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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集前夜
今天是本学期校队训练的最后一天。
各学科的期末考核相继结束，而校队的训练日程比期末考核结束得要晚上几天，因此大部分学生都已离校，但校队成员仍在训练。
按着轮替顺序，今天和首发队一起团队训练的又是叶萤和龙聆月。
盯着他们训练到一半，艾维斯的眼神就变得凉嗖嗖的，脑子里天人交战，几次欲打开通讯麦，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这学期最后一次训练了，也没听见指挥位的简昼阻止，爱怎么打怎么打吧。
只是等副本结束，叶萤和洛嘉浔从模拟舱里走出来，和艾维斯对上视线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怪声怪调地扔过去一句：“哟，打爽了？”
叶萤和洛嘉浔迅速一对视，而后同时递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是说过今天你们可以放松打没错，”艾维斯皮笑肉不笑，“但谁说是让你们见boss要跑，把辅助扔在密密麻麻的异兽窝里就去追boss？”
“动作还挺快哈，看见缺口就冲出去了，连人风系的温羽都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把龙聆月带跑。”
龙聆月出模拟舱慢了一步，在两人后方走来，听见艾维斯的话，眼里少见地染上一层心虚。
被叶萤和洛嘉浔同时抓住手臂的时候，她只犹豫了一秒，然后就完全顺从地跟着两人窜出了包围圈。
异兽群的那个小缺口在他们身后合上，淹没住两辅助一机动，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完全投入了和那只高智狡诈的S+级boss的战斗。
她回想起战斗的感觉，嗯，的确打爽了。
艾维斯的余光看见龙聆月，倒没说她什么，因为他知道干出这事的主谋是叶萤和洛嘉浔。
叶萤第一次和首发队训练的时候，艾维斯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拘谨。等到第二次、第三次，叶萤完全放开后，又原形毕露。
而且大概是因为和她配合的辅助水平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她浪起来比以前过分得多。
模拟舱就算了，实战的时候好几次艾维斯都替她捏了把汗，好在全联邦唯一一个在校的S+级辅助简昼确实擅长捞人。
而不安分的叶萤，碰上时不时在训练的时候整点幺蛾子的洛嘉浔，更是一拍即合。
每每轮到叶萤和首发队配合的时候，首发队就有两只幺蛾子。
其实这两幺蛾子还是听指挥的，但架不住他们偶尔的灵机一动……比如今天。
艾维斯阴阳怪气：“很厉害啊，这个副本结束得比平均数据快了有十分钟，boss死得也是很早哈。”
洛嘉浔煞有介事地微笑点头：“还好还好，是主攻给力。”
叶萤眨巴眨巴眼，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哪里，是洛学长好控。”
“好笑吗？”艾维斯面无表情。
两只幺蛾子顿时站直，手迅速背到身后，正色道：“不好笑！”
“……”艾维斯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在这是模拟舱，如果是实战这么乱来，真出事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你们说，为了让你们长长记性，训练的最后一天，要不要罚你们点什么？”艾维斯的声音阴恻恻的。
“老师您骂得对。”洛嘉浔迅速觑了叶萤一眼，“我早就和你说不要打得太激进了吧？学妹。”
“并非如此。”叶萤立刻回嘴，“分明是你先说学长他们扛得住，我们快趁机去追boss爽一下的吧？冰山王子。”
“实则不然。”洛嘉浔偷偷呲牙。
“恰恰相反。”叶萤飞去眼刀。
“吵够了没？”艾维斯无情打断。
两只幺蛾子瞬间低下头挨训，艾维斯正要接着说什么，简昼及时上前，宽肩挡去艾维斯的大半视线。
“训练的最后一天了，他们打得激进点也无伤大雅，”他语气平和，“再说，虽然挺乱来的，但结果确实还不错。”
简昼歪歪头：“不然，还是让他们先去休息一下？训练一天了。”
“哼。”艾维斯说要惩罚也是吓吓他们，此时简昼递来台阶，便没好气地一抱臂，没再说什么。
简昼的手挪到背后，悄悄对他们摆了摆，示意他们快走。
“谢谢学长。”叶萤小声说，然后眼疾手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简昼手里。
温热的指尖与一点微凉相触一瞬间，叶萤马上转身和洛嘉浔溜之大吉。
简昼一怔，在艾维斯眼神转回来之前看了一眼，是一颗糖。
糖的外包装是漂亮的绿白色，简昼有印象，在训练室见她吃过几次，似乎是挺喜欢这个味道。
简昼长睫扑朔，很轻地笑了笑，将那颗糖放进口袋里。
洛嘉浔和叶萤远远溜到休息区，在温羽几人旁边坐下。
“简昼今天还挺好心。”洛嘉浔稀奇地说。
