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也想好好生活

　　我回中心城倒也没有继续住院，但是被批了两天假期。

　　我悠闲地在床上躺着，看着群里的消息。

　　这个群里有所有的受试者，我登陆的账号是那个捅我的人的。
　　名字叫伊尔。

　　我住院那几天，安瑟克曾提过没有找到伊尔的终端，而且伊尔实际上是个黑户。
　　准确来说，伊尔的社交账号是个黑户，没有用伊尔身份证号登记的社交账户。
　　伊尔的真名叫克洛。
　　安瑟克提出要查看新药上的登记信息，柳陌拒绝了。

　　他们两家的来往，看上去并不能让我成为所谓的“行政人员”。

　　群里聊的热火朝天。
　　-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这个新药。
　　-昨天那个网名“神奇人”的说吃新药，现在能说一下什么情况吗？人还在吗？
　　-好害怕，但是又怕自己不吃会更加严重。
　　-要我说，还不如赶紧吃，万一程度加重，按照昨天那个大佬的分析，污染程度越重，越有可能死亡。
　　-那我更不敢吃了，万一我异变了，至少到时候我是作为异变种被人类杀死的，而不是吃了同胞研发的药物死的。
　　-有大佬能分析一下，到底污染到什么程度，吃了新药会死吗？
　　-我刚刚吃了，我吃了！我现在已经开始高烧了，感觉我应该会没事。
　　-话说污染严重和轻，我们自己能感觉出来吗？

　　后面为了显示对大家参与新药试验的自主性，不会要求大家当场服药，可以带回去，只不过服药后要通知相关负责人。

　　很快，我对新药的所有疑问得到了官方解答。
　　我假期的第二天被叫到了柳陌的办公室，欧维也在。
　　“小路，你这次任务，虽然有坎坷，但结果还是不错的。”

　　“这次你和欧维，成功完成了新药的项目，我们统计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截止到目前，ct1、2、3，这三种都没有一例异变，4到10里面，异变的几率越来越大。”

　　根据昨天净化所群里的统计数据，ct系列的药，1的死亡率最高，高达80%，往后依次降低。

　　“看来污染率30%是个最靠谱的数字。”欧维甜美的声音响起。

　　我表现出一脸茫然，因为我应该一脸茫然：“柳陌专家，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主要是考虑到你的出身，我们也是为了项目，为了更多人民的利益。你现在也是我们净化所专家级的净化师了，也是有资格知道的。”柳陌温和的笑着。
　　“ct系列的药物分别是以受试者的精神力污染程度划分的，ct1污染程度界值是10%，2是20%，依次类推。”
　　“ct1的受试者，污染程度超过10%，ct1就会启动自毁程序，加速患者的死亡，而且是要远远快于异变带来的机体衰败或改变。”

　　猜到是一回事，真的确定了，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我觉得有人对着我的头猛锤了一下，我整个人都木木的，晕晕的。

　　“当然，后续民众们是有一些小意见，但是他们太过分，竟然捅伤了你。欧维接手以后，也有一些疯子在那里闹。太不像话了。”

　　欧维可怜兮兮地用手背撑着脸，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他们真的就是疯子。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竟然说老公儿子死了要我们负责。真是可笑，他们自己签了所有文件，出事了来找我们，那女人不是自己没事吗？也没看到她对我们千恩万谢啊！”
　　美丽的omega说到后面有些激动，声音越发婉转动听，是那种让人喜欢的娇纵。

　　柳陌就是喜欢她娇纵的一员。
　　“欧维从小都没受过这种委屈，真是辛苦了。”柳陌温声细语地安慰了好一会，终于决定结束谈话。

　　“小路啊，你作为净化所的专家，我们给你提供了专门的住所，你找时间赶紧搬家吧。听说你现在住的地方只有8平米，这怎么住人？”柳陌一脸我心疼你。

　　“钥匙我助理给你准备好了，你的住址我会发给你。你这次和欧维一起立了大功，解决了平民精神力被污染的问题。高层们很开心，你这次也算是露脸了。”
　　柳陌有些激动地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过你成为专家了，就不要再跟着安瑟克乱跑了，好好地做咱们净化所的工作。咱们净化所也是服务广大民众的，你的出诊时间已经订好了，待会和你的住址一起发给你。”

　　我走出净化所的时候，再一次看了天空，还是蓝天。
　　身前身后，已经是一个世界了。

　　我摸了摸我母亲的手链，心里空的厉害。

　　我想起刚刚柳陌助理的话。
　　柳陌助理递给我钥匙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下理峰他们的情况。
　　“他们已经全部因病退休了。所里给他们提供了报销份额很大的医保，这次任务的奖金也发给他们了，他们应该能过的很好。”

