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家的隐藏款小娇妻

　　地铁报站声响起，安小静猛地回过神来。她低头看了看抱在怀里的文件夹，边角已经被手心的汗浸得微微发软。车厢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封面上，《星途同行》四个字像在对她眨眼睛。

　　她没忍住，哼了一声：“你还真会给自己起名字。”

　　旁边的大妈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低头假装翻文件。结果手指一滑，正好翻到那行“可携带一名亲友参与首期录制”。她盯着这行字，脑子里又浮现出父亲站在角落、帽檐压得老低的样子。

　　“他要是去了，估计能把节目组吓退。”她小声嘀咕，“保安都得提前开会演练应急预案。”

　　走出地铁口，夜风一吹，她打了个激灵，赶紧把外套裹紧。回家路上经过一家便利店，她犹豫两秒，推门进去买了瓶矿泉水和一包无糖饼干——这是她每次做重大决定前的固定仪式：吃饱了才有力气纠结。

　　钥匙插进锁孔时，屋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是地方台晚间新闻。门一开，吕娟正端着一碗热牛奶从厨房出来，听见动静转头一看，眉头微皱：“怎么脸色这么白？冷的还是吓的？”

　　“都有吧。”她把包和文件夹放在玄关柜上，脱鞋的动作慢得像在拖延审判。

　　吕娟没追问，只说：“先喝点热的。”

　　客厅灯亮着，安海波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了女儿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不过这次，他没把报纸举得那么高。

　　安小静在茶几前坐下，手指绕着文件夹边缘转圈。吕娟把牛奶塞进她手里，温温的，不烫。

　　“那个……”她清了清嗓子，“今天活动完，节目组递了个东西给我。”

　　安海波放下报纸，目光落在文件夹上。

　　“说是想让我参加一个综艺。”她声音越说越轻，“就是那种……明星带着素人做事的节目。”

　　吕娟眼睛一亮：“你上电视？真的假的！”

　　“妈！”她脸红了，“还没答应呢。”

　　“为什么不答应？”吕娟干脆坐到她旁边，“你不是一直说，想试试不一样的生活吗？”

　　“可我不是演员，也不是网红，我连朋友圈发动态都要想半小时文案。”她抓了抓头发，“而且……万一上了节目被人骂怎么办？上次网上那些话，你还记得吧？”

　　吕娟哼了一声：“那次是他们瞎眼。这次可是人家主动找上门，说明你表现得好，懂不懂？”

　　安小静低头搅着牛奶，勺子碰杯壁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时，安海波起身走过来，拿起文件夹翻开两页，扫了一眼，又合上。他没问待遇，也没问录制多久，只是看着她，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你想去吗？”

　　她愣住：“啊？”

　　“我说，你想去吗？”他又重复一遍，顺手把文件夹往她面前推了推，“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但别因为怕别人说什么，就把自己缩回去。”

　　她张了张嘴，想说“可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又觉得这话太幼稚。

　　“爸，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终于问出口，“比如……我被人欺负，或者搞砸了丢脸？”

　　安海波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又不太明显。他抬起手，在她肩上拍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想起小时候学骑车摔了七次，他也是这样拍她肩膀说：“再来。”

　　“我闺女什么样，我心里有数。”他说，“别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你只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就行。”

　　吕娟接过话：“而且你不是一个人上啊，不是还有个大明星陪着你吗？他要是敢让你吃亏，我就去学校门口拉横幅——‘某顶流欺负老实人’！”

　　安小静扑哧笑出声：“妈！你别闹了，人家可是刘浩群！”

　　“刘浩群怎么了？”吕娟理直气壮，“他再红也是个人，还能比校长权力大？我在学校管几十个老师呢！”

　　“您那是希望小学。”她小声纠正。

　　“那也是小学！”吕娟瞪眼，“教育系统编制内，正儿八经的干部！”

　　安海波听着母女俩斗嘴，重新坐回沙发，拿起点报纸，但这次没看，而是对着空白处说了一句：“那小子……那天晚上，看得挺仔细。”

　　安小静一怔：“你说刘浩群？”

　　“嗯。”他不动声色，“风把你的裙子掀起来了，他顺手帮你整理了一下。”

　　她脸刷地红了：“爸！你连这个都看到了？”

　　“不然呢？”他淡淡道，“我不放心，当然得多看看。”

