这段时间都没去我那里。”

　　司家给司砚在学校旁边买了套房子，专门供他上下学方便，按照之前的轨迹，赵锦茴会提出暂时停下手上的事情过来照顾他的，但这次却什么都没说。

　　司砚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竟然都有意无意避开了自己，尤其是住处，反而是景临川顶替上位，只是他的注意力都在备考上，如今被司岑风点破才反应过来。

　　司岑风把知道的都已经“通风报信”，于是继续修剪手下的花枝。

　　“你们这是默认吧？对吧？哥哥?”司砚转过弯儿来。

　　如果持反对意见，他们应该不至于绕这么大的圈子还把人喊回来。

　　司岑风拨弄着粉嫩的花骨朵，“关我什么事?”

　　“谢谢哥哥！”司砚心情好不少，起码没有刚进家门时那么紧张忐忑。

　　“还算有良心。”司岑风埋头小声嘀咕，眉眼却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

　　司家夫妇大概也没料到这顿饭最后会变成双方孩子谈婚论嫁的饭局。

　　“你们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赵锦茴被反光闪了下眼睛。

　　司砚:“装饰用的。”

　　景临川:“情侣对戒。”

　　两个人异口同声。

　　司砚猛抬头看向他。

　　“伯父、伯母、大哥，我喜欢阿砚。”景临川继续说:“之前是考虑到学业，如今我们已经考完，我特意跟家里表明心意，今日登门，我是来向司砚求婚的，希望你们能够同意。”

　　景家夫妇同样在旁边帮儿子搭腔，今晚连景家老爷子都在场，举家出动，可见景家对司砚的重视。

　　这顿饭吃的突然，可两家孩子之间什么情况，其实双方做父母的都多多少少清楚一些。

　　更何况司、景两家称得上是世交，从爷爷辈就是旧相识，算得上门当户对，更是知根知底。

　　“我说你小子怎么对高考突然这么上心，原来是爱情的力量。”赵锦茴小声嘀咕，但语气中的笑意却不加掩饰。

　　一顿饭吃到后面其乐融融，景临川跟司砚自然是最大的话题中心。

　　“那正好择日不如撞人，明天我们先让人过来量尺寸把礼服定下。”赵锦茴提议。

　　“妈，明天估计不行。”司岑风冲司砚眨眼睛，“某些人明天没空。”

　　司砚举手，像课堂上回答问题，“我跟临川定好了明天的机票，准备毕业旅行。”

　　“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情自己看着办！”赵锦茴摆摆手，倒也没再坚持。

　　没想到景临川这时却说:“服装我已经安排人在赶制。”

　　司砚震惊，“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你备考冷落我的时候。”景临川甚至还有点儿委屈。

　　司砚想揍人，“跟我玩儿凡尔赛是吧？”

　　“没有。”景临川忍着笑意，“我是你男朋友，所以你更厉害。”

　　“你、景临川，你不要脸！”司砚快自燃了。

　　“小两口嘀嘀咕咕说什么悄悄话呢？啧啧啧！这还吃什么饭？狗粮都管饱。”司岑风受不了白吃这顿狗粮，在旁边调侃。

　　“你们计划去哪里?我看看安排一下那边的房子。”

　　“保镖可有选好?”

　　“这是不限额黑卡，你们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在南海湾那边有个私人海岛，你们有没有兴趣逛逛?”

　　“家里陈姨做饭你们不是都很喜欢，要不也把陈姨带上?”