　　我坐上了公共磁悬浮列车，终端调到理峰的消息界面。
　　点出去，又点进去，反反复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发些什么信息。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我设想了一下我和理峰的聊天，最后的走向不论是什么，我可能都承受不了。

　　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们能用自己的后半生换得巨额的财富，已经算是求仁得仁了。
　　但是还是很不对劲。
　　因为有很多人，比如欧维，比如俄莱，比如柳陌，比如……
　　他们不用付出几十年的幸福，就能拥有更加巨额的财富。

　　我现在至少也吃穿不愁了。
　　我的手上，也血迹斑斑。

　　我把脸埋在双手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在俄莱的小卖铺里了。

　　真没想到，这个小卖部竟然还在。

　　“我其实就是好奇这个店还在不在。”

　　“那你现在是高兴呢？还是失望呢？”破旧玻璃柜台后面，缪原懒散地坐着。

　　“你的实力让我惊喜，我在想，也许和你合作，值得考虑。”

　　缪原站起身，脸上却没有吃惊：“你改主意了？”

　　“我不算是改主意，你不是说我已经在付出代价了吗？既然我都已经付出了，不成为同伴岂不是有点亏了？”

　　“哈哈哈，你的回答，比你的决定更有意思。”缪原真的笑了，笑得很真心。

　　“所以，你这个店怎么还在？我以为会被端了。”

　　“我合法经营，正常卖酒，被什么会被端了？”缪原一脸纳闷。

　　我都快怀疑自己的疑问了。

　　古德不应该至少把缪原“请”过去，问几句关于反乌集团的事吗？
　　就算问不出来，寻个由头把店关了，这总没有什么困难吧？

　　“作为你加入的诚意，我免费再送你一条保命建议：去完成和古德的约定之前，把我给你的药吃了。”

　　我仔细研究缪原的表情，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
　　但是，没有。
　　他脸上只有诚恳。

　　“等你把药吃了，时机到了，你就是我的同伴了。”

　　“你们的加入仪式，都要吃这个药吗？”

　　“不错，但是只有你，加入之后，能成为我的同伴。他们只会是下属。”

　　这是什么玛丽苏走向。
　　我有些无语，又半信半疑。

　　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吃了这个药，会死吗？”

　　别问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现在对于所有莫名其妙的药都有了心理阴影。
　　感谢ct系列。

　　“当然是有可能的。”缪原愉悦写在脸上。“但是我保证，你肯定不会。你会是这个药的一个突破。”

　　因为我有可能成为超S异变种是吗？

　　“那我再考虑考虑。”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台阶。

　　“你就算不提前吃，你后面也会吃的。”缪原十分笃定。

　　我起了逆反心理。
　　我肯定不吃。

　　联邦因为新药的推出，在网上赢得了广泛赞誉。
　　网上确实有一些自称为第七城的民众发言，多是说这个新药效果很好。

　　净化所每个人脸上也洋溢着喜悦，因为有了新药，净化师就不用消耗自己的生命来净化平民了。
　　当然，肯定只是不用净化平民了。
　　但也无所谓，毕竟净化平民对净化师来说，除了二十联邦币的收入，没有任何好处。
　　新药ct3十分便宜，毕竟是一个造福民众的项目。

　　我第一天坐诊有些焦虑，特地早到了半小时。
　　主要是睡不着了。
　　旁边诊室的是一个高年资初级净化师，是个alpha，看我面生过来打招呼。

　　“你是净化师第几年？”这个alpha看上去至少30岁了。

　　“算上培训，今年是第四年。”我还在大量这个陌生的办公室。

　　“第四年？”高年资alpha疑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态度突然变得很热情：“你是哪个家族的啊？年纪轻轻就成为专家了啊？”

　　我腼腆地笑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好的答案。

　　果然，高年资alpha的态度更加积极：“没事，我也不是故意打听。害，我们这种普通家庭的，大部分一直徘徊在初级净化师，只有第八年才能出诊。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贵族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比我们更丰富，虽然咱们都是名校毕业，但是你们名校毕业，肯定是因为名校只有这些。而且我是有同学出身贵族，真的不一样，他们比我们还努力。”
　　alpha回忆了一会往昔。
　　“以后咱们有机会再说。我就在旁边诊室，有事情随时找我。”
　　爽朗阳光的alpha拍了拍胸脯，回到了自己的诊室。

　　感觉自己身边乐于助人的人，比例更高了。
　　生活确实在变得越来越好。

　　如果不是我快要开诊的时候，收到了古德的消息：我们约定的净化，安排在一周后，你那边可以吧？

　　好了，真的没几天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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