　　吕娟笑着摇头：“你爸那天回来，饭都没吃好，一直在琢磨人家那个眼神是不是真心的。”

　　“谁琢磨了？”安海波反驳，“我是看他动作干不干净。”

　　“对对对，您是专业人士。”吕娟朝女儿挤眼睛，“当年追我的时候，动作也不干净，拖拖拉拉半年才开口。”

　　“妈！”安小静捂脸，“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回忆青春？”

　　“这叫家庭教育。”吕娟把另一杯牛奶递给丈夫，“让他知道，关键时刻不能怂。”

　　安海波喝了口牛奶，没接话，但嘴角又往上提了半寸。

　　安小静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热气早就散了，指尖触到的是温凉的玻璃。她忽然想起刘浩群最后那条消息，忍不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上还停在他发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来，我就只能找个假笑女搭子了。到时候节目组逼我营业，我肯定对着镜头哭诉——‘我本来有个很真实的搭档，但她跑了’。”

　　她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真是……”她摇摇头，“太能编了。”

　　“谁？”吕娟凑过来。

　　“没什么。”她迅速锁屏，把手机塞进包里。

　　客厅安静了几秒。窗外传来楼下住户遛狗的铃铛声，叮叮当当，远去。

　　安小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如果我去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变得不像自己了？”

　　吕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什么时候像过别人？从小到大，穿校服都要把袖子卷三道褶，写作文偏要用生僻词，连感冒吃药都非得挑蓝色包装的——你什么时候活成别人的样子了？”

　　安海波点头：“就是。你要是真变了，我才该担心。”

　　她怔住，随即笑出来：“所以……你们是铁了心要送我进娱乐圈？”

　　“我们是铁了心支持你做选择。”吕娟认真起来，“不管你选什么，家里这扇门永远开着。饿了回来吃饭，累了回来睡觉，被人欺负了……回来告状。”

　　安海波补充：“告状归你妈管，打架的话，我可以出面谈谈。”

　　“谈什么？”她笑问。

　　“谈谈人生，谈谈规矩。”他语气平静，“比如，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分寸。”

　　她心头一暖，眼眶有点发热，赶紧低头喝了一口凉牛奶压住情绪。

　　然后，她慢慢把文件夹拿起来，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我去试试。”她说，声音不大，但很稳。

　　吕娟立刻站起来：“太好了！明天我就去跟同事说，我女儿要上电视了！”

　　“妈！别到处讲！”她急了。

　　“我就说给李主任一个人听！”吕娟摆手，“她儿子最喜欢刘浩群，肯定羡慕死。”

　　安海波这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这一次，他没说话，但那只手停留的时间比刚才长了一瞬。

　　她仰头看他，发现父亲鬓角不知何时多了几根白发，在客厅灯光下格外清晰。

　　“爸，”她轻声说，“谢谢你那天去现场。”

　　他顿了顿，转身走向阳台：“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风，我来看看窗户关严了没有。”

　　她笑了，没拆穿他。

　　吕娟把空杯子收进厨房，嘴里还在念叨：“得给你买几件新衣服，拍照好看的那种……还有发型也得弄一下，不能总这么披着……”

　　安小静靠在沙发上，抱着文件夹，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慢慢落定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刘浩群的新消息：“考虑得怎么样了？节目组已经开始催我交确认名单了。”

　　她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打字。

　　然后，她突然站起来，走进自己房间，把文件夹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回到客厅时，她看见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吕娟靠在安海波肩上，两人安静地笑着某个无聊的小品段子。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轻轻说：“我可能……需要你们帮我录个视频。”

　　两人同时回头。

　　“啥视频？”吕娟问。

　　“就……一段话。”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发给他。”

　　安海波立刻起身：“摄像机在哪？我家那台老录像机还能用。”

　　“爸！”她哭笑不得，“我用手机就行！”

　　“手机不稳定。”他严肃道，“重要时刻得用专业设备。”

　　吕娟已经跑去翻抽屉：“我记得还有个三脚架，还是你爸当年拍婚礼借的。”

　　“谁拍婚礼了？”安海波辩解，“那是单位年会！”

　　“对对对，年会跳《难忘今宵》那次。”吕娟翻出架子，得意一笑，“我还录了你踩队友脚的镜头。”

　　安小静看着父母忙活，忍不住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画面里，她的嘴角是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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