　　“小情侣出门，你们别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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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七嘴八舌，生怕俩孩子出远门在外会不习惯，甚至隐隐有要吵起来的趋势。

　　司砚跟景临川对视一秒，皆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两家的婚事就此敲定，既有些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几个大人还聚在一楼一块儿聊天，司岑风则在后花园接电话，此刻二楼只有他们。

　　“景临川，真好。”司砚靠着栏杆，晚风徐徐，是个好天气。

　　“阿砚，谢谢你。”景临川覆盖住他的手背。

　　“谢我做什么？”司砚问。

　　“谢谢你能来机场找我。”景临川抚摸着掌心下的肌肤，“也谢谢你等我回来，不计较我当初的胆小逃避。”

　　“景临川，在机场里往回赶的那个人，是你。”司砚挪过去把脑袋靠在他肩头，“率先告白的人也是你，如果说胆小逃避，那我也跑不了。”

　　毕竟，我暗恋你那么久都不曾开口。

　　两个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却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爷爷说的南海湾，想不想去看看?”景临川在沉默中再次开口。

　　“想。”司砚说，“景临川，明天下午的飞机，还要等好久。”

　　景临川跟他对视一眼，“现在出发?”

　　两个人一拍即合。

　　等第二天早上其他人犹豫着要不要过来敲门喊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卧室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最后还是睡够懒觉的司岑风伸着懒腰打开房门，“爸、妈，你们堵在这里干嘛呢？”

　　“这俩小子昨晚不知道几点睡的，楼下早餐热成午餐了，这不吃饭也不行的呀！”赵锦茴右手握拳搭在左手掌心，看上去知道的还不少。

　　司岑风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他朝自家母亲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您。”

　　“你妈不放心，小风啊你们是同龄人，你喊下。”司行宓更绝，直接把这个重任丢给了大儿子。

　　“早知道我就不该留下来睡这个觉。”司岑风轮番被攻击，最后终于说:“他俩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地方度蜜月了。”

　　“不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吗？”赵锦茴都没否认他有意的用词。

　　“谁知道这又是什么情侣之间的小情趣?”司岑风也准备溜之大吉，“他俩昨晚离开的，你们就别操心了。”

　　“那你去哪儿?”赵锦茴追着他下楼。

　　“我跟朋友约了时间，现在过去。”司岑风挥挥手。

　　“这俩孩子！”赵锦茴叮嘱他:“路上开车慢点儿。”

　　“知道了。”

　　“我知道了。”司砚竖起三指发誓，“我会好好开的。”

　　“你确定你会开这个?”景临川指着眼前的电三轮，比起怀疑，他更担心司砚驾驶的安全性。

　　“少个轮子而已，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司砚拍着胸脯打包票，“上车。”

　　景临川心一横，脚就跨了进去。

　　“景临川，你坐稳别乱动。”司砚捏紧车把手。

　　景临川靠中间坐好，“宝贝儿，我没动。”

　　司砚开的摇摇晃晃，实践起来才意识到这个事情并不简单。

　　“景临川，你爱我吗？”司砚突然踩下刹车。

　　“阿砚，我爱你。”景临川接话很快，一秒都没有犹豫。

　　“你有多爱我?”司砚又问。

　　这回景临川思考了几秒钟措辞，“比你爱我再多一分。”

　　“景临川，那你愿意为了我连命都不要吗？”

　　景临川却说:“这个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司砚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瞬间不满，“你还要考虑?骗子！”

　　“宝贝儿，一命救一命可以，但是这种死法是不是有点儿冤?”景临川一个翻身就跨到他身侧，“这只手松一下。”

　　“你做什么？”司砚问着话，手上动作却很听话。

　　“自救。”景临川故意调侃，“坐后面去。”

　　“景临川，你好讨厌。”司砚嘴硬，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两个人位置快速对调。

　　“导航还有多远?”

　　“差不多两公里。”

　　“坐稳。”

　　“你确定你会开吗？”

　　“敢不敢把命交给我?”

　　“这有什么不敢的?出发！”

　　幽静的沿岸车道上，一辆电动三轮缓缓驶过，撒下一片欢声笑语。

　　车上两个容貌出众的男生说说笑笑，跟那辆三轮格格不入，却不见丝毫违和。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开着汽车护送的保镖队伍。

　　为首那辆车内，驾驶位上的保镖一号开口:“大哥，真的就让两位少爷骑三轮?”

　　旁边副驾戴着墨镜的男人目光没有从前面两人的身影上移开过哪怕一秒钟，“夫夫情趣，小子，你该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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