留在原地的好心简昼视线和艾维斯对上，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老师，其实我觉得，我们也可以适当练一练激进的打法。”
“以前我们打法保守，是因为输出不够，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挑眉，“就说刚刚那一局，虽然他们是临时起意，我们手忙脚乱，但副本结束得确实快了很多，人也没受大伤。”
“也许可以试着从训练开始，换一换队伍风格？”
艾维斯沉吟片刻：“如果你们都没问题的话，下学期训练时，可以试试。”
“对了。”艾维斯抓抓头发，对简昼说，“试试可以，你得看好叶萤。她的情况太特殊了，我还是担心她精神力又出问题。”
简昼顿了顿：“当然。”
等所有队伍训练完，在训练大厅集合，艾维斯最后叮嘱了几句。
“同学们！”他声音深沉，“假期也不要懈怠！假期正是大家弯道超车的关键时期……”
等他一通念叨完，校队生一学期的训练日程便结束了，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假期。
不过和大部分同学不一样，叶萤准备假期留在学校，不打算回哪儿。
她清点了一下这学期攒的奖学金，买了一些兰海星的特产，给虹云星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寄了回去。
收容所里没有亲人，但工作人员对她挺好的。
只是收容所不提供模拟舱，而兰德纳特假期里也依然允许住宿，不额外收费，训练场地也会按时开放。
留在学校或许更合算一点，叶萤这样想。
寄完特产回宿舍，路上空荡荡的，叶萤在宿舍楼底下看见一架低调的航行器。
航行器前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头发在路灯的映照下金灿灿的，叶萤差点将她认成了龙聆月。
而刚准备拐进楼里，龙聆月本人就提着一箱行李从里面出来，正正和她遇上。
“叶萤。”龙聆月眼睛亮了亮。
“嗨！”叶萤笑，“要回家了吗？”
龙聆月嗯了一声，叶萤上前抱了抱她，和她道别。
“你不回家吗？”龙聆月有些疑惑。
叶萤顿了顿，又轻松地笑笑：“不回。我要……偷偷努力，弯道超车。”
龙聆月张了张嘴，仍有疑问，但没问出来。而叶萤拍拍她的肩，对她指了指路灯下那个和她如出一辙的金发身影。
“那个，是你的家人吧？快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龙聆月愣了愣，而后轻声说：“好。”
等叶萤上楼，龙聆月推着行李往前走，对上航行器旁那人有些惊异的眼神。
“小姨。”她朝那人喊了一声。
那人才如梦初醒地接过她的行李，把她推进航行器里。
航行器缓缓启动，被叫做小姨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你……朋友？”
“是。”龙聆月垂了垂眼，看着窗外亮着灯火的兰德纳特军校逐渐变小，神色柔和，“我的朋友。”
……
*
近两个月的假期一晃而过。
开学的前三天，被选入军校学集的学生，比普通学生提前一步返校，乘星舰去往今年学集的大本营——白戎星，完成为期一月的学习和训练。
星舰上，被任命为学集领队的艾维斯又在做例行动员。
“同学们！”他慷慨激昂，“还有三天学集生活就正式开始了，现在正是我们冲刺训练的关键阶段！”
学生队伍里，叶萤摸了摸耳朵，低声说：“好耳熟，这是他第几次这么说了？”
温羽闭着眼睛开始背：“日常训练是关键基础，放假前是进步的关键时刻，放假时更是弯道超车的关键时期，学集前三天是冲刺训练的关键阶段……”
龙聆月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片刻：“嗯，难以统计。”
叶萤乐了，顾及着艾维斯还在前面讲，压着声发出窸窸窣窣的笑。
“？”站得靠后一点的洛嘉浔耳朵一动，四下张望：“星舰上哪来的老鼠？”
程岩瞥了他一眼：“傻子。”
“喂！”洛嘉浔怒，拽拽旁边的简昼：“简昼你看他！如此攻击队友，破坏队内气氛！”
“嗯？”简昼盯着前方出神的思绪回归，“什么？”
洛嘉浔无力：“……你发什么呆呢？”
一个人讲小话的声音轻，但一群人一起讲小话的声音连成一片，那也是十分喧嚣了。
艾维斯的声音凉下来：“你们讲还是我讲？”
下面的声音顿消。
他扯扯嘴角：“态度端正起来！去白戎星的路程约一天，学校给我们配的星舰上都有模拟舱，这一天也不要浪费了。”
“要知道，学集的老师可是服役于最危险的几个前线战场的。可别让他们觉得我们兰德纳特都是一帮废材。”
“而且就算不是为了给我们学校长脸，”艾维斯眯了眯眼，“你们难道想被别的学校比到泥土里？别忘了，去年的联赛，斯纳和弥夜两个学校是怎么联手针对我们的。”
学生们的脸色都肃了肃。
而没看完联赛的叶萤大概听说过一点，但不是非常了解。
她微微偏头，小声问温羽：“联手针对？”
“弥夜军校去年的输出也不高，就比我们好一点。”温羽说，“斯纳公学的人看准了这点，主动和他们合作，到了终点不结算，埋伏着阴我们。”
“我们学校最终全员出局，剩下简昼学长一个人在出局前两秒成功结算积分，才不至于倒数第一。”
叶萤的手指动了动，忽然有